《[仙三重飞]流年记》飘逸的小船

53、大风起兮云飞扬

　　“你以前的储物神器，大部分都还在我族法宝库。”被重楼按在虚空，半推半就任由对方把天幻神装扒了套上，飞蓬凝聚灵力形成一件简单长袍，随意给自己披上。

　　这性质就和重楼的浴巾一样，原本是没事。但这空间不稳定的神魔之井，一个不小心灵力就会被击溃，自然就裸奔了。

　　重楼和飞蓬谁都不想遇见这么尴尬的场面，飞蓬想想重楼的速度，才默认重楼扒下天幻神装。

　　“我知道。”当年自愿作为共工打入神族的祭品，重楼成为战俘被蓐收下了多种禁制，同时也剥夺了所有法器。

　　唯一的例外，就是他腕间的链子。现在想想，蓐收还是蛮有意思的。他夺走的那些东西，是可以作为神族族群的战利品，允许族人以军功去换取，因为那些都还正常，在能换取的限度上。

　　唯独那条链子，重楼很清楚自己用了多少材料、花了多少心血，那是元老级别看了，都会忍不住心动的。蓐收不会没发现，之所以不动，想必是有悄悄将此送给飞蓬的意思。

　　“是我算计失败，不会再想着拿回来。”重楼忽然说道：“父神赐给我的最珍贵之物，我从开始就没有带在身上。你我游历在外多年，我有几斤几两，最看重什么东西，你都是知道的。想必也就因此，始终有所疑虑？”

　　飞蓬躺在虚空中，打了个哈欠：“不说别的，你常用的储物神器不在青穹风神珠之下，虽无防御心神攻击的作用，却在极大的空间储存功能外，刻画了极强的连番爆炸性阵法。结果，你完全根本没带在身上。”

　　“我从来没用过那个阵法。”重楼无奈说道：“就那几道阵纹，你就透彻了整个阵法，观察的也太仔细了。亏我临行前，专门换了一件大容量储存的空间神器，那也是父神所赐，希望能蒙混过关。”

　　飞蓬微微一笑：“那真是遗憾，你没能瞒过我。不过，恕我直言，就算你真舍得所有东西带在身上，我也不会相信。最大的破绽还是共工，我不相信兽族元老会背叛蚩尤，无论是什么缘由。”

　　“好吧，不谈这个。”重楼转过身：“我回去啦，你稍等。”他走了几步，又道：“九幽魔界现在的天材地宝还在成长，我就没能酿多少酒，估计会有点儿少。”

　　飞蓬心中一动，笑意越发真挚期待：“不，你还能抽时间酿酒，我已经很高兴了。要不，你回来的时候，抓几只味道不错的魔兽，来助助兴？”

　　“好。”重楼一口答应下来，以飞蓬的实力，吃几只魔兽肉里蕴含的魔力，构不成任何负担。

　　于是，作为精锐的两族战士们，提前到达神魔之井时，总觉得空间里弥漫着一股烧烤味。玉衡军和血覆战队，不由自主看向两位主帅。嗯，重点被关照的是重楼。

　　“各位好久不见。”重楼厚着脸皮，装作没发觉不对。真不能怪他，鬼知道神魔之井战场的空间稳定后，和其他空间无法流通，这风一吹吹不走味道，还散布的到处都是。

　　飞蓬脸皮略薄，耳尖不禁发烫，却也强撑着没露出破绽。反正大家看的主要是重楼，并没有怀疑风评极佳，外人都不知道有多贪嘴的自己。

　　“空间已经稳固，在此都是自己人，本将便直说了。”神将声调微沉：“天帝、地皇两位陛下希望分出胜负，可不管是我还是重楼，都不希望你们有所损伤。”

　　魔尊跟着点了点头，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给自己的嫡系发去信息了：“该动手就动手，但记住了不要下杀手。”

　　“唔，多用一些看不清现场的大型法术吧。里面怎么折腾，就随你们好了。”重楼嘴角一扬，定下了玉衡军和血覆战队长达二十万年的“对立”。

　　神魔之井最方便的，就是空间太不稳定了。如此，天帝、地皇无法时时刻刻注意，自然听不见此言。而他们要是投下目光，自己和飞蓬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在两位陛下察觉前，及时通知自己的嫡系。

　　打发了玉衡和血覆，让他们留在神魔之井新建的战场内，飞蓬和重楼检查周围空间，想避免开战时，外围不稳定的空间影响战场。

　　半途中，飞蓬用胳膊肘戳了戳重楼，小声道：“对了，咱们要不要告诉瑶姬、九天他们？”

　　“你想挨揍吗？”重楼用更小的声音回答：“总归是有战士要牺牲，保住玉衡、血覆，就得牺牲别人的属下。他们如果知道了，为了两族利益或许会忍，因为玉衡、血覆是最强的精锐。可是，他们绝对会围殴我们。”

　　飞蓬摇摇头，执意道：“不说的话，我良心难安。”

　　“行吧。”重楼轻轻笑了，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我陪你一起挨揍。”

　　飞蓬愣了一下，又道：“你不想，可以不说，没必要迁就我。”

　　“纸包不住火。”重楼莞尔一笑：“要是血覆、玉衡始终没损失，他们自然会怀疑。与其到那个时候被集火，我倒是宁愿一开始就拉他们入伙，帮着我遮掩遮掩。”

　　飞蓬没再执着，任由重楼召来同伴们。之前，瑶姬等人一直守在魔界入口，听了他们俩的实话实说，沉默片刻还是点头赞同了。

　　见大家似乎没什么意见，至少没有现在就暴打他们的冲动，飞蓬和重楼都松了口气。

　　“九天他们还没醒。”飞蓬冷不丁说道：“我神族一方来的除了玉衡军，也就长老团新招募的神军，他们大概会亲自来。”

　　赤霄奇道：“新招募？你神族竟还有傻子，愿意朝他们的坑里跳的？”

　　瑶姬、女娇、骄虫：“噗！”

　　“咳咳咳！”重楼极力抿嘴，但眉眼间尽是忍俊不禁的意味。

　　飞蓬：“……”虽然他也觉得这确实是有点儿傻，可好友兼敌对高层这个表现，他还是有被嘲了的心塞感。

　　见飞蓬脸色不好看，重楼安慰了一句：“行了，九天他们都还沉睡，五魔神又被打入神狱，你的玉衡军你自己定下名额。还想上战场的神族战士，再不想也只能加入长老团麾下了嘛。”

　　“嗯。”飞蓬揉了揉额角，想到还在沉睡的同族挚友们，心里微微一疼：“我下手太重了，早知道只让重楼你一个人上，不要瑶姬姐出手了。”

　　瑶姬拍了拍飞蓬的肩膀：“相信九天他们，他们那么明事理的人，才不会怪你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飞蓬缓过神来，微微一笑：“我是说双方力量不对等啊，我是能牵制重楼。但九天他们几个不在，蓐收、句芒也不在，长老团五个牵制你们一大群……”

　　他深深叹了口气，一巴掌糊在忍不住大笑的重楼后背上，一句话让所有魔族好友再笑不出来：“笑什么笑，再笑我就动用禁术阵法，全神魔之井一起变成武斗得了，好歹两族人数差不多。”

　　“别啊！”女娇打了个寒颤，扶额道：“再怎么着也是神魔两族第一次开战，要是闹得都跟泥潭里小孩子打架似的，一个两个纠缠着打了个鼻青眼肿，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异族笑死！”

　　瑶姬、骄虫想到那个惨状，也赶忙收起了幸灾乐祸的心，围着飞蓬尽说好话，把飞蓬给逗得严肃不起来了。

　　重楼拖着下巴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荡起笑容。

　　可开战还是要开战的，待长老团神军至神魔之井外，飞蓬和魔族一方总算分开。他带着玉衡军，回到了神界。

　　才踏出神魔之井通道，飞蓬就看见了外面的景象。这一日也有些巧合，神界的天际空濛一片，不似往日明艳。细微的雾气之中，清风摇曳着层层白云，云端上整军待发。

　　“见过飞蓬将军。”不需要立在前方的五位长老说什么，长老团新招募的神军战士，已纷纷弯下腰肢，行了一个礼。五个长老没行礼，只是抱拳拱了拱手。

　　飞蓬眼神一扫，发觉大部分都是几位魔神和九天他们的麾下。果然，重楼还是说对了的，进不去玉衡军又想入神魔战场，我族战士只好暂时投靠长老团了。

　　“诸位同袍不必多礼。”顶着神将名号，当年甚至私底下被传过“天帝权杖”的美誉，飞蓬历经种种劫难，在关键时刻自是完全撑得起大局：“五位长老也辛苦了。”

　　他语气平缓，情绪冷静，开始诉说神魔之井存在的种种问题。重点便在空间的不稳定，以及幻象频发上。

　　“如今，本将和魔尊奉两位祖神之命联手，暂时整合出一个战场。”飞蓬淡淡一笑：“但是，战场能支撑多久，尚且无法判定。考虑到日前神族损失不小，大家且小心行事，一旦发觉空间裂痕出现，允你们立即后退避让。”

　　长老团的长老们立即蹙起眉头，似乎有所异议。

　　飞蓬看在眼里，心里立即就猜到了大概。他不慌不忙的补充了一句，直接将长老团的质疑给堵了回去：“若魔族胆敢紧追不舍，便全力运转灵力，攻向空间裂痕。那个时候，想必同袍们都已躲。裂缝扩大吞噬，便只会有魔族遭殃，当算诸位军功。”

　　“是，将军！”这么多年过去，只有飞蓬将军换汤不换药，始终要求大家保命为上，这是最符合神族族情的命令，总会被神族战士们不约而同遵循。于是，五位长老带来的战士们，便直接答应了下来，完全没在乎自己直系上级见飞蓬威望如此之高后，那怎么看怎么微变的脸。

　　神族的功劳兑换，还有各个层级的职位，每百年能领到什么俸禄，早就有自己的一套方案，这是早期和蚩尤对战那一役，给神族高层所造成的影响。目的是为了激发族人的战心，以及吸引更多族人，去处理族内积攒的公务。

　　可飞蓬不缺天材地宝，也不缺各种神器，便从来没在意过，只知道个大概。他任由负责发放的神女们来来回回，在他树屋门口塞上一个个储物器，偶尔想起来，才会把东西收起来，随意放到屋内。

　　也正因为此，飞蓬某方面是无比大方。在进行了总体上的讲话后，他又召来了玉衡军，灵识扫了一圈，很快就发觉玉衡军现在的最强者是谁：“凌瑄、溟禹。”

　　“属下在。”站在玉衡军最前排，凌瑄和溟禹上前一步，异口同声道：“请您吩咐。”

　　飞蓬笑了笑：“不必紧张，没什么大事。”他伸手召来一阵微风，将弯腰行礼的两位嫡系属下托起：“本将只是想说，九天、葵羽、沧彬未醒前，由你们为本将左右手，暂管玉衡军。”

　　话音刚落，凌瑄、溟禹便感到背后一热。他们几乎能想到，同袍们正目光灼灼瞪着他们，恨不得以身相替。当然，这个机会是不会让的，死都不会让的，即使只是在两位玄女和沧彬战将睡醒前：“是，属下遵命！”

　　“那好，回头凌瑄随我来，溟禹你带大家留于神魔之井外，就地安营扎寨。”飞蓬微笑道：“我族神女们放在我树屋的俸禄，凌瑄你去收起来，以后也如此。本将会亲自和句芒长老说，以后本将的俸禄，便麻烦他麾下神女送来神魔之井。”

　　飞蓬轻描淡写道：“到时候，就由你们俩统一存入库中，作为玉衡军的公库。”话至此处，他语气带起了几分歉意：“我玉衡战士无有编制，先前忙于战事，本将未曾在意。日后，你们的俸禄便都从这里走。至于你们在神魔战场的战利品，也算你们自己的，一切各凭本事。”

　　“多谢将军！”这下子，玉衡军是真的喜不自胜，完全不在意没编制之事。对神族来说，有什么，能比跟着一个飞蓬这样的统帅更重要？想想前不久的天罚吧，全神族也就玉衡军完全没减员，渡过天罚还留下不少功德，修炼都觉得比平时有劲头。

　　飞蓬对玉衡军的优待，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不满。起码，长老团新招募的神军，心里就酸酸的。他们不自觉对这边投以注目，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带了点钩子。哼，我们有编制，还有俸禄！

　　玉衡军自是不甘示弱，又瞪了回去。有身外之物怎么着了，有本事比战场上的生存率啊！哦还是算了吧，你们不配比。

　　两边这斗气的样子，飞蓬看着有趣，嘴角扬了扬，倒也没阻止。这般，有利于良性竞争，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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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飞蓬先帅半章，重楼放下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