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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张 见家长 ...

  •   “我……有点紧张……”

      奚勤站在成家老宅的门外,脚下像是被502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想象过深门大院,高墙王府,但没想到成家会有这么大的宅子——

      整座景色秀美的山头都是成家的地盘,山腰上的联排别墅有一部分租出去当度假村,最深处最大的那一栋才是成家真正的老宅。

      奚勤在盘山公路上就趴着车窗感叹了,上来了半山腰,在观景台俯瞰着下头的瑞城,除了默默地咽了下唾沫,说不出别的话。

      成蹊把车交给了司机去停,走过来抱着他的肩膀,指着下方的瑞城笑道:“至于这么惊讶吗?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奚勤缓了半天,颤抖着手指了指山下的瑞城:“这真是你的江山?”连整座城都是成家的?!

      “开玩笑的,亲爱的,”成蹊捏了捏他的脸蛋,“不过房地产我还不是很熟,可以考虑一下,以后试试,看能不能……”

      “不用了不用了!”奚勤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我相信你可以,但暂时不需要。”

      成蹊趁机亲了一口他的指尖,低头认真地看着他:“勤勤,你真的不用紧张,我妈我最清楚了,她明事理的。”

      奚勤当然知道,成母大家闺秀,思想并不算封建,如今成家其实没人会真正阻拦他们俩,但在精神上若没有父母辈的支持,始终是心里的一个疙瘩。

      “我觉得伯母其实不是不认同你的性向,她可能有别的原因……”奚勤想把心里的说不出的感觉表达,可无论怎么都不好解释。

      “没事,如果不行,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成蹊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给他看。

      奚勤凑过去一瞧,是个小女孩儿的照片,大概四五岁左右,很水灵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眼神有些忧郁。

      “这是……”奚勤仔细看了看她,竟然觉得有一丝眼熟,但绝对是没见过这个小姑娘,应该是五官比较像某个人。

      成蹊没有明说,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喜欢女儿吗?”

      “喜欢……咱们要收养她?”奚勤反应了过来,看向照片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她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

      成蹊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的双眼:“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现在就收养个孩子吧?虽然国外一直有代孕,我二叔他们之前也考虑过,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收养了成骐,所以我们……”

      奚勤对于这些涉世未深,凭着感觉点了点头:“我们在一起,本来就失去了拥有后代的能力,如果收养得了小孩,我还是更相信缘分,代孕的孩子强求不得,不是吗?”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成蹊放下心来,轻拥着奚勤给他讲这个小姑娘的身世,“她叫罗乐,和我们家也有血缘关系,是罗业的小舅的女儿,前些日子她父母车祸去世了,就剩下她一个人,罗家那边最近人心惶惶,根本没人照顾她,我一直关注着,你同意了,我就让小常接她来。”

      奚勤没想到跟罗业也有关联,罗家自从罗业病逝,厄运接踵而至,已呈倾覆之势,无父无母的小女孩儿更是可怜,如果能再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修复创伤,是再好不过了。

      “好啊,不过我们最近都有些忙……”奚勤犹豫了起来,看向成蹊那运筹帷幄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是要给伯母找个寄托吧!”

      成蹊做了个宾果的手势,带着他走进了老宅的前庭:“老太太就是缺一个寄托,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能陪她,但如果能解决问题,小朋友有时就是家庭最强的润滑剂。”

      “真有你的,”奚勤无奈地笑了笑,紧张的情绪早就没了,拉住了他的衣袖拽了拽,“不过还是要对小孩负责,她可不是逗老人开心的工具。”

      “当然,我善良的小天使,”成蹊牵着他走进了大门,佣人鞠躬后退,他回头看他,“她将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爱情结晶,这么说有没有动力面对未来婆婆了?”

      奚勤被周围簇拥佣人的场景吓了一跳,还是浑身不自在,成蹊让他们都下去了,只留管家老常接待。

      “说实话……这个动力还是没多少,”奚勤本能地有些怂,或许是曾经跟着外婆把什么婆媳狗血闹剧看多了,分外惶恐,连忙转移注意力,“不过我更有动力搞创作,赚大钱了!”

      成蹊差点笑出了声:“那我得更努力赚钱养家了,不然小心被你超过。”

      奚勤跟着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成大老板!”

      老常一直默默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看着有说有笑的一对年轻人,心里震荡不已,他在成家这么多年,就从未见过如此开怀的少爷。

      眼前这个眼睛明亮的年轻人,或许真的能给少爷幸福。

      “常叔,我妈呢?”成蹊对老常微微点头,奚勤在他身后也对老管家点头行礼,他知道这是小常的父亲,对成蹊来说相当于叔父的存在。

      老常:“老太太在花房,少爷,需要准备午餐吗?”

      成蹊:“食材备着,我们勤勤亲自下厨。”

      奚勤一愣,诧异地看向正冲他挑眉的成蹊,在他们俩才能看见的地方摊手,表示自己不会,他根本就没怎么做过饭!

      焦急地看向成蹊,后者冲他做了做口型:“没事,我陪你,我妈吃这一套。”

      奚勤无奈,只得被鸭子赶上架,被成蹊带去了后厨,各自端了一杯红酒,为今日拿下丈母娘(婆婆)的战役做最后的宣誓,干杯!

      “我妈经常在花房,我回家也一样,”成蹊怕奚勤觉得成母不待见自己,安慰着说,“我先去做思想工作,委屈你了勤勤,随便做一做吧,失败了就让我来,厨娘会帮你,咱们有两手准备。”

      “行吧……我先做一点试一试,反正现在离午餐时间还早,”成蹊给奚勤套上了围裙,奚勤试探着拿起了打蛋器,“我尽量不把厨房炸了……你快去吧。”

      成蹊给他准备了简单的食材就离开了,奚勤看着这华丽丽的厨房,食材琳琅满目,可他真是不会做饭。

      成家老太太从小锦衣玉食,什么五星级六星级的高级菜没吃过,她可能就是要一个态度而已,自己尽力而为就行了。

      其实除了饭菜不会,别的倒可以试一试……

      此时后花园花房,成蹊在成母面前正襟危坐,今天是有终身大事要搞定,面对母亲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成母正在躺椅上看书,锐利的目光老花眼镜后射了过来:“怎么,终于舍得把阿娇带来让我瞧瞧了?”

      成蹊知道成母还在埋怨自己没有告诉她性取向这么重要的事,还有被怀疑金屋藏娇,此时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妈,奚勤不是那种人,”成蹊直接坐到了成母身边,母子俩好久没有靠这么近过了,“外头的流言蜚语您能信吗?更别说颜生对他的诽谤,我把他带来了就是想告诉您,他真的很好,至少我喜欢他,爱他,从七年前就如此了。”

      与此同时,奚勤正提着他刚做好的食物,在后花园里找寻花房,还没走近门口,就听到了成蹊的声音,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七年前?”

      成母都惊讶了,他没想到是自己儿子蓄谋已久。

      成蹊挠了挠头,在母亲面前放松地露出了幼时的情态,真诚恳切。

      “七年前您应该还记得,父亲才走,二叔让我出国深造再回来继承家业,您当时不同意,和二叔之间就有了嫌隙,我知道,我都知道。”

      成母眼睛微微发红,似乎想起了当年的困境。

      “在出国的前一个月,我曾经醉生梦死一段时间,现在想起来都很窝囊,差一点自暴自弃,幸好……我遇到了奚勤。”

      成蹊声音很低,带着丝缕回忆:“他当时应该比我更艰难吧,没成年就出来打零工,在一家酒吧唱歌,虽然有个哥哥能给他镇场子,但还这么小的少年,要保持着那种干净真的很难得。”

      “没告诉过您我丢脸的事,那个时候我心里不好受就酗酒,好几次醉倒在那家酒吧,都是奚勤送我上车才回的家,他那时候胆小不说话,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站在门口的奚勤怔住了,他十七岁的记忆逐渐浮现,他似乎的确见过成蹊……怪不得之前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

      那时候的成蹊也只有二十三岁,年轻有为的年纪却备受打击,在酒吧堕落过一段时间,奚勤记得这个客人,总是独自一人来酒吧,奚勤一上台,他就坐在正对着舞台的位置,一边独酌一边看着自己,有时喝醉了没人管,自己就充当服务生送他上车。

      后来奚勤发现,这个客人不是什么时候都来,奚勤只在周末两天来打工,这客人就这两天来守着他,连奚寒都发现了这个心怀不轨的客人,想把他赶走,被奚勤拦住了。

      “别赶他走,他看起来只是太孤独了而已。”奚勤向哥哥保证,他会保护好自己,对于这个执着又沉默的客人,绝对保持距离。

      奚勤觉得他就是喜欢听自己唱歌罢了,如果自己的歌声能给他重新去生活的力量,他愿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

      说实话,奚勤喜欢这样的目光,沉醉又迷离,无论是被酒精还是歌声灌醉,他也十分享受这样源自灵魂的互动。

      直到奚勤快升入高三,奚寒不让他再来了,奚勤才做了一次告别的演唱,捧场的人也不少,不过他不敢肯定有多少人是冲着他和奚寒的脸来的。

      也就是这一天,这位一直有些颓废的客人变得意气风发,终于来找他搭话了,却知道奚勤不会再来了,惋惜地祝福着他。

      “我也要出国了,这些天感谢你的歌声,不知道你原来还这么小,高考加油啊。”褪去了颓唐,这位客人帅气非凡,而奚勤却有些被来庆贺的人给灌醉了,迷迷糊糊地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感觉到这个怀抱微微一僵,便轻轻拢住了他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没人告诉你,别随便扑进陌生人怀里吗?”

      醉醺醺的奚勤匍匐在成蹊的胸膛,微红的脸庞还带着点奶膘,像一只熟睡的奶猫。

      “那……那你放开我,我没力气……”奚勤软绵绵地推拒了两下,让成蹊的呼吸都加重了。

      “乖,别乱动,就抱一会儿,醒醒酒,”成蹊心里反复背诵未成年人保护法,拍了拍奚勤的小脑袋,“其实你可以把名字告诉我,我就不是陌生人了。”

      奚勤懵懵地抬起头:“那……你叫什么?”

      “我叫成蹊,你呢?”成蹊忍不住捏了捏奚勤泛着粉红的小脸。

      奚勤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小声嘟囔道:“我叫……乌云盖雪……”

      成蹊听了哭笑不得:“那不是猫吗?虽然你的确像只猫,不过我是问你叫什么,小朋友,还听得清吗?”

      奚勤咕哝了两声“我真的是乌云盖雪”,就彻底歇菜了,成蹊无奈地半抱着他,还没能知道他叫什么,就被怒气冲天的奚寒给轰走了,还差点被保安押送进派出所,而醉得昏睡过去的奚勤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成蹊半遮半掩地对成母坦白了,奚勤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成蹊,原来就是那家酒吧,那个打工的几个月。

      成蹊挠了挠微红的脸,在母亲面前说这些,他还是不太好意思,可眼神真挚极了:“其实……我是想等他成年,再看看,没想到一错过就是这么久,这些话我连他都没讲过,但是现在,我只想要您的一声同意而已,我知道您不是不接受同性恋,您只是想我能找一个真正好的人,这个人非奚勤不可,我已经肯定了。”

      成母一直沉默不语,岁月打磨过的五官依旧秀丽,隐隐有道泪痕滑过,她看向花房深处的几株鸢尾花,像是想起了当年为她栽花的人,许久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我不管你了,去吧。”

      成蹊知道,这是母亲最大的妥协了,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轻轻地抱了抱她,一转头,就看见奚勤呆呆地站在花房门口。

      成蹊冲他一点头,奚勤有些局促地走了进来,把提着的小食盒背在身后,来到成母面前:“伯母好,我是奚勤。”

      成母审视的目光扫了他一遍,奚勤不禁屏住呼吸,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成母忽然说:“背后藏着什么?”

      “哦!这个啊……”奚勤连忙把食盒拿了出来,打开来奶香四溢,是一碟金光酥脆的炸牛奶,上面还撒着白芝麻,“我想现在吃饭还早,可以用点点心,不知道合不合口味,您……尝尝?”

      成母看了眼奚勤,又看了眼精致的点心,挑剔地夹了一块尝了尝,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点头:“嗯……还不错,是今天牧场才送来的奶,新鲜。”

      奚勤就像敬茶的新妇紧张万分,一听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成蹊急忙也尝了一块,惊喜得差点没抱起他转圈圈:“好吃!妈,这个味道跟您当年的手艺差不多!当然,还是比不过您。”说着,悄悄对奚勤竖起了大拇指。

      奚勤也不太明白,懵懵地“嗯”了两声,成母明显被讨好得心情不错,和他们一起出了花房,准备到正厅一起喝茶。

      成蹊趁着成母没发现,回头亲了一口奚勤的额头:“妈这是接受你了,别担心,她口味挑剔得很,不是厨娘做的基本不吃,牛奶制品她挺喜欢的,你是让厨娘帮你的?”

      奚勤还有些惴惴不安:“不是,这是我自己做的,我看厨房鲜奶挺多的,做好了让阿姨尝了一口,她说没问题了我才拿来的。”

      成蹊不太信:“勤勤……你真不会做饭?”

      奚勤头摇的像拨浪鼓:“真不会!不过我原来倒是去甜品房打过工,只会做小糕点。”

      成蹊心情大好,直接抱起奚勤转了个圈,小声欢呼:“勤勤!你真是个天才!”

      奚勤小声惊呼:“你快放我下来!”

      “咳嗯!”一声用力的咳嗽声传来,成蹊赶紧放下了奚勤,两人面对着着严肃的成母,头都不敢抬,跟做错事的小朋友。

      “唉,真是年轻有活力,跟你爸当年一个样,有这精力去把花房给我整理一下,”成母训完了成蹊,看向怂在一旁的奚勤,朝他招了招手,“小奚过来,陪我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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