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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张惩罚卡 ...

  •   “咔嗒——”门开了。

      奚勤的身体随着这开门声一抖,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盯着门口高大的影子腿发软。

      “成……成哥,你……我……”奚勤磕磕巴巴地说不清楚一句话,心慌意乱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人。

      “你什么?”成蹊关上了门,一步步走进,“我什么?说啊。”

      被这夹冰的声音一冻,奚勤本就混乱的脑袋更加一团糟,他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喝了酒出去吹吹风,想把唱不出口的毛病改掉,怎么就被人误会成了要跳楼呢?!

      奚勤也很委屈,低声嗫嚅道:“我……我没想做傻事,我只是在天台吹风……”

      “吹风吹到护栏外了?”成蹊逼近了一步,面无表情的神色格外恐怖,如同一个被惹怒的巨人。

      完了完了,生气了!

      奚勤闭上了眼睛放弃挣扎,准备任其处置了,一阵冰凉的风带着熟悉的淡雅气息扑面而来,面前的阴影忽然贴了过来,身体被圈进了这个熟悉的怀抱。

      “你知不知道就几步……几步,你差点永远离开我了……”

      奚勤睁大了眼睛,这个宽厚的胸膛他不是没有接触过,但这一次,他几乎可以听到里面急促而不安的心跳,紧紧环住自己的手臂把他勒疼了,正在微微颤抖。

      “……成哥?”一股愧疚涌上喉头,奚勤在成蹊的胸口闷闷地说,“你别怕,我没事,没事的。”

      成蹊紧拥着他不放开,沉重的呼吸在耳边徘徊,像一只受伤的狼,沮丧地把脑袋耷拉在伴侣的肩头,流露那一丝微不可查的软弱。

      “我爸也是……我妈也这样,你们怎么都这么狠心呢?”

      奚勤心疼得不行,赶紧抽出手抱住成蹊的腰,轻抚着他的后背,软声道:“我错了,成哥,你别生气,这都是误会,我真没想吓唬你……啊!”

      奚勤痛叫了一声,他耳朵被成蹊咬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对上成蹊发红的眼睛,来不及害羞,奚勤本能地伸手想去摸。

      成蹊任他讨好似的伸手,眉峰一立,严肃地对他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上天台?还翻到护栏外面?”

      奚勤坦白从宽:“就想唱歌给你听,那里清静,而且很有不同的感觉,护栏外面风景更好,我就想找点灵感而已……”越说奚勤声音越小,因为他看见成蹊的眼神里,没一点相信,反而凝聚着浓郁的悲哀。

      “告诉我实话,勤勤,”成蹊揉了揉奚勤的脑袋,叹了口气,“其实没事,我大概都知道了,这不奇怪,只是心理因素,能够治愈的,别担心。”

      “什么心理因素?治愈?”奚勤有些没明白成蹊的话,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我没病!”

      成蹊哄他:“是,这不是病,你没病,你一定会没事的……”

      奚勤听他这哄小孩的语气,瞬间奓毛了:“我真没病!成哥!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一丝沉痛从成蹊眼中显现,他带着奚勤坐在床边,将他半拥进怀里,低声在他耳边道:“我都看见了,你的诊断单……是阿池不小心从你家带出来的,没事,还不算太严重,我已经给你联系好医生了,只要你去我们就好好地治……”

      “诊断单?”奚勤怔了怔,才反应了过来,“那是……”

      脑海中精光一闪,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阴暗的念头,可以利用一下这个诊断单了……当然,不是在成蹊面前。

      “那不是我的诊断单,”奚勤抓住了成蹊抚摸自己脑袋的手,跟他认真解释,“那是一个小孩的,我在一次援助活动里认识的一个孤儿,也姓奚,我觉得很有缘分,他挺有艺术天赋,喜欢画画,就是这个毛病限制了他的前程,我就想帮他一把,让他每个月都去复查,把自己的诊断单寄给我,现在他考上高中了,基本上痊愈了,我就说那张当时他病得最严重的诊断单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阿池不小心带走了。”

      成蹊听完愣了许久:“你说……这不是你的?”

      奚勤的眼睛亮晶晶眨了眨,朝他点头:“嗯,不是,吓你一跳,抱歉啦。”

      成蹊听他俏皮的语气,不知是气的还是高兴的,就想抱住这小家伙的脑袋狠狠地蹂|躏一顿,一股劫后余生的热流冲昏了头脑,等奚勤开始求饶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怀里的小人摆成了趴在他腿上的姿势。

      “成哥!别这样,我不舒服……”奚勤脸瞬间烧了起来,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姿势,光是趴在一个男人腿上撅起屁股,就已经够羞耻的了,成蹊结实的大腿硌在他腹部,也顶得生疼。

      “哼,这是惩罚!”成蹊不容他反抗,拿了个靠垫过来放在腿上,垫着奚勤的腹部以防硌疼他,一边抄起巴掌就往奚勤屁股上拍。

      第一下,清脆的“啪”的一声在房间里回荡,奚勤的脸炸起了蘑菇云,因为穿得厚一点都不疼,但是羞耻得抓心挠肺,都快把他拍懵了。

      见奚勤没有反应,成蹊还以为他自鸭子嘴硬不肯认错,又是一下:“知道错了吗?为什么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就算不是干傻事,万一踩滑了出了意外怎么办,嗯?”

      “唔……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奚勤羞得满脸通红,可又忍不住反驳道:“但是踩滑是因为看到了你,我原本不会摔跤的,我又不恐高……”

      成蹊气笑了:“还敢顶嘴了?”又是啪啪几下,奚勤这次不挣扎了,认命地捂着脸发抖。

      奚勤虽然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分明是成蹊他们胡思乱想,他就是上个天台散散心找找灵感唱唱歌怎么了!

      他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他唱的歌都没有发过去,他还委屈呢!

      成蹊以为把奚勤打疼了,俯身看着他熟红的耳朵,语气缓了缓:“勤勤,你想过我吗?看到你站在那个危险的边缘,我心都快停跳了,我恨不得站在那里的人是我,我也不想看到你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别再这样做了,好吗?算我求你了。”

      低声细语吹进奚勤的耳朵,带着这个成熟男人无与伦比的柔情爱意,他实在忍不住了,翻身从成蹊腿上爬起,勾住他的后颈一用力,凶狠又炽热地吻了上去。

      呼吸被点燃就无法平静,成蹊怔了一下,在奚勤生疏的吻技下也是动了情,温柔又克制地扶住他的后脑勺,顺毛一般抚动。

      许久,奚勤才从喘息中平复了下来,通红的眼睛湿润着,一刻不停地盯着成蹊,微肿的小嘴才吐出了一句话:“对不起成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今晚说了这么多句“我错了”,也就这一句是真心的,成蹊心里软得不行,把他抱在怀里揉了揉:“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了,那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天台给我唱歌?在这里不行吗?”

      “我……”奚勤把头埋在他的颈侧,“我如果说我在别人面前唱不出口,你信吗?”

      成蹊有些惊讶:“怎么会?是太紧张了?”

      奚勤摇头,他知道自己不是紧张,那种在众人在注视下敞开歌喉,对于他就是窒息一般的难受,他根本离不开自己那个小屋子,他害怕唱歌给别人听。

      “还打电话给我,就这么舍不得我?好了,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洗耳恭听。”成蹊捧起他的脸,只见这瓷白的脸上目光游移,一点都不专心。

      奚勤找借口:“我……尤克里里摔坏了……”

      “那就清唱……不对,你怎么了?”成蹊不明白奚勤在逃避什么,他记得奚勤在唱歌的时候从不怯场。

      在酒吧第一次遇见奚勤,十七岁的小孩就非常有范儿,抱着吉他往高脚椅上一坐,忧郁又清秀的面庞掩藏在昏暗的灯光下,还处于变声期的声线在青涩稚嫩和低哑磁性之间徘徊,在高音的时候却清澈无比,纯天然的好听,吸引着成蹊看得目不转睛。

      当时成蹊就忍不住问他,会不会出道发展。

      十七岁的奚勤跟个小大人似的,沉稳地说会考虑,如果入圈能带给他想要的东西,他会出道的。

      成蹊说我会帮你的,但那时奚勤可能只是以为这个大哥哥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一眨眼,六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奚勤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然而他却在半路上伤得太重,无法前行了。

      “是不敢开口?”成蹊看着沉默的奚勤,大致猜到了原因,“你害怕了,对吗?”

      奚勤蜷缩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嗯……我不是不想开口,但是……一想到这么多的目光,音乐、掌声、欢呼……都变成了质疑,惊奇,失望……我就害怕。”

      两年前《请聆听》的比赛,奚勤直接逃离了现场,当时网络上的质疑声铺天盖地,觉得节目组有内幕选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关系户,结果上场就露馅了。

      奚勤没有去解释,他也没有拜托罗业,跟节目组联系澄清原因,两个人都沉浸在奚寒自杀的悲伤之中,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管别的,如此浑浑噩噩好几年,直到成蹊的出现,一切变得顺利了,他摆脱了蜜蜂娱乐得以转型,奚勤才有机会重拾自己的梦想。

      他很感谢成蹊,这种感激是说了一万遍都不够的,他想身体力行地表现出来,他等不及了,就今天,就在成蹊的怀里,他张开了口——

      成蹊见他难受地蜷伏着,也就不再说什么唱歌的事了,安抚地揉着他的后颈,低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也累了,今天先休息……”

      “不,我想唱给你听,”奚勤抬起了头,攥紧了成蹊的衣襟,“我要你做我复出的第一个听众。”

      成蹊一愣,瞧着他害怕到浑身发抖,还奶凶奶凶地瞪着他的神情,笑了:“好,你唱,我听。”

      ————

      “……穿过十里长宴/步伐不敢停歇/人们都说最后一道菜才是最经典/满桌玉盘珍馐/天下山珍海味/看花了眼/尝遍了鲜……”

      “……都说没吃到的/那才是最好的/你的喜怒哀乐怨酸甜苦辣咸我都想尝一尝/馋归馋/此生已圆满/缘来是送上门/做了食中仙……”

      “……我就是馋——尝不尽你的心酸我的苦涩都是甜/我就是想——念不完你的温柔我的牵挂都不断/最后/携手/走完这人生宴……”

      奚勤的声音很轻,像在哼唱一般,埋头在成蹊的耳边不让他看自己。

      但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微哑清甜,唱这种绵柔小情歌格外勾人。

      成蹊摸了摸他的后颈,全是冷汗,心知他也累得够呛,抚慰道:“好听,不过这么甜……是当初你说的给我做的第一首歌?”

      “嗯……很甜吗?”奚勤平复着急促的心跳,有些期待地看向成蹊,“这是第一首,《馋》。”

      还有第二首《桃李》,他还没有做完,等完成了再唱给成蹊听,现在他急需这第一首的反馈。

      “嗯——”成蹊沉吟了许久,才真诚得好不做作地说:“说实话,把我听饿了。”

      奚勤:“…………”

      看见奚勤一脸空白的表情,成蹊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不逗你,真的,我都听饿了。”

      奚勤悻悻地从他身上爬下来:“那我去叫人送吃的上来……”

      “哎不用,”成蹊一把把他拽回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吃你就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张惩罚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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