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黎明》剑指东方

8、第 8 章

　　布莱恩几乎下意识的瑟缩，捆绑着精美炮筒的双手第一时间做出防御姿态。凯瑟琳笔直朝他冲来，却在临近时转了个弯，对着不远处的快剑史密斯就是三连发散弹。

　　凯瑟琳制作粗糙的散弹枪并不能实现连发，可是在她惊人的手速下，三次射击几乎是同时打出，造成了三连发的效果，而恐怖的集束设置增加了散弹的聚合力，威力提升了将近一倍。

　　但史密斯一向以速度闻名，在中距离的射程里，散弹枪的威力原本就受到局限，想打破他的速度也根本就是不可能。黑鬼踏着稍显风骚的脚步，完美的躲避了散弹的恐怖三连，正当他打算嘲讽一下被吓得龟缩防御的炮弹手布莱恩时，一颗破坏力惊人的特殊子弹直接穿透他的右胸，带出一束血雨。

　　身为卫士，临危反应经受过千百次锤炼，史密斯没空搭理右胸的大洞，甚至连下意识的痛呼都没有，根本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躲进其他卫士的身后。他刚刚所在的地方一颗带着火焰的特殊子弹急速而至，带着急促的哨音，爆破在死神泰格的左脸旁。

　　泰格的速度没有史密斯变态，而根本没有危险预警的他还在高声吟唱魔法咒语，这一颗爆破弹打断了他的魔法，还直接炸毁了他的左脸。暗黑魔法师虽然气急败坏，也没忘夹着尾巴逃跑。

　　布莱恩还保持着防御姿态，这一瞬间的变故令他毛骨悚然。或许这能让他对尘封已久的记忆想起来更多，比如女暴龙那精准的连锁判断力和从不后退的嚣张姿态。身上只要有一发子弹，凯瑟琳永远向前，她平时不算聪明的大脑在战斗时显示出了绝佳的天赋。布莱恩深深明白，刚才佯装攻击自己，实则重伤史密斯，并打断泰格魔法的这一连锁攻击，绝不是偶然，一切都在这个恐怖女人的计算之内。

　　布莱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已经没有退路，这样发展下去，凯瑟琳必然杀光他们这些人，先下手为强是最优策略，当然，如果不是肯耐那个蠢货的命令，昨晚杀掉毫无准备的凯瑟琳才是最佳策略。

　　布莱恩看了看被冲散的阵型，双手笔直前伸，开始用微型炮弹干扰凯瑟琳的路数。而凯瑟琳第三发特殊子弹打在了棕熊冈本的身上，极强的防御力让子弹毫无用武之地，连破皮都没能做到。凯瑟琳明显的诧异了一下，这让冈本信心十足的高喊：“臭娘们，这是男人的力量！”

　　这个一向标榜纯男人的大块头，是无数少女的噩梦。凯瑟琳深深厌恶这样的雄性生物，所以她收起纯银手-枪，将那把步枪握在手里。这把造型非常破旧的步-枪因为加大了威力而其他零件不能满足条件，使得它的后坐力是标准步-枪的三倍。但在凯瑟琳结实的手臂中，可以忽略不计。

　　凯瑟琳换枪的时候，史密斯的快剑冲杀过来，带着凌乱美的快速突刺，在半空中形成十几道剑影。但凯瑟琳纹丝不动，就这样左手拿着散弹枪，右手拿着步-枪，一起扫向冈本。哦，具体是扫向冈本表示纯男人的某个部位。

　　六卫士里，冈本的防御力是最高的，同样的，速度也是最慢的。他根本避不开凯瑟琳的双枪扫射，所以史密斯先行一步，打算以攻击的方式营救冈本。然而凌乱的剑影直接打在凯瑟琳的皮衣上，她根本无动于衷，火力迅猛的攻势很快奏效，冈本及时用手护住要害也同样被轰碎了一侧，疼得满地打滚。

　　这样的举动在战场上无疑是活靶子，但在场的敌人或者同事都已经不再管他。毕竟棕熊那样的防御力，就算布莱恩的重型导弹来几发也不会死的。

　　史密斯的攻击根本没有想过能真正刺到行动敏捷的凯瑟琳身上。但成功了之后，他没有办法窃喜，因为凯瑟琳的优质皮衣堪比二级护甲，他只是干扰性的攻击根本造不成多大伤害。反而是自己因为牵动伤口，疼得浑身发抖。

　　这时女暴龙显示出了原始的粗暴，直接一个飞脚踢断了史密斯的下巴。让这位风骚的剑客呈抛物线远离。

　　“我讨厌黑鬼！”凯瑟琳如是说。

　　自始至终在静静观察战局的辰，终于明白凯瑟琳说的宴会之意。那一道又一道血雨和飞驰的子弹，或许是她见过最美的烟花。

　　辰从未看见过凯瑟琳战斗时候的英姿，毕竟两年的生活里，凯瑟琳由一开始的不需要动手，到依靠她没必要动手，这之中的唯一形象就是烂酒鬼，除此之外就是个擅长非礼的漂亮流氓。

　　辰的露出温柔的笑意。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凯瑟琳，这才是真正的她。至于凯瑟琳爆发出的战斗天赋，辰一点也没感觉奇怪。她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感应，能迅速察觉到强大与弱小。或许也正是这样，当初她在完全没有可能战胜的凯瑟琳面前，任由她拉下眼睛上的布条，不做反抗。

　　辰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特殊的。不光是某种玄异的感应，或者敏锐到极限的五感……她抬起右手。昨晚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愈合，连伤疤都变得很淡了。

　　辰不知道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反正她是在被迫吞食了那一滴血液后，发现自己拥有快速愈合的能力的。每一次，她都能从伤口处看到血液中极淡的赤金色，就像是有生命的链接，将伤口慢慢融合恢复。这种特殊的体质，只有凯瑟琳见识过，她严令自己不要把这些说给别人听。事实上，辰也从未跟除了凯瑟琳以外的人说过话。

　　辰不曾忘记那个命运之日，照亮整个猎场的光明少女。也不曾忘记跟她的约定。时至现在，她依旧不明白作为少女奴隶有什么深意，但她已经明白，少女是个怎样的存在。

　　一本破旧折损的书上这样写道：“……光明与希望之名，赐予永恒王冠，世界因而改变，血色帝国的独-裁者，新时代的开拓者，无法滑向时光幽暗的冥府，惯常用华丽的舞蹈掩盖鲜血征服……”

　　对于辰这样识字不多的人，这段话十分费解。但她心中强烈的预感告诉自己，那是个离她十分遥远的强者。而另一个让她笃定的判断就是，如果没有按照约定五年之内从这里出去，她的下场一定不会美好。

　　相对于辰的平静，一直趴在地上紧盯她的疯狗乔治明显就有些力不从心。六卫士制定的策略是逐一击破，那么他就成了牵制辰的人。

　　乔治从一开始就紧盯辰，但这个少年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乔治都没有把握一击重创对方。乔治深深知道辰战斗时的疯狂，那是个比凯瑟琳更加难缠的变态，根本不怕死也不畏惧受伤，她战斗的仅有目的就是杀死对方。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如果说凯瑟琳的战斗天赋非常优秀，那辰简直是移动的生命收割者。乔治额头开始冒出冷汗，这样长久的精神紧绷他也维持不了多久，或许没等辰加入战局，他自己就先崩溃了。

　　为此乔治只能被迫选择交战。在他心中燃起杀意的同时，静静站立的辰突然毛发竖起，灵活的身体炮弹一样冲向乔治。

　　“噢，该死的！”乔治不能咒骂更多，因为没有时间。他疯狂的用四肢奔跑，就如他的名号疯狗一样，骨头才是他的真爱。

　　辰手里没有肥美的骨头轻易搞定疯狗，但她拥有可以媲美疯狗的速度优势。她瘦弱的双腿往往拥有爆炸式的力量，得以持续高强度保持恒定速度。六卫士的身体都经过基因改造，在四国基因研究所进行过系统化的训练和测试，这比一般的人类身体更加结实有力，但在辰面前，任何卫士都不敢骄傲的夸耀自己。

　　辰仅有短暂的开始被疯狗的速度落下，随后便很快追赶上。就算连乔治这样改造过的身体都有疲惫的时候，辰却看起来一如既往，连粗气都不喘一下。这极大的打击了乔治的自尊心。

　　乔治佝偻的身体暴长，皮肤开始长出细密的黑色绒毛，他原本狰狞的面容变得奇异莫测，朝着真正的狗类转变。尤其四肢，变得更加矫健，手足也爆出犬类的利爪。只是他的身体比一般犬类更加高大，倒像是狼王一样大小。

　　变身之后，乔治就不再奔跑了。他化被动为主动，转头迎击辰。

　　或许因为营养不良和长期见不到阳光，辰看起来瘦小而纤弱。在高大威猛的疯狗面前，显得如此弱小、可怜和无助。

　　乔治稍稍恢复了一些自尊心，但他看清辰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时，终于忍不住再一次自尊心受挫。他张开血盆大口，里面锋锐的尖牙几乎就要藏不进嘴里，满满的溢出来，不过先行溢出来的是他的口水，这让一向喜洁的辰有点恶心。

　　辰决定找个沾不到口水的角度跟这只狗玩命，她踏上一个大石头，抓住疯狗扬起的爪子借力把自己甩到狗背上。乔治显然不能让她这样做。他的反应还算快速，在地上滚了一个圈，躲避了辰的阴谋。但辰的反应更加速度，一个炮弹般的冲击，直接用头部顶翻疯狗的下巴！

　　这一击的力度并不十分强，只是恰好打在乔治的软肉上，疯狗流下了真挚的泪水，真挚的程度仅次于可怜的冈本。

　　辰再次乘胜追击时，听到了一声异常的枪响。她不由自主转过头，看到鲜血绽放的瞬间，凯瑟琳沐浴在这血雨之中，成了一朵璀璨绚烂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