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被我唠崩溃》轻尘一杯

44、身世之谜4

　　原来吴莫言的老家叫做“牛鼻村”，不是牛头村，也不是牛粪村，更不是黄牛村，而是牛鼻村！

　　难怪村子后面那座高山远看像牛鼻子。

　　吴莫言被牛鼻子给牵引回来了，也是天意。

　　村子被魑魅魍魉包围，于村民而言是无知无觉的，当他们接触到结界的边缘，会自动绕一圈回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围困。这就是长虫的可怕之处。

　　没有人能出去，没有人能进来，所谓的排着队到村长家打电话给在外的亲人，应该是一种幻觉，除了吴老头和谭婆婆，其他的都是幻觉。

　　吴莫言通过一根细细的电话线，断断续续地跟两位老人联系了十年。

　　但是，为什么村民一看到他就跟见鬼了呢？

　　谭婆婆不无愧疚地说：“其实啊，村里头上下，大家都以为馍馍你……你已经死了。”

　　“啊！”除了吴老头，大家都很惊讶，吴莫言表情很委屈，像个无辜的孩子那样看着母亲。

　　吴老头说：“我们也是没办法呀。很多事情你记不住，那时候，我们想要保住你，难啊！”

　　虞渊问道：“为什么这样说？村里人对莫言有意见？”

　　“何止是有意见！简直是要我们把他给烧死啊。”

　　如此蛮横的村民！朵千秋一听就怒了：“怎么会这样？他们是谁啊？还不让人活了？”

　　吴老头说：“我们送你出去不容易，你一走，我们就立了个空坟，说你掉井里淹死了。他们才罢休，否则就要烧死你。”

　　村里人为什么这么恨吴莫言？他本人完全没印象，直到二老把他的身世说个明白，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怪人！

　　谭婆婆说：“馍馍呀，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30年前我们刚捡到你的时候，你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20岁左右的样子！”

　　众人又是一惊！

　　吴莫言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谭婆婆说：“那时候你什么都记不住，任何事情过了几个小时就忘得干干净净，我们都不敢让你独自出去。让你们喊我们爸妈，教了十几年，你才记住啊！”

　　吴老头说：“我们是在一次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你的。”

　　那时候，两夫妇还很能干，齐心协力地上山砍柴去。在一片乱葬岗里听到痛苦的哼哼声。战战兢兢地上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年轻人。他还没死，却被人用席子裹着扔到了乱葬岗！

　　他身上受伤严重，两夫妇看着很是不忍，就把他带了回去。

　　回去之后，只能用一些土办法，用草药给他敷伤口。吴老头年轻的时候当过郎中，有些见识，说他身上有很多手术刀的痕迹，特别胃部的地方，就有好几圈刀痕。就好像胃动过手术！

　　不仅如此，躯干部分，还有不少刀伤！深深浅浅，新旧不一。可怜的年轻人，像是被人残忍地对待过。

　　吴老头怀疑，内脏很有可能不在了！

　　那时候就听说外面有人买卖器官，一个脏器好几万，几十万呢！

　　但是，奇怪的是，没过几天，年轻人的伤势恢复了！

　　夫妇两个根本就不相信是那草药把他治好的，那只是很普通的止血草。而且，才过半个月，他身上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遇见过什么人，就连伤害他的人也记不清楚。后来，夫妇二人发现，他的记忆力只能保持三、四个小时。三、四个小时之前他记住了夫妇两人的名字，三、四个小时之后又会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他这个样子在外面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他看着是个多么英俊的小伙子，夫妇二人越看越喜欢。他们五十多岁了，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就动起了收养他的念头。

　　吴老头给他起名吴謩，謩同“馍”，他们希望他永远也不要饿肚子。

　　但是，村里人很迷|信，认为他是乱葬岗里出来的，秽气，一直不待见他。几次想方设法把他赶走，夫妇二人怎么也不肯，只能整日整日地把他关在家里。

　　他的记忆力恢复得很慢，但好在也是有进步的。从一开始只能维持三、四个小时，到后来维持七、八个小时，再到一天，两天的。这个过程相当漫长，把两夫妇都熬老了。

　　起码花了十几年，他才恢复正常！

　　但那些年，一家三口过得很艰难。村里但凡有个什么蹊跷事，都能怪到他的头上。而实际上，他也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他有时候说话会应验，而且都是不好的话。

　　他曾经直言不讳地说某个老人三天后就要死了，听到的人都想打他，认为他乌鸦嘴。但没想到，三天后那人还真的就死了！
　　有时候父母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会诅咒恶人，让他们倒霉，让他们头疼脑热的，结果都应验了！

　　村里人对他的意见越来越大，经常拿着扫把上门来，要把他赶出村子。都说他的话是鬼语，他本身就是魔鬼。

　　更奇怪的是，吴謩来到牛鼻村已经二十年了，他的面容从未变化过，一点岁月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夫妇二人觉得这个儿子不简单，也只有他们知道，他其实还有着良好的学识。

　　那时候他终日茫茫然地坐着，什么也不做，但只要手中有毛笔和纸，他总能画出点什么来。画得那叫一个好啊！比小人书上的都好！写的毛笔字也很漂亮，比村里的教书先生写得还漂亮。

　　他时常画的是一个白头发的男子，问他画里的是谁他又说不上来，是半点都说不上来。

　　夫妇二人省吃俭用也要给他购置一些纸笔，因为似乎书画是他唯一的爱好。

　　后来，他的画被一个出来旅行偶然经过牛鼻子村的老教授看到了。老教授是大学校长，还是个画家，他考验了吴謩一番，发现他果真是个书画奇才！便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就建议夫妇俩让他去读大学，看看外面的世界，学费还给减免一半！就这样特招进了大学。

　　送他出去不容易，那时候村里人和吴家三口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一定程度了。吴謩从一个沉默不语的人变成了话唠，说话不考虑后果，把全村人都得罪光了！

　　夫妇俩好不容易才让他乘着牛车出去，回来还要给他挖一座坟，告诉那些拿着火把来行凶的村民们，儿子已经死了！

　　他们这才罢休，纷纷说他死得好，早该死了。

　　因此，夫妇俩不让吴謩回牛鼻村，独自忍受着离别之苦长达十年。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两位老人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位养子了，终日长叹短嘘的，但每当下定决定去大城市看看儿子的时候，这种念头很快就会消失。来来回回，循环往复的，不知不觉就十年了。

　　吴莫言那可怜的身世把朵千秋给听哭了，她从不知道穷苦人家可以这样苦。从乱葬岗里出来，身上被手术刀割得乱七八糟，她就问吴莫言：“你真的不记得那个可恶的人了吗？那样的恶人竟然还能逍遥法外！”

　　吴老头说：“他怎么可能记得，那十几年他是跟一根木头一样过来的。”

　　虞渊说：“他的记忆力其实也是在自愈，只不过比看得见的伤口自愈能力要慢许多。”

　　随着记忆力恢复，他的心智也趋于正常，逐渐变成一个言灵者。

　　系统对吴莫言的身世发表了一番评论：【宿主的身世仍有待挖掘，人间净土里长生不老的修仙者已经绝迹了，宿主恐怕是这片土地上为数不多的不老不死体质。】

　　“不老不死？”吴莫言很是茫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孤灯下，三个年轻人围着桌子吃馒头和咸菜。地里收成不好，大家都穷得响叮当。家里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饭菜招待客人。

　　朵千秋车上的食物不少，就是没办法拿过来，车被他们开到一处密林中藏好了，天色太黑，出去怪麻烦的。

　　吴莫言第一次生出了羞耻之心，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义务。若是别人家的孩子，早就寄钱回家养老了，而他呢？虽然他不是亲生的，但二老对他跟亲生的没两样啊。他不知自己该如何报答他们这么多年的恩情，想把他们接到城里去，又没有那个实力。

　　这个村子太贫穷了，它比外面落后了整整十年。

　　【宿主，村子的结界虽然破了，但仍然有很多陋气。】

　　系统忽然发声，吴莫言问它：“为什么？”

　　【迷|信。迷|信是很容易滋生陋气的，而且是百分之百吸引厉害的长虫，它能导人入盲区，看不清楚真相。整个村子都这么迷|信的话，当年你离开是必然的。】

　　吴莫言虽然话唠得罪人，但陋气深重，也会引起他话唠，那是他在下意识地抵抗。只不过当初的他无法驱除一整村子的陋气，若不是遇上贵人给了他机会，很有可能，他就被人活活烧死了。

　　那么今日呢？他今时不同往日，能否对付顽固了十年的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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