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天国记事》風義晟

77、LⅩⅩⅦ

　　地狱原生的种族里，会飞行的并不多。纯种的大恶魔的背后有一对骨翼，但大恶魔的身躯庞大，偏偏骨翼又生得太小，想要飞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从天国堕落到地狱的堕天使倒是长着适合飞行的羽翼，但地狱的气候变化无常，狂风呼啸，少有适合飞行的机会。
　　没想到这么多飞艇和飞船出现在地狱的上空。路西菲尔冷眼看着这些威风凛凛的空中载具，和载具上张牙舞爪的堕天使，心中倍感不屑：
　　这些技术全都是混沌国土的遗产，竟然被这些垃圾如此糟蹋，实在是令他不悦。虽说先进的技术本就是要投入实际使用的，但他就是不乐意把自己创造出的东西给这些浅薄的家伙使用。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暂时把心中的愤懑给压制下去。心想这些蠢货什么都不懂，别跟他们一番见识。至于罪魁祸首，他必定要狠狠地给他一个教训。
　　飞艇上的堕天使吟唱好了魔法的咒言，数十个黑色的火球从四面八方坠落到路西菲尔身上。“？！”路西菲尔尚未做出反应，黑火球就砸向他。数道魔法集中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威力巨大的爆炸，路西菲尔的身影完全被黑色的火焰掩盖。
　　“哼，就这样死了吗？”桑杨沙站在船头，俯瞰着底下燃烧的烟火，眼中尽是不屑，“天国的副君到了黑暗的领地里也不过如此。”
　　“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介不介意跟我说两句？”桑杨沙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平静冷淡的声音。
　　“？！”桑杨沙闻声，顿时背脊发凉。他回头，就看见路西菲尔站在他的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处，双手叉腰，饶有兴致地盯着对方瞧。
　　他是什么时候……？！等等，刚才的魔法攻击，他全部都多开了吗？！桑扬沙的额角不由得渗出冷汗。
　　“唉，我还以为堕天使的有什么高明的手段置我于死地——”路西菲尔的语气不掩嘲讽，“也不过如此。”这话全然模仿桑杨沙的语气。
　　“你？！”桑杨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语气抬高了几度，“不可能，这明明是混沌国土的魔法，为什么你还能毫发无伤？！”
　　“我不记得混沌的国土里有这种糟粕魔法……”路西菲尔双手握拳，指头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还有，这种程度的魔法就是全部躲开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不可能，这个魔法对付乌列尔的军队明明非常容易的，怎么会……？”桑扬沙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看着路西菲尔的目光已经不是天国的使者而是深渊的魔鬼。
　　“原来袭击的驻地狱殖民军的是你们啊。”路西菲尔露出了然的神情。
　　虽然乌列尔汇报上来的报告暂时没能查清袭击者的身份，但因为殖民军的目标太大，想要将其除掉的多之又多，一时间路西菲尔还没想到会是桑扬沙干的。
　　“看来黑月城的堕天使们对殖民军的专`制很不满意，连你这样的货色都被当成‘英雄’给推出来了。”路西菲尔挑了挑眉，语气嘲讽：“堕天使们没有看到你的翅膀吗？治愈的堕天使没给你把翅膀补上？”
　　“兄弟们，给我干掉他！”桑扬沙气急败坏，怒火燃烧了他的理智，让他忘记了面前的家伙就是折断他羽翼的人。
　　但待命于一旁的堕天使似乎并不知道敌人恐怖之处，他们一直等待着攻击的号令，现在一股脑儿地扑向路西菲尔：敌人只有一个，即使是炽天使在地狱面对这么多堕天使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唉，你们别这么急着送死啊……”路西菲尔啧啧一声，颇为遗憾地说道。
　　堕天使们的刀刃距离路西菲尔只有咫尺，路西菲尔忽然抬起双手，从掌心处发出一道黑色的魔法波纹。这些堕天使的动作在魔法波纹发出之后开始变得迟缓，像是被放慢了数倍的慢动作一样，始终无法最后靠近路西菲尔。
　　“可惜你们的动作在我眼里跟慢动作一样。”路西菲尔怜悯地看着这些动弹不得的堕天使，似是真心为他们惋惜一样。
　　“这是……黑魔法？！”桑杨沙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诡异的场面，“你不是天国的副君吗？为什么你能用地狱的法术？！”
　　“你弄错了两件事——第一，这不是黑魔法，是正经的暗属性魔法。第二，我是天国的副君，但我不是天使，用光魔法还是暗魔法是我的自由。”路西菲尔打了一声响指，这些堕天使全部跌落在甲板上，失去了意识。
　　“——你们？！”桑扬沙没想到自己的弟兄们这么快就败落下来，生死不明，他急匆匆地想要赶到他们身边，却被路西菲尔挡住了去路。
　　“还没死呢，别着急。”路西菲尔淡定地挡在桑杨沙的面前，“不过，他们的性命现在可都握在你的手上，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桑杨沙警惕地盯着路西菲尔。
　　“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麾下，为我效命。”路西菲尔言简意赅。
　　“开什么玩笑？！”桑杨沙愤怒地咆哮出来，“你好像忘了是谁把我的翅膀弄成现在这样！”
　　“我承认，先前你我确实有些不愉快的冲突。当然了，只要你愿意，这些冲突都可以一笔勾销，我不仅能帮你把翅膀恢复如初，还能给你们提供更多的技术和装备。”路西菲尔语气真诚，为对方分析当前的利弊，“不知道别西卜给你们提了什么交换的筹码，让你们这么不怕死地与我做对。但和恶魔交易总是有极大的风险……看在各位曾经是天国的臣民的份上，我会多给你们一些优惠。你觉得呢？”
　　“？！”他是怎么知道别西卜的？桑杨沙心中大惊，难道他都知道了？
　　“你休想！”如此想着，桑杨沙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又重新恢复正常。
　　“还真是意外啊，别西卜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路西菲尔见对方始终警惕着没有回答，也不继续追问答案，“好吧，你要讲义气，我也不勉强你变节。不过，你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我也是要回敬你一点的。”
　　路西菲尔说着，一脚重重地跺在甲板上。这一脚的力量实在恐怖，整艘船在受了这一击之后开始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船怎么不受控制了？！”驾驶位的堕天使发出惊呼。
　　“……你做了什么？”桑杨沙明显感觉到脚下的飞艇在往下坠落。
　　“就一脚把这艘飞艇的核心中枢给踩碎了而已。”路西菲尔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刚才的一脚踩的只是一棵小草一样，“反正别西卜那里还有很多这样的飞艇，坏了一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好了，我很忙的，你们自己去善后，我就失陪了。”路西菲尔又是一蹬腿，跳离了甲板。但这艘脆弱的飞艇无法承受这一脚的力量，从缓缓下坠变成了疾速坠落。
　　“轰——”飞艇撞击在地面上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不过，这些与路西菲尔没什么关系了。

　　就在飞艇坠落地带的不远处的高地上，两个恶魔把飞艇上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堕天使也不过如此。”巴尔语气冷漠，身上表现出的气质与平时完全不符。
　　“无所谓，能拖住路西斯一时半会儿就行。”别西卜对此似乎并不意外，“毕竟他们只是一群堕天使，想要拦住那个猛兽也是很困难的。”
　　“你还真是心宽。”巴尔冷哼了一声。
　　“不然呢？”别西卜对此不以为意，“当年他在混沌之国的时候您没能打败他，除了混沌之国，您还被他暗算了一波，到现在都没能恢复原本的力量，只能依附在这具恶魔的躯壳上……”黑衣恶魔对上旁边不悦的目光，立刻住了口，在黑衣贤者的统治时代练就了别西卜擅长察言观色的本事。
　　“你也别光顾着说吾——”说话的，正是依附在巴尔身上的黑暗神，也许是因为附身在恶魔身上的缘故，黑暗神的气势也没有那么强。不过，这也不妨碍黑暗神用充满恶意的目光打量对方：“你这一身吾看得也甚是眼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模仿谁呢。”
　　“？！”别西卜一时气结。即使他自诩力量过人，但他还是憎恨别人说他是在“模仿”，仿佛是在提醒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模仿那个猛兽而已。
　　“怎么，你生气了吗？”黑暗神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虽然别西卜身上套着密不透风的袍子，但黑暗神最擅长捕捉造物心中的“恶”，别西卜心中的波动全部都落在黑暗神的眼里。
　　“……”别西卜没有吱声。
　　“生气就对了。生气的话，就从他身上找回场子。”黑暗神慢条斯理地说道：“暂时吾还是愿意和你合作的，你可别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哼，这也是我要说的。”别西卜不想在路西斯之外的人身上输了阵，即使对方是神明也不行。
　　“呵。”黑暗神当然察觉到别西卜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他此时也不在乎这点小事，“马上路西斯就要到黑暗沼泽了，到时候你可别心软。”
　　“不用你特别强调。”别西卜冰冷冷地撂下一句，就化身成一道黑雾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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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鸽得有点久……实在是卡文了，抱歉(。?＿?。)?I’m 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