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庶女文中的炮灰女配》七月食瓜

28、省亲（下）

　　凌王府。
　　卢一向背对他站着看画的男人禀报：“殿下，肃王及王妃已经在长郡主府住下了，王妃问皇上何时召见她。”
　　“本王知道了，传令下去不得怠慢贵客。”凌王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看着眼前的画像久久不语。
　　一阵环佩声响起，身着青衣，眼眉上挑，“王爷是舍不得了吗？”
　　凌王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你去看她了。”语气淡淡的，但是熟悉他脾气的女子知道，他在生气。
　　女子温婉一笑，“让王爷束手束脚，畏葸不前想，差点就要毁了您多年筹谋的女人，她不值得属下亲自去拜访吗？”
　　辛姣妍见他无动于衷，并不意外，移步到他身后，替他按捏肩膀，“王爷，肃王对这位新王妃也是宠爱有加，此次竟愿陪她回来省亲。”
　　“你不用刻意提醒本王，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本王不会意气用事的。老七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自从上次七殿下被人截走，我们的人正沿路加派人手搜寻，定要在他入京前截住他。”
　　“姣妍，本王怀疑那多出来的人来自大周肃王，你去给大周三皇子传信，相信他会愿意配合我们的。”
　　“唯。”辛姣妍俯身行礼，退出去。
　　过了好一会，凌王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端起刚刚辛姣妍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便放开杯身，啪的一声，碎了。他拾起一块碎片，走到画面前，用碎片把画一分为二。
　　“来人。”凌王唤人进来，“把墙上挂着的画送到长郡主府”
　　下人领命而去，凌王妃刚巧碰见，看到书房里的残画与碎杯子，柔声问道：“王爷，该用膳了，妾身备了您爱吃的松鼠鳜鱼，您要去尝尝吗？”
　　凌王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王妃有心了，让厨房加一道冰糖湘莲安神，走吧，本王同你回鸾凤阁。”
　　“是。”凌王妃是个温婉大气的女子，凌王府上仅有她一人，凌王也在新婚夜向她承诺过余生不二色，她自是又喜又惊，可从辛姑娘来了后，她难免有些吃味。
　　凌王吩咐守在书房的侍从，把画烧了，碎片打扫干净。
　　此时的长郡主府也在用膳
　　“你多用些，这一路吃不好也睡不好，眼瞅着都瘦了。”楚晟钰夹了快鱼把刺挑好，放到宋以安碗里，“别想了，快吃吧。”
　　“楚哥哥，关于这个辛姑娘你有什么消息吗？”宋以安把鱼吃了，问道。
　　楚晟钰又夹了快狮子头放在她碗里，示意她吃下去。
　　“挺神秘的，我知道她是琴瑟园的当家，容貌姣好，善抚琴，颇有才情，是凌王的红颜知己。据传她在园内第一次登台时就被凌王看重，此后再未曾演出过。”
　　“没了？”宋以安边吃边问。
　　“有，她是彝族人，还是阆中那一支的。”
　　“康宁二十三年，阆中郡突发疫情，时任郡守的常鸿不作为，并下令处死数百人，然不得控，后弃城而逃。阆中封城数月，损失惨重，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宋以安想了想这些年阆中最出名的事，对她的身份大致就有了猜想。
　　楚晟钰接着她的话说:“当时民怨沸腾，常氏一脉几乎惨遭灭族。不仅常氏无辜族人受到牵连，就连常氏的亲朋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哦，我想起来了，凌王母妃的妹妹曾为常氏妇，姊妹感情很好，妹妹受株连去世，没过多久，她又因病薨逝，留下凌王孤单一人在皇宫挣扎求生。”
　　“常鸿曾有一妾室来自阆中辛氏，颇为受宠，他弃城而去后，民愤难平，辛氏全族无一生还。”
　　“楚哥哥。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吧。”宋以安推了推他的胳膊，催促道。
　　楚晟钰不紧不慢的又盛了碗汤，带给她，“喝点汤，不着急。”
　　宋以安接过碗，舀起一勺子汤，吹了吹，喝了一口，“这鸽子汤味道鲜美可口，你也尝尝。”
　　楚晟钰笑了笑，给自己盛了一碗。两人喝着汤继续说。
　　“寻常妾室自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人脉，你往前想个二十年。”
　　宋以安边喝边想，“再往前二十年，彝族，是康宁三年的土司叛乱，皇舅舅派大军前去镇压，生生毁了芒部、会泽、叙永、屏山几个彝族兹莫点，数万彝族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皇舅舅民心不稳，金陵还因此有过一次夺权，阿娘她也是在此期间远嫁大周和亲的。”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我还不至于忘了我阿娘是何时来的大周，你的意思是这位辛姑娘是彝族土司直系亲属？可是据我所知，土司的直系血脉都死于二十年前了，没有遗孤。”
　　“四十年前，彝族土司大夫人曾回家探亲一段时间，在娘家待了近半年，起因是土司新纳的小夫人顶撞她，她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深居简出。半年后，土司处置了小夫人，亲自去岳家请大夫人回去。”
　　“你是说，这是土司为了留下自己的血脉做的一场戏？也是，朝廷在各地都有眼线，各地方在金陵又怎能没有呢？那大夫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这位辛姑娘是他女儿，也就是土司的嫡孙女。”
　　“怪不得呢，若是没有那些事，她也是位金枝玉叶的姑娘家。”
　　“土司既然能想到为自己留下一丝血脉，必然也会留下足够的人手，都过了四十年，不用想也知道这股势力应该遍布各国了吧。对了，楚哥哥，你都知道当年她生的是个男孩，那么是谁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能确定，就连这位辛姑娘是否真的是彝族土司后人我都不确定。”
　　“那你你刚刚说的那么确切，害我白激动了。”
　　“这些事都过去多久了，想查也需要时间，再说还在南楚境内，更不容易了。能查出来的，谁敢保证不是烟雾弹呢？”
　　宋以安正要开口，忍冬在门外禀告:“王爷，王妃，凌王府来人送东西了，正侯着呢。”
　　楚宋二人对视一眼，宋以安朗声道：“让人进来吧。”
　　“奴请肃王，王妃安，我家王爷让奴送副画给王妃。”
　　“呈上来吧。”宋以安接过画，打开一愣，眼眶渐渐红了，楚晟钰瞧见了，走过去一看，是一副踏青游乐图，看画中孩子，年纪不大，男孩女孩笑得很开心，但是他们视线看的那个人却不在了，这画被毁去了一半。
　　宋以安偏了偏头，用手怕擦了擦眼睛，回身问道：“凌王可有让你带什么话？”
　　“回王妃，并无。”
　　“烦劳你跑了一趟，忍冬，送人出门，赏！”
　　等他退出去后，宋以安眼眶再次湿润，轻轻摸着画中女孩的眼睛，哽咽道：“他这是要与我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