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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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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洪山镇是下午三点十分左右,下车之后,周程宁还是抓着徐香娟的手没放开。
爱人的不拒绝给了他胆子。
两人先回自家,放好东西后,徐香娟拿了块香皂,香皂是带给她妈的。
“娟,给你。”周程宁拿出今天在百货大楼买的东西。
徐香娟有些诧异:“雪花膏?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都没注意到。
“看文具的时候顺便买的。”周程宁骗她说去看文具,其实是专门买雪花膏。
他从孙老师口中得知,孙老师的爱人去趟城里都会买盒雪花膏,带回家擦脸。
雪花膏味道好闻且滋润,很受女性欢迎。
他“不经意”问了句价格,孙老师说的价格在他承受范围内,不需要另外找娟要钱了。
徐香娟收下,没说还不如买斤猪肉来得实惠的话,也没问多少钱一盒。
能多少钱呢?他身上也就两块钱零花。
没白疼自家男人,徐香娟道谢:“谢谢,我很喜欢。”
家里这会儿只有夫妻两人,周程宁听到她说喜欢,而且还把雪花膏收进床头的针线盒里,说明非常珍视他送的雪花膏。
他不禁脸热,心也在发热。
“大白天做什么呢!”徐香娟被丈夫抱在怀里亲了几口,差点吓一跳。
如果有孩子在,他可不敢这么做:“瓜瓜牛牛不在家,我想亲你,不做别的事情。”
徐香娟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被撼动了,肯定是这几天对他太好,把他胆子养肥了:“你还想做别的?做梦!个怂男人,娃娃不在家就对我逞威风了是不是?”
“没有逞威风,我就是想亲你。”周程宁没再亲她了,只把她抱在怀里。
对于怂男人这个称呼,自动过滤成爱人给的爱称。
徐香娟到底说不出什么狠话了,双手回抱住他虽然瘦却还算宽阔的脊背:“待会儿去我妈家里,你不想去就不用跟着我去了,不过我会待久点,你在家看书或者做别的事情都随便你。”
她得做糖炒栗子,没办法早点回家。
听到要待久点,周程宁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去的,瓜瓜和牛牛也在爸妈家,我看着小孩。”
徐香娟无奈:“你说你,是装的还是真脾气好,我妈都那样骂你了,你还不生气。”
她两边都能理解,理解阿宁的心情,也理解她妈对阿宁的不喜。
所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就想着不要让他们见面了。
周程宁不解:“我生什么气呢?正因为妈没有气到和你断绝关系,我现在才能过上好日子。
如果断绝关系了,开始一段时间,你可能没感觉,后面日子久了,会非常怨恨我的,所以就算妈当着我的面直接骂我,我都不生气。”
他知道爱人的情况和自己的情况有很大差别,他不希望娟和亲人反目。
挨几下白眼,听些指桑骂槐的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徐香娟听到,有点不好意思:“你一直都这么想的?”
他是真心实意的:“嗯,和你结婚后一直是这么想的。”
徐香娟可不想再听肉麻的话了:“当初没看错你…好了,去我爸妈家。”
爱人的心情似乎不错,周程宁趁机提要求:“晚上能不能让我睡到一家人的被窝里去?或者你来我的被窝睡,我的被子大。”
还上赶着要感冒发烧了?
徐香娟不会答应的:“你是想谁着凉呢?现在天气冷了下来,晚上睡觉我安排得不是刚好吗?”
周程宁:“我们一年多没有……”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徐香娟毫不留情:“生完孩子半年内都不能有夫妻生活,你坚持要的话,就是打算伤我的身体。”
爱人怀孕前,周程宁在夫妻生活方面一直比较被动,基本由爱人主动,爱人想了他就配合……以前是她想,现在是他想,听她说的话,他也觉得现在不能急色:“没有,我不想了,现在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
“能走了吧。”
“能了。”
...
徐香娟去到她妈家里的时候,瓜瓜已经没在剥毛栗,正在看外婆打毛衣。
徐香娟去找牛牛:“妈,牛牛在睡觉?”
瓜瓜见妈妈来了,立马去抱妈妈大腿:“牛牛哭,哭了睡觉,妈妈,好吃的。”
“知道了,不会少你的,妈妈这就去做好吃的。”徐香娟示意周程宁看住瓜瓜,她去厨房炒栗子。
栗子很适合当零嘴嚼吃。
栗子已经开了口子,徐香娟提前跟她爸说了怎么处理,处理完的栗子装了半个脸盆。
妈妈回来,瓜瓜待不住,哒哒哒跑去厨房看妈妈做好吃的。
徐根生打算将毛栗全剥完,女婿过来帮忙,再好不过。
今天一天,外孙女也有跟着剥毛栗刺壳,然而不算帮忙,没添乱已经很不错了。
徐根生不像妻子这般排斥女婿,他觉得女婿没脾气挺好的,如果女儿真嫁给王强,不得天天打架。
王强二十六七岁了,因为哥哥有钱,也讨了老婆,但现在就以打媳妇出名。
王强的媳妇挨打都不敢吭声,如果换做他女儿,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还好当年女儿自己有主意,不然他们老两口得为小女儿愁死,成天去人家里干架了。
按照女儿的性格,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有关王强的底细,吴彩凤知道的比徐根生多,毕竟村里娱乐少,谁家闲事都能被大家拿出来说嘴几句,王强家的就特别多。
比如王强又打媳妇了,比如王强背着媳妇和隔壁村的小花小草好了,躲在草垛后面亲热被老吴老陈发现。
听了别提多心烦。
吴彩凤也庆幸女儿当初反感王强,不然……糟心哟。
虽然王强糟糕,但也不能让她对现在的女婿印象好起来。
这不晚上又逮着糖炒栗子在指桑骂槐了,明面上骂女儿:“你说你个孬货,在爸妈家又蹭糖又蹭油盐的,赚不来几个钱,还不知道省钱!”
“瓜瓜,给外公和爸爸端去,你的份等你回来,妈妈剥给你吃。”徐香娟没理自己妈,装了一小碗炒栗子让瓜瓜端出去。
瓜瓜小小人儿,走路还算稳当,安全把栗子送到爸爸手上,要爸爸剥一个给她吃。
吃完爸爸剥的,回去再吃妈妈剥的,她要吃两份。
“爸,先停停,先吃栗子。”周程宁拿了两颗栗子,就把小碗放到岳父旁边的空地上,他自己给女儿剥栗子吃。
栗子壳被炒得油亮,摸起来却没那么油,壳剥掉之后立马散发出一股甜香,是栗子专有的甜香。
喂女儿吃了一颗栗子之后,周程宁剥了一颗自己吃。
吃完还想吃,不过见岳父正一颗一颗剥着往嘴里送,他没好意思去拿。
“爸,打开。”瓜瓜一颗吃不够,自己去拿第二颗,试图剥开,剥不开,闹着要爸爸剥开。
爸爸剥栗子,瓜瓜又去抓了两颗栗子交给爸爸。
女儿替自己省事了,周程宁将剥好壳的栗子肉交给女儿:“慢点吃,别噎着。”
趁女儿吃第二颗栗子的工夫,他也开始吃第二颗第三颗了。
没了女儿自己会拿。
小碗很快就空了,徐根生往厨房方向喊:“闺女,装一大碗毛栗过来,小碗不够塞牙缝。”
没多久,徐香娟就装了大碗毛栗过来:“爸,别吃太多,容易上火,吃多了晚上还吃不吃得下饭了?阿宁你也是,别让瓜瓜吃多了。”
周程宁很是听她的话,立马点头应道,不会让瓜瓜多吃的。
瓜瓜抗议无效。
徐根生则是继续剥着毛栗吃,没理女儿的话。
“爸,剩点明后天吃,你晚上都吃完,最近别想我再给你炒了,妈因为我用糖用油盐太多已经骂我好几遍了,我可不想再挨骂。”徐香娟说完回去厨房做晚饭。
今天晚饭就在她爸妈家吃了。
晚上吃米饭,菜是红烧鲫鱼、凉拌黄瓜、清炒南瓜丝、青菜豆腐汤。
光这菜色,徐香娟又被骂一顿,她无奈对亲妈道:“妈,你歇着吧,别气坏身子吃不下饭,你不吃我就让我家阿宁吃光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吴彩凤说这话音量放低了,没再嚷嚷式说话。
晚上吃饭倒安静,鲫鱼刺比较多,徐香娟就用鱼汤给瓜瓜拌饭了,女儿想吃,她就告诉女儿鱼刺多,小孩子吃了扎嘴,让女儿吃别的。
周程宁在岳父岳母家不像在自家,吃菜就没往肉菜碰过,净夹南瓜丝、青菜豆腐吃,就这两样他也不夹多。
徐香娟见了,往他碗里夹一大块鱼肉,再舀了两勺鱼汤到他碗里。
红烧鱼收汁后就没多少汤汁,周程宁尝了鱼汤,知道瓜瓜这一小碗鱼汤拌饭吃着多舒坦了。
鱼汤不比鸡汤差,甚至可以说更好吃,更下饭。
吴彩凤虽然不满女儿给女婿夹肉的行为,却也没多说,吃饭席上说这种话,回头又得被丈夫女儿念叨。
吃完晚饭回家,徐香娟用暖水瓶的温水洗漱,家里有两个暖水瓶,每天都会装上热水备用。
如果要洗澡就直接大铁锅烧热水擦洗身子,徐香娟用了大半瓶水,洗完去奶娃娃。
瓜瓜和爸爸一直都比妈妈晚洗漱,周程宁还得烧热水装进暖水瓶里。
父女俩洗漱好了,周程宁抱着已经昏昏欲睡,光着俩小脚丫的瓜瓜回房间。
“香。”见爱人正用雪花膏抹脸,周程宁把瓜瓜放好,凑近闻了闻。
“叫我呢?”徐香娟擦完脸再擦脖子,用好把雪花膏放回针线盒里。
周程宁闻着味道,的确香喷喷的,果然值两块钱:“嗯,香。”
“赶紧爬床里边去,牛牛还醒着呢…也别吵醒睡着的瓜瓜,动静小点。”
牛牛这会儿就躺在她边上,睁着眼睛,偶尔小幅度挥动小肉胳膊,蹬蹬肉肉的小短腿。
徐香娟当然得哄孩子逗孩子,今天一天不在娃娃身边,娃娃这会儿都没睡着,按平时,早就躺睡了。
周程宁赶紧上床,不妨碍爱人哄孩子了。
徐香娟对孩子挺有耐心的,声音很是轻柔:“牛牛怎么还不睡呀?要不要妈妈给你讲故事?我的小乖乖哟~”
牛牛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用笑回应妈妈的话,小家伙一笑,徐香娟心里忍不住发软,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娃娃软嫩的脸蛋,又忍不住,轻轻地亲了一口。
尽管已经见过两个孩子成年后的模样,可是再见到他们儿时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心软。
她家两个孩子都太可爱了。
看到这一幕的周程宁,不太平衡了:“你都没这样和我讲过话。”
到底没好意思说出都没主动亲过他的话。
徐香娟听到丈夫的话,挑眉:“你睡不着?你睡不着的话我也这样跟你讲话……和两个月大的娃娃计较,出息。”
“嗯,我睡不着。”周程宁还真接过了话茬。
徐香娟对着懵懂,完全听不懂大人讲话的牛牛说话:“牛牛,你看看爸爸,比姐姐还像小孩,姐姐知道要吃的,你爸爸就要些没用的。”
她没有理会周程宁,继续哄牛牛。
过了半个钟头,牛牛才睡去,徐香娟熄灯睡觉。
周程宁知道晚上没可能得到牛牛的待遇了,可惜了一会儿,也慢慢睡去。
...
半夜牛牛醒了,徐香娟给孩子换尿布喂奶。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不太清醒,全靠本能行动。
无论是现在的牛牛还是更小时候的瓜瓜,徐香娟半夜起来奶孩子换尿布,周程宁都会跟着起来。
她需要温水他就去调温水,她需要喝水他就去倒水给她喝。
结婚后日子过得算是很舒心了,周程宁小时候在家里,三四点得起来做活。
家里的家务需要他干,他还要去赚工分。
抽空就是读书写字,睡觉的时间很少。
有时候看书看迷进去了,只睡一两个小时,睡醒又去干活。
等他读大学了,没法天天待在家里,才摆脱了那些活计。
然而在大学也得生活攒钱,苦活累活体力活他都愿意接,只要有饭吃,只要能读书。
书籍是周程宁婚前的慰藉,精神粮食,婚后不完全是精神粮食了。
虽然他还是爱书,但不得不说,他爱的不止是书了。
他爱的人多了妻子和孩子。
婚后,他不是被逼做家务,是自愿做家务。
回家有舒适的床,热热乎乎的饭,无所不能的爱人,可爱的孩子。
如今的生活,也算是苦尽甘来。
牛牛喂着喂着就睡着了,徐香娟把牛牛放好,去小解,小解回来捧着搪瓷缸子喝水。
搪瓷缸子的水是周程宁倒的,这会儿已经是温水了,不烫嘴,徐香娟喝了两口不喝了,他就把剩下的喝完。
徐香娟喝了水还犯困,她不像周程宁,他每天学校家里来回走许久路,今天一天下来的运动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对她来说算是超标了,她很累。
周程宁没多大睡意,坐在床里边等熄灯。
因为徐香娟睡最外面,所以熄灯的都是她。
徐香娟见周程宁坐在床上没有睡意的模样:“没几个钟头可以睡了,早点睡,你明天还要去学校。”
“好,我这就睡觉了。”周程宁躺进被窝。
见他还不闭眼睛睡觉,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徐香娟再次开口:“眼睛不闭上怎么睡?”
他永远都这样,没脾气似的,说话温柔,看她的目光也温柔。
她相反,脾气不大好,被惹着非得报复回去,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或许是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所以她想要他。
徐香娟听不得别人说她男人怂,软蛋,窝囊废……当然,她妈除外。
反正早先她都骂回去,别以为她不听闲话,村里哪家哪户有点闲话她都能从她妈这里知道,谁说了她和阿宁的闲话,她也知道。
直接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她绝不可能憋屈忍着,还可能动手,把人吓得不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
现在村里的人见着他们夫妻两个,认识他们的都会打趣阿宁一句,说阿宁娶了母老虎。
母老虎就母老虎呗。
如果说她男人坏话,就算她男人在场,她该撕脸皮就撕脸皮。
撕个烂嘴的还需要管时间地点?
周程宁很乖,闭上眼睛了,徐香娟怎么看怎么觉得刻意,她这个距离都能看到他眼皮子在动。
或许是夜色太温柔,又或许是觉得牛牛应该会一觉睡天亮,徐香娟熄灯之后,动作小心往里边爬。
他们家床比较大,她自己睡的位置小,中间一块给牛牛和瓜瓜空出来,她男人是高个,她怕他翻不开身,也特意留了比较大地方。
全家就委屈她一个了……所以得给牛牛打张小床,她也不用睡得那么累了。
“娟,你是要…”周程宁压低声音,心脏加速怦怦跳,爱人说半年内不能……现在的意思是?
不行的,半年内都不可以。
徐香娟知道他又想歪了:“今天晚上睡一个被窝,哄牛牛一样哄你睡觉,乐不乐意?”
她生孩子没剪头发,这会儿要躺下去,还得先把长发撩到右肩去,头发弄好才躺下来。
“乐意乐意。”
周程宁枕头不算大,两个人枕起来刚好。
热乎乎的身子迎过来,徐香娟突然产生自己怕不是中邪了的念头。
“你可以哄我睡觉了。”将爱人抱了个满怀,周程宁一本满足,还趁机亲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