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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负气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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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谢宏目光不可置信地望向她,“你居然打算叫我去……去要饭?!”
“不是你,是我们。”
阿颜只是又纠正道,神色十分认真。
“明早你和我一起出去,就穿我捡你回来时的那身破衣裳,也算是跟我出去涨涨见识吧,你得知道讨饭也是门学问,不是谁都能有实力讨得的,这里面的讲究可大了呢。”
她想还好当初没有将他那身旧衣裳扔掉,明天刚好能派上用场。
“你要我天天给你捶背洗脚还不够,居然还想让我到街上做乞丐讨饭,过分了吧!”
他脸色铁青道,将她的小脚往盆里一扔,蹭一下便站了起来,因为过于生气,那滴水的手指都不禁颤抖。
“我过分?”
阿颜目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只是又冷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天天藏家里,除了睡就是吃,养你还有什么用?又挣不来钱,就是天天为我洗脚,我都觉得亏!不去要饭难道等着喝西北风吗?”
再说她又没叫他自己去,她不是也放下自尊陪他一起去嘛,合着就他的脸面尊贵,做不得乞丐,自己就活该下贱要去讨饭养活他,伺候他这位大爷,究竟谁是谁的主子?
“你说有你这样的奴隶吗?我捡你回来是做奴才伺候我的,不是想多个累赘!更何况现在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难道你想要我们一起饿死吗?怎么就不能放下自尊心去讨饭了?脸面难道比性命还重要?既然结果都是个死,那我当初还捡你回来做什么?岂不是自讨苦吃?”
“呵,你现在后悔了?因为跟你当初的设想南辕北辙,救我回来的如意算盘落空,不尽如你意,你很失望吧?”
谢宏气极反笑,只是又冷眼看她道,凉薄的眸里无比讥讽。
“你大概没有想到我这种丧家之犬居然还会反抗你,但我也是肉体凡胎,心也会痛,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有我的自尊骄傲与坚持,当然这些或许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在意的只是臣服,只是想要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哪怕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也无所谓,因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本来面目是如何,我开心与否你都不在意!你只关心你看中的价值,能够从我身上获得的利益,一但没有达到你的目的,发现我并非任由你摆布的漂亮玩偶,便翻脸了,后悔了……阿颜,你就是一个自私贪婪的女人,唯利是图是你的本质,外表看似温暖,实则冷漠无情,你根本就没有心。”
“你……我!”
阿颜简直气结,不禁瞪大眼睛看向了她。
这白眼狼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这回她是真的有些被他气到了。
“怎么,我说得难道不对吗?你不就是在替自己感到不值?在你眼里,我早已是一无是处,看着碍眼,恨不得扫地出门!”
他凉薄的唇只是又道,虽然面上自嘲般地轻笑着,但看向她的眼神竟有几分悲伤。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可怜谁。
她吗?
还是自己。
“是!真是捡条狗都好过捡你,狗至少还会对自己的恩人摇摇尾巴,讨我开心,不像你,只会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好心救了你,还得反咬我一口,竟还有脸埋怨起我了,你怪得着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我好与不好也都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用不着你咸吃鸭子淡操心,责怪我的人品,有这功夫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活吧!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
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说出的话不禁也刻薄讥讽,十分不中听,但一时在气头上,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明明是对他好,但在他眼里,仿佛自己是要害他,怎能叫人不心寒。
阿颜不是善人,难得大发善心捡了个拖油瓶回来,没想到还是咬人的狼,她觉得自己遇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长得越好看的男人心肠越狠毒!当初自己真不该一时色迷心窍,将他救了回来,更傻傻地对他还心存期待,觉得他孺子可教。
她自问除了叫他给自己暖床洗脚外,没有亏待他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没搭对,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样。
为她做这点事怎么了?自己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洗个脚都觉得是受欺负,没了尊严,那自己这十八年来多灾多难,活得连狗都不如的生活,早该跳河一了百了了!反正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早死早托生!
“总之我是不会去沿街乞讨的,就算你能做到轻贱自己,我也做不到!”
即便低入尘埃,他也依旧还有一副铮铮傲骨。
“那你就滚吧!”
她却只是又生气道,面上一片绝情。
愿再做回流浪狗就滚!自己也受够他这臭脾气了,有些人得到了就是不珍惜,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明白自己对他究竟有多好。
不叫他吃吃苦头,他永远都不会学乖,在她的地盘上,不听自己话的下场便是扫地出门,是她的仁慈纵容,才叫他有胆子敢对自己一次次蹬鼻子上脸,或许她早该把他踢出去了,不早立下威信,才有了这奴大欺主。
既然他死不悔改,还是这副德行,那这个奴隶她也不想再要了,真走了她耳根倒也重回清净!
“你叫我滚?”
他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只是又悲愤道,双眸因为激动生气,竟也染了丝丝血红。
“你竟真打算要赶我走?!”
他泛红的双眸不禁闪动了悲凉的伤痛。
“……我!”
一时间,她看着他的眸,心里竟有些不忍,然而还不等她说完,却又被他打断了话语。
“好,如你所愿,我走!你更不必再害怕被我拖累了!这个又穷又破的鬼地方,小爷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愿你不会后悔今日做出的决定!”
只见他又气愤道,话落便拂袖推门而出,彻底扬长而去。
外面寒冷的夜风穿过了大敞破旧的门,吹散了这屋里仅余的一点暖意,阿颜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气性还真大,竟还真敢一腔勇气地走了。
冷静下来后,她心里不禁又嘀咕道。
眼下火气渐消,她竟开始感觉后悔。
或许自己不该对他说那么重的气话,也不知道他这么娇生惯养的性子,离了自己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静静等了一会儿后,见他还不回来,她渐渐坐不住了,不禁又有些按捺不住心绪。
自己要不要出去找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