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少女黛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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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小姑娘难得睡得早了一日。
越星河脚点玉石，周身的光芒微微闪烁，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
他想试试自己能否再次进入她的梦境，探究一下这个让他无比好奇的小姑娘。
但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对。
越星河心中还在天人交战，忽然心中一动，一种像上次一样福至心灵的感觉从足底翻腾上来，他暗道不好，眼前一黑便消失在了空中。
再睁眼时，越星河沉默了。
如果没猜错，这里又是黛玉的梦境。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又闯进来了，怕是不太好交代，越星河苦笑。
不知道小姑娘梦到了什么，他此时置身于一片海面之上，夜色浓稠如墨，暴风骤雨将海面搅得风急浪高，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海上还有一叶扁舟。
被天和海衬托得渺小无比的船上，站着一位白衣少女。
她弱不胜衣，脸色苍白，神情异常坚毅。
越星河堪堪稳住身形，仔细打量：“……小丫头？”
随着船被甩得如同一片枯叶的正是黛玉。
比他认识的小丫头要年长十岁，但眉眼之间分明是她。
少女一双纤细的手紧紧攥住船上唯一的桅杆，她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这风雨让她吃尽了苦头，却也奈她不何。
疾风中冰冷的雨点砸落，纵使没有实体，越星河都觉得被砸得生疼。
那么你呢，你害怕吗。
少年忽然觉得自己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目光注视着她，感觉自己要被好奇淹没了——
她总是能给他惊喜。
越星河想着便更靠近了一些，不料原本注意对抗风雨的少女忽然看了过来！
她的额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明明应该是狼狈的，却美得惊心动魄。
越星河的心漏了一拍，曾单枪匹马冲入敌阵取敌人首级而不变色的少年将军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惨了，她看到我了。”
惨了。
下一秒，他被弹出了小姑娘的梦境。
少年久久没有动，看着小姑娘香甜的睡颜，未曾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出奇温柔。
他忽然不确定，这到底是她的梦，还是自己的一场梦。
翌日黛玉起得早，夕雾带着一众小丫头进去帮她梳洗，梳洗着便觉得有些不对。
自打夫人少爷的身体好转，自家姑娘的性情也是越来越活泼，今日却一言不发，目光都有些发直。
夕雾讲话比想法快：“姑娘怎么不太精神？难不成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原本只是有些呆呆的，听完她的话，小姑娘直接脸红了。
“没有，没有，莫说这样奇怪的话！”
夕雾一个头两个大，没明白自己哪句话奇怪了。
黛玉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心虚极了，难道夕雾都看出来自己做了噩梦？
目光落在放在梳妆台上的璎珞，手中的帕子绞成一根绳。
怎么会无端端梦到了那个小祖宗？
本来昨晚的梦就不愉快——是从扬州回京城那夜，新经父丧，又添重病，梦里只她一人，几乎被风浪吞噬，而小祖宗一出现，整个梦境都冷下去一小块。
真可怕。
“姑娘，姑娘？”
黛玉回过神，发现铃兰不知何时过来了。
“姑娘怎么又发呆了？莫不是噩梦太过——”
黛玉不她等说完，哄着她道：“我想吃那日姐姐做给我的枣泥山药糕了，劳烦姐姐去厨房嘱咐了一并送去娘那儿，我在那里用早饭。”
说完推也似的将人送走，这才问铃兰：“姐姐怎么一早来了？”
铃兰不知她们主仆间的机锋，笑道：“夫人早起想到这季给姑娘做的新衣服得了，前日就送了回来，一直没拿给姑娘试试。这不，夫人让我送了来，说姑娘都试试，不合身了再去改。若是合身，直接穿着去见贵客呢。”
哪有女孩子嫌新衣服多的？黛玉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去了些。
贾敏的眼光一流，虽然前世她身子羸弱，没有精力和机会妆扮小女儿，但黛玉还记得外祖母，那是个极有见识的老人呢。
这几件衣服无论是布料还是剪裁都是上等，又绣了时兴的花样，看得小姑娘立刻就想试试。
芍药与铃兰一同帮她换上，哪件都放不下，最后只得忍痛选了浅嫣红底用银线绣了花纹的那件。
出门时，芍药顺手将璎珞拿起来要给黛玉带上，小姑娘眼疾手快，捉住了对方的手腕——
“不用了。”
芍药愣愣地看着姑娘飞快给自己扣好了排扣。
贾敏见到黛玉时也眼前一亮，女儿自打生下来身子就弱，没有如今看来这么精神的，何况小姑娘五官极为精致，穿上这衣服更显得玉雪可爱，美好得不似凡人。
用早饭时，林松每每看呆了，惹得众人大笑。
这会儿时间尚早，黛玉心里记挂着事情，硬着头皮回房拿了璎珞，攥在手里步履匆匆去了祠堂。
祠堂里，争斗已经出了结果。
黛玉目瞪口呆：“天祖母，您真的不去？”
不是很期待吗？不是脸红吗？
天祖母的裙摆微动，魂体已经到了小姑娘身前，她的声音如诉如叹：
“傻孩子，你不懂，记忆最美好的地方就在于，只存在在记忆里。”
林虹在旁用肩膀拱天祖父，一脸拱火的表情：“诶诶，远香近臭，你猜你是远还是近？”
“你可以去。”
玉石少年的声音响起，他消失了一上午，这会儿忽然出现在黛玉的左肩上。
“……之后，我呆在玉儿一尺之内，无须玉石也可自由行动。”
林虹好奇：“什么之后？”
天祖母一喜：“好！”
天祖父：“哼。”
黛玉：？说好的不去呢？记忆最美好是什么来着？
能去无疑让天祖母非常开心，方才的通透怕是不忍天祖父生气装出来的，再看向早就看透一切的越星河，小姑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他不似梦中冰冷，所以……梦终究是梦罢。
丢下抗议无效的林虹，黛玉将璎珞小心地戴上，扣好排扣，这才回到贾敏房中。
迎面遇上铃兰，见到黛玉她笑了：“姑娘来的巧，贵客登门，夫人正让我去找姑娘呢！夫人和小少爷都在里面了，我们也进去吧。”
天祖母的声音有些隐忍的激动：“就在里面。”
越星河：“靖公冷静。”
小姑娘带着满身的背景音迈步往里走，心中也难免好奇起来，一双眸子急切地望去，只见贾敏左边被奉为上座的，确是一位衣着不俗的——
老人家？
黛玉只觉得脸颊痒痒的，原来是天祖母漂浮了出去，裙角因为过于激动而飞起，扫到了小姑娘的脸上。
她浮在空中，背影颇为颠倒众生——三位祖宗去世时虽然已经年迈，但魂体外貌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个个人中龙凤。
只听天祖母的声音在空气中都冒着粉色泡泡。
“是他的后人，都生的一般好看。”
黛玉：……
越星河：……
天祖父：……
天祖母你醒醒，这个老爷爷已经风烛残年了啊！哪里好看了最多算慈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少女黛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