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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前世镜(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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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无奈地与望归陌又缠至一处,因望归陌被封了部分灵力,此时白蔹与他一战倒是没落下风,但也不占上风,两人都跟红眼鸡似的打得不可开交。
花惜缘伸了伸脖子,笑眯眯地走向被群尸围攻的尾蛇大君,他身上沾满了血味,更是刺激了这群凶尸,此时他就像一个活靶子,替他们吸引了行尸们的注意。
花惜缘边走边将小白擦拭干净,笑的无辜而残忍,“大尾巴蛇,看来今天你杀不死我,反而要被我杀死了。”
尾蛇大君身上被行尸抓掉了多块肉,此时化成原身大蛇盘踞在地,“嘶嘶”地吐着信子,猩红的眼珠子盯着花惜缘,尾巴一甩将那群趴在他身上的行尸甩开,只是这些行尸实在太多,受伤的尾蛇大君寡不敌众。
花惜缘一步步逼近他,将阻拦他前进的零星几只行尸一脚踢开,“你这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非你召唤藤妖,又怎么会引来这群行尸?现在滋味不好受吧?”
用小白对着尾蛇大君硕大的脑袋比了比,花惜缘认真道,“我不是滥杀之人,你杀我冰夷族一百五十八条无辜性命,今日,我替他们来讨债,血债,必须血偿!你的命,我收了!”
白蔹时刻关注着他们这里的动静,闻言大声道,“花惜缘,你敢!”
尾蛇大君长尾一甩,再不顾身上那群咬噬着他的行尸,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张开血口,几根毒针齐齐向着花惜缘射来。
花惜缘用小白打落那些毒针,小白迎面刺入蛇身,花惜缘则被尾蛇大君连带着压倒在地,剩余的长尾压着他的身体,丑陋的蛇头面露狰狞,不停地向他咬来。
花惜缘躲着尾蛇大君一次次撕咬,手紧紧握着小白在尾蛇大君的身体内横着切过,滚烫的血水喷涌而出,沾得他满手都是,花惜缘恨声,“我当然敢!我为什么不敢!”
尾蛇大君疼得满地翻滚,巨大的蛇躯甩动着,引得地面剧烈震动,原本趴在他身上的行尸被他狂烈的动作甩下,纷纷坠地,还未站稳,蛇躯直冲而来,在这群行尸身上碾压而过,黑血四溅。
花惜缘手在地上一撑,借力跃起,避开了尾蛇大君狂乱的动作,趁机抽出小白,只觉现在尾蛇大君是临死反扑,他未做犹豫,脚踩着一地行尸的碎渣,迎风跃起,最后一击,直瞄那硕大的蛇头。
花惜缘这一剑是用了狠劲的!半分余情未留,事实上对于尾蛇大君,他也不需要留情。小白横剑而过,鲜血横飞中伴随着尾蛇大君一声狂怒的嘶吼,“王上!”
小白被白蔹双手徒手抓紧,那锋刃刺入他手掌,几乎要切了他半个手掌,小白的尖端在他眉前一寸处扫过,剑风自他的额角至左眼下留下一道不算浅也不算深的伤痕,被他握在手中的小白还在孜孜不倦地吸着血。
小白像是一个嗜血的魔鬼,剑身发出兴奋的颤栗,无数鲜血顺着剑流下,绯红如艳鬼。
被鲜血吸引的行尸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白蔹所在走来。即使那些被尾蛇大君碾得缺胳膊断腿的,也疯狂地爬动着。
白蔹魔鬼般森冷的目光,印着浅淡月光,透出丝丝缕缕凉气,“花惜缘,你要用这把剑当着我的面杀我的族人吗?”
花惜缘盯着他满身的血,目光一缩,逼迫着自己狠了狠心,大笑道,“也是,这是你送的剑,我不该用它来杀,杀他,自然该用我冰夷族自己的术法!白蔹,你知道冰夷族最引以为傲的术法是什么吗?我给你露一手吧。”
说罢他松开了小白,双手覆在尾蛇大君的蛇身上,喃喃念咒,细微的碎响声中,尾蛇大君自蛇尾开始冻结,冰层逐渐向上,一寸寸将他的身体凝结成冰,最终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他整个冻结。
花惜缘道,“这就是我族的冰息术。”
面前的巨蛇冻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块,连带着离他较近的那些行尸一齐被冻住。花惜缘轻轻一推,那冰块轰然落地,碎裂成块。
花惜缘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便就地而坐。
要说这冰息术最大的劣处,就是太过耗神,若是大范围施展,那是会要人命的。
行尸们失去了目标,未被冻结的那些又簌簌活动起来,转而爬向此时坐在地上的花惜缘。
花惜缘只觉自己那根紧绷的弦才断了片刻又重新接上,四面的行尸齐齐朝着他围拢而来,他捡起小白四处乱挥,伸直了脖子大叫,“望甄!救命呐!快快快快快救我!”
望归陌身影如风,待看清他这里情况早已撇下白蔹,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拉起,往肩上一扛,飘然离去。
花惜缘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一下。”
白蔹站在一地的阴影中,带血的手捂着左眼,周身与浓郁的暗色融为一体,他垂头看着尾蛇大君碎裂成一地的尸体,一言不发。
花惜缘目露依恋地摸了摸小白,将它丢向白蔹,“白蔹,我把它还你了。”
白蔹怔愣地接过小白,将他紧紧握在手中,他手上的血还在流着,染红了妖刀。
花惜缘揪了揪望归陌的头发,“你能不能不用扛的?这会儿我头昏眼花想吐…”
望归陌疑惑道,“很难受吗?”
花惜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大白眼,心道,能舒服才怪吧。
望归陌将他放下,转而将他背在背上。
花惜缘继续把玩着他的头发,两手各捏着一撮,趴在他耳边道,“驾!”
行尸们依旧前赴后继,黑压压的一群挡在花惜缘和白蔹之间,望归陌背着他向鬼藤林外飞去,白蔹泄愤般将眼前的几只行尸砍成几截,望着远去的那两个人,一抹怨恨不甘透眼而出,“花惜缘!今日你这一步踏出,你我兄弟情断,恩义两绝!”
花惜缘把玩着那两撮头发的手停了下来,未回头,声音却穿了过来,“哦…那就断了绝了吧。”
随后又在望归陌耳边催促道,“走了走了,你还等着人家留晚饭不成?”
待出了鬼藤林,望归陌将他放在一颗石头上,挑起他的下颌问道,“难过吗?”
花惜缘撇撇嘴,“难过什么?有什么好难过的?”
不过前路不同,分道扬镳罢了。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望归陌看了他一会,摇着头无奈道,“不过一会不见,就惹出这么大的事,以后真要把你绑在身上才行了。”
花惜缘捧着他的脸,嬉笑着诱惑道,“那你绑啊,绑回家算你的。”
然后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望归陌将自己一小撮头发切断,灵动的手指跳跃着,缠绕着花惜缘的头发结成一股一股,在他的鬓角旁绑下一条小辫子。
草木苍翠,落月迷离,暮晚暖风润物,柔情万丈。
可望归陌的眼神比春风还要柔和,像是无风的汪洋大海,柔和的像是要把人溺毙其中。
他道,“一绑三生,天地为证。”
这句承诺说得专注且炙热,像是要用他的漫漫余生来践行…
(前世镜篇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鬼藤里,此时此刻,一边是阿缘,归陌结发诉衷肠,另一边是长孙清河死亡,单胤和长孙清流就此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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