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若情》娥佩兰

13、王明珠

　　今天的李斌格外不同。

　　明珠感受到他不同于往日强势的一面。

　　在众人面前，他是温润有礼的授课夫子，但在她面前，她总是没法把李斌当作夫子。

　　最后，她缓缓点了头。李斌随之扬起笑，这笑容乍看仍如往日那般温柔，但实际上却如同一张严严密的大网悄无声息又进退有礼地捉住胸膛那颗扑通扑通跳的心。

　　直到明珠被送回了家，才逐渐安定下来。

　　明珠隐隐有种预感，她和李斌之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哇塞，好漂亮的马车。”

　　元宝第一个发现马车上的明珠。

　　“明珠姐姐，你怎么坐着马车回来。”

　　明珠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只说了大概是李斌觉得太晚，不放心学生，租用马车送她回来。

　　元宝瞅了瞅还有些微亮的天空，不自觉揪了下辫子，默默说：“这天不是还亮吗？”

　　在贫民区，他们做活平日习惯很晚回家，所以在大家的概念里，太晚意味着月亮高挂。

　　明珠对着马夫和另一个高壮的男子说谢，提溜着元宝匆匆进屋。

　　元宝手舞足蹈，嘴里不平：“早知道我也呆晚一些，还能坐上马车呢。”

　　明珠被元宝这稚气的话语逗笑，尽可能去忽略心中的不自在。

　　……

　　即使和李斌成了“朋友”，他也铁面无情。

　　“夫子这个故事就是告诉你们诚实的重要性。尤其是明珠同学和元宝同学能够明白。”

　　元宝倏地起身，兴奋点头，表示他懂了。

　　明珠却觉得李斌夫子的表情颇有深意。想到托翡翠代写作业一事，心虚地赶紧学着元宝点头。

　　李斌瞧着明珠那状作无辜的模样，心下一软，本也无意在课堂上说透此事，便点到为止，转而继续他的课堂教学：“接下来夫子出题，要求学生作文。今天的作文题目是‘无题’。”

　　“无题？夫子，什么是无题啊？”

　　翡翠明显感觉到夫子比方才更愉悦，心里却很难跟着开心，因为神识敏感的她发现心中最最完美的夫子刚刚是因为明珠，才露出那副神情，明明她才是夫子最优秀的学生啊，她才是能够让夫子开怀大笑的不二人选。

　　难道是因为她不是“人”？

　　不错，如今的翡翠已经不是人类翡翠，而是龙族公主水玲珑。

　　为了救人类翡翠，也为了认识的第一个人类好朋友元宝不伤心，她附在翡翠身上，以保住翡翠的生命。

　　“翡翠同学不要总是打断夫子的说话。夫子我正要说，‘无题’是不管你们写什么，身边的人，身边的事，都可以。”

　　明珠惊奇，李斌从开课起，就是好说话的夫子，今天这般说他的“得意门生”翡翠，虽没有到指责的地步，却也带有满满的否定意味，这还是头一次。

　　略略略~~

　　明珠亲眼看到翡翠右边几个小孩对她做鬼脸。

　　这几个孩子平常都不怎么认真学，来课堂就是为了吃免费皇粮而已。一听到翡翠被夫子斥了一句，就得意转头嘲笑。

　　她收回视线，心里略微一琢磨就明白，翡翠平日里好学生作态十足，有什么不懂就问什么，可是在那群小孩们眼里也太没有规矩了。

　　毕竟李斌可是夫子，在百姓眼里夫子需要尊崇，是小孩子想要亲近却害怕亲近的存在，翡翠却和他们截然不同，当然不会因为她是大人，同为大人的严成不是还惧怕夫子威严吗，所以这么特立独行却独得夫子喜爱的翡翠就成了他们不喜的对象。

　　人缘巨好的水玲珑，几乎孩见孩爱的水玲珑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想当初，刚来上课的她多开心啊！有英俊如龙族公子，温柔如龙王爹爹的李斌夫子，有和元宝一样大，而且和元宝一样喜欢自己的小朋友，虽然有总是怪怪看着自己的严成，和对她忽冷忽热的明珠，但她却很满足，开心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这些喜爱她的小朋友怎么变了，虽然只是一小群人，但她心里极不舒服，再加上，想到刚刚李斌夫子那陌生的目光，水玲珑气得嘴巴想喷火。

　　水玲珑的心思转变，明珠并不知情。

　　李斌发放纸张的时候，特意将前几天没收的药材画纸还给明珠：“明珠同学，以后上课可莫要走神，完成夫子交给你的题目。”

　　食指点了点那崭新的纸张，露出格外温柔的神情。

　　明珠离得李斌很近，闻到他身上清淡而凛冽的松香味，微微恍神。

　　她有权怀疑，李斌夫子在用“美人计”。

　　老神在在摊开纸，明珠闭上眼睛回避，乍一看仿佛在思考作文。

　　在一片黑暗中，她清晰地听到身旁一声轻笑，然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远。

　　明珠暗松一口气，猛地张眼，却见一身青衣的夫子近在咫尺。

　　明珠猝不及防，脸正对李斌。

　　人还未理清脑中那股微妙的感觉，身体就先作出反应。

　　她毫不客气将视线直视李斌，她从不是胆小之人，市井出身，又有个老赖爹，她……只是被李斌的态度搞得一时心烦意乱。

　　“明珠同学，可想好作文了？”李斌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同学一样问道。

　　说来也怪，在还未成为“朋友”前，李斌从来直接叫她名字“明珠”，而成为“朋友”后，竟是对“明珠同学”这个称呼情有独钟起来。

　　明珠实在没有道理说出驱逐李斌的话，两手搭在两侧，声音乖巧：“夫子，我正要写。”

　　李斌抽宣纸的手一顿，目光落在明珠的脸上，然后向下……明珠一阵莫名，一边小手揉搓衣摆，一边顺着夫子的目光，低下头。

　　额(⊙o⊙)…

　　她手中的毛笔被主人忽略，不甘寂寞，笔尖墨水正缓缓落在宣纸中间，晕染出一大片黑渍，彻底毁掉了一整张。

　　李斌见她终于注意到了，微微颔首，继续刚才的动作，从一堆课业中翻出白纸放在桌几上，也不逗留，缓步离开。

　　明珠注意到前面空位本应坐着的小明同学正小跑坐回座位。才知道原来刚刚的脚步声是小明发出的。

　　她的视线无意识落在前方，将废掉的纸张一下两下，揉成一团搁在地上，好似把那杂七杂八的心思渐渐搁下。

　　她屏息不语，提笔作文。

　　在学堂读书，她学会很多。字练得熟练多了，一些枯燥的经义也记在了心里。

　　她早已不知不觉明白，唯有握在手里的知识，才能改变她王明珠的命运。

　　因为专注集中，她很快就作文完毕。

　　抬起头，发现众人仍旧埋头苦写。目光逡巡中与李斌的视线碰撞，她立马低下头，继续持笔，眉头微蹙，仿佛是被难倒的样子。

　　这空档，明珠默背今天的功课，直到听到“呀！”一声，翡翠上去交了纸卷，才迤然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