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花》树上醉后叶

7、第六章

　　“我的天，我的乖乖，这刘主任也太变态了，这哪里是小孩子的课程，一个成年人也受不了啊。”姚蜜看着应儿的课程表，目瞪口呆，自己现在三年级，也不过就是初略涉及了一些家族知识罢了，而贺心应的这个应该是所有的内容。
　　“这学校里的人是疯了么？这么小的孩子，谁受得了，不行，我要去找刘主任，应儿，你和我一起去。应儿……”一转身，一看应儿已经累得睡着了，这得累到什么程度才能坐着都睡着了。
　　“陶冶，你可别冲动啊，说说就好了，别当真，而且你看她都累成这样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九点，除了上厕所，就一直在学习，姚蜜说着小心翼翼的将贺心应抱上床。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应儿这么小，字可能都认不全，就别说理解了，这是要她死记硬背啊，”陶冶看着那八本书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每一本都有两千多页。
　　“不是写着吗？语言、数学、历史、法律、禾陶发展及家族变迁、禾陶守则、禾陶经济、禾陶产业，这些应该都是宗式考核的内容。”姚蜜随意翻了两页，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一身，真可怕。“这陶家不愧是这个！连考核的内容都比我们的多好几倍诶。借我两个脑袋都看不完，别说记了。”
　　“是吗？我不知道——”陶冶也跟着翻了翻，她不需要学这些，所以根本不了解。
　　“你又不用学当然不知道咯，每一个被四大家族选中的人都要通过宗式考核，只有通过考核的才有资格得到继承权。”不过因为各家的实际情况和经济能力，每一个被选中的人所需要掌握的东西是不同的。
　　但是像陶家这么夸张的，姚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幸亏自己不是被陶家所选中。
　　“宗式考核？一般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考核啊？需要现在就要把所有的都学完。”
　　“当然不是啊，那样多痛苦啊，你看我都上三年级了，都才学了这么点儿，我们正常情况的话基本上是16-18岁的时候参加考核，一般只有延后哪里有提前啊，当然除了特殊情况。”姚蜜一边说着一边把牙膏挤在牙刷上，拿了杯子起身去盥洗室。
　　“特殊情况？”陶冶正在给应儿掖被角，手中动作一停。
　　“就是家里出了事，不得不提前考核啊。”姚蜜嘴里的泡泡因为说话都溢了出来。
　　“什么样的事情会提前考核？”虽然陶冶猜到一点点，但是仍然有些不相信的。
　　“上一代继承人因某些原因无法继续担任或……”死亡、失踪等，姚蜜觉得这么说有一点不好，那句话没说出口。“那你别多想啦，你三表婶不是说了吗，应儿只是来适应适应环境而已。所以啊，陶冶，真羡慕你。”
　　陶冶没说话，看着贺心应，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的。第二天早上，姚蜜还在睡觉，陶冶就被一阵声响弄醒了，然后就看到贺心应在阿姨的帮忙下洗漱完毕，准备出门。
　　贺心应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半，“阿姨，现在才五点半，未免太早了，应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样不好吧。”
　　“表小姐，小小姐的课程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至于这么安排不是小的做主，而且中途我们会让小小姐休息的。”
　　“姐姐，天还早，你先休息吧，我先过去呢。”贺心应小声说着，怕把姚蜜吵醒了。
　　陶冶觉得莫名的烦躁，心里有股气散不出去，可是当事人都没说什么，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干涉，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闷头把自己捂被子里。
　　虽然贺心应和陶冶、姚蜜住一间屋子里，但是能看见的时间只有晚上，现在还没有开学，陶冶和姚蜜又是初一新生，所以陶冶和姚蜜的课业基本上没有，每天只上一节课，然后自习半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自由安排。
　　了解的贺心应的每日课程，平常的起居有专门的阿姨照顾，陶冶和姚蜜能做的就是把睡眠时间留给贺心应，晚上九点前她俩基本上就躺床上了，搁平时俩人这时候还在胡侃，聊天说地，嗨皮呢。
　　而贺心应每天回来，洗漱完毕就倒床就睡。
　　后来，陶冶和姚蜜偶然间会看到贺心应的手背有戒条处罚的痕迹，虽然很浅，印子不深，但姚蜜以前也被处罚过，用最软的柳条制作的软条抽在手臂靠近手腕儿的地方，不会破皮，也不会留疤，最多就是一点红肿，是真的很疼。
　　“傻瓜，你不知道反抗吗？你才这么小，很多不懂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么多东西哪里那么容易就学会的，再怎么学习也要看情况，这群人我看不是疯了，是心理变态吧。”陶冶拿着热帕子给贺心应敷伤口，姚蜜则是去接热水，换了一盆水过来。
　　“好了，妮子，应儿，你要是记不住，就给老师撒撒娇，我想老师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有些技巧上的东西，是需要变通的，这戒条吃起来可疼了，是吧。”
　　“老师教过的，记不住是应儿的问题。”
　　听到贺心应这么说，陶冶差点暴走，被姚蜜拉住了，“妮子，稳住，稳住。”这个应儿也未免太执拗了，姚蜜真的感觉头大。
　　应儿在这里待了一星期，周日下午，这一天，应儿终于可以暂且休息一会儿呢，但是却因为沐休日，不得不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是想睡觉的。
　　所谓沐休日，便是定亲的两人在一起培养感情的日子。在这一天，各大家族的小少爷都会来到这里与订婚约的女孩相处沟通，培养感情。姚蜜是陈家本家四少爷陈江缪的定亲对象，陶冶不想去当闪亮的大灯泡，留在寝室里看书，她其实是很抗拒的，虽然说身在陶家，但因为作为女孩，禾陶都是传男不传女，而且也不会与其他家族联姻，所以她基本上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可是她就会讨厌这个家族里的每个规矩，一切都是不合理的。
　　今天陶苑也过来了，但是贺心应和他其实真的不算熟，所以陶苑把江岩黎托他带来的东西全部给了贺心应后，两个人就相顾无言了，两个人差了三岁，而且一个是女孩子，一个男孩子，也没有共同语言。因此贺心应就在这里和陶苑大眼瞪小眼，应儿最近是真的很累，不想说话，每天脑子里学的东西太多了，没有多的心情再去顾忌其它的。而陶苑，应儿明显感觉和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不知道。
　　陶苑就在应儿面前走来走去，走的贺心应更困呢。“呃——我觉得我们这样干耗着也没什么事。我看你挺累的，要不你回去休息下，我去找其他人玩？”
　　“可是这样好吗？”刚好说到应儿的心坎里，疲倦感似乎都少了一点。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啊，那就这样定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好了。我去找杨武，记得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陶苑笑了笑，说着不待贺心应回答，陶苑就跑不见人影了。
　　整间屋子里顷刻就没人了，应儿见没人，困意席卷全身，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贺心应做了一个梦，梦里爸爸妈妈、姐姐带着自己，在一片花海里，天很蓝，很蓝，贺兰心牵着贺心应的手，有姐姐在，贺心应感到莫名的安全感，可是很快，乌云席卷，湛蓝的天空，被乌云掩盖，快下雨了，爸爸妈妈、姐姐都不见了。她又看到了陶中庆，他躺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浑身插满管子，努力的张着嘴说着什么，可是贺心应听不清，她害怕，想往后退，可是藤蔓缠住了她的脚，她挣脱不了，无助之下，只得下意识的叫着姐姐，姐姐，她的手很快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
　　那是她姐姐的手，她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般，回握住不松手，然后听到了姐姐在喊自己的名字。
　　从噩梦中醒来，已经是晚上来，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姐姐，应儿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姐姐真的是你啊，我刚刚做噩梦了，我害怕——”应儿抱着贺兰心不撒手，贺兰心一脸心疼，妹妹从小没离开家，张兰秀身体不怎么好，贺心应相当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贺心应一直就表现的像个大孩子，什么时候像这样过。
　　“应儿，别怕，姐姐在这里，是做噩梦了吗？以后要是做噩梦了，姐姐会在梦里保护你的。”贺兰心说着把自己戴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取下，给贺心应戴上。这是贺家巫女的贴身符，作为贺家嫡长女，从出生起，贺兰心就已经作为下一任巫女培养了。
　　贺心应摸摸贺兰心的平安符，有姐姐的味道，眉眼弯弯，居然笑了。陶冶和姚蜜可还没看到过贺心应笑过，她虽然很乖，礼貌待人，但是少了一些独属于小孩子的顽皮、童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