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开了不死挂》六等星之夜

4、第四章

　　赫柏寒为难道：“覃师兄，云奕已是上豫峰内门弟子，去雪顶峰，怕是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覃信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笑了半晌，“他天赋如何，赫师弟不清楚吗？到底是谁不合规矩。”

　　覃信眯起眼睛，低声道：“我听说汤长老已百年不曾突破，现在非要收这么个废物当内门弟子，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赫柏寒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覃师兄！长老绝无此意……”

　　“我知道，等汤长老回来，我去跟他说一声。”覃信又恢复成温和无害的模样，“我对这位小兄弟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赫师弟就成全我吧。”

　　覃信堵在两人面前，周围有路过的弟子好奇侧目，赫柏寒怕生事端只好妥协，将人交给覃信。至于云奕自己的想法，也没人问过他。

　　“走吧，云小弟。”覃信一把揽住云奕的肩膀，笑地像只小狐狸：“我不会亏待你的。”

　　云奕怀里抱着弟子服和一些日用品，顺从地跟着覃信回了雪顶峰。

　　进了庭院，叶淳云正在帮覃信收拾房间。

　　他走得匆忙，床铺十分凌乱，看见覃信回来，叶淳云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他打招呼：“覃师兄，您回来了。”

　　覃信脸色骤然变冷：“谁让你碰我东西的。”

　　“啊？”叶淳云发懵，他平时隔几日就来帮着覃信打扫房间和庭院，怎么今日突然发火了。

　　叶淳云不敢反驳，只好赔笑道：“是我逾越了，覃师兄莫生气，我这就离开。”

　　覃信面色变缓，挥挥手让他赶紧出去，并把门关上了。

　　云奕还抱着东西，局促地站在房间里：“仙长，我今后是住在这上面吗……”

　　覃信在桌前坐下，屈指敲敲桌子，抬着下巴：“不急，你先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覃信甚至想直接割破云奕的手指，把他的血滴到玉佩上，这样不管他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结果都会是一样。

　　但这个念头出现了一秒就被打消了，人家汤瑛昼还知道等云奕成年呢，云奕现在就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他不能这么不是人吧？

　　所以他决定先试探一下。

　　云奕慢慢走过来站定，覃信又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再过来一点。”

　　待云奕再走近一点，覃信突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前一扯，云奕一时没稳住，直接扑进覃信怀里。

　　云奕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想起来，覃信死死按住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探上去捏住云奕的下巴，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来雪顶峰吗？”

　　覃信决定换个方式不做人。

　　云奕被迫抬头直视覃信，钳制下巴的力道稍稍松了一些，那一处的皮肤被轻轻摩擦着。

　　这个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云奕呆滞片刻，脸更红了，磕磕绊绊地说：“我、我不知道……仙长您不要这样……”

　　云奕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覃信，他抬着下巴眼眸轻垂，看上去十分轻佻，眼下的红痣透出一股艳色。

　　上一世的覃信，有这颗痣吗？

　　覃信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没等云奕挣扎多久便放了他，看云奕连退好几步，覃信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恶劣的微笑。

　　“先把衣服换了吧，”覃信眼神示意云奕手里的衣服，着重强调，“就在这里，现在，换上。”

　　云奕脸上相继出现震惊愤怒，妥协屈辱的表情，手慢慢放上腰带，当真要在这直接脱衣服。

　　覃信挑了挑眉，这要是装的，都可以去拿影帝了。

　　云奕垂着头，指尖微微颤抖，覃信有些不忍心，但他还是决定演戏演到底，于是起身上前。

　　“怎么磨磨蹭蹭的，要我亲手帮你脱？”覃信伸手抓住云奕的衣襟用力一扯，“呲啦”一声，露出大半个干瘦的胸膛。

　　云奕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闭上眼睛双手捏得死紧，却一动不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覃信一愣，这都能忍，难道他真是重生前的云奕？

　　覃信顿时感到愧疚，试图挽回一点脸皮：“咳，你……”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覃信反射性地欺身上前挡住云奕，就见胥少陈直接推开门：“师弟，师弟你在吗？”

　　覃信面无表情：“我不在。”

　　胥少陈干笑两声，看见覃信身后衣衫不整的云奕一脸震惊：“师弟，你这是……”

　　覃信一时有些心虚，把胥少陈拉出去关上门，不让他看云奕：“有话快说。”

　　“师尊出关了，”胥少陈也不再管云奕，脸上满是担忧，“点名要见你，那时你还未回来，我便说你去准备炼丹的物材了。”

　　师尊？覃信迷茫片刻，才想起来说的是原身的师尊裘掌门，他立马打起精神，“在哪？我这就去！”

　　胥少陈见他一点不抗拒，甚至很期待，忍不住出言提醒：“师弟，我看师尊脸色不大对，要是说你两句，受着就是，莫要顶嘴。”

　　覃信随意点点头，胥少陈又拉住他：“你要不带一些炼好的丹药去吧，也好给师尊看一看。”

　　覃信觉得没这个必要，但胥少陈坚持，他只好回房拿了些没吃完的毒丹，临走时云奕还站在房间里。

　　云奕已经换好了新的弟子服，之前被扯坏的衣服拎在手里，低着头不说话，覃信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拍了拍胥少陈的肩膀：“师兄，帮我安置一下他。”

　　说罢急匆匆出门，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拉住胥少陈小声道：“咳，师尊现在在哪里？”

　　“应当是在峰顶悟虚院，你赶紧去瞧瞧。”胥少陈送走了覃信，转身看向云奕，皱着眉说道：“你先出来吧，我先带你去偏院。”

　　云奕应下，胥少陈在前面领路，一边小声嘀咕：“师弟可真是……”

　　等云奕安置好，胥少陈转身离开，确认他已走远，云奕催动灵力，直接将旧衣服绞得粉碎。

　　刚刚若不是胥少陈突然闯入，他觉得自己会忍不住扭断覃信的脖子，所以这个人还是从前的覃信吗？因为上一世被凌辱至死，这是要报复？

　　云奕轻笑，没关系，如果覃信敢做什么，他不介意让他这一次更惨一些。

　　*

　　覃信因为不认路，在峰顶转了半天，穿过了一片竹林，才终于看见悟虚院三个字。

　　院子很小略简陋，此时前厅敞着门，一个青年正端着茶杯看过来，轻声微笑道：“你来了。”

　　修仙之人寿命漫长，几乎个个容颜永驻，但覃信还有些不适应，他走进前厅，躬身打了个招呼：“师尊。”

　　裘仲辰抬手：“坐吧，不必拘礼。”

　　覃信也不客气，在另一边坐下，裘仲辰操控着茶壶和茶杯，给覃信倒了一杯茶。

　　师尊给弟子倒茶，是不是不太对劲？覃信没有端茶，问道：“不知师尊召弟子来，是有什么事？”

　　“覃信，”裘仲辰并没有像胥少陈说的“脸色不佳”，而是温和含笑，“这几日可还适应？”

　　覃信心中吃惊，警惕道：“师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裘仲辰手指轻轻摩擦着茶杯，淡笑道：“我这几年闭关以来，有时会进入某个虚空境地，在那里，我感觉触碰到了天道。”

　　裘仲辰神情开始飘忽，似乎在回想什么，覃信不知道怎么接话，试探道：“……恭喜？”

　　这句话将裘仲辰思绪拉回，他扶额笑了两声：“覃信，我知道你不是我徒弟。”

　　覃信听他这样说，反而不怕了，他放松身体，端起茶喝了一口：“所以您叫我来，是要杀了我这个冒牌货？”

　　裘仲辰摇头，打量着覃信：“天道既送你来，必有其中因果。”

　　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覃信沉默半晌，问道：“那你不关心你的徒弟？”

　　裘仲辰叹了口气，似有无奈：“这若是他的命，我亦无可奈何。”

　　“活了太久的人果然看得很开啊，”覃信忍不住吐槽，“可我不想在这里，也不想活。”

　　他这样说，裘仲辰也不惊讶，只是思索片刻，犹豫道：“我能隐约感应到，你身上有一股强硬的桎梏……”

　　覃信眼神一亮，连忙问道：“那你可以帮我把它给弄掉吗？”

　　裘仲辰摇摇头，面带歉意：“抱歉，我修为不济，帮不上忙。”

　　覃信失望，连青岩派掌门都无计可施，难道他真要在这里过一辈子？

　　裘仲辰给他添了茶，温声道：“凡事总有办法，我虽不知你的难处，但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又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

　　覃信：“……”

　　这碗毒鸡汤好像还不错，覃信低头不说话，裘仲辰继续道：“既然事已如此，便放开一切执念罢，我今日想见你，也不过是随心而为。”

　　……行吧，覃信差一点就要被他说服了，他发了两秒钟的呆，端起茶一口饮完，也不怕烫嘴，起身道：“我知道了，天色不早，就先不打扰掌门了。”

　　裘仲辰含笑与他道别，外面天已经暗下来了，覃信趁着最后一点日光，回到了自己庭院。

　　覃信在院子里坐了许久，又摸出出门时拿的毒丹塞进嘴里。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微弱的月光照在院前的扶桑树上，他盯了半晌，心中越发烦闷，走上前一脚踹在树身上。

　　“啪”，树干裂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