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说她要养我（GL）》我来搞事情

6、第 6 章

　　苏丹墀合上书，今天折腾了一整天，她困了。

　　她爬起来准备熄灯，刚起身就发现床上的银河还没有睡觉，她坐着，坐姿笔直，还在看着外面。
　　“我说小哑巴，你到底在看啥？”苏丹墀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窗外漆黑一片，既没有高楼大厦，更没有灯火通明的壮丽美景，黑漆漆的屋脊，鳞次节比的矮楼，没有任何新鲜的地方。“早点睡吧，我熄灯了。”

　　她伸手抹到开关，把灯给关了。

　　房间突然变暗，不过床边的大窗没有窗帘，窗外的月色皎洁，月光透进她的房间。

　　她躺下来，顿了顿，说道：“晚安。”

　　银河当然没有回应她，不过过了一小会，她听见床上有动静，小哑巴躺下来睡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苏丹墀准备带着银河回到卫星城。

　　她俩吃完罐头早饭，苏丹墀咬了咬牙，决定把自己的衣服送两件给银河穿，谁叫她自己的衣服脏到没法穿，她早就顺手给扔了。

　　不得不说，这小哑巴虽然可能是个智障，可模样是真的生得好，苏丹墀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宽松，但穿着十分好看，她心里默默赞叹。

　　两人驱车前往昨天的那座卫星城，今日大雾散去，破败萧瑟的街道直接呈现在两人的眼前，年久失修的楼房墙皮斑驳，一片碎渣废墟。本该生机勃勃的小镇如今空无一人，街角垮塌的咖啡厅霓虹灯招牌不知失落了多少年，这样的景象，不禁叫人心中感慨万千。

　　类似于这种废弃的小镇，世界上不知还有多少万千个。

　　苏丹墀开车缓缓行驶，如今大雾散去，她觉得这座小镇和昨天大雾里的那座，仿佛不是同一座了。她方向感奇差，一直围着几条街道转啊转的，就是没有找到昨天停车的地方。

　　她心里一咯噔，那两箱香烟，多半是不在了。卫星城虽然没人居住，但走私的车辆来来往往了，又没有雾了，别人看见肯定会捡起来啊。

　　真是运气背，白白给别人送了七百二十万。

　　苏丹墀越想越气，她实在不甘心，开着车翻来覆去找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整座卫星城的街道至少被她走了十遍以上，每一条街道上都没有那两箱香烟，她终于放弃了挣扎。

　　她转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银河：“小哑巴，你还记得你家住哪里吗？”

　　银河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哎呀，忘了你这儿有点傻......”苏丹墀用一只手拍了拍脑袋，她绞尽脑汁，组织措辞：“就是......你的家，你住的房子，房子你知道吗？就是我发现你的地方。”她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就是你这里中枪的地方，biu、biu、biu，子弹，枪你懂吧！”

　　银河点了点头。

　　苏丹墀兴奋了起来，为自己出色的沟通能力衷心地表示喜悦：“对对对，就是这样。那你带我去那里，可以吧！”

　　银河又没有说话。

　　苏丹墀确认道：“带我去那里，我带你找父......不，带你找爸爸妈妈，好不好，好的话就点点头，让我知道可以吗？”

　　银河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然后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嘞！”苏丹墀双手握住方向盘：“要是往左你就往左指，往右就往右指，告诉我方向。”

　　银河开始给她指路，卫星城其实很小，开了不到五分钟，便停在了一栋楼下。

　　苏丹墀熄火下了车，抬眼看了看这栋墙皮几乎全部脱落完的老楼，连红色的砖头都暴露在了空气当中，看上去岌岌可危，按照伊月城的标准，这种楼里是坚决不能住人的。昨天起了大雾没觉得有什么，今天在阳光下一看，总觉得怪瘆人的。

　　她俩往上走去，走到了昨天发现银河的顶楼房间，一切都还是昨天的模样，开了一半的罐头，杯子里的清水，还有床单上已经变暗的一大滩血迹。

　　苏丹墀看见这一滩血迹，心头一跳，昨日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她脑海，她退了一步，拉住银河的胳膊。

　　“不行，我得再看看。”她蹲下来，一把掀起银河穿在身上的衬衫下摆，露出她光洁白嫩的肚皮，她用手再上面摸了摸，是真的没有伤，没有疤痕。

　　银河罕见地挣扎了起来，一把将苏丹墀推开，苏丹墀一个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你个小哑巴，力气倒还蛮大的。”

　　银河赶紧放下自己的衣服，看向别处，不去看苏丹墀。

　　苏丹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决定不和小智障计较。她四处看了看房子，房子积了很多灰，她通过积灰状态来判断房中居住人的数量，发现里面的人的活动范围其实很小，根本不像是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也不像有大人。倒是非常地像是小哑巴的作风，这小哑巴动不动就坐着发呆，尤其是坐在窗前盯着窗外，这瓷砖飘窗的位置，被坐得澄亮澄亮的，一尘不染，而其他的具有休闲娱乐功能的区域，则积了很厚一层灰。

　　我靠，苏丹墀震惊了，这小哑巴不会真的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吧。

　　她也顾不上银河的智力水平了，她扶住银河的两个肩膀，问道：“你父母呢，谁送你过来了？”

　　银河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知道呢，还是说别的什么意思？”

　　银河再也没有搭理她。

　　苏丹墀摇晃着她的肩：“小哑巴！银河！你告诉我，我要带你找到你的家人啊，你这样一个人在这里是很危险的！这里有很多很多丧尸出没，丧尸，你知道吗！会吃人的，被它们咬了你也会变成丧尸的！”

　　银河看着她，那双漂亮得宛若星辰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淡淡浮动，苏丹墀看了半天，才发觉，银河眼神的情绪是淡淡的不屑，仿佛......仿佛在凝视一个智障。

　　苏丹墀摇摇头，觉得自己绝对是看错了，再看时，银河已经调转了目光，嘴唇抿得紧紧的，就是不说话。

　　“这样好吧，我问你问题，你只用点头，或者摇头，可以吗？点头就是对，摇头就是不对，知道了吗？”苏丹坚决不放弃，越战越勇。

　　“第一个问题，你的父母原先住在这里吗？”

　　银河回过头来，摇了摇头。

　　“那和你谁住在一起？”

　　银河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不对，”苏丹墀改口道：“应该问，你有和别人住在这里吗？”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银河，哪只，银河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蛋，未加任何思索，果断地，摇了头。
　　苏丹墀沉默了，她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她家的沙发上，扬起了一屋子的灰。

　　她陷入了沉思，眼下这个情景，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原先打定了主意，要将银河送还给她的亲人，可是现在到了最初发现她的地方，发现她真的是孑然一人，独自生活。可这这个世道，高墙外随时可能有丧尸，她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苏丹墀烦躁了起来，她发现银河又坐在了飘窗上，她大声问道：“你父母还在吗？”

　　银河沉思了一会，摇头。

　　天啊，父母都不在了，是真的孤儿了。

　　别的不说，她一个人孤身住在这里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奇迹。发生在银河身上奇怪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甚至她本身，一个不说话的漂亮的小哑巴，就是一团浓雾，一个谜团，无论想从她身上知道些什么，都没有办法得到结果。

　　不过，苏丹墀觉得自己以后不能把她当小智障了，从刚刚她的反应来看，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智力障碍，沟通、理解都很正常，可能只是有时候不太想搭理苏丹墀......

　　可能是一种叫作自闭症的心理疾病。苏丹墀在书中看见过这种病，患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他人交流，无视他人的存在，无法对他人的言语行为作出正常的回应。苏丹墀觉得，这就是银河的病啊，简直一模一样啊，天天对着窗户外面看看看，看出了朵花来，这不是沉湎于自己的世界是什么？

　　不是小智障，以后就是小自闭吧。

　　可不管她是小智障还是小自闭，眼下都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苏丹墀也不想做一个恶人，只是，末日会让人的心肠变硬，太多的死亡让人们对他人的死亡不再抱有愧疚。苏丹墀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只是比起她的同情心、她的怜悯心，与她要做的事情比起来，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她要攒钱，她需要很多钱，在这样的信念下，银河的存在只能是一颗绊脚石。

　　她养不起一个小孩。

　　她长吁一口气，心底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站起来，掏出一把手\枪，拉开了保险栓，给她比划了一下上膛的动作，然后放在了桌子上：“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傻子，你只是懒得搭理我而已。这把手枪我给你放在这里了，里面还有十五发水银子弹，你要用的时候，就照着我刚刚的样子上膛，对准了人射击就是，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就不要碰它。”

　　“我需要很多钱，我没有能力养你，既然你的肚子上的枪伤没事了，我们就让一切恢复到原点吧，你以前怎么生活的，现在继续这样生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