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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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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五除二,莫轻寒随意动了几下,就把刚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混混们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地求饶。
“哥哥哥,求求你放我一马,我也只是拿钱办事,我真的没想找您的麻烦。”流氓头子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好不凄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哥,求你就饶我这一回吧。”
“都是郑忻那狗叫我们来的,要是我们自己,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啊?”
他实在没想到莫轻寒居然是这么硬一个茬子,他们这么多人居然都打不过他一个。
顾听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忘记了反应。
黑暗的光线里,男人身姿挺拔,侧脸轮廓流畅又锋利,哪怕看不清五官,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气场却犹如修罗。
他手里还拿着刚刚夺过来的棍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在手心,一下一下,像是敲在那些小混混的心上,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的脑壳就会被砸个稀烂。
她还是第一回见莫轻寒出手,先前她猜他武戏拍得这么好,应该是有点功夫底子,却没想到他能这么厉害,被人围攻不仅不落下风,还单方面凌虐了那些小混混。
真的好厉害啊!
也好帅啊!
顾听音还沉浸在刚才所见的震惊中,就听到微凉的空气里传来一道声线冷冽的男声:
“扇他。”
他随意点了个小混混,又指了指那流氓头子。
小混混听到这话,愣愣地指着自己,傻瓜似的问了句,“我?”
莫轻寒没说话,幽黑的眼睛扫过这小混混,对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才一步一挪地靠近他们老大。
他看看流氓头子,又看看莫轻寒,脸上全是挣扎和为难。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莫轻寒就这么立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却心惊胆战、发憷,根本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这是他在其他人身上都没见过的。
犹豫几秒,小混混重新将目光落到老大身上,流氓头子朝他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他心领神会,抖着手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这一巴掌在寂静的深夜里十分响亮,也很突兀。
这点把戏,实在上不得台面,听着声音大,以为打得响亮,实际上根本没多痛。
莫轻寒眼睛都不眨一下,冷笑了声,“你手没力气的话,可以不要。”
小混混见自己的把戏被识破,加上莫轻寒的声音寒意森森,他会说到做到,顿时不敢再心存侥幸,就怕自己的手真的保不住,连忙攒足了力气朝老大脸上扇去。
这一回,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直接把流氓头子打偏了头朝一侧甩去。
就这样,他一下又一下地重复扇耳光的动作,掌心都在发麻,但没有莫轻寒的话他根本不敢停。
至于流氓头子,心里恨透了莫轻寒,奈何不是对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两边脸肿得老高,完全就是猪头的复制版,嘴角鲜血直流,可能是哪颗牙掉了。
莫轻寒冷眼旁观,眉头都没皱一下。
嘴巴不干净,就是该好好教训。
顾听音一开始以为莫轻寒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些小混混,可眼看一直打下去,她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想了想,她小步挪到莫轻寒身边,扯扯他的衣角,“哥哥。”
“嗯?”莫轻寒偏过头,视线落在她莹白的脸蛋上,眼神是他自己都没觉察的柔和。
“要不算了吧。”她抿了抿唇小声说,眼里滑过担忧。
莫轻寒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下,忽然生出股莫名的恐慌。
他知道她是个天真又善良的姑娘,恐怕根本没见过任何阴暗的东西。
刚刚自己根本没有收敛,下手狠辣,现在又逼着他们扇耳光。
她心里,会不会觉得我太阴狠了接受不了?
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攥住,又疼又难受,逼得他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连说一个字都很困难。
但他习惯了用冷漠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的情绪都翻江倒海了,面上却没有丝毫破绽,只是线条紧绷了几分。
他没问她,他怕自己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也绝不会放手。
他给过她机会远离自己了,她自己不听话,所以,这怨不得他。
莫轻寒脑海里翻滚着各种情绪,被一道软软的声音打断,戛然而止。
“万一真出事了,到时对你不好。”顾听音继续说,微仰着小脸眨巴着眼睛看他。
如果说刚刚那叫正当防卫,那现在的情况……可就过了。
莫轻寒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竟然是担心他。
这一瞬间,他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远去,只剩下小姑娘近在咫尺的脸蛋和略带但也的眼睛。
夜晚很黑,她的眼睛却很亮,像漆黑夜空的星星,照亮他孤寂无边的宇宙。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很专注,好像看了一件稀世珍宝。
顾听音也愣愣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会盯着自己看,茫然不解。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她说不清为什么奇怪,总之就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被这股眼神盯着,她心里也莫名紧张起来。
好奇怪!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头上突然多了双大手。莫轻寒人高手长,大掌几乎将她脑袋覆盖完,然后——
他又揉了一把。
顾听音鼓了鼓腮帮子,这人怎么总是喜欢揉她的头啊,她又不是小狗狗。
莫轻寒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怨念,在她开口前将手拿了下来。然而,他并没有直接拿开手,而是顺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往下,滑过她的肩颈,最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走吧。”说完,莫轻寒就拉着他继续朝酒店方向走去,没再管那些小混混。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顾听音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就被他这么牵着离开了,只留下那几个半残不残的小混混在原地。
不过她倒是慢慢放心下来,还好哥哥没有将他们往死里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那个郑忻,实在太可恶了。哥哥又没招他惹他,还替他拍那么辛苦的戏,还找人来打哥哥,他肯定是嫉妒哥哥演戏演得好。哼,自己不努力,还怪别人,真的太无耻了。
早上听说他受伤住院,她还觉得他有点可怜,现在看,活该!
顾听音替莫轻寒愤愤不平,在心里扎郑忻的小人。等走了一小段路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手心里,这时她才忽然觉得有两分不自在。
他的手不像往常那样冷冰冰的,反而有股淡淡的温度,算不上暖和,却刚刚好。
掌心有些粗糙、有点硬,却并不让人觉得粗砺难受,相反,一点点粗糙感更加彰显了男性的阳刚,感受到他有力的骨节,便自然而然有股安全感。好像有他在,自己就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除了安全感,顾听音心里却冒出股别的异样的情绪。她说不清,怪怪的,却跟他有关。
牵手这个动作很是亲密,尤其是异性之间,要不是亲人,要不就是情侣。
但他们却不是手牵手,莫轻寒握的是她手腕。
握手腕这个动作,亲近却不算暧昧,如果只是随意拉一下,她可能不会多想,但他牵了有一会儿了……
顾听音很少跟人这么亲近,更别说是男生。
她记得大概是小学二三年级,有个男生约她放学一起回家,她说她有人来接,那男生还是坚持要跟她一起走,然后被来接她的老爸看见有个臭小子一直围着自己女儿打转,当即就把人家骂跑了,过后还千叮咛万嘱咐,以后不能跟那些臭小子一起玩儿。
所有出现在她周围三米内的异性都被他杀得片甲不留,于是,哪怕顾听音长得好,那些男生愣是不敢朝她表白,生怕被顾爸爸发现之后惨遭灭口。
她自己更是被她老爸耳提面命,不能跟男生玩儿,更不能跟男生牵手,不能相信他们的话。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之前送伞的时候,她也被他抓过手腕,但那时她满心都在“终于找到小时候救自己的哥哥”上,也就没注意。
现在的话……顾听音莫名有点不自在,这好像超过她爸爸规定的跟男生接触的界限了,可……这是哥哥,跟别人都不一样。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顾听音还是不习惯,忍不住动了动手。
莫轻寒发现她的动作,他似乎能从这细微的挣扎中感知到她的纠结和羞涩,但他却没有就此放开,仍旧若无其事地握着她的手腕。
顾听音第一次挣扎没有成功,不好意思再动,她也不懂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段路黑漆漆的,她先前有点怕,现在却是满满的安全感。
“刚刚害怕吗?”夜风里突然传来莫轻寒温和的声音,拂过顾听音的发丝钻进她耳朵里。
“怕。”顾听音点点头,没有否认。
不过奇怪的,刚刚对峙的时候她很怕,现在却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哥哥在吧!
她侧过头悄悄看了看他的侧脸,两人正好走完刚才那段漆黑小路,来到路灯下,微黄的光线自他头顶洒下,留下淡淡的光晕。
不知是光线效果还是他刻意放柔了表情,整张脸看起来不像平时冷硬,从侧面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颌线条。
莫轻寒十分敏锐,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及时偏过头,顾听音就猝不及防撞进他幽黑的眸子里。
心跳漏了一瞬,像是开小差被抓包,连忙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心脏却在砰砰直跳。
“既然怕,刚刚为什么要站在我前面?”莫轻寒问,声音微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