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领主》花花送葬

38、第 38 章

　　何炜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新厂工参观工厂环境以及工人每天的劳作状态。

　　工人们会起早贪黑地去开采矿石进行加工冶炼，来回生活就两点一线，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工人们都是签订了合同的，虽然那些条款都不合理，但都是白纸黑字，外加上当初庄家送他进来，可不是为了让他调查这群工人的工作状态的。

　　就这样何炜白忙活了几天，期间意识到工厂存在签订不合理条款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证据证明工厂有其他问题。

　　他根本没有调查的头绪。

　　何炜甚至是想过自己这次进来的目的，要是能找到当年潜入工厂的那些记者留下的证据就好了。

　　工厂在庄太太的组织下整修过一次，但是那位记者是在庄太太整修之前就失踪的，证据可能已经丢失了。

　　‘看来赶不上过年回家吃饺子了。’何炜跟自己调侃了一句。

　　说不定可以。

　　沉渊想了想，光是女人单独的承诺可不保险，他还是需要何炜的帮助的，可是这个男的一心觉得自己有问题要将自己带出去审问。

　　这就是为什么何炜白白浪费时间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沉渊一想到那个不停在自己耳边嗡嗡嗡的叶清，头就疼，看来这地方不能久待了。这段时间庄太太是找了自己一次，问他要不要离开工厂，被沉渊婉拒了。

　　工厂漂浮的微粒渐渐增多，说明这一片领域生机的流逝也逐渐加快。

　　明天请假的厂工就要回来了，何炜想到庄家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在实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自己来找沉渊了。

　　正好叶清也来找沉渊，两人对视一眼，火花四溅。

　　“王厂工，这时候不在厂里监工来这里做什么？”叶清冷笑。

　　“叶少爷也是，这时候还不在房间里面睡大觉，跑到厂里面当牌面。”

　　“我勤劳的很，不想某人拿着钱没干到活，废物一个。”

　　“呵呵~叶少爷不要自夸。”

　　“你！”清不想和他再纠缠，自己这次可是带了书过来的，他发现沉渊喜欢看书，堆在一角的全是他看完的书籍。

　　这些天沉渊并不是闲着或是看书，他去了一趟鱼池，终于从那群只会喊“饿饿”的食肉鱼口中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它们的饲主确实是叶清，但是“饿饿”这一词不是和叶清学的。

　　那个每次来投喂它们的人都会说一句：“饿了吧，吃这个。”

　　‘饿饿的那些味道比较好吃！’

　　‘饿饿，馋饿饿，好久没吃了。’

　　沉渊扶额。饲鱼者不养鱼，反倒是被其他人喂大了胃口。

　　忽然一条食肉鱼扑向沉渊，锋利的鱼鳍划破他的衣裳露出那被遮掩的纹案。这条食肉鱼双目灰白已然失去了灵智，摔在地上肢体立即碎成一片，脆弱的不行。这些食肉鱼是不会攻击沉渊的，但若不是饱受折磨失去了生命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们吃了什么东西？”

　　‘饿饿，食物。’

　　‘不好吃，饿饿。’

　　食肉鱼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在它们看来同伴的死亡是正常现象，沉渊问不出什么东西。但他瞥见了工厂里面遇见那些浮游生物也出现在了鱼池里面，这里虽然圈在工厂的范围内，却离厂区有一段距离。

　　沉渊是带着一身鱼腥味回去的，女人正找他，闻到一身腥也不觉得有啥，这工厂里面什么味没有。

　　“那些鱼食有问题。”沉渊肯定道。

　　他第一次遇见那些食肉鱼的时候，它们还很健康，繁殖能力极强，但是今天那原本布满密密麻麻鱼卵的池子竟然空了大半。

　　食肉鱼的腥气很重，沉渊闻了闻都忍不住皱起了苦瓜脸。

　　“它们尝过腥味儿，自是什么鱼食都满足不了。”女人抽着一根细杆，吞吞吐吐。

　　她还是心慌，始终不敢相信一个孩子能帮助自己逃脱困境。

　　沉渊盯着书上的文字恍神，“……”什么鱼食都满足不了，倒不至于，就是吃不下普通的鱼食了。

　　他到现在没有意识到一点，等处理完这边的海域的事情后，他该去何处，回到海域还是……

　　“明天他就回来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以成吗？”女人也就是女记者，褪去了脸上的迷离，神智渐渐清醒，她掂量手中的细杆，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的肌肉蜷缩了不少。

　　‘都是吸食之后的后遗症。’女人冷嘲。

　　沉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的手臂还能活动吗？”

　　“放心有力气跑。”女人不屑道，“那群人想用这个捆绑我，不可能的。”

　　有了求生的欲望，围绕在女人周围的浮游生物自然少了些。沉渊收回目光，女人的话不可信，她真有能力早就离开了，不过若她真的能下定决心戒掉烟了，沉渊倒是会相信她几分。

　　沉渊伸出手，盯着女人嫌弃的目光拎出一条死鱼，他直接问道女人：“它们吃的东西和你身上的气味一样。”

　　女人一愣，“你是狗鼻子吗？”

　　“所以你是知道这是什么的，却不告诉我吗？”沉渊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顺着他的动作披散在身后，露出眉清目朗的容貌。

　　女人才发现这位少年长得如此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被完全看透了。

　　“这种会产生精神幻觉的植物，是不允许流通到市面上的。人类吸食它们会上瘾，甚至不想要命。那些矿工们他们采的不是矿而是对外运输的货物，加工厂到处弥漫着难闻的气息，是在炼制这些粉末，至对外运输的队伍就是那群镇上的居民。至于庄太太为什么不雇佣镇上的人在工厂帮工，你也知道，是镇长和她谈过的，因为镇长害怕……”

　　沉渊步步紧逼，让女人心理防线再一次被攻破。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女人突然发疯似地扑上前要捂住沉渊的嘴。

　　沉渊后退一步躲开，他想起距离工厂不远的那片富饶的小镇。

　　幸福而又安康。

　　那是多少生机堆积而成的。

　　“这次不要在怀疑我了。”沉渊垂下眼眸，遮住内心的躁动。

　　“……”

　　死鱼啪嗒掉到地上，惊醒了女人。

　　女人喃喃的说道：“炼油厂炼的油去哪了？他们用的是这些食肉鱼炼油，食肉鱼的饲料已经被别人换掉了……”

　　沉渊看着地上发黑的鱼尸，心中有几分堵塞，“这种情况应该持续了好几天了，自从新厂工来后。”

　　女人冷静下来，哼哼几声，“混着鱼肝油什么味道都遮住了。”女人眼神涣散，无神地望着屋顶，“呵，我就跟那池子里的鱼儿一样，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那就不要碰了。”

　　女人不回答。

　　“你混进来是为了什么？”女人问道。

　　“为那些鱼。”沉渊如实地回答却令对方误解了。

　　‘果然不会说实话，离家出走的小屁孩儿。’女人也是随便猜猜，这种一开口就能保证办到事情的小家伙可不简单，而且她和他对话时，往往会忽视了对方的年龄。

　　女人一出门就遇见门口两个顶嘴吵吵的，不由得更加轻蔑，她看不惯那个姓叶的，而对于那个现在叫“王爽”的厂工更是不信赖。

　　她唯一可信任的人只能是沉渊。

　　‘一个两个破人。’

　　叶清自然发现了从沉渊房间走出来的女人，他没多问，因为他认识对方，说实话对于女人的记者身份他或多或少也是只晓得，就连他的姑母庄太太也是知晓记者身份的。

　　为什么留下女人呢？当让是为了报复，万一庄家对庄太太不利了，这些事情都会由女记者去曝光。庄太太虽然竞争失败了，但本质是她还是庄家的人，名声利益直接跟庄家挂钩，死了的庄老爷子没和她离婚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那群子孙亲戚什么都不能丢弃这位小妈。

　　这也是庄家一部分放任庄太太为所欲为的重要原因。可若是庄太太做的事情要牵连了庄家就不好了。

　　可怜的女记者一直以为自己是靠着本事活下去的女强人，却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别人的局里面。

　　何炜不认识女人，可却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他知道她的身份，另一位厂工的女人，在这家工厂上一任领导在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待这里了。

　　何炜来不及思考更多就被沉渊的话打岔了。

　　等两人一起进来的时候，沉渊已经将死鱼清理干净了，他正好也有事情麻烦这两人。

　　“王厂工，叶清。”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恶臭味，何炜愣了一下，心底对沉渊不讲究卫生乱说了一顿。

　　叶清像是没闻见一般凑过去。

　　“我要送刚才那个女人出去。”沉渊说道。

　　“不行！她是一名记者，她的话不可信。”叶清想都没想拒绝了。

　　而何炜那边更是惊讶，‘她？那是个女记者？’

　　“她不是工厂的人，为什么不能放出去？”

　　叶清怀着最大恶意说道：“她走进工厂的那一刻起就要做好奉献一辈子。”

　　沉渊并不想和叶清多说，他问道：“那群食肉鱼除了你还有谁在照料。”

　　“哥哥也只知道是我在照料了！”

　　沉渊嗯了一声，看何炜的表情明显是没有发现这个工厂还有一个食肉鱼池子，那就很好的说明了：他根本没有获得权限在这个工厂探索，只能依附自己。

　　沉渊对着叶清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对那些鱼很喜欢，所以不希望它们吃错东西了，最近死亡的很多。”

　　“诶？它们的食物一直没什么问题，毕竟是姑妈要推向市场的鱼油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