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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容桑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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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宋廷又追问道:“那最擅长的曲子呢?”
“回公子,春江花月夜。”
沉默了一会的顾宋廷顿然失笑,调侃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公子此话何意?”
容桑同赵颜悦同时看向了顾宋廷,而顾宋廷却神情惬意,似笑非笑。
“你一曲十两银子,可却没留住这位小娘子的心,她方听得一半就要离开,你的曲子留不住人心,那能算得昌州一绝?”
赵颜悦不明白他为何要在此胡搅蛮缠,她对风花雪月之事本就不感兴趣,至于曲子,她也欣赏不来,并未有嘲讽之意,怎么到了顾宋廷的口中便换了另一种意思。
“你在胡咧咧什么?”
容桑果然因为顾宋廷的挑唆连忙追问道:“小姐对小人可是有何不满意的地方?”
他是月下阁的招牌之一,从宁国来的不仅有男商人,亦有女子,她们并不介意抛头露脸,也喜欢中原男子的清秀,所以这月下阁不仅有女行首,还有男行首。
“没有。”
赵颜悦并不想同他多言,他的曲子委婉动人,确实可以称为一绝,可如此的风月场合她最是厌恶,就好似前世的曹诜,她对这些行首恨之入骨。
容桑端起了一旁的杯盏,缓缓走过来,他眉梢微挑,不知为何带着几分危险的气质。
“若不然小人敬你一杯。”
“我不会饮酒。”
赵颜悦推开了他手中的杯盏,她不喜饮酒,亦不会饮酒。
可容桑见她拒绝,更是纠缠不下,他将杯子凑的更前,那双媚态万千的眼睛,就如同会说话一般。
“此为果酒,小姐饮得。”
他的笑同琴声一般,摄人心魄,说话时神态就如同一只想要得到呵护的小猫。
赵颜悦有些无措,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
“矫揉造作,成何体统!”
“容桑可是做错了什么?不如让容桑来好生伺候您。”
他说出“伺候”二字,如同让人饮水一般简单,可赵颜悦却实在听不下去,见容桑逼近了少女,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拦住了屈身向前的容桑。
“够了!”
他的目光中竟然带着几分愠色,可很快的又转变成一种玩味的神采,而在他身前的容桑目光中竟然带着几分的错愕。
赵颜悦看得有几分茫然,可随后顾宋廷却缓缓放下了他的手,面上恢复了平静,他露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
“今日甚是无趣,我们告辞了。”
容桑没有去追,而是定在了原地,他知道方才这个男子必然不简单,他在试探自己,不过今日的祈福大会仍旧要照常举行。他立在箜篌前,目光犹如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这副身躯,活着就是用来复仇的,只要他还在喘气,大罗金仙都无法阻止!
赵颜虐并不知晓顾宋廷带她入月下阁的目的,但她如今明白他早就知道月下阁是个风花雪月之地,竟然还大张旗鼓的带她进来。
她怒气冲冲地下了楼,这里好在是昌州,不是汴京,要不然还不知别人要怎么传闲话了,虽然她并不在乎那些闲话,可她到底也是个公主,还是把握分寸的好。
“顾宋廷,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以为别人都同你一般风花雪月的。”
顾宋廷只觉得自己很委屈,本来来月下阁就是为了调查事情,只是撞见了赵颜悦,这才带她进去,如今却被她误认为是个风流之人,他还真真是冤枉。
“月下阁可是你自己要进的。”
顾宋廷满脸写着委屈。
赵颜悦是个直肠子的人,对于容桑并没有什么好感,可事实就是他是月下阁的头牌,无论男女,都为之痴迷,可在她眼里不过是个靠涂脂抹粉和衣着打扮包装出来的美人罢了。
“我。”
赵颜悦其实最痛恨的就是这些献媚的行首,前世她们对曹诜百般纠缠,而曹诜留恋花丛,从不归家,纵然是回到家中一颗心也总是在外头。
“我只是不明为何一个男子,装扮的如此花枝招展,在那谄媚讨好女子,这都是什么世道?”
可顾宋廷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又开始嬉皮笑脸地玩笑起来。
“这就是月下阁,我带小娘子风流快活了一回,怎么,你不感激我?”
其实顾宋廷原不过是逗她高兴罢了,此去汴京,本只想见她一面,可如今才发现,他越发贪婪了,要的也不仅仅只是见一面安好便可。
“感激?我真是感激涕零,若你还是闲事寻我,恕不奉陪了。”
赵颜悦回过身刚要走,月下阁的一名男使便递给她一本图册,神秘地眨了眨眼,轻声道:“这位娘子,可是因为月下阁的行首有照顾不周之处,不如看看这孤本。”
“孤本?”
赵颜悦满目迟疑,她不懂什么孤本,更不知这男使眉飞色舞的含义。
而一旁的顾宋廷则是快步走到了少女的面前,握着拳头咳嗽了两声,掩饰了尴尬的气氛。
“咳咳,本公子最喜欢孤本,这位小娘子不懂品味,卖给她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见顾宋廷难得神色紧张,赵颜悦倒是来了兴致,轻笑了一声,“什么天物,我倒真想涨涨见识。”
于是,她随即从荷包掏出一锭银子,向顾宋廷挑了挑眉,放在了男使的手上。
“诺,莫要找了。”
“多谢娘子。”
那人收下了银子,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顾宋廷自然知晓这月下阁最擅长的画师画的是什么,要说最擅长的定然是春宫图,来的客人有许多注重于里头的情趣,所以时常会在此买上一本。
可顾宋廷心知肚明,又怎能让她真的看到这画册,趁她不备时,他抢过了赵颜悦手中的画册,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
“这不适合小娘子,你本该欠我人情,这不如就送给我吧。”
“一本画册你也要抢?”
赵颜悦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越是想抢的东西越代表他要故意隐瞒什么,她可不上那个当。
“我偏爱这个,就当作还我人情。”
顾宋廷将手举到最高处,纵然是赵颜悦点起脚尖也无法触及画册,不过是仗着比她高罢了。
“偏不给。”
虽说嘴上要夺回画册,可以赵颜悦的身形根本就够不到,她灵机一动,将目光转移到了其它的地方。
“容美人,你还出来相送啊?”
顾宋廷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回过头看了一眼,而就在此时赵颜悦顺势去抢那本册子,只是顾宋廷的反应能力极快,册子并未落在她手中,可终究还是被撕下了一页掉在了地上。
路人见状,用古怪的神情打量了他们一眼,顾宋廷一个向来脸皮厚的人,面色微红,连忙捡起了地上的画纸,侧目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火,
他撇了撇嘴,声若蚊蝇,“我都让你别抢了。”
赵颜悦终于明白他为何要抢这画册了,原来这内有玄机,她忍俊不禁地看了一眼男子,调侃道:
“顾宋廷,你还真是口味独特,原来你喜欢这个?”
实则赵颜悦明白他方才为何要抢,正是因为知道这册子里的玄机,不愿被她知晓罢了,可看着他的模样,又忍不住要拿他打趣。
顾宋廷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极为厌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册,自嘲道:“我还真是在这自毁形象。”
返回了客栈中,赵颜悦对方才之事只字未提,毕竟进月下阁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姐,你去哪了?”菊青端着小点心走到了她的面前。
“看戏。”
赵颜悦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想到顾宋廷方才的模样还是有几分忍俊不禁,她扬了扬手。
“罢了,不提了。”
菊青打开窗子,却看到停留在月下阁门口的身影,那身材魁梧的不正是阿吉布,她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你看,这是不是阿吉布?”
赵颜悦闻言立马站到了窗边,她将窗户合上了一些,透过缝隙去看。
“正是。”她心头一紧,看来这阿吉布恐怕还在追查真凶。
赵颜悦目光炯炯,自言自语道:“他竟然也在这里。”
“这个阿吉布还未离开昌州,他到底想做什么?”
由此可见这个阿吉布并非真的是个愚蠢之人,那支暗镖会使用的人并不多,恐怕是精通使用暗器之人,而他手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他来此,必定是怀疑这个凶手就藏在城中。
“应该还在找杀害他大哥的真凶。”
依赵颜悦的判断,恐怕他不找到凶手绝不会罢休。
入夜,昌州城中流光溢彩,灯火通明,四处尽是卖花的花奴和卖瓜果的果商,就连空气中都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
赵颜悦随着赵稷在夜市上闲逛,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虽然国中从未有过宵禁,可是也从未有如此热闹的时候,她不禁惊叹。
“大叔,敢问今日城里怎得如此热闹啊?”
“都是来看容美人的。”那路人只是急匆匆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