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消融鬼》溪崽

153、活下去的形状

　　黑暗却并不潮湿的地下室里，垂着鹅黄色头发的京夕坐在床垫上，黄绿色的眼睛里下肆的记号已经彻底藏不住了，就算这段时间蝴蝶忍也有喂食猴子血液给她，但还是无法阻止她越发明显的衰弱。

　　一旦当身体衰弱到无法支撑自噬力量时，原本还能靠吞噬记忆维持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变成现在这幅介于人和鬼形态之间的模样。

　　“你和富冈先生说了什么？”正是因为看到富冈义勇失魂落魄地从地下室走出，所以蝴蝶忍才急匆匆带着各类急救药剂和一瓶动物血浆赶了过来，事情虽然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么严重，但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只鬼愣愣地看着蝴蝶忍，就像一具毫无生气的傀儡一般，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相当生硬：“他告诉你了什么？”

　　“他只跟我说，你醒了而已~”将手中的药品托盘放下之后，蝴蝶忍将动物血浆递给了京夕：“可以自己喝掉吗？手臂现在应该可以动吧。”

　　接过那瓶血浆之后，京夕却并没有急着打开喝下去，而是木然地看着自己有着尖锐指甲的手指，慢悠悠地说道：“我假装发狂，然后把他赶走了。”

　　蝴蝶忍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似乎并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东西，但如果对方刚刚真的发狂了，那么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这样吗......怪不得富冈先生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阴郁了呢......而且还说出了：‘人和鬼果然无法和平共处’这样的话。”

　　“如果他是柱的话，就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可以继续活在过去。

　　“啊啦~完全就不像是鬼会说出来的话呢~”手里拿着注射器，蝴蝶忍将调配好的药剂注入了京夕的体内：“这是营养神经的药物，应该能让你稍微恢复一点活力。”

　　仰头将一整瓶血浆快速吞下去之后，仍然没有明显好转迹象的京夕，继续呆呆地看着自己正逐渐收起的尖锐指甲，缓慢地开口道：“而且我很快就会控制不住我自己。与其以后将他误伤，不如现在就让他赶紧离开。”

　　纵使蝴蝶忍再怎么想要继承姐姐的意志，想与鬼类和平共处，可自己的言语中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夹带着刺：“这才是真相吧~~毕竟吃人是鬼的本能。”

　　“嗯...”已经完全将尖指甲收起来的鬼又尝试了几次握拳的动作，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身体更快地恢复到沉睡之前的状态。

　　按照人类体格检查的方法，蝴蝶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京夕现在的身体状态，接着很快就在这层人型的伪装上发现了些倪端：“眼睛...怎么感觉有点像是组织萎缩呢.....但又不太像.....”

　　听到蝴蝶忍的疑惑之后，京夕最开始也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现在就连头发和左眼都已经表现出了原本鬼的模样，那么本体的病变会被察觉也不是不可能：“可能是紫藤花的缘故吧.....之前在义勇那边住的时候，视力就已经开始变差了。”
　　不过也好，总感觉这样，更接近人类时代的自己了：“说起来，我记得曾经有个人类送我了一条可以遮住眼睛的布条......”

　　除了身体上的检查之外，蝴蝶忍还尽量保持着与京夕不断对话的状态，并借此来判断对方目前的精神方面是否也出现了病变和损伤，毕竟人类很多晕厥的病例都与脑损伤有关：“啊啦~绣着火焰和花朵的那根吗？富冈先生之前帮你东西都拿过来了呢~难道你会害怕别人会看到你眼睛上的标记吗？”

　　捂着自己那只刻着标记的眼睛，京夕只觉得现在记忆里的画面正变得越来越模糊，差一点连面前这个女孩子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自己不想面对而已。”

　　在明显感觉到这只鬼说话变得有些犹豫之后，忍立刻抬起了头，仔细观察着对方现在的神情，希望能找到些她突然昏迷的原因，但对方还是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就连目光也呆滞无比。

　　于是她只能再找些其他的话题，试图唤起些她的情感变化：
　　“说起来，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太阳渴望过呢~~我之前出任务的时候，有只鬼在临死前希望自己能沐浴在阳光下。”

　　就算是提到了同类，提到了阳光，京夕的表现却还是冷淡无比，甚至让忍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被富冈附身了，可从嘴里说出的话，又确确实实实那只鬼平时的风格：

　　“人的眼睛里就有太阳的模样。”所以对于太阳的渴望我并不像他们那样渴望。

　　“唉？”

　　“瞳孔是太阳的中心，而虹膜上散开的纹路，就像太阳散溢开来的光线。所以看着人类的话，就会想起太阳的模样，也能感受到太阳的温暖。”

　　【我见过许许多多人类的眼睛，无论是罪大恶极，还是善良天真，他们的眼睛全部都拥有和太阳一样的形状。】

　　“鬼的眼睛虽然千奇百怪，但从来都没有一种形似太阳。”

　　听着这只鬼的话，蝴蝶忍暂时停下了对她的全身检查，像是想核实她所说的话一般，再次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真是个奇怪的说法。不过从你身上总能感觉到对人类的向往呢~不过人类并不是像你所想那样都是充满温暖的生物哦~”

　　“鬼也一样，大家并不都是冰冷的尸体。”

　　当这冰冷的声音刺入耳朵的瞬间，蝴蝶忍内心就像条件反射般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厌恶，但她还是保持住了笑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那么你更喜欢哪一种呢？”

　　“我的话，无论是人还是鬼，都觉得差不多，反正既不讨厌也不喜欢。大家都只是活下去的不同形态而已。”

　　再次将自己的左眼用手遮住，京夕感觉自己的正往沉沉的黑暗中倒去：所以会活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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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来康一康，你们有几个人去镜子里盯着自己的眼睛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