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残梦》旎旎果子

25、第 25 章

　　项名书匆匆赶到医院，看到赵西榆正坐在急救室的门口，尽管他全身都在发抖，但项名书还是不顾一切地揪住他的衣领并把他从椅子里提起来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对丹丹做了些什么？”
　　赵西榆撇着头，没有回答他，只见他头发凌乱，眼神灰暗，整个人像被笼在了一团令人窒息的雾里一样，项名书因此又把他重重地推回到椅子上，然后他也在旁边坐下，并拿双手用力地叉进头发。
　　“她跟爸妈翻脸，从家里跑出去，说去找你，我以为，至少你会好好照顾她，结果，你却——”
　　项名书的脸涨得通红、眼里也泛着泪光，一向以冷静自持著称的他，此刻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慌乱、气愤甚至是狰狞的表情——
　　“是，我也知道，丹丹向来任性，脾气又大，但她是真的喜欢你，就算你对她没意思，你也用不着逼她上绝路吧？”
　　面对项名书一再的责问，赵西榆也按捺不住了——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待我姐姐的？”
　　“什么？”
　　项名书脸上的镜片后闪过一丝不安，赵西榆怒不可遏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答应过会照顾好我姐姐的，结果呢？你们现在却要分手了！为什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项名书一下软弱下来，他轻轻按住赵西榆的手说：
　　“这件事，让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可以吗？”
　　赵西榆震惊了——
　　他不敢相信似的又追问了一句：
　　“所以，这是真的，你跟我姐，真的要分手了？”
　　项名书用沉默代替了回答，赵西榆站起身，狠狠地拿拳头砸向了他，项名书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歪倒在地上，他的眼镜摔掉了，嘴角也流下血来——
　　“对不起，西榆……”他低头坐着，一边看着脚边隐约的光线，一边有气无力地说：“是我辜负了你，我放弃了，下个月，我就会跟别人订婚，到时，我希望你——”
　　但他话说一半，看到赵西榆已经转身离去，项名书大失所望，他捧住额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悲鸣。

　　随着妈妈的身体日渐好转，纪茵也有了离开深圳的打算，恰好这时康铎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纪茵，你知道了吗？钡美要订婚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
　　“是啊，早上我接到她的电话，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想，我们该马上赶回去祝贺她，你说呢？”
　　纪茵只稍微地迟疑了一下，马上说：
　　“对，应该的，而且我还得好好准备一份礼物带上！”
　　“太好了，纪茵，我真为钡美感到开心！”
　　“嗯，我也是。”
　　于是他们在两天后启程，这样刚好能赶上订婚仪式。

　　重新回归，让纪茵感到既兴奋又恐惧，她坐在飞机上，内心感到焦躁难安，她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会在丁钡美的订婚仪式上见到赵西榆，他们是朋友，或许他会来祝贺她，但是，他们似乎又不算很深交，所以，他也有可能不会来，但不管怎样，不管他来还是不来，都让纪茵感到既期待又不安——
　　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像是他已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一样，但是，他的影像，仍会在深夜、或是在某个安静的时刻，悄悄地钻出来，即使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会给她带来心灵的剧痛了，但仍会冒出一种隐隐约约的不适感，随时叫人抓狂——
　　他最近怎么样了呢？有没有在上班？他跟他的未婚妻交往得顺利吗？他什么时候会订婚，又什么时候会结婚呢？啊，项丹丹，那个年轻的、容貌姣好个性又张扬的女孩，他喜欢她吗？有多喜欢呢？比喜欢她还喜欢吗？
　　纪茵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自虐的倾向了，明明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会让自己心烦，但她却控制不住。这种无聊的比较，只会让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可怜与可悲，不是吗？够了，别再心存幻想了，像赵西榆那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跟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的，甚至，他连康铎这样的决心与勇气都没有，他就是个懦夫！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指望一个懦夫呢？
　　这时，在身旁睡觉的康铎轻轻扭动了一下，纪茵看到他身上的毯子滑落了，遂帮他拉回去，谁知他竟咕噜一声，像是能看见她的手在哪里似的，一把将之握住并紧紧地抱在怀里，纪茵犹豫地看了眼他那张仍兀自呼呼大睡的脸，最终还是把手给收了回来。

　　锅里的汤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炉火上沸腾着，站在窗前发呆的陈立芸忽然低头看了看表，然后她放下手里的茶杯，朝卧室的方向冲过去——
　　“榆，快醒醒，时间不早了！榆！”
　　床上，正裹着棉被睡得一脸深沉的赵西榆在听见这一连串的催促声后，一脸不情愿地咕哝着：“别吵，我还想睡……”
　　陈立芸苦笑一声，去拉他的被子：
　　“我知道，你想睡，但是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听话，快起来刷牙洗脸吧，礼服我也已经帮你烫好了，要知道，你今天可不是普通的客人，你还要——”
　　赵西榆猛然翻身坐起，然后他一脸疲倦地揉着眼睛问：
　　“现在几点了？”
　　“离仪式开始只有不到一小时了！”
　　赵西榆马上下床穿衣。
　　陈立芸打好一碗汤在餐厅里等着赵西榆，等赵西榆漱洗完毕，刚走出来，她就跑过去把他拉到餐桌前坐下——
　　见赵西榆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她说：
　　“你赶紧把汤喝了，我去拿电吹风帮你吹头发。”
　　但等她回转时，她发现赵西榆面前的汤还是一口没动。
　　“怎么，还是吃不下么？”她一脸揪心地问。
　　赵西榆抬头看向她——
　　“姐……”他仿佛有苦难言，最近他的脸又瘦下去了一大圈，除了眼眶，还有颧骨下面的面颊也几乎快凹陷下去了。
　　陈立芸满脸心疼地冲他说：“好吧，你就喝一口，一口就好，行不行？”她祈求他。
　　赵西榆微微摇头，“让我们等会儿再说汤的事，好不好？你怎么办，我去参加名书的订婚仪式，你呢，你今天打算怎么过？”
　　陈立芸耸耸肩，笑道：
　　“这太容易了，我可以帮你打扫打扫房间，然后看看书，查查资料，再去帮你准备点更容易引起你的食欲或是有营养的食物，你放心，有你这个全天下最不愿意吃饭的麻烦鬼让我操心就够让我忙活的了！”
　　赵西榆长叹一口气，揉揉额头说：“你别这样，我宁愿看你哭出来——”
　　“呵呵，真是傻瓜，”陈立芸把头偏过去，轻轻吸一口气说：“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会跟别人订婚，放心吧，我没事。”
　　赵西榆没再说什么，他拿起汤匙开始喝起汤来，陈立芸看他一眼，转身快速抹了一把眼泪。

　　纪茵和康铎一下飞机，就由康家早早为他们待命的司机开车带往订婚会场。
　　一进会场，纪茵首先就被眼前那站满了整个草坪的人群所震住，察觉到自己的胳膊一下被瞬间握紧，康铎面带笑容地问纪茵：
　　“怎么？紧张？”
　　纪茵说：“好多人。”
　　康铎说：“正常，这既是今天订婚的两家人的盛事，同时也是我们圈里人的一场大型聚会。”
　　纪茵在心里沉默地想：那，赵西榆家里也会来人吗？
　　“走，我们先去见钡美吧，我等不及要去祝贺她了！”
　　“嗯。”纪茵轻声应着，但她的脚步虽跟随着康铎，可她的目光却仍不断在周围逡巡着……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丁钡美，她今天打扮得真漂亮，雪白的露肩礼服，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粉红娇嫩得如同玫瑰花一样。
　　“纪茵？哦，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像以前那样热情地为她张开怀抱，一时间，纪茵感到既意外又羞愧——
　　“对不起，钡美，我——”
　　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而丁钡美却早已经不计前嫌地把她紧紧搂入怀中——
　　“小傻瓜，别说傻话，今天不管是谁，都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对不对？”
　　纪茵无地自容，只能拼命说：
　　“当然！我为你高兴，钡美！哦，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谁那么幸运，可以得到你！”
　　丁钡美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她转头问康铎：
　　“我才知道你俩在一起了，你这家伙，真不拿我当朋友啊，居然这么久了都没跟我说！”
　　康铎羞涩地瞄了纪茵一眼，笑起来说：
　　“你不也一样！早知道订婚了，却一直撑到快举办仪式了才通知我！”
　　正说着——
　　“钡美姐！”
　　随着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大家全都扭头朝后望过去。
　　纪茵在一眼看清来人时，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
　　只见盛装打扮的项丹丹正和她背后的一个同样盛装打扮的男人朝他们款款走来，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西榆。
　　这么久没见，他依旧风度翩翩，不，是比以前更加地风度翩翩了，原来这个男人穿起正装来是这么帅的吗？帅得几乎叫人不敢认了！
　　纪茵感到一阵窒息，随后，她在目光与项丹丹对视后，她狂热的头脑又迅速地降温了……
　　他来了。
　　他果然来了。
　　只是，他是跟项丹丹一起来的！
　　所以，他俩还是在一起了……是吗？
　　一阵头昏，击倒了纪茵，她差点要站不住了，幸亏康铎及时发现并牢牢地扶住她的腰，然后他带着点炫耀的、当众一脸体贴地问她：
　　“纪茵，你没事吧？”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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