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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转眼间到了九月份,初秋的天气照常炎热,曾迪升来村里四个月了。四个月的时间里,他看到了禾苗长出了沉甸甸的稻穗,看到了菜园里蔬菜的季节更换,看到了双抢的繁忙跟劳累。这四个月来,村里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了,他也更多地融入了村里的生活。农村生产的热火朝天跟村民流露的笑脸跟真情,相比机关单位的安逸平静让人充实又放松,他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原来这才是生活的朝气蓬勃。
      虽然他是下乡干部,但上面并没有量化的考核指标。当初之所以把他下放,完全是为了让他增加基层经验,完善履历。以前在机关上班每天还有领导看着,到了村里后村干部们都敬着他,他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也乐得自由自在,每天在村里做着考察,看着村里的问题跟村民们生活的艰辛。他能不能把诸如水渠维护这样的问题解决?又能不能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给他们指出一条致富的道路?这四个月来,他一直考虑着这些问题,并且头脑里有了相应的思路。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解决问题跟发家致富都得把自然禀赋的优势发挥出来。曾迪升已经想好了,村里每个队基本上都有好几口水塘,每年开春时,每个队队长都去队员家收钱买些鱼苗回来养在水塘里,到了秋天的时候再把水塘放干,把鱼捞出来后每家每户按人数分,这是村里队里的大事。每年到这个时候,村里总要热闹段时间。但是水塘这样养鱼,总是有人去钓,因为是公家的,大家都不好去制止。所以每年春天鱼苗买了不少,但到秋天的时候也分不到多少鱼,大家之所以还是兴高采烈,完全图个热闹。曾迪升想着能不能把水塘承包出去,然后用承包的钱来修水渠。想着应该是可以的。另外对于发家致富,村里人没有多少知识,他们很少见识外面的世界,生产习惯都是因袭着祖辈,要致富先得有市场思维,根据市场需求来做相应的种植生产安排。这四个月来,曾迪升看书看报,每个周末又去农贸市场考察,对于市场需求有了大致了解。另外他还叫市里的农业科技人员来村里看了看,测量了土质。农科院的专家说村里的山地适合种冰糖柑,而稻田要是把水放干各种蔬菜都能种,说不定还能搭大棚种反季蔬菜。曾迪升又根据农科院给的平均产量跟当前市面上的价格做了翻计算,算下来,山里如果种冰糖柑的话,一亩山地产值能有五六千元,如果真照这个思路做起来,并且做成的话,那真的会乡村巨变。
      这个思路出来后,曾迪升兴奋了好几天。想起来这个思路花点心思也不难得出,怎么村里就没有人这样做?也许大家习惯了既往的日子,即使经济不宽裕,但限于学识或者是风险承受能力等方面的原因,都困于既有的局面不能作出改变。也许有的人想到了这个方面,但大氛围是这样,要跟别人不同,万一失败了那不是被人笑话。因循着既往的习惯,大家日子都过得困难,但大家也都相安无事。知道出路跟希望在哪里,还能照着这个思路去做的寥寥无几,要做到知行合一看来确实是不容易。
      思路有了,但怎么把工作开展起来?几天的兴奋过后,曾迪升想到这时,才发现事情并不是只要想好了就能做这么简单。怎么办?要做就得尽快行动起来,他只在这里挂职一年,得在这一年把思路落实下去,只要指明了方向,村干部带着村民朝这个方向努力,几年之后村里总会换一个面貌的。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思想贯彻下去,让村民认可并自愿跟着这样做?曾迪升逢人就会说到自己的这个想法,为此,他要胡建明召集村干部跟各队队长开会商讨怎么样在村里把这个思路落实下去。
      接到开会的通知后,村干部跟各队队长按通知的时间到了供销社。曾迪升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与会的人员个个大吃一惊,大家都没想到曾迪升要把事情做得这样大。会场一片沉默,真要按照曾迪升说的做,那需要多大的闯劲啊!
      “ 刚我把我的思路说了,你们各位有什么看法,这个事情能做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又沉静了一会儿,曾迪升说道:“胡村长,你对村里情况熟悉,村里人应该也都服你吧,你觉得我说的这个思路能干吗?村民们会认可会理解吗?”
      胡建明露着笑脸说道:“只要能给村民带来好处,那村民当然是支持的了。”
      “大家都习惯了现在的日子,这个事情这么大,万一没做成的话,那今后我们村干部个个都得看村民的脸色。这样的事做好了,讲你几句好话而已,要是没做好那会遭怪,别人会一辈子都记着我们。成事无功,败事摊责,实在划不来。”张秀琴说着。
      几个队长接连说着泼凉水的话,看来这个事情确实不容易执行。是啊,全村的山都重新挖一遍种冰糖柑,这需要多少劳力才能挖得出,有时候想都不敢想,现在可不是跟以前搞集体可以调动全村的人力物力。田里不种水稻种大棚蔬菜,想起来是很简单,但种哪种蔬菜?有没有种植技术?即使菜种好了,要是没有销路怎么办?到时候吃饭都是问题。现在这个情况,大家虽然都不宽裕,但好歹吃穿不愁。要是照曾迪升说的这样一番折腾,失败了怎么办?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去找政府吃救济吗?这一连串的问题从各位队长口中说出来,曾迪升没料到村干部、队干部都这么守成,要做点事情真难啊。不过反过来说,他们的担心也有道理。在会议召开前这些问题他也都思考过,也做过数据分析。只要村里下定决心全村的山都种冰糖柑,那就能形成规模效应,说不定还能创出品牌。现在每到秋冬,市场上卖的冰糖柑多是沅江那边过来的,村里要是能形成规模,那会没有市场?至于大棚蔬菜,大棚蔬菜面对的市场是市里跟省会,村里离省会并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已,据初步调查,省会蔬菜批发市场很多菜是外省运过来的,本地产的成本更低又新鲜,会没有市场吗?这个事情看起来不容易,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至少理论上是可行的。至于村干部跟队长们的意见,也许他们一直生活在乡村,对外面世界的情况不了解,由此自然而然会有畏惧,这也在情理之中。他们的经济情况让他们冒不起风险,一旦失败衣食都难保,但是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稳稳妥妥不担一点风险的好事!乡村的脱贫致富不容易啊。
      大家先后发完言后,大多数的意见是不敢以村里的名义号召大家都去把山挖出来种冰糖柑,大棚蔬菜更不用说了。把山挖了种冰糖柑,要是没收成顶多是柴火的问题,在稻田种大棚蔬菜,要是没销路,到时候饭都没得吃的。虽然前方有一片好的前景,但因为经济情况的局限,他们连尝试的胆量都没有。
      本以为这个提议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拥护跟支持,想不到现在是这个局面,曾迪升有点受挫,想做点事原来这么难。
      “这个事情我也不是空口胡说,大家也不要异口同声的不支持。我来村里四个月了,这几个月里我做了考察跟思考的,也请农科院的科研人员来做了调研。我们这里的山地是适合种冰糖柑的,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拿出魄力一起干,我们这里就能形成规模,说不定还能创出自己的品牌。万事开头难,其实只要把山挖出来把树苗栽好就不用费太多力了,关键是开头。”
      “曾主任,现在把山挖出来?村里的壮年劳动力能吃苦的基本上外出打工了,吃不了苦的你叫他们去开荒,他们会去?缺人手了。”
      “都往外面跑,其实留在家里也能做番事业,何必奔走他乡。”曾迪升看着一边倒的局面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好不容易把村里队里的干部召集到一起开会,想不到是这个形势。本来想尽自己的一份力,给村里带来发家致富的希望,现在才知道要做事手脚是多难伸展开,自己只在这里挂职一年,能力排众议吗?想想都不可能。哎,说起来自己跟这里并没有多少渊源,只是挂职而已,又何必找这么多麻烦事。为什么不过得轻松点了?想到这有点泄气,说起来也只怪自己的职位不够高,能调动的资源太少。村里的干部虽然对自己客客气气,但这种礼貌不是上下级的那种依附关系,在这村里,他们多是把自己当个客人礼遇而已。平常都把他当市里下派干部来尊敬,现在真要做事的时候就是这个局面,一个客人能够喧宾夺主吗?想到这,曾迪升有点责备自己的这份热心。
      虽然费力不讨好、自讨苦吃这样的想法免不了,但理智权衡下来,还是觉得不应该赌气,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还是要给村里做点事。
      想起来第一个提议虽然前景广阔,但确实工程量大,而且也不是一时就能见效果。自己只在这挂职一年,如果贸然开了头,以后又没有人继续引导下去的话,那也劳民伤财。大事不敢做,但眼前的小事应该做一点吧。曾迪升想到了村里的水渠问题。
      “好了,刚刚那个问题先放一放。你们村里水渠是怎么搞的,照理说,这个地方不缺水,怎么老见有人为争水闹意见?”
      “水渠不畅通,大家又都不能让一让,好像谁让一下就输了似的,都不让步,那不就起争执。”胡建明说着。
      “那我们想点办法把村里的水渠好好休整休整。”
      “ 休整是该休整,但要钱了,哪里来得钱?要村民集资,谁乐意?”
      “我看村里不是有好几口水塘吗,能不能把水塘承包出去,用承包的钱来把水渠好好休整一下?”
      这个提议让村干部、队干部有了考虑的空间。也是,村里的水塘除了每年秋天每家能分几斤鱼外,再没有带来额外的收益。曾迪升的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那恐怕只能从明年开始吧,现在塘里都还有一塘鱼。”
      “嗯,承包期从明年开始,今年村里把消息放出去,谁要承包今年把钱交了,等秋收后我们用这笔钱好好把水渠休整下。”
      于是,在一番商议下,把水塘承包出去,用承包的钱来休整水渠得到了通过。而先前把山挖出来栽冰糖柑,稻田里种大棚蔬菜这个提议再无人说起。曾迪升也感到了事情的难办,不过偶尔在跟村民的闲谈中他总还有意无意地说到这个事,村里人听着前景是很广阔,但真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做这个事都打退堂鼓了。
      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晚稻的稻穗已是黄灿灿地压弯了腰,到了秋收的时节了。秋收过后,晴空万里,晒过稻谷,把稻草晒干后摘完茶籽,又去山里把冬天的柴火准备好后就是农闲时期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队里的人开始议论起今年塘里的鱼长得如何,每家每户大概又能分多少。
      有一天,没等太阳攀上山腰驱散晨雾,高余、徐满军背着锄头踏着晨露到了水塘边。两人走到连着沟渠的堤岸,在堤岸上挖出了一个大口子,然后又在挖开的口子处挂上两层渔网后回去了。
      太阳升起后,晨雾中朦胧的田野清朗起来,来到水井边洗衣服的堂客们发现水塘里的水在慢慢变浅,不知谁说了句“今天是不是要把塘里的水放干捉鱼”,这句话使原本弯腰搓洗衣服的堂客们都站立起来看着水塘,大家的情绪一下子被这话给点燃了,纷纷争论起今年春天放了多少鱼苗,这次一个人大概能分几斤鱼,今天又会是个热闹日子啊。刘美凡跟谢娇心情好得边搓衣服边哼起了歌。
      水在慢慢变浅。中午过后,塘里的大鱼小鱼已经是隐约可见,时不时有鱼跃出水面,引得围在池塘边上的人阵阵欣喜跟惊叹。但这个时候,先前的出水口出不了水了。为了给塘里蓄水,出水口有一定的高度,并且砌了层水泥,现在这个水面高度只能用抽水机抽才能把水排出去。
      不一会儿,徐满军跟陈世宝用扁担一前一后把柴油机抬过来了,胡建军则拿着抽水机、水管跟在后面。
      到了水塘的出水口,陈世宝把设备安装好后发动柴油机,水马上从抽水管里喷了出来。
      柴油机轰隆地响着,塘里的水一点点在变浅,两三个小时后,水终于抽得差不多了。大家都翘首盼望着,终于差不多可以捉鱼了。
      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徐满军来了。跟在身后的徐福生跟高余抬着渔网,围在水塘边的人的情绪再一次被点燃。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徐满军很快走到了岸边,这个时候水差不多可以见底,人们看着塘里的鱼纷纷议论。
      “安静一下,我先说几句。”徐满军大着嗓门喊着,岸上的声音一下小了很多。
      “我先说几句。”徐满军说到这又停下来扫视了一遍站在岸上的人。众人看着他欲言又止,都有点急不可耐。
      徐满军看着大家望着他的焦躁神情,颇有点成就感,都等着他发号施令啊。他咽了口口水说道:“今年还是跟往年一样,队里先捉,差不多之后再通知大家,那时再捉到了才是自己的。”
      “今年徐通那两个小子外出打工了,要不然就不用我来拉网了。”
      徐满军边说着边同高余等几个人把网撒了下去,等网拉上来,大大小小的鱼活蹦乱跳。
      马上高立春、高正堂抬着个大水缸过来了。大家纷纷上去把网里的鱼捉起来放到水缸里。高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这边,他负责监督。
      几网过后,能打上来的鱼愈来愈少,网基本上已经不起作用。
      “大家下水到塘里去捉吧,捉到了扔到岸上来。”
      马上岸边的人拿着鸡罩、筲箕、脸盆到了水塘里,水塘里一时人声鼎沸,气氛达到了高潮。
      鱼在浑水中游串,大一点的鱼用鸡罩去罩,罩下去之后俯下身在水里摸,捉到的鱼一条条扔到了岸上,岸上的堂客们捡起扔上来的鱼放到了大水缸里。水塘里一下子下去了那么多人,先前的漏网之鱼惊得不时跃出水面,这跃出水面的大鱼每每都要引得岸上的人一声惊叹,然后水塘里的人拿着鸡罩赶忙往鱼落下去的地方去罩。尽管秋天的水已经有了凉意,大家身上都沾满了淤泥跟浑水,但在这个热闹的气氛下个个都是喜气洋洋。自从土地承包到户后,难得有一次集体性的活动能把这么多人聚到一块啊。一条条的鱼从塘里甩到了岸上弹跳着,岸上的堂客们跟小孩子赶忙把鱼捡起来放到了水缸里。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阵哄笑声。原来大好人徐福生罩住了一条大草鱼,他弯腰俯身在鸡罩里抓了半天也没有抓住。结果在他伸直腰卷袖口的时刻,鸡罩里的大草鱼夹带着淤泥从罩口冲出了水面,鱼尾巴打在了他的脸上,等于刚好扇了他一巴掌,隐隐约约有点痛。鱼尾巴上的淤泥粘在他脸上又画出了个大花脸,岸上的堂客们纷纷哈哈笑起来。夹在人群中的刘美凡见他成了大家的乐子,气得骂了徐福生几句。众人听着她的骂声,更加乐不可支,这给今天的热闹场合又增加了佐料。
      徐福生在水塘里愣了几秒,周边的人免不了奚落了他几句。有人说他讨了个母老虎,把男子汉的脸面全丢光了。
      “美凡,接住。”徐福生把一条大草鱼甩了上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刘美凡身前,刘美凡把大草鱼捉住,但是并没有放到水缸里。这条鱼很肥,得先提着,等会分鱼轮到他们家时去过下秤就好,这么大的鱼可不能让别人分走了。她在岸边扯了从草,搓成根草绳穿过鱼腮,提着回到了人群中。高余一边警惕地盯着她。
      水塘里的淤泥有半脚深,水面越来越浅。十几个人在塘里来回捞着鱼,原本尚还清澈的水面已经一片浑黄。混水中摸鱼,不一会儿大鱼基本上没有了。
      太阳垂到了山头,拉出了长长的人影。西边的云层染上了金黄的色彩。蓝天白云,天空清清朗朗,交叠着的云层层层涌动,变幻出各式各样的景致。夕阳挥洒着光辉照耀着刚刚收割不久的田地,麻雀在落日余晖中落到稻草垛上寻觅着谷子。青山中飘着黄叶,田野里的杂草开始变得枯黄,一切都在装饰着秋的季节。野外觅食的鸡鸭慢慢在回笼。一阵秋风吹过,起了凉意。
      鸡罩把草鱼、鲢鱼捉得差不多后,徐满军喊道:“好了,现在开始大家下塘随意捉,捉到的都是自己的。”
      于是,岸上站着的人纷纷下到了水塘里,淤泥中的沉渣泛起,水面从浑黄变成了灰黑。大鱼基本都捉完了,现在是筲箕派上用场的时候。高翔拿着筲箕在在水里捞着,不一会儿鲫鱼跟很多叫不出名的小鱼装满了半桶。
      在堂客们跟小孩子在池塘里捞小鱼的时刻,队里的男人都围到了水缸边。徐满军已经叫人把陈世宝家的磅秤抬过来了。把鱼从水缸里拿出来放到箩筐里,一箩筐一箩筐地过完秤后,根据户口人数算出了每人分得的斤两。高翔是超生户,照规定要到十二岁才有户口,队里的这点权益现在他是没有的。
      每家每户都在高余那登记,登记后徐满军、高正堂就开始给每家每户称鱼。因为奶奶的户口在他们家,高玉兰领到了四个人的鱼。陈世宝的哥哥陈世亮虽然在镇里开店,但户口还是在村里,陈世宝把陈世亮的那份鱼提了回去,他打算回去后叫陈建平提着送到学校去,但就是不知道婶子今天是回镇里了还是在学校办公室。
      不久太阳完全落下去了,水塘里的淤泥间或露出了水面。拿着筲箕的人还是意犹未尽在浑水中捞着,甚至在淤泥中摸着,有的鱼就躲在淤泥里,何况淤泥中还有蚌壳跟铁螺,这些都是好东西。等夜幕降临时,高翔的水桶里已经是满满一桶。
      秋夜加深了凉意,风突然吹来让人打起了冷颤。高翔提着水桶,拿着筲箕跑回了家。分了十几斤鱼,终于可以改善下生活了。
      进了家门,好几条鱼已经抹上了盐,看来是要做腊鱼,本来想着能好好吃几餐的,现在看来不大可能,高翔眼神中带着失落。
      “你赶紧去洗个澡,跟个泥人一样,水已经烧好了。”
      这天晚上,各家各户的灶屋里都飘出了鱼香。在过年过节才能开荤的经济水平下,能痛痛快快地吃餐鱼那也是一个家庭的大事,说起来今天也算是队里的一个节庆日了。
      高翔洗过澡出来,大姐二姐已经把晚饭做好,炉子上的蒸钵里是鱼煮白干子,香味飘在屋子里,馋得人胃口大开。
      “我们三个就吃一条鱼,剩下的都做腊鱼等妈妈回来吃。”大姐说着。
      天天都是吃小菜,好长时间没有开过荤了。白干子煮鱼,天大的美味,这餐晚饭高翔吃了三大碗米饭。
      秋霜打过几次后,落叶乔木的树叶染得黄灿灿的,跟常绿乔木混杂,远看起来青山中间点缀着五彩斑斓。天气也真正开始冷起来了。几场秋风过后,落叶乔木枝头上的黄叶落尽,光秃秃的树叉显示着节气的转变。时光在流去,岁月在前行,白天黑夜的交替中积成了四季的轮换,四季轮换着带着岁月滚滚向前,这前进的时光中继续着我们生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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