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CP粉》白熊与羊驼

9、第 9 章

　　即便是阅星无数的刘导，也在监视器前看呆了数秒。

　　还是助理提醒，他才晃神回来，点头连声道：

　　“是是是，这一局的胜利者是申易。”

　　场外的学生组女生和应援观众为他的战绩爆发阵阵尖叫。

　　“哈呼、哈呼——”早坐在场边长凳上休息的高老师还在大喘粗气，却无法就此认同结果。无奈地摇头，他道：“这不公平。”

　　比赛谁能先投中五十个三分球。

　　莫说准头，就是射篮姿势本身，对于常年伏案工作的53岁男士而言，重复五十次都是酷刑。

　　从来都是打扮整洁的高盛原本盘踞在颅顶那撮欲盖弥彰的长发都凌乱地飞散炸开。

　　体面且按部就班地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几时这么狼狈过？

　　“我不反对男子组的决胜方式。但节目组的项目选择实在太有偏向性了。”

　　屈起食指指节，推了推眼镜，高老师严肃地铁青着脸色站到了镜头前，试图用这种方式交涉。

　　“我同意！”有人出声相应。

　　镜头转向来人。

　　是女子组的顾、高两位女星。

　　她们像是确定了战线般，款款而来，然后与那位素人男老师站到了一起。

　　刚刚赢得了一场胜利的秦天有些心虚地站在旁边。

　　虽然抱着必胜的心情走进赛场，可比赛内容居然是速记国旗……

　　零出错的战绩，她赢得毫不费力，内心却备受煎熬

　　——天知道，暑假前几周吴校长为什么会让自己去代课初一地理。依照向来谨慎任课的个人习惯，她在那段时间里记熟了世界地图、各国地图以及课文中涉及各国的地貌风情。

　　其他选手都是实打实的速记。

　　只有她，好像提前就拿到了答案。

　　胜之不武。

　　沈老师和孟娇娇倒都还好说。

　　分列第二、第三，面子上倒也不会太难看。

　　顾子昀、高美林资历更高，名次却垫底则要狼狈许多，因此而心生不满。

　　“我们这一组的第一名、第二名都是学校老师，难道不跟她们平日里的工作相关才格外有优势吗？”顾子昀说着瞪了秦天和沈诗画一眼，“我正经来参加节目，也尊重人民教师这一神圣的职业。可不意味着我就甘愿来给这两位的华丽出镜当绿叶。”

　　今儿穿着鸭蛋青改良民国旗袍的沈老师却不如打扮得那般温婉好说话了：

　　“您这么说也不太合适吧？我一教音乐的，速记国旗怎么就跟工作相关了？”

　　说着，她又伸手一指身侧的秦天：

　　“小秦就更躺枪了。她平时在教务处处理工作，只有特殊情况才会临时代课，杂七杂八什么课都得顶。但肯定不是专教地理，谁会无聊到记这一堆花五花六的国旗啦！”

　　秦天：_(:з」∠)_

　　【啊，谢谢沈老师为我说话……】

　　【可是……】

　　【我还真的……就这么无聊啊啊啊。】

　　因为沈诗画的出头，原本已经在纠结要不要跟导演建议重赛一次的秦主任嘴巴被彻底堵上了。

　　节目组出来调停：

　　“大家不要着急。三局两胜，这才第一局而已。请相信我们，正是因为担心个别项目无法体现所有嘉宾的能力，我们才谨慎地安排了三次比赛！”

　　高老师到底是讲道理的教育工作者。

　　力竭+受挫后情绪焦虑，稍微恢复体力后情绪也多少冷静了些，点点头，愿意将比赛继续进行下去。

　　高美林到底从头没开过口，看那小老头歇了气，只剩下顾子昀咄咄逼人，便也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顾子昀左看右看，方才的三人阵势只剩下自己。

　　“哼！”她鼻孔出气，不爽地双臂环抱，“行，那先这样。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节目组安排些什么比赛项目。”

　　镜头聚焦第一场比赛的胜者。

　　男组的申易一脸冷淡，却难掩上扬的嘴角，暗爽的样子更像是个内敛害羞的少年；

　　女组的赢家却像根被霜打蔫了的茄子，秦天垂头丧气，并没有任何欣喜。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不自觉眉头蹙起，嘴角的笑意逐渐淡去。

　　这细微的情绪只是一瞬，却落入火眼金睛的刘导眼里。

　　刘导眉梢一抬，若有所思。

　　第二场比赛再次开始。

　　男组似乎真的考虑到年迈选手的实际困难，比得依旧是速度，可却赛得是谁最慢……

　　球拍端乒乓＋慢骑自行车，运送同样多的乒乓球和负重同样重量的书本，能不掉落物品且中途无停留、失误，消耗时长最久者胜。

　　“天……”

　　熊伟还没从刚才高速投球50+n次的肌肉酸痛中缓过来，听到这个赛制差点没当场跪了。

　　【求求节目组做个人吧！】

　　低头看看自己费老大力才能勉强抬起来、还在帕金森颤抖的双臂，他又胆寒绝望地望向身侧的申易。

　　却看到那家伙依旧脸色漠然。

　　【这位也许真的不是人……】

　　熊伟一上场就以不断掉球而反复重新返回起点开始计时。到了第六十次快要接近运球终点处、乒乓球欢快掉落的刹那，他终于崩溃地撒手球拍，捂着脸躲开镜头宣布弃权。

　　而高盛老师虽然仗着生来慢条斯理的脾性和老年人独有的气定神闲，在这场比赛中占到了些许优势，却仍旧无法改变那尊“冷面石像”赢得胜利的汹汹气势。

　　若不是节目组催促他好歹挪一挪步子以证明没有用图片代替视频，这位大仙估计能端着球拍/控着脚踏车保持平衡的静止姿态直到地老天荒。

　　总而言之，申易就是看着颤巍巍的高老师勉强抵达终点后，就从JPG格式转换3倍速快进的AVI，既稳又快地将道具运送到位。

　　只在那个瞬间，申石佛看向镜头的眼神才多了喜不自禁的神采，就像是个硬憋着开心想讨糖的孩子。

　　“认赌服输。”这回高老师心服口服。

　　【行了吧？三局两胜，申易是赢家。求节目组放过我！】

　　熊老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愿意再面对还在怼脸的摄像机。

　　所幸，节目组还有些许人性——考虑到两次都是申易压倒性胜利，直接宣布男组比赛结果：

　　申易获得指定搭档的特权。

　　剩余二人进入待定区。

　　女组这边第二组是毫无偏向性的脑力赛：算术题。

　　一百道三位数以内的口算，限时五分钟，以正确率定胜负。

　　数学是秦天的天敌，一拿到卷子就直接蒙了。

　　天花乱坠那么多阿拉伯数字看得她眼冒金星，硬是咬着牙才勉强做了三分之二就到点停笔。

　　心念这回可得落到最后，秦老师生无可恋地歪头坐在椅子里，却听到节目组编导宣布自己拿了第四名。

　　第一名沈诗画，高美林顾子昀并列第二。

　　吊车尾的是孟娇娇。

　　没毛病。

　　天真无邪的美少女，不善算计，人设大旗永不倒。

　　这样的结果不足以像男生组那样决定最终胜者，于是第三场比赛继续。

　　节目组这回似乎真的是有心想帮一直没有怎么占到优势的女明星们扳回一城，开出的题目是速记台词并即兴演出。

　　“靠……”

　　秦天拿到台词后倒吸一口冷气，然后低声骂出了心里话。

　　边上紧靠着她站的沈诗画对她的暴走有些吃惊，但也心领神会地报以“深有同感”的微笑，并伸手拍背以示抚慰。

　　不不不，沈老师。

　　您不明白。

　　我骂人的理由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天心情复杂极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就是：

　　吴迪你这个混蛋到底有什么企图！？！？

　　没有错，这整串整串足足一页A4纸的台词，秦天非但会背，还特么滚瓜烂熟。

　　期末考前他非说要搞个什么毕业汇演，还指定秦天作为年轻老师一定要为埋头苦学三年的孩子们送上诚意的践行礼物

　　——那便是单人分饰两角，演一段TVB经典台词串烧，以博诸君一笑。

　　当时要不是看在答应演出可以领500块微信红包的份上，她才懒得理。

　　可后来这事儿因为临时决定要安排节目组入驻而搁置，便也不了了之。

　　谁能想到，这会儿会在这个场合上看到一字不差的台词内容？

　　叹了口气，秦老师举手：“可以……换台词吗？”

　　实在是不想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取得优势，她这么认为。

　　却不想一直寡言长辈形象的高美林忍不住出声：

　　“秦老师，我认为这正是体现公平和尊重对手的时候。您作为学校老师，遵守好社会规则才能更好引导青少年哦。”

　　被非常不客气地直接念了呢。

　　……行吧！

　　秦老师内心的不爽登时压过道德良知。

　　她点头，微笑，恭敬道：“高老师您说得对。”

　　准备时间四十五分钟，女生组这边个个开始“小和尚念经”模式。

　　因为即便是女演员，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记住毫无逻辑的串烧台词还要对应情绪出演也极具难度。

　　秦天固然烂熟于心，倒也不至于傲慢得放弃任何一点温习巩固的时间。

　　节目组为了给闲下来的男组找点事情，便安排他们票选预计优胜者。

　　高盛选了跟自己一样身为老前辈的戏骨高美林；熊伟还记得自己跟秦主任的约定，出于道义选择了她。

　　特地被放到最后提问的申易眨巴眨巴眼睛：

　　“我选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