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魂攻略图鉴》李元夕

73、苦情阿飘（三）

　　初秋午后的阳光正好，不似夏日那般热烈，因此人们也更乐意饭后坐下饮一杯热茶，听听说书人口中的百味人生。

　　荣福茶楼，今日生意兴隆，伙计忙前忙后，恨不得多几个分身出来。

　　“来喽来喽，您要的兰花香。”小伙计将茶壶茶杯放在了维纳斯面前的桌子上，便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维纳斯撩了撩斗篷，伸出手为自己斟了杯茶，然后将半杯倒在了桌上平平无奇的石剑上。

　　“君山银针？”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

　　维纳斯放下了茶壶，有些疑惑地向男子的方向望去，确认了对方是在和她说话。他就坐在自己隔壁一桌，同样是一身黑色的斗篷。

　　对方似乎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没听清，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君山银针？”

　　“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维纳斯对比了一下自己身上和对方身上的斗篷，猜想应该是对方把她当成了同伴。

　　对方闻言显然吃了一惊，愣了愣，随即挥了挥手，小声道：“原来是个姑娘，抱歉，在下认错了。”

　　“没事。”维纳斯摇了摇头，便不再在意那名男子。当她转过头，正对上阿飘委屈巴巴，含着泪水的眸子。

　　“他一定是故意找恩人说话！可恶的登徒子！”阿飘飘到了斗篷男人的身边，狠狠地挠了他几下，虽然不能产生实质伤害，但也能暂解心头之恨。

　　维纳斯无奈地看了阿飘一眼，收回了目光，随即看向了台上的说书人。她在人间也呆了将近四年了，如今对人间获取消息的门路有了些了解，无非就是风月和茶楼。虽然消息真假参半，但也聊胜于无。

　　再加上这次情况特殊，螭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如果她贸然找上门，只会打草惊蛇。

　　只见台上说书人摇了摇折扇，刚刚讲完长公主与穷秀才的故事，台下的茶客立即拍手叫好，嚷着要听下一段。

　　阿飘问候完斗篷男人后，默默飘回了维纳斯身边，一听故事已经结束了，再次气愤起来，都是因为那个登徒子，他都不知道最后穷秀才有没有和长公主在一起。

　　“哒——”的一声，说书人拍了拍醒木，清了嗓子，悠悠吐出一口气，道：“话说，天上有三十六天宫，人间有五云十四洲，诸位皆知东临，南浦，西虞，北坞共十三洲。”

　　“而那第十四洲，独立于五彩祥云之上，乃世外桃源也。传闻若是有缘人进了那处仙境，便可延年益寿，得道升天！”

　　“去去去！”有茶客摆了摆手，出声质疑，“这哪里来的世外桃源，还不是那些酸文人中不了科举编出来的！”

　　“哈哈哈，这位兄弟说的没错！要是世上有神仙，我哪还在这吃茶。”几个邻桌的男人附和着，脸上皆是揶揄之色。

　　“星华。”若不是维纳斯出声喊了阿飘，阿飘又要去“收拾”那几个茶客了。

　　“恩人就是神仙，他们对神仙不敬，就是对恩人不敬！”阿飘脸气的鼓鼓的，和包子无异。

　　台上的说书人倒是没放在心上，见大家兴趣淡淡，便另起了话头：“且说城南那范成修，秋闱中了举人，自此那叫一个平步青云。这范举人，不止肚子里有墨水，那方面，也是厉害的很。”

　　范举人？听到这，维纳斯立即认真了起来。莫伊拉预测过螭应该在范宅，也许，范举人就是螭幻化而成。

　　“据说这范举人前些日子又纳了一房美艳小妾，这后院的美人，都可以绕咱们荣福一圈喽！”

　　众人又开始起哄，羡慕的羡慕，不屑的，依旧不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维纳斯将茶钱留在桌上，便起身离了座，阿飘紧紧跟在维纳斯身边，脸上带着些许疑惑：“恩人，那个说书人刚刚说的‘那方面’是何意？”

　　维纳斯想了想，解释道：“就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床上的事情。”她怕阿飘听不懂，还特意多说了一句。

　　话落，腰间的剑身动了动，阿飘默不吭声地钻回了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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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维纳斯找到了一家离范宅比较近的客栈，打算先住下，明日再去打探。她问掌柜要了沐浴用的热水，便回房间等候。

　　不一会儿，两个伙计抬着空浴桶上来了，然后一小桶一小桶地用热水灌满了浴桶。

　　维纳斯谢过了伙计，轻轻合上房门，看着不断冒着热气的浴桶，心底隐隐有些欣喜。她已经很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作为热爱沐浴的女神，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维纳斯将星华剑从腰上解下，放在了桌上，然后退去了身上的衣衫，挂在了离木桶不远处的屏风上面。

　　正当她拿着小木凳，准备跨到浴桶中时，却忽然发现桌子上的星华剑正在冒烟，维纳斯眨了眨眼睛，确定这不是浴桶中热气的水雾。

　　“星华？”维纳斯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没有得到回应，维纳斯收回了脚，走到了桌边，伸出手指戳了戳。

　　星华剑的表面炙热无比，好像刚刚才从火炉中锻造而出一般，剑身还微微透着红色。

　　“怎么了？”

　　片刻，阿飘的声音才断断续续从剑中传来：“我，我，我看得见，看得见，外面的。”

　　感受到阿飘无比羞窘的情绪，维纳斯顿时明白了过来，她有些抱歉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过其实你可以将眼睛闭上？”维纳斯刚想把剑放下，就感觉剑上传来一股湿意。

　　阿飘又哭了。

　　“我，我，我，一紧张，就忘了。”阿飘的声音中透着丝丝委屈。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维纳斯轻轻叹了口气，将剑留在桌上，转身进了浴桶，还好，水还没凉。

　　耳边传来某只阿飘嘤嘤哭泣的声音，“恩人，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恩人，我下辈子一定会负责的。”

　　“……不用了。”

　　“恩人，你生我气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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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带着些暖意的阳光从窗户悄悄进了屋，落在少女白皙柔美的脸庞。

　　维纳斯穿戴整齐，收起了斗篷，从桌子上拿起星华剑，甩了甩，一时满地的水渍。她无奈地看了看桌子，水滴从桌角一滴滴掉落在地上，砸出朵朵小水花来。

　　不知道的人，都要认为她昨天在桌子上洗的澡了。

　　阿飘慢慢现了身，眼眶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时不时悄悄抬眸打量一眼维纳斯的表情。

　　维纳斯并没有说什么，她将剑挂在了腰上，对着阿飘温柔地笑了笑：“走吧，我要去范宅。”

　　阿飘乖乖地点了点头，紧紧跟在维纳斯身后。

　　虽然一出了门，他就会变成幽魂界的哈士奇。

　　比如假装被栏杆卡住了，又或者是被阿黄阿黑吓的直打圈。

　　自光头以后，阿飘这个词可能也要加入维纳斯的麻烦列表了。

　　“星华，回来。”维纳斯看了眼上方正幽幽飘进范宅阿飘，招了招手。阿飘闻言转身飘了回来，他忽然愣了愣，目光看向了她的身后，维纳斯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却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搂上了她的腰肢。

　　“这位姑娘，下次可要小心身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面容成熟，气质内敛。

　　如果维纳斯没有感觉错的话，应该是这个男人先撞了过来，她只是站在原地而已。

　　“麻烦您先放开我。”维纳斯的声音礼貌而又带着些冷漠。

　　男人微微勾起了嘴角，对于维纳斯的话充耳未闻，反而还收紧了些手臂，将人揽进了怀中。

　　某只阿飘忍不住了。

　　他绕着男人不停地打转，嘴里骂着：“登徒子！色胚子！流氓！放开我恩人！”

　　可惜拳打脚踢终究伤不了眼前男人的分毫。他好难过，好难过！

　　维纳斯刚想用力从男人手中挣脱，那人却自己松了手。

　　只见他满脸疑惑地抬起了搂着她的那只手，用另一只摸了摸。

　　“姑娘你……衣服怎么突然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