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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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夏家的书房和客厅是相通的，出了书房就是客厅。
方谷雨从书房出来，看到师傅在装空调，林立夏站在旁边给他递工具。
小孩身高不够，抬手时需要垫脚，这样一来，衣服就遮不住林立夏的腰，白衬衫下，一截窄腰像河流一样缓缓淌出，曲线流畅，没有一点肥肉。
啊，好细！
方谷雨第一反应就是掐了一把自己的小肚子，肥嘟嘟。
目测对比，林立夏的肚子绝对装不下这么多可爱，摸起来也没有她的肚子软。
林立夏敏锐地察觉到了，脚跟落下，目光随之扫过来，锐利：“你想帮忙？”
“哈？”他问得太突然，方谷雨错愕，林立夏居然会主动寻求帮忙，不可思议。
方谷雨沉浸在这种不可思议中，忽略了他黑黑瞳孔下隐藏的慌张。
刚才她进门时用的遮掩方法，现在轮到他用了。
“好吧。”既然你求我的话。方谷雨有点小开心，大步走过去，“需要怎么做？”
林立夏指着地上的工具箱：“扶住梯子。师傅要什么工具，你就拿给他。”
方谷雨扶住梯子，看见林立夏要走，一把拽住他袖子：“喂，你去哪儿？”别是要她帮忙，自己躲到一旁偷懒吧。
林立夏：“进屋拿钱。”
“林阿姨在那边。”方谷雨指指书房，别以为能骗到她。在她的认知中，钱得找大人要，小孩没钱，就算有钱也要给大人保管。
“所以呢？”
“你家的钱你能碰？”
林立夏反问：“我家的钱为什么我不能碰？”
好吧，方谷雨放开他的袖子，耸耸肩，反正她家的钱她是不能碰，碰了就是坏孩子。
林立夏进屋。
回头检查她有没有跟上来。
方谷雨在原地待着，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向空调师傅问问题。
林立夏松一口气，轻轻掩上房门，后背抵在门上，低头撩开衣服，平坦的一片，只是腹部的位置有大大小小的乌青。
这样的距离，应该没被发现吧......
***
“这样就装好了。”师傅把空调遥控器交给方谷雨。
“开关是按这里，上下扫风是按这里......”他向她介绍按键的功能，“你试一下。”
何家邦家里有个二手空调，但没见他们家开过，何妈妈也不让他们碰遥控器，所以方谷雨一直很好奇空调是怎么运行的。
现在有机会了，当然要玩一下。
方谷雨接过遥控器，开了空调，还把风速调到最大。
林立夏拿钱出来，看到方谷雨正站在空调下吹凉风。她眯着眼，凉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她的短发，像只餍足的猫。
但这只猫咪不安静，总想闹出点声响。
“啊……”她对出风口哈气，“声音好小。”
师傅在一旁说道：“声音小才好，睡觉不吵。”
方谷雨摇头说：“不是的，我是说它没有把我的声音变成带电的感觉，没有风扇好玩。师傅，您能帮它升升级吗？”
“这……”师傅从业十载，第一次被人要求：帮空调升级，要带电音的那种。
小生无能为力，告辞。
***
方谷雨的自行车还得学，但方妈妈怕她对上次事件留有阴影，不敢逼得太过，允许她缓几天再学。
只要方妈妈的管控放松一点，方谷雨就开始放飞自我：和小伙伴一起上树抓知了、下河抓小鱼、打弹珠、跳房子、拍纸板、玩得不亦乐乎。
几位妈妈的忍耐线都处于熔断边缘，终于在“气球事件”后，集体断了！
九十年代提倡计划生育，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政府工作人员过来分发“套套”。
这一天，方谷雨和双胞胎出去玩，赵子宏就把在柜子里找到的东西拿给她看：正方形，红白包装盒，外观看上去像糖果。
方谷雨星星眼：“是好吃的吧？”
“是气球。能吹这么大都不破呢！”赵子宏夸张地比了个大圆圈。
方谷雨一听，兴高采烈地撕开，拿在手里滑溜溜的，顿时嫌弃地甩开：“咦......好多油。”
“小问题，拿去洗洗再吹。”赵子宏给出他的实践性建议，“我们都是这样做的。”
“不要。”方谷雨还是嫌弃。
“那要不往里面灌水吧，我们来玩打水球。”赵子明这样建议到。
方谷雨想了想，觉得这个可以接受：“行，那去我家玩吧。我妈去交货，还没回来呢。”
三个人说走就走，来到方家。
方谷雨和双胞胎开水龙头灌水，灌到第三个，林立夏就拿着两个半成品的包包来她家，方谷雨认出这两只包包是她妈妈最近在做的货。
林立夏：“在路上捡到的，是方阿姨的吗？”
可能是方妈妈载的货太满，没留意掉的。
方谷雨甩甩手上的水，站在起身：“是的，谢了。等我妈回来我会跟她说一声的。”
林立夏点了点头要走，正方形的包装袋就飘到他脚下，是他们仨扔掉的“气球”袋子。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等眼睛看清上面的字，脚底一团火立刻窜起，烫得他连退了两三步，满脸燎烧：“这......这是......”
方谷雨指向水龙头：“气球，我们在装水，一起玩吗？”
林立夏僵住，冷静的面具裂开。
林立夏深吸了口气：“你有看上面的字吗？”
方谷雨觉得他的反应很古怪：“干嘛，上面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自己看。”
方谷雨拿起，一个一个地认：“过尸口......□□......大三心......下面还有，中号。”
林立夏：语文水平简直烂到家了。
算了，就算她认清上面的字，也不会理解是做什么用的。
真是麻烦，明明不是他惹的事，林立夏咬唇，深黑的眼眸中闪过不耐。
“就一个包装有什么好看的？”赵子宏对他们招呼，“方谷雨，你就问他玩不玩，玩就留下，不玩就滚蛋。给个准话，别磨磨唧唧的。”
“嗯。”方谷雨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肯定道，“就是赵子宏说的那样，玩不？”
林立夏：“我不玩。”
话音刚落，一个水球就朝他砸过来。
林立夏闪身躲过，水球啪嗒地砸在他脚下，溅开一个大水花。他当即冷脸，眼刀子飞过去。
赵子宏一手叉腰，一手拿球，耀武扬威地朝他笑：“不服就打回来。”
“傻叉才拿这种东西当球玩。”林立夏骂出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一次脏话，还是用本地话骂的。
方谷雨瞠目结舌，她以为林立夏骂脏话的机率可以和中头奖彩票相媲美，原来不是啊。
赵子明见不得别人骂自己的弟弟，他的弟弟他能欺负，但不意味着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欺负，于是趁林立夏不注意，抄到后面，手中灌满水的气球对准林立夏的脑袋砸了过去，力道半点没减。
特别近的距离，他没想到林立夏反应那么快，简直像电视上枪战片的主角躲子弹，头一偏，居然给躲了过去。
林立夏躲过去，轮到站在他后面的方谷雨倒大霉，一张小脸结结实实地接住了气球，水在她的脸上迸溅开来，林立夏靠得近，也湿了半边肩膀。
......
方妈妈交货时发现数量不对，返回家找货时就看见这一副画面：自家的女儿头发湿哒哒的，手上拿着灌了水的套套，仿佛杀疯了，追着赵家两兄弟其中一个打，那个被追的赵家兄弟一边抓住林立夏当做挡箭牌，一边重复着是他原本要砸的人是林立夏，而林立夏僵在那里成了一个木头人。
看清自家女儿手中那的东西后，方妈妈的脸色由红变青再变红，顿时明白为什么刚才出来遛弯的李婆婆要隐晦地提醒她回家看看了，生气和羞耻掺杂在一起，直冲天灵盖，快把她的理智烧没了，随手就抄起门后用来编筐的竹条子，怒喝道：“方谷雨！你给我站好了！你们几个也是，都站好了！”
三只泼猴立刻被降住了，规规矩矩站成一排，连预备挨骂的姿势都整齐划一，林立夏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方妈妈瞧着地下七零八落散着的套套，还有自家女儿淋湿的脸，感觉要疯！
三个小孩都被方妈妈的气势震住了，好久没见方妈妈发这么大的火。不就玩个气球吗？玩个气球要发那么大的火吗？也没惹出什么事啊，三个小孩低着头眼神在做交换。
“伸手。”方妈妈语气严厉地对女儿说。
方谷雨怯生生地伸出手掌心。
啪！是竹条抽打在肉上的声音，疼得方谷雨眼眶蓄起了泪。
方妈妈这次可没心软，正处在气头上，举着竹条子：“方谷雨！妈妈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乱拿大人的东西，怎么就是记不住！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好好长长记性，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拿大人的东西。”
说着，竹条继续打女儿的手心，方谷雨白嫩的手心泛起了红，她忍不住痛，哇哇大哭起来。
刚才还被吓住不敢说话的赵家兄弟，看见这一幕，立马抢着认错：“方阿姨，这不关四姑的事，气球是我们从自己家里拿的。”
“玩气球也是我们先开始提议的，和四姑没关系。”
赵家兄弟着急地去拉杵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林立夏：“林木头，你也说句话啊，快帮我们证实一下，气球就是我们拿的。”
“立夏你说，气球是谁拿的？”方妈妈问到。
林立夏浓长的眼睫动了动，面无表情的脸上是抿直的嘴角，就在他们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平静地答了声：“是他们。”
“听到了吗方阿姨？”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道，“都是我们的错，你要打就打我们吧，别打四姑了。”
方阿姨停下手，深吸一口气，努力拉回理智：“阿姨知道了，你们几个先回去吧。”
林立夏点了一下头，走了。
赵家兄弟对视了一眼，跟她打着商量：“那方阿姨要答应我们回去了，你不能再打四姑。”
“嗯，不打她。”
于是赵家兄弟也回家了。
方妈妈扔掉手里的竹条子，从井里打了一桶清水，拿了条毛巾浸湿，拉过女儿的手肘子，在她的脸上重重地搓了几下，搓完了又罚她去面壁思过。
当晚，隔壁就响起了赵子宏赵子明哭天喊地的挨打声，原来赵家夫妇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又羞又气，夫妻俩一人抓一个，上来就是一顿胖揍。
隔天，几个小孩拿套套当气球装水的事传遍了几条巷子，羞得赵家人和方家人大门紧紧关了好几天。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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