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爱情》叆乔

119、重蹈覆辙（八）

　　昨个儿是三日之约的倒数第二天，我们却提前坦白了。

　　当着我的面唱《他不懂》，我很安静听着，感受着这轻微的不解和疼痛。“好听吗？”“好听。”下一曲是《幻听》——“我依然关注你微博，关注你每天做些什么，爱已不在这里，我却难以走脱。”不必记挂，好好道别吧，倒先是我启口，“真是有心了，不知，该当面说些什么。” “那就不说，看看就好。”

　　“给你看我的空气刘海。”
　　“为什么专门留刘海？”
　　“因为我额头上长痘痘了，遮住一点。”
　　“我看看严重吗？”

　　我把手机举得老高了不给他看，“不行，不能看。”结果一不小心没拿稳，手机掉下来砸了脸，我迷糊着把手机拿起来。

　　“这么严重？”

　　“啊？你看到了啊……”我赶忙又拿远点儿，“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我压力特别大。”

　　那一刻他没有听下去，反倒有些刻意躲避。之前他也没有撩头发，也没有耍酷，看着，我也安静下来不再多说，看着他的眼睛。看得久了，我只看到了平淡无波，那时候打心底里升起的是不曾琢磨的绝望，我清楚的明白了他的心思——我们永不会再和好。

　　我只是，难以入眠，挂了视频电话之后还在胡乱的依旧在写些道别的话。

　　不曾想写给你的也只是这些虐心的语句。我发过去的时候，那边安静的不同寻常，不知你是否还有心思再陪我闹这最后不明白不懂事的一程，我也毫无保留地不停歇地说着语无伦次、难成一章的话，随便想到些什么东拉西扯的，我不明了，我是不愿意独自睡去，我是再想要一点陪伴，还是只为了这明白的分开，要他把所有能说的话都再清楚对我说一遍。

　　“能写一本书其实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不管是甜还是虐，你都帮了我很多，谢谢你啊。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可以说，至今为止的大学期间都没在本校谈过恋爱，我二十二岁都没和男朋友牵过手，不过，都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

　　“你所知道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就匆匆忘了。”

　　“我不敢说我今后会一辈子记得你，但也许，以后作品有幸被记载进文学史的话，后来学者做研究写书评，就会写，‘和方靖宇的爱情是她一生中不容忽视的重要一笔。’这就是我的心愿了。”

　　那边忽然回了句，“嗯。”原来都一直看着，他若狠心，我也不必心软，可他看着。
　　“你不要说话，不要让我再动心。”
　　“别，我闭嘴。”
　　“我不想再哭了也不想再受一点委屈更不想再心痛，我是真的怕。”

　　“早点休息吧。”他没有提都已道了两个多小时别了，也没说累了就去睡吧，他知道的，无非是陪着我闹，任我把话说完把力气都花光我才肯安然入睡。他从没因此催过我，才是我愿意对他无话不谈的原因所在吧。

　　我只要安安静静的自白。

　　“我为什么喜欢记录呢？刚开始时也只是想抓住一些生活的美好，想记录珍贵的情谊，瞬间的感念，以至永恒，不仅是十七八岁有激情，我一直这样啊。”

　　“我下了决心的事，以后再有交集，不要怪我对你冷漠，也不要再对我有期待。因为，一个人有多深情，她就有多无情。也不一定会出家当尼姑，但被爱或者爱他人的时间里，我会只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好。”

　　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醒来后，才又续写下来。

　　你是第一个，告诉我爱要两情相悦的人，这也要等春来秋往、年年岁岁的我才朦胧地懂了。也是第一个，用实际行动给了我陪伴的人，以至于让我错误地以为我可以放下心向你要求更多更长久的优质陪伴。更是第一个，会主动认错撒娇卖萌求原谅求关注的人，相爱的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就算天塌下来了吵到不可开交了，只要会反思会适时让着点对方，去解决问题，就永远是有爱的。还是第一个，实打实关心我过得好不好的人，漫漫长路啊，我不答，你都是会兴致盎然跟着我从开心到难过、从头到脚总之就是从精神到身体问个没完没了，以至于我不得不敷衍几句。至此，你再次走进我尘封许久的心里。

　　我是尝试过很多次去爱，通通以无为而告终。但值得一提的是，遇到了最交心、最暖心、最放心的你才有了我们最甜虐甜虐的故事。好像“知己”这个词，被我误用多年，直到现在才在我这里体现出它本身的意义。知己难得，也只可惜，没一开始就视你为君子，“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君子”，而一时糊涂嬉闹，只想认了你□□人。

　　我的爱情自记事儿起就很无常了，我再次想到，原因是指着月亮起了誓吗？我可从来不起誓。
　　只是久久忧伤，不能自已。为之涕泣的是，我再也不能为你写诗了。我至今写过的所有诗，大多都是给你的，自你第三次离开的那日起，半年有余，再无提笔。为之忧心的是，我以后也写不出诗了。近日里也动些笔，我写过的些许小说，想增添一些诗歌以起情绪延伸的作用，却尽是引用了别家的。

　　你说，我们像两条异面的直线，本没有什么交集，也永不可能有交集。你冷漠起来，说出的话也真是比任何我说过的更叫人心寒。这比喻，就算是我决心寄和离书给你了，也必驳一回。

　　我们的感情也有两年了，请不要再说毫无关联之类的胡话。

　　如果合不来，日日相见又如何？
　　如果合得来，天涯相隔又何妨？

　　古人或车马不便，或谪守一郡，三秋难得一见，只书信往来，也情谊深厚。何况你我二人并无三秋不见，并无难言之隐，送封书信也必不会等个半月有余，又何故情谊不能长久？

　　我也本是性情薄凉之人，与你嬉闹实数无意，不想面对如今结果，心生不舍。

　　我舍不得你走，可不可以反悔啊？好像这一次，是真的不能了。你好像也终于变成熟了，我也想得明了，没一个人再会为这不知源起的爱情放下脸面、不究过往的犯糊涂了，一次也不会有。

　　最想要的，如果没有在最想要的时候完美，哪怕未来再完美，也都无济于事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多，我们的良辰美景，正当好好走过了，欢乐也都享有了，我何曾不祈盼永以为好？可世事难全，这天下的好事怎能都让我占了？既然对爱你的快乐是淋漓尽致得领，那么对如今失之的痛苦也是心甘情愿得受。

　　历这几年的心酸艰苦，真的爱情，也终于被我误打误撞的寻到了，不再久看不开也不再过度哀伤。不过还会有一两天的怀念，我便走出这心绪难平的局面，不加想念，坦然度日了。
　　2019.01.23

　　一个大男生在要出门吃饭的时候，伸开手说“替朕更衣”，不给他穿的话还会眨巴眼睛说“委屈屈”“冷死我吧”之类的话，这就是宠男朋友的下场。怕你也是被宠坏了。不是手疼就是膝盖疼、眼睛疼，一会儿太冷了一会儿太热了一会儿不小心感冒了，劝你少看手机也不是，加件衣服也不是，回屋里待着也不是，赶紧去喝药也不是，我纵是有千般万般本事也一时间照看不过来呀，且让现在一脸懵的我如何是好？

　　联想到这样的情境，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再次看着他熟悉的头像，我知道我再不能对他知无不言了。浮华过后终成空啊。

　　最后，他选择了合适，我输给了喜欢。

　　刚认识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最真心，什么都不了解，才最开心啊。

　　对我发给他图片里宋世勋的赞，是世勋找我了。我并不是听了他的劝解别回头，而是我心里，已经十分明了了。以前和宋世勋分开的时候，给他点赞到五百二十一，那天，我只是是打破了这个数字。

　　解释些什么？若是真心在一起，想必什么也都无需解释的，若是不想在一起，想必什么也都无需解释的。

　　数九寒天
　　四九寒冬
　　记忆也都停留在昨日
　　一切都像射线没有终点
　　梦境重叠，真假难辨
　　昼夜交替，浓云遮掩
　　还有几分牵念
　　由来不曾改变
　　重叠复重叠
　　重叠进你明眸
　　目光躲闪，光影乍现
　　只剩得啊
　　几许凉薄，没有久远2019.01.24

　　何等轻慢的语调，
　　何等轻慢的目光啊。

　　以前视频的时候，他总会把手机拿到斜上四十五度，我问，“为什么？”，他说，“这个角度好看。”我说，“你这样不累啊？”他答，“不啊。”现在视频，他也不在乎角度，甚至对我化了妆了也略显惊奇。

　　以前玩游戏，他会保护我，现在却只有轻视我埋怨我。他看不到我的进步我的优点，就只盯着我的短版一提再提。他说人总会变，只有存在记忆里的东西才不会变。那么，他开始这样对我，第一次这样对我。提升战绩这件事，并不是我故意做不好，只是人各有所长各执所重，只是我们，再不愿为彼此迁就些什么了吗？

　　过了太多年岁，初识的时候，我在闹，他在笑，任是缺点也觉得可爱。如今里，没人闹，没人笑，谗言与隔阂，不是出自外人，却是出自我们自己本身。说“我们不合适”，也不过是句随便凭着感觉就拿来用的话。

　　昨夜他打了大半夜的游戏，我只守着他，在线却不言语，我是不会关心他的，不会的。折腾到三点多，我还是没忍心不管他，试探性的点了参赛邀请。出乎意料的是，他立马就通过了，整个赛程我并无心打打杀杀放技能，只打了几句话过去，“这局打完就去睡觉。”“大半晚上了，对眼睛不好。”“早点休息。”

　　他故作冷漠，没有回复，也没有任性争吵说“要你管？”之类打趣的话。他说，“你菜不菜？”“实在菜。”“每次和你打都输。” “又要输了……”我只觉得他根本不是想和我玩儿，而是想羞辱我——他，是怎么了？我们前天刚刚赢过，虽则也算不得我有多大的功劳，可又何必刻薄地对我？他说得多了，我怎会还愿意解释，回了句“嗯”，是承认吗？是失落吗？是委屈吗？是吗？这样的话说得多了，我不知他想收到一个什么样出彩的效果，让我们的关系一步步走向衰落，花残月缺，直至恩义情谊都断绝，是这样么？我该还怎么迁就？

　　结束后他没有休息，组队，退出，一会儿又组队，又退出，再组队再退出，有三回了，他只是顾虑我的话，又还想玩，我终究说了，“你是自由的。”而，我是爱你的……他点了开始，多少有些试图压抑自己本能的感觉在里面，多少有些赌气的孩子心性在里面，违背我是快乐的，这份违背也立马就会有羞愧之情攻上心头。一局结束，他去睡了，睡前偷偷在支付宝上给我发了链接。
　　对啊，我说微信不必要再联系，短信也不必要，也只剩下支付宝好友了。

　　只是刚分开，我想着看到他一点消息就好，不曾想他着力压抑的不舍和痛苦在我这里可以感受得如此分明。不管怎么说，都只是刚分开，还不曾习惯。 2019.0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