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楼阿夙

53、第 53 章

　　这是处十字路，老街，路上坑坑洼洼的，不知道上次的沥青是哪辈子铺的了，四周除了那个闪着霓虹灯的“诊所”之外，基本上没有亮着灯的。

　　诊所从外边看上去大约两三间屋子大小，旁边都是连成一片的平房民居。

　　白小灵轻声问江钰：“那瘦子说的靠谱吗，他俩可不是什么好人，见着王延辉拐卖妇女所以跑了，难道是良心发现？”

　　江钰嗤笑了一声：“他们要真是良心发现，早报警去了，只是没那贼胆罢了，打架斗殴收保护费，抓进去能蹲多少天，但拐卖人口这种，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而且，我怀疑不只是拐卖人口和逼娼这么简单，这里面估计还牵扯到人命。”

　　白小灵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俩人一起走到了诊所的对面。

　　诊所门口竖着霓虹灯招牌，门上挂了塑料帘子，看不清里面有什么，白小灵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这小诊所开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也就算了，周边连个会叫的狗都没有，开到这么晚，指望着给鬼看病吗？

　　江钰看了看与诊所挨着的一户人家，冲白小灵比了个手势，白小灵点了点头，俩人一起贴着墙根翻了过去，从外面看上去这是一片低矮的平房，翻到里面才发现，这些房子虽然看上去各是各户，但里面全都打通在了一起，像个长条形的大厂房，而这个院子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不知道是不是房子安装了隔音设备，从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江钰以前在派出所里当片警的时候，与所里的老前辈参与过几次扫黄打黑的活动，一般这种隐藏的红灯区，基本上都是会员制的，须得老顾客介绍，才能有机会进去，因为开在人少的地方，想要吸引人，“花样”一定很多，往往掺杂着许多丧心病狂的虐待行为，所以保密制度是很严格的。

　　他看了看四周：“我去前面亮灯的地方看一下，这么多车，估计来的嫖客不少，你也在四周打探打探，五分钟之后在这会合，小心一点。”

　　白小灵点了点头，兵分两路。

　　上次摸墙根还是秋水怡园那次，事没办完便被江钰押到局子里了，现在想想，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这种“好运气”白小灵并不想碰见第二次。

　　他避开一众豪车，贴着墙根往江钰相反的方向踱步，墙根下面没铺到石板，白小灵踩了一脚的泥水，他甩了甩泥点子，从一处拐角慢慢往后踱步，突然，他的背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啪嗒”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白小灵没转身，而是直接侧蹲把腿扫了出去，对面的人一下子被绊倒，还没等他发出声音，白小灵就立刻扑上去捂住了那人的嘴。

　　那人大概被吓得不清，全身颤抖，一声都没敢吭，白小灵调整了一下姿势，膝盖顶着那人的下巴，双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借着微薄的月光能看到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看起来像没毕业的大学生，黑框眼镜塌了下来，镜片很厚。

　　白小灵低声问道：“也是来玩的？”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猛点了几下头，白小灵犹豫片刻，还是放开了手，那人猛地坐了起来，大喘了几口气，实在不像个嫖客。

　　气还没喘匀，就先朝白小灵一通道歉，白小灵伸手把他拉了起来，问道：“没事吧！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那人哆嗦了一下：“呵呵，没事没事，哥，那我先走了。”

　　白小灵点了点头，突然，他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刚才好像就听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捡起了一个袖珍数码相机，还开着，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那年轻人，年轻人瞬间夺过相机就要逃，白小灵比他反应更快，年轻人只感觉到有绳子绊到了脚，随即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不敢大声嚷嚷，只是一脸恐惧的看着白小灵。

　　白小灵蹲下来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说着他看了看手中的相机，里面拍了不少照片，能看出来是偷拍的，全都是进进出出的嫖客和打手。

　　年轻人惊惧的看着身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根绳子，那绳子自动把他绑了起来，而且越挣扎越紧，他一脸快被吓哭了的表情，但就是不开口。

　　这时候，江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

　　白小灵点了点下巴：“刚抓的，身份不明，正打算严刑逼供，不过这孩子看起来心理素质不太行啊。”

　　江钰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又忍住了，他蹲下翻了翻年轻人的衣兜，翻出了身份证和学生证：“哟，哪个学校的啊，这么小就出来鬼混，你班主任知道吗？”

　　那年轻人短暂的战胜了自己的恐惧，把头撇到了一边，白小灵把相机递给了江钰，江钰翻看了一下，又打开了他的学生证，名字叫周影，是个新闻专业的大二学生，俩人怔了一下，江钰小声道：“一个人来的？”

　　周影眼里多了几丝慌乱，随即又强行掩饰了过去，没有说话，江钰笑了笑：“胆子挺大啊！”

　　随即他一把拎起了周影：“别嚷嚷，小心毙了你。”

　　白小灵把捆妖索收了回去，问江钰：“发现什么了？”

　　江钰皱了皱眉：“先出去。”

　　周影被白小灵和江钰拉着爬过墙头，走到安全地区他才敢开口：“你们，不是嫖客？”

　　江钰笑了笑：“把你的相机收好，或许还能当做证据。”

　　周影：“？？？”

　　白小灵看了看江钰，江钰这才道：“监禁，逼娼，贩、毒，我已经把地址发到公安局了。”

　　话音刚落，江钰的电话就开始震动，他立马接了起来：“你好你好，对，对，是的，最好多调点人手，重点调查王延辉……”

　　周影反应了过来：“你们是警察？”

　　白小灵给了他一个微笑，这边江钰的电话挂断了，开始教育年轻人：“敢于揭发社会的黑暗面是好事，但不是靠命去换，出了事怎么办，学校和父母怎么办，有事不会找警察吗？多大个人了也不为别人想想，如果今天碰上的不是我们，你明天估计就登上失踪悬案的社会版了。”

　　周影低着头不说话，江钰点了根烟，继续问道：“真就你一个人来的？”

　　周影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他猛地抬起头：“不是，我，我还有一个同学。”

　　江钰猛吸了一口烟：“在里面？”

　　“不是，他去蹲宾馆了，我们手机连着定位呢，我找一下他。”

　　江钰无奈的笑了笑，还分工合作呢，这帮崽子……

　　“不对，他怎么跑那边去了，联，联系不上了……”

　　一个小时前。

　　阿雅与年轻人偷偷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刀疤男没发现他们，此时已经走远了，阿雅吐出一口长气，差点虚脱。

　　年轻人手忙脚乱的站好，十分拘谨的拢了拢头发，这才抬头看了一下阿雅：“你好，我叫谭为，是，是一名记者，你放心，我一定会举报他们的罪行的，你是怎么被他们骗来的，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阿雅看了看他：“？？？……记者？”

　　谭为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那个，虽然还不是正式的记者，但总有一天会是的。”

　　阿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是记者，我是来找我姐姐的，她叫灵苏，可能被你们人类关起来了，你认识她吗？”

　　谭为摇了摇头，随即又注意到，什么叫“你们人类”？

　　他不禁打量了一下阿雅，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虽然穿着一件不合体的军大衣，但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美，那种美以一个凡胎肉眼来看，几乎有些震撼了，他看得有些呆了，目光不由自主的从上往下扫了个来回，随即，他顿住了。

　　“这是，什么？？？”

　　阿雅局促的拢了一下衣服，突然，她伸手一把捂住了谭为的嘴，适时的阻止了一声铆足了劲的大喊，她小声道：“你，你别怕，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我马上松开手，你千万别喊，坏人会发现的。”

　　谭为全身都在颤抖，心里挣扎了好久才勉强点了点头，阿雅慢慢的放开了手，谭为迅速躲到了五步开外：“妈呀，吓死我了，你你你，你离我远点。”

　　阿雅往后退了一点，背部撞到了一边的墙上，委屈的低下了头。

　　谭为手里紧紧地捏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方寸大的地方，像个安全的结界一样，他像抓住了救命符，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你是鬼吗？”

　　阿雅摇了摇头：“我不是鬼，我是终离。”

　　谭为：“？？？”什么玩意？终什么？

　　随后，他突然恍然大悟：“你是妖怪？妈呀，这世上真有妖怪！！”

　　阿雅点了点头。

　　谭为又胆大包天的瞥了瞥阿雅，发现对面的女孩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长什么奇奇怪怪的口器，反而还很漂亮，他暂时放下了戒心，不由得又红了脸：“那个，对不起啊，我太害怕了。”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阿雅心中绷紧的神经突然就断了，大颗的眼泪不停地落了下来，一路上的心惊胆战全部化作委屈，决堤的洪水一样把她所有的理智都冲垮了。

　　谭为最受不了女孩在他面前哭，他站在一边抓耳挠腮，手忙脚乱，就是不敢靠近去安慰，心里天人交战一番，最后还是成功被美色糊了心，心里燃起一股慷慨赴死的“雄心壮志”靠近了阿雅：“喂，你别哭啊，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个，是个人都会害怕吧。”

　　阿雅没理他，顾自哭了好久，谭为挠了挠头：“你别哭了，你不是要找你姐姐吗。”

　　阿雅听到“姐姐”，这才憋住了眼泪，她还得去找她姐姐，可是……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会喘气的活人，该怎么找啊！

　　谭为见阿雅停止了哭泣，好奇心不禁作祟，小声问道：“你会，飞檐走壁吗？”

　　“……不会。”

　　“你会法术吗，飞来飞去的那种？”

　　“不会！”

　　“那，你知道你姐姐在什么地方吗？”

　　阿雅看了看他，眼神无辜到了极致：“不……”

　　谭为叹了口气，抢先说道：“不知道对吧！妈呀，这怎么找！诶，你怎么知道她是被人关起来了？”

　　阿雅皱了皱眉，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向谭为说了，谭为听完怒骂了一通王延辉他们，这些人太坏了，连妖都不放过。

　　骂完人，俩人俱沉默的立在墙边，月光时不时的被云挡到，最后直接看不见了，四周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里，突然，阿雅皱了皱眉：“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她了，她就在不远处。”

　　谭为吓了一跳：“什么什么？”

　　阿雅一把拽住谭为从巷口飘了出去：“我能感应到她的位置了。”

　　谭为一边跟着跑一边十分吃惊的说道：“哇，果然有特异功能吗！你有传送门吗？可以直接把咱俩传送到她那里的那种！”

　　阿雅疑惑道：“传送门是什么？我不会！”

　　“哦！”

　　晚上的天气十分寒冷，谭为呛了几口冷风，一边跑一边咳嗽，阿雅速度不快，谭为拉着她停了下来：“来，我背着你吧，你帮我指路！”

　　阿雅没有腿，虽然可以飘着，但体力会耗费的非常快，她犹豫了一下，趴到了谭为的背上，男孩的背非常瘦，有些硌人，她拨了拨自己的长发，脸有些发烫。

　　阿雅只有半具身体，体重非常轻，谭为以前是校体育队的，虽然瘦，但力气很大，背着阿雅不算吃力，他朝着阿雅指的方向一路狂奔，跑了一段，才对背上的人说道：“阿雅，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阿雅没说话，谭为又道：“其实人类不只有他们那些丧心病狂的坏人的，还有许多许多的好人。”

　　阿雅没出声，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是好人还是坏人，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意义了，她们一族如今只剩下了自己和姐姐，如果姐姐出了事，她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会有多孤独。

　　地方不远，阿雅的感应十分强烈，谭为停在了一处建筑前。

　　建筑外表装修的非常西式，门口有两盏立柱式花园灯，俩人借着灯光看了看招牌：天使美术工作室。

　　“在这里面？”谭为问道，“你姐姐会画画？”

　　阿雅皱了皱眉：“里面没亮灯，能进去吗？”

　　谭为围着美术馆转了半圈，朝阿雅招招手：“这后面是个院子！”

　　俩人偷偷摸摸的爬墙进去，院子里种着许多热带植物，还有棵巨大的柚子树，布置的很西方化，中间还有游泳池，游泳池对着的门倒是没锁，可以直接进去，谭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在前面。

　　里面空间很大，到处散落着一些画架和画框，谭为手电筒一照，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俩人齐齐大喊了一声，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西伯利亚小寒风过境，谭为感觉身上瞬间起了一身白毛汗。

　　他不觉又往后退了一步道：“什么东西？”

　　对面没有任何动静，阿雅完全没有做妖怪的自觉，已经躲在了谭为的后面，谭为只好拿手机照了过去，只看到一副立式的挂画，画上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黑色风衣，长相很斯文，他上下看了看，这才确定刚才的黑影应该是这幅画，于是吐出了一口长气，阿雅皱了皱眉：“是他？”

　　谭为：“你认识他？”

　　“他叫苏非，和王延辉是一伙的，不是什么好人，我姐姐一定是被他关起来的。”

　　谭为：“苏，苏非？”

　　阿雅：“？？？”

　　谭为干笑了两下道：“没什么，就觉得这名字，怪怪的……不过这变态得是多自恋啊，把自己的自画像放在屋子正中间？”

　　他拿手机照了照四周，这里面是间开间，没有其他可疑的房间，地上立着几具人体石膏像，墙上挂的画都是一些普通的风景油画和人体写生，和其他的画室没什么两样，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他看了看阿雅：“是这里吗？你感应的对不对啊，这里就这么大！”

　　“不会错，我敢肯定就是这里。”阿雅道，“这里一定还有其他房间！”

　　阿雅示意谭为不要讲话，她闭上眼睛，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里，两股微弱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在院子里升起、落下，瞬间，她睁大眼睛，朝门外的柚子树看去，那棵树隐隐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谭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柚子树十分高大，枝条已经越过了围墙，长得很茂盛，他眼睛里闪过几丝慌乱，小心翼翼的道：“你，节哀……”

　　阿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感觉到了，她就在这间屋子下面，这里一定有暗道，快找找。”

　　谭为：“……那树？”

　　“树有问题，但我看不出来，先别管了，快找我姐姐，她在呼救。”

　　画室里面除了挂画就是画架和石膏像，俩人不敢开灯，只能照着手电筒一点一点的找，谭为挨个敲了敲四周的墙壁，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又挨个掀起了墙上的画，没有暗道，阿雅看了看苏非的自画像道：“会不会在那里。”

　　苏非的自画像是依着地板放的，并没有挂到高处，看起来就像是随手一搁，俩人走到画像旁边，谭为伸手去推画像，画像纹丝不动。

　　“被固定到墙上了，会是这里吗……”

　　阿雅也试着推了一下，根本推不动，俩人翻来覆去的折腾好久，“苏非”依旧微笑着看着前方，谭为摆摆手：“算了，再找找吧。”

　　阿雅皱了皱眉，试着把画像往上抬了一下，画像很容易的被抬了上去，下面露出一个一米来高的小门，有阶梯，直通到地下。

　　谭为：“……”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看出来，就是试一下。”

　　里面透出一股闷闷的味道，有风吹出来，应该不是密闭的，谭为拿着手机，手机的电量还剩下一点，他拦下阿雅走在了前面，暗道的阶梯和墙壁全是刺眼的红色，墙上挂了许多画像，画的都是一些裸体女人，女人们长得都很漂亮，但谭为却还是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总觉得画里的人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活气。

　　地下的空间没有上面那么大，但存放了许多玻璃匣子，谭为照过去，突然大喊了一声：“卧槽！什么东西。”

　　他的手不禁哆嗦了起来，玻璃柜里站着一个裸体女人，非常漂亮，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说是女人，但她的下半身却是石膏做成的鱼尾，用颜料画成了金黄色，这是条“美人鱼”，“美人鱼”的头发非常长，染成了金红色，脸上虽然画了浓妆，但还是华人的脸，谭为颤抖着问道：“这假人做的也太逼真了吧，吓死我了，姓苏的是有多变态，把这些东西藏在地下室里，他不害怕吗？”

　　阿雅盯着“美人鱼”看了好久，直到冷汗都流进了眼睛里，她才眯了眯眼道：“不是，这是个死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尸体的死气。”

　　谭为咽了口口水，感觉腿肚子一直在打飘，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阿雅，又不觉把目光落到其余的玻璃柜里，眼睛再没敢乱瞥，恐惧已经占据了他的脑子，浑浑噩噩的跟着阿雅走在后面，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脸上，黏糊糊的，他伸手一抹，是血……

　　今天晚上遇到的一切虽然已经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但应该不会遇到更可怕的东西了，他颤颤巍巍的把手机举了起来，这时，手机震动了几下，有消息发过来，但他此时已经完全没力气去理会了，他看到半空中吊着一个女人……

　　女人长着齐腰的长发，赤身裸体，面容精致的像是三维动画里的人物，和阿雅不相上下，她头上戴着顶闪闪发光的银冠，背上被插了两扇巨大的白色的翅膀，看起来真的像天使一样，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谭为这才看清楚，她身上被细铁丝绑着，吊在天花板上，铁丝已经勒进了皮肉里，鲜血一滴滴的往下滴落，地上已经蔓延了一小滩。

　　阿雅尖叫了一声，一把打开了旁边的壁灯，灯光冲破黑暗，谭为的手机再也拿不住了，“啪嗒”一声从手中滑落了下来。

　　四周全部都是玻璃柜，里面的女尸被做成标本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有的尸体是完整的，有的则被安上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灯光一闪，被吊着的女人眯了眯眼，从昏迷之中醒转过来，阿雅瞬间哭喊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愤怒和悲伤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谭为一下惊醒，找东西把灵苏放了下来，他剪断了铁丝，但勒进皮肉里的却不敢动，只好脱掉外套把灵苏裹了起来。

　　灵苏脸色苍白，十分虚弱，她对着阿雅笑了一下，又陷入了昏睡里。

　　阿雅眼睛猩红，渐渐地找回了理智，她抹了把眼泪道：“先出去吧。”

　　谭为拿起手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他骂了一声，背上灵苏从暗道里走了出去，出去之后，俩人皆是一怔，谭为看了看阿雅：“我们刚才，开灯了吗？”

　　话音没落，俩人都看到了站在屋子正中间的苏非，苏非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他狠狠地瞪着谭为和阿雅：“卑鄙的小偷，竟敢毁了我最完美的艺术品，还妄想偷走我的大天使长！”

　　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