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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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扫描周身，机械门缓慢打开。
陈焰直勾勾地盯着电梯轿厢，直到电子音提醒他厢门即将关闭，陈焰才迈入电梯。
装置启动，失重感袭来，他能够感受到电梯正在向下运行。
陈焰靠在电梯内壁，闭上眼睛。
研究所的工作时间是上午九点，他提前了两个小时抵达。
之前，他只是在文档中了解过地下建筑的构造。这是远远不够的。想要做到熟练地了解整个异种实验室，他必须提前实地考察。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重原因是因为他失眠了，从进入到岛屿范围内，他一只被一种怪异的不安感笼罩。
直觉告诉陈焰，他能在地下研究所获得答案。于是，他来了。
电梯稳稳当当停下，陈焰睁开眼睛。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神秘的异种研究所在他面前掀开面纱。
电梯门收回发出细微的声响，陈焰迈步走出。
梯门合上的声响从背后传来，他昂起头，看着这处深海之下的世界。
陈焰在地下世界长大，对于闭塞的环境并不陌生。但让人意外的是，面前这处空间一点都不像是地下建筑。它很宽阔，虽然不算明亮，却不会带来仍然窒息的闭塞感。
地下研究所的主要建筑材料，是大片大片的特种玻璃。他靠近一侧透明的玻璃观景窗。
海平面以下的世界展现在他眼前。
海水不是他想象中的蓝，而是黑的。近处因为探照灯的效果衍生出两柱强光，而光线无法触及的远方，是深邃至极的黑。
陈焰顺着玻璃窗向上看。此刻还不到工作世界，绝大多数的照明灯正位于节能模式。挑高的中庭，越往上越浅，阳光穿透浅海，缓解死气沉沉的色彩。
陈焰努力将注意力重新收回到面前的这片海。
他不敢久留。
常年在水下工作陈言不会被这稀松平常的一切吸引，在这海中中建造的世界里有更让他在意的事。
他按照脑海中的地图，寻找陈言的办公室。
细长的走道，随着每一次迈步，感应灯亮起，人经过，又陷入黑暗。整个研究所，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陈焰能够听到皮鞋落在玻璃地面的声响，每一下都在这处空间回荡，传向幽深不见尽头的深海。
陈言所在的X1组在走廊的最深处。异种研究所的编码都有特殊含义。陈焰不明白这些字母的具体含义，治安队给到的资料也没有深入阐述。
但按照地下城的惯例，数字一意味着目标优先级极高。
虹膜扫描，浅蓝色的光沿着陈焰的瞳仁略过。
即使用平板确认过他和陈言在这方面几乎以假乱真，陈焰还是忍不住紧张。一些先入为主的观念让陈焰错误的认为，研究所内的技术等级一定高于来自旧世界的电子设备。
“早上好，陈言博士。”
机械声突兀响起，陈焰心脏一紧，一道蓝色的荧光从他身上略过，闭合的金属门运转起来。
陈焰后退一步。金属门打开的过程没有半点声响，回荡在陈焰耳边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感觉很紧张。作为优秀的雇佣兵，陈焰执行过很多任务，每一个都比现在更加危险。
不。他否则了这个念头。
过往，他执行的任务或许危险，但他的敌人是确定的，他们都是人类，无一例外。
但这一次……
那种被缠绕的窒息感又一次袭来，陈焰想起那一抹从他身上溜走的紫色。
它是什么？泽是什么？
除了图片上模糊不清蓝紫色，他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敌人没有任何概念。
危险度高，高等智慧。
这样的词语组合在一起，能够在充满辐射的海水中生活。
人类释放了怪物。
陈焰昂起头，视线被眼前的水幕吸引。
他迈入实验室。
270度的环形玻璃向他展现的大海的姿态。
陈焰看了一眼，就想要逃跑。
怪不得他上岛之后就一直隐约感到不安，原来是因为……
脚下被仪器的管线绊倒，陈焰眼睁睁看着感应门在他面前关闭。
他转身，一片翻涌的深蓝中，一点紫色层层叠叠的晕开，贴合着玻璃扩扩散，直到笼罩整面玻璃。
它早就在这里等他了。他就像是愚蠢的猎物，主动踏入了猎人的陷阱。
陈焰僵在原地，他知道他应该逃跑，离开这间实验室，但他动不了，身体被定在原地。
是他自己不想离开的。是猎物想要栖息在猎人的陷阱中。
陈焰吞咽口水，被这个诞生在脑海里的荒唐念头吓到。
这就像是在梦中一样。他能够清晰的认知到自己在做梦，却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掌控权。
诡谲又超乎想象的力量。
在清醒的状态下见识到这种能力，让陈焰越发感到惊慌。
他甚至怀疑，陈言的失踪和这个名为“泽”的怪物脱不了关系。
他尝试着集中意念，朝着玻璃的方向移动了一小步。
隔着特种玻璃，就算它拥有特殊能力也无法……
陈焰被压在地上。
水压。这种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限制着他的行动。
海面下20-40米的位置，正常情况下水压约在0.5MPa，这个大小的压力就像是在身上绑上五千克的重物，虽然会有明显的感觉，却绝不可能限制他的行动力。
这种压迫力，他甚至怀疑自己裸装被抛入海平面两百米以下，甚至更深。
陈焰不会游泳，更不会潜水。他只是本能地去猜测和判断，数据肯定不会准确。
“你是什么？”陈焰朝着玻璃外的浅紫色喊。
他记得浮现在大脑里的德文单词。
他知道，这个家伙儿能够使用人类的语言。
它之前就接触过他。不止一次。
紫色凝结，变化，逐渐映在玻璃上。
陈焰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泽”。
它高约两米，是形态类似水母的水生生物。它的有四条长约3米的深蓝色触须，交替分布在主干上，触须是渐变色，越靠近躯干本身颜色更偏向紫。
主干的顶端如同其他的水母一般，是状态如同张开雨伞一样的胶质层，但比起伞，它的形状更像是新娘的头纱。
它的外在像是一个能够活动的“??”，又生活在水体重，这恐怕就是陈言为它命名“泽”最重要原因。
圣洁华丽的头纱。
深海新娘。
“博士，您的新娘还在等您。”
“Hoffnung und Freiheit.”
“Liebe.”
希望、自由与爱。
他记下了伦琴昏迷前念出的几个单词，录音笔给出他答案。
虚幻抽象的词语，与眼前真实存在的怪物。
他想不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陈焰咽下口水。
客观说，它是一种漂亮的水生动物，充斥着诱惑的吸引力，但他只感受到恐惧。
要赶快离开……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焰不住地睁大眼睛。
它穿过了玻璃！
它正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
是走。它在用飘带一般的触须支撑着身体朝他靠近。
他妈的。活见鬼。
“你到底是什么？”
陈焰不住地后退。
它缠绕上他的手腕，收紧，限制他的动作。
蓝紫色的字母同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Hoffnung und Freiheit.
Liebe.
他只是在脑海里想！可它听到了。
它能够截获人的思考内容。他在它眼前没有任何秘密。
Wer sind sie?（你是谁？）
Und er?（他呢？）
Eine seele.（一个灵魂。）
Du bist nicht wie er.（你不是他。）
一连串的字母接替着出现在陈焰的大脑里，和其他诞生在他脑海里念头一样自然。
这是语言。它在企图和他对话。
陈焰只听懂最后一句。
点读笔曾播放过这一句的语音，他还记得这句话的意思。
你不是他。
“泽？”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陈焰不确定他能否听得懂英语，“你认识他。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它的触须轻轻颤动。
一个清晰清脆的声音炸开在陈焰的大脑皮层。
“陈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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