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谈话X真假X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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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萦绕在鼻尖，带来些许压抑的气息，刺激着少年的大脑逐渐开始运转。
窗外的鸟鸣声婉转清脆，绿叶的缝隙间缀着斑驳的碧色光点。他从病床上支起身坐着，打量一眼空空荡荡的病房和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简单思索了几秒，随即将目光移向了紧闭的房门。
“库洛洛醒了吗？”
相泽消太的声音模模糊糊从门外传来。
“十几分钟前我把早餐放在床头的时候刚看过，还在睡着。”
“我想再进去看看……身为班主任，我有些事情想问问我的学生，希望他能够亲自和我进行沟通交流。”
“那需不需要我——”
“你就好好留在外面守门吧，不用像防贼一样跟着我，难道你担心我这幅样子还能对你家宝贝养子做什么吗——喂，好歹帮我开开门！”
话音落下的第二秒，病房的门被缓缓拉开，相泽消太走了进来。他双臂上打着石膏，用绷带缠了好几圈吊在胸前，因为不久前才刚动过手术，所以脸色仍有些苍白，整个人身上似乎还透着那么点颓废的起床气。
“相泽老师，早上好。”不管怎么说，库洛洛都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少年。几乎在房门拉开露出自家班主任那张脸的时候，他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到达一个最佳的状态，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黑发班主任并没有先回他的话，而是走到库洛洛的病床边，也不坐下，只是吊着一双死鱼眼上上下下打量一下这个毫发无损的学生，半晌才开口。
“听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和脑无战斗太累导致最后直接睡了过去，所以入院后也只简单做了个检查，今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要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库洛洛有着一双形态姣好的纯黑猫眸，在光线下反射出清澈透亮的色彩，就那样直直地回视着相泽消太，看上去真诚无比。
“……”
如果面前的这个少年在之后的某一天当真成为什么性格扭曲的大反派的话，单单就凭他这幅天真无邪的面容，那可真是相当具有欺骗性。
听上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相泽消太的思维不自觉地发散了一点。
“关于昨天最后的那件事，我想听你说实话。”很快回过神来的班主任不想绕什么圈子，单刀直入奔向主题，“虽然当时你的确完美地牵制住了对方一名极其强大的敌人，才让整个A班得以脱离困境，但是——”
“库洛洛，你……当时，是真的动了杀意吧？”
这一句话出口，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就连窗外的鸟鸣声也像是诡异地中断了几秒。相泽消太注意到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是最初那般干净，平静如水，没有半分波动。不知为何，他却莫名感觉，在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隐约带着一股金石相击的凛冽。
“是。”
在这一刻后，时间才终于有了重新流动的感觉，透过玻璃散落在身上的阳光依稀裹挟着暖意。
“我猜到您会找我谈这件事。理由的话，我想以我当时对欧尔麦特说话的音量，相泽老师也应该听到了。”
少年的声音轻柔温和，像春风拂过翠绿的山岗荡起层层的草浪，而回答却干脆简短，对于自己的想法毫不掩饰。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那是不能做的吧？”相泽消太死死盯着少年的眼睛，似乎要在他身上灼烧出一个洞来，“单单拿你是学生这一点来说，我的职责就是教会你们如何正确使用自己的力量，不致于误入歧途，我想，但凡一个教师一定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对待自己的学生。再者，「英雄」原本就是为了保护民众而存在的职业，如果连英雄也开始杀人——哪怕是敌人，在这之后整个社会都将会发生动乱。”
“——尤其在英雄社会发展到现在的今天，对于英雄的一些质疑也开始逐渐冒了出来。所以你在USJ的表现，很容易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趁机进行发挥。”黑发班主任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就这么放任你不管下去，之后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相当危险的人。为了其他学生的安全和社会的稳定考虑，就我个人而言，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继续留在学校里的。”
“这是说教吗？”
“这是警告。哪怕你是欧尔麦特的养子，我想也有必要让学校高层就你是否应该在雄英读书这件事拿一个主意。”
少年垂下眼眸，浓密纤长的黑色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一般微微扇动，投下阴影挡住了瞳孔。他像是无意识地用一只手攥住被单的一角，语气里带了几分适当的歉意和愧疚。
“道理的话，我都是明白的。其实现在，我也隐约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库洛洛的手指不安地动着，杂乱无章透着些许茫然，“或许我真的是被什么力量给魇住了，但我知道，在我动杀意的那个念头的时候，我很冷静。”
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对您造成了困扰，对此我很抱歉。”
“……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一定会写满一篇报告交给校长的。”判断少年的情绪和话语不似在作伪，相泽消太瞥一眼床头的闹钟，估算着自己出来晃荡也差不多该回去换药了，转身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其实相泽老师还真是个温柔的好老师呢。”库洛洛略一歪头，眨巴着眼睛看着走到病房门前的身影，突然笑意盈盈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是因为把学生们放在心上，所以对于自己所认可的学生，才会想要引导他们成为内心毫无阴霾、优秀而强大的英雄吧。
“……闭嘴。”脚下动作顿了一顿，相泽消太转过头来瞥一眼双眼里甚至还隐隐透出无辜的少年，嘴角边清晰地爆出了一个十字架，“你要再说这么肉麻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开除了。”
在看着班主任走出病房门之后，库洛洛眼睛中的笑意一寸寸消失。他有些疲惫地抬起一只手抚上缠着雪白绷带的额前轻轻摩挲，闭上眼睛。
之前恍惚间出现在眼前的那名金发青年，在那之后，就在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了。
而与之相对应的，他也逐渐开始觉得，自己大概，并不适合当一个如同他表面看上去那样、如同自己最开始所想那样、也如同欧尔麦特所期望的那样，乖巧斯文，而又循规蹈矩的少年。
所以他对相泽消太说的话，并不完全是真的。
比如说，抱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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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是真的没有想到，在所有同学里面，爆豪胜己居然是第一个冲到病房来找他的。
由于雄英高中在头一天刚遭遇了袭击，身兼职业英雄的老师们还要抽出更多的时间对于这次事件进行调查和开会探讨，因此今天的课程也就只有上午半天而已。和自家监护人一起吃过午饭，库洛洛趁着八木俊典去给自己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收拾好病房里的东西，病房门就被“嘎吱”一声大力地拉开了。
奶黄色头发的少年微喘几口气，额上还有一层细细的薄汗，看上去像是一路跑到这里。他花了两三秒平复下自己的气息，而后挺直腰板，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定定看着库洛洛，认真而坚定。
“听说你问题不是很严重，那么，想来打一架也没有什么关系。”他随意把肩上的背包又往上提了提，嗓音低沉，“下午时间还挺够，β操场，走吧。”
“……”库洛洛看了他一秒，然后重新低下头，将才买来的慰问品布丁收进了包里。
好歹他也是个刚出院的病人吧，居然直接就决定了，根本没有问过他本人的意愿呢，爆豪同学。
“我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和你交手的理由。”黑发少年把包放好，转过头来看着爆豪，“学生管理手册上面说过了，学生之间不能私下使用个性进行争斗。况且，欧尔麦特也在这里，作为老师，他不会眼看着学生违反管理条例却不加以制止的。”
爆豪额角爆起几条青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少啰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废久一样老是唧唧歪歪的？！跟老子打一场！”
果然冷静不过三秒，爆豪还是这种一点就炸的脾气。
其实这个少年早就盯上他，蠢蠢欲动想要打一场了吧。就算拒绝掉了这么一次，以爆豪这种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性格，之后自己也依旧会因为决斗这个问题被他抓住缠着不放的。
只有最直观的对战，才能让他清楚地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俊典先生那边……嗯，只要给俊典先生解释清楚原因，他也并不是那种不能理解的人吧。
库洛洛掏出手机给八木俊典编辑了一条短信，之后收好了放进兜里，目光转向那个表情凶恶就差把他一路拖走的榴莲头少年。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谈话X真假X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