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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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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表白话语一出,徒留满室空寂,令人意外的,少年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这让本来带些娇羞的王黎生出点好奇来,然后就是无尽的尴尬,甚至脸不红了,大气也不喘了。
“……,阿齐?”
“……,是挺可惜的。”他神来之笔,只是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哈?”可惜什么,王黎不明白。
“当时没听到。”他解释,“可惜。”
“……,现在不也听到了?”少女满头黑线,不甘心中又带着不忿,心塞里还带着好笑,“就这样,你就这种态度?我现在在表白啊,……”
“这叫表白啊,……”王齐摇摇头,面上不带过多期待,笑也是苦笑,“反正你一会儿又要重新解释吧?到时候你肯定又要狡辩,说什么游戏要跟现实区分开啊,现在的我跟游戏里并不能等同看待啊,最后说来说去,还是不喜欢我。”
王齐放弃了挣扎,对她根本没报什么希望。
……,太悲观了吧,看到他的姿态与反应,颓然中带着漠然接受的样子。王黎不禁反复问自己,她之前表现就真这么绝情?这让她不得不开口解释。
“……,你想多了,我就是在说我喜欢你,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可以直接交往的那种。”
“行吗?你还喜欢我吗?”
……
王黎说完。
……
虽然是满倍速的,但王齐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面瘫脸进化成为吃惊脸,然后又从吃惊脸变成惊喜脸,然后又变成怀疑,眉心拧成一团,怀疑过后又是惊喜。
他腿向前迈一步,然后又退了半步多回来。
“真的?”他迟疑。
“真的。”王黎不住地点头,小鸡啄米。
“今天愚人节?”他迟疑,又退后一步。
“愚人节几百年前就不过了。”王黎摊手,无语。
然后,少年从远处缓缓挪过来,一步一步,近到眼前。目前,姐弟俩的身高差大概就是一个头的距离,并不过分,看起来十分和谐。
“那,你亲我一下!”他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王黎。
“……,可。”
王黎也不矫情,作势凑近,在近到一拳的距离时,王齐的眼睛却还没闭上,睁的圆溜溜的,只小声补充了一句。
“不许亲脸。”
“行。”少女嘟哝。
吧唧,春花开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与王黎轻快着跳进教室门不同,萨沙简直堪称身心俱疲,有如一个枯槁的垂暮老人,脚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萨沙!早啊!”王黎挥挥手。
“呵,……”暴躁的年轻人没眼看她,轰然倒在课桌上,憔悴的要命。
“……,又怎么了?”她问。
“学长!萨沙!你怎么不等我?”没等萨沙说话,教室又进来一人嘟着嘴,翘的老高,暖棕色的眼眸在阳光下融融的。
这下根本不用问,肯定是萨沙一路上东躲西藏,累的够呛。
“你在这儿干什么?”库恩一注意到王黎在跟浅金色的学长搭话,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态度完全不友善,眼眸中的咖啡色泽就像凝固了,话像刺一样扎过来,“我没说过让你离他远点?”
“……,关心朋友。”王黎原以为经过上次解释,库恩能对她放下戒备,不这么恶劣。事实上,并没有任何改变,库恩就算知道她不会勾引萨沙,也完全没有软和下来。
看来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有人靠近他喜欢的人。
“……,OK,不打扰了。”王黎了然又尴尬的笑笑,退开这里,所以也就没注意后续事情的发展。
没注意到萨沙似乎因为这件事发了很大的火,满脸冷决,又跟肯恩打了起来。
萨沙显然很反感这种“霸道”和失礼,于是话不多说,直接上手。
其实就算这样,之后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不少。库恩显然不在意萨沙强硬的态度,依旧故我,对着一切接近萨沙的人没好脸。而王黎则开始变得识趣起来,省的给自己和好友找难堪。
说实话,王黎本人并没有介意什么,在她看来,库恩小少年就是对爱人的占有欲稍强了点,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只要不碰“红线”就没有大碍吧。
问题就在于,就算王黎自己有意识地躲着这俩人,但萨沙脾气和反骨上来,更是要接二连三的找王黎联络感情。
萨沙真是烦透了这种密不透风的亲密,更别说他现在对库恩感官极其复杂,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故意无视库恩的诉求,看见他不爽就开心,持续搞事。一有时间,他就凑到王黎这里,哪怕发呆都要坐在王黎身边的凳子上。
但这弄得王黎非常难做,她是个善解人意的温吞性格,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平白受了库恩不少眼刀子。
再又一次课间,萨沙强行拽着王黎的胳膊拖到他的课桌前,少女实在无话可说了。
“……,萨沙,你太幼稚了。”她指出。
“那我能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萨沙像只喷气的暴龙,却是波光粼粼的那种,通体素白。
没错,库恩这几个月越长越高,越来越厉害,已经完全能跟萨沙打成平手,甚至有后来居上之势。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王黎小心翼翼地试探。
“怎么可能!”萨沙死不承认,磨牙霍霍,“我恨不得把他摁在地上打,对,打死他,省得他又来烦我。”
王黎狐疑盯着他残暴的表情,想找到其中暧昧的破绽,可惜没有发现什么充足的证据。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你说你长这么白,怎么就不脸红或者耳朵红呢?”盯了他许久,王黎一直提库恩和库恩相关的事情,愣是没找到他害羞的佐证。
少年扬眉,浅色的瞳孔恶狠狠的瞪大,还怪吓唬人的。
“你在想屁吃!”
“对对对,我是在想‘桃子’。”王黎一边敷衍着,然后余光扫到库恩在朝这边靠近,心猛一跳,缓缓后退,逐渐远离萨沙。
“那啥,我先撤了,我的小男朋友还在家里等我,回见!”王黎挥挥手,火速遁逃。
拜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这俩人她可是谁都打不过!
经过这么几个月,她算搞清楚了,库恩可不是善茬儿,真能干出来套麻袋悄悄把她弄死的行为。
那小孩儿太难管教了,别看长得人五人六阳光善良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又自大还自我,肆无忌惮,目无尊长,眼无纪律,活脱脱一个刺儿头。
天知道他那种人为什么会喜欢萨沙?
从感觉上,他应该不会喜欢任何人才对,王黎摇摇头。
“你烦不烦?”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萨沙对这人说同样的话了,同样的冷眼,同样的态度,历史又在循环,“能不能别跟着我?”
一看到他,萨沙自动进入攻击模式。
库恩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嬉皮笑脸,“不烦不烦,我多喜欢你啊学长!”
“……,滚蛋,别挡我路!”萨沙一脚踢过去,被那人敏捷闪过,空了。
“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两个人现在一般高,褐色头发的少年眼疾手快的搂了一把浅色少年的肩膀,然后在萨沙攻击过来前提前后撤,“不高兴了?别不高兴嘛,多看看我就高兴了,来笑一个。”
“傻逼!”萨沙扭头就走。
“可不就是喜欢你的小傻逼,萨沙小可爱,库恩的小娇妻,嘿嘿嘿。”库恩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模式,一路跟着他。
“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
“看不惯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略略略,来呀来呀,打架吗?”
……
“阿齐!我回来了!”王黎一脚踏进家门,“快,抱抱我,我受到了伤害!”
“……”什么鬼,王齐心里吐槽但还是相当满意把她抱在怀里,拍拍背又揉揉头发,以示安慰。
“我又被我朋友的男朋友瞪了,我怀疑他想下黑手弄死我。”王黎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忿忿的说,深吸一口气,满满是柠檬与薄荷清爽的味道,好闻的要命。
我家有美初长成。
“那你就离你朋友远一点吧,……”王齐安慰她,眼睛一眨一眨,真心诚意。
“我尽力好吧,……,我也不想这么讨人嫌,问题是库恩这人真的有点变态,别人稍微靠近一点都不行,说话都是犯大忌。”王黎吐槽,“我严重怀疑,要是萨沙喜欢了别人,他岂不是真要杀人放火啊!我觉得他有为爱痴狂的潜质!”
“稀奇吗?你要是喜欢别人我也会这样的。”王齐拿指腹戳了戳她的脸颊,“阿黎,你会喜欢别人吗?”
今天,王齐穿了她最喜欢的经典套装,白衣黑裤,清爽又无以伦比的帅气,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放电。
可惜,王黎一边欣赏着美颜暴击,一边毫无心理负担的给他泼凉水。
“也不好说,毕竟‘永远’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我只能保证现在喜欢你。”王黎一本正经地回复,觉得脸上的皮肤被他摸得痒痒的,皱了皱鼻子。
“……”王齐黑脸。
看她满嘴科学正经,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他突然用力捏她脸上的肉,气不顺,“我觉得你就是欠收拾,你要真敢喜欢上谁,信不信我分分钟黑化,先做点精神毒素把你弄死。”
那手劲,严格来说不算大,对于有天然基因优势的王黎来说,完全不疼。
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安慰一下他。
“疼疼疼疼疼疼,……”王黎佯装眼泪巴巴,“哎呀,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动手啊,家暴啦!”
“不许瞎说,哪有家暴。”少年白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只是有意识控制更轻柔了。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一会儿说要做毒药,一会儿又说我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缺少社会的毒打。”王黎碎碎念,可怜兮兮,“有你这么做人弟弟的嘛。”。
“我是你男朋友。”王齐纠正她,“相亲相爱,地位平等的异性伴侣。”
“男朋友不也还是弟弟?”王黎嘟哝,“曾经是弟弟,那就一生都是弟弟。”
“嗯?”某人声音低沉。
“哎呦喂,上纲上线了,知道知道,男朋友嘛!小哥哥嘛!我下次注意,肯定对您尊敬有加!”
“认错态度非常好,奖励一个亲亲。”
“你借机占我便宜!”
“嗯?”
“我占你便宜!是我!阿齐最棒!小哥哥赛高!”
生活不易,狗头保命(doge),王黎笑。
时光匆匆如流水,一去东流不复还。
帝国的军事义务教育眼看要到达尾声,高年级的课程中已经包含了真实战场的拟态训练。这就意味着,距离他们这群预备役真正走上战场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当然,军事指挥方向的学生可以选择继续进修,但其实很少有人这么做。热血沸腾的新青年们早就按捺不住想战场杀敌了,哪还有闲心继续蛰伏?仗是打出来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纸上谈兵往往都是自取灭亡。
“学长,我在食堂买了苹果派,尝一口?”
“死开。”
“那我就吃了鸭!”
“谁他妈管你啊。”
“爱你哟!”
“……”
萨沙一有空就躲在教室角落,不想让自己的闹剧打扰到别人,更不想让同学们看笑话,被人死缠烂打到现在,真是让他觉得非常没有面子。
想当年他还是一个冷酷的校霸,叱咤风云,见者退散,再看如今,到处都是看好戏的眼睛。
时也运也命也。
突然,教室中心骚动不已,很多人突然都围在一处,好像在讨论什么,群情激愤的样子。
怎么回事,萨沙刚在心里想着,抬眼望过去,还没能看出个究竟,就听到耳边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库恩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磨牙霍霍,唇红齿白,有些可怖。
他看起来,跟平时很不一样。
“喂,……”几度挣扎,萨沙先喊了他一下,库恩没有回应。
“……,你怎么了?”萨沙犹犹豫豫,冰白色的眼睫毛颤颤巍巍,他叫了他第二声。
少年酒窝深陷,咧着嘴角完全没有温度,深陷的眼窝里流转着又暗又脏的锋芒,“赶紧毕业吧,我要杀光那些牲畜,让他们全部痛苦的死去。”
“什么?”萨沙懵。
“你自己看终端。”库恩漠然的瞟了一眼他的手腕,然后靠在桌子上不说话。
他压抑怒火的样子,与往常嬉笑无赖判若两人。
萨沙一般不怎么关注终端发来的信息,反正没什么重要信息,但是这次,赫然有一封来自帝国安全局的红色未读信件。他扫了一眼,接受了信息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眉宇间恹恹的,眼睛里有团无名火。
“看来我们这届真会提前毕业了。”萨沙一脚踢在桌脚,桌子倒飞出去五米远。
“这样最好。”库恩咬牙,“我可等不及多杀几只带毛的畜生祭天!”
在他们不远处,这个爆炸简讯同样是引燃了课堂,刺痛着每一个有血有肉的同胞们的心。
“离边境最近的养育所遇袭了!”
“边境附近还有养育所?不是说一百年前就全部撤向内陆或者其他大洲了吗?”
“是往回撤了,但这个算是地段最边缘的了。”
“情况怎么样?”
“毁了,渣都没剩下,用的是定点核爆,没有生还者。”
听至此,所有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妈的,这是让我们死啊!”
“里面那么多孩子呢!”
“还有没培育出来的‘后代’们。”
“能联系上那个养育所里保存的基因名单上的人吗?让他们去别处再存一份。”
“还活着的肯定能联系上,怕就怕这几年死在战场上的战士,……,还有在幼年期的孩子们,他们还在接受养育所的基础教育,他们都没有机会保存‘基因’。”
“一个养育所一般养着多少孩子来着?”
“话说,那个养育所里大多数存着的都是战士的基因吧?”
“应该是,……”
“忘了,养育所里同期至少一百个小孩吧,……”
“艹!全部养育所得加强防护啊,要都给兽人炸没了,我们就完了!”
“其实,我们要是能多留几个‘基因’的话,分散到各个养育所去,……”
“别想了,那得乱成什么样啊!我可不想走在路上看到一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能生,我们又不能生,他们的指挥要是逮着我们养育所炸,搞恐怖袭击怎么办?”
“不能吧,边境守卫那么严,他们不能大规模混进人类驻地,……”
“严还不是给炸了一个?他们要是挨个打击怎么办!”
“啧,赶紧灭了他们算了,丑陋的低等生物。”
“赶紧毕业吧,我手痒了,心烦。”
“现在的事态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到了战略反攻的时候了!这都打到家里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野兽们该去死了!”
群情激愤。
……
王黎一回家,还没来得松口气,王齐居然先说到了这件事,眉头深锁,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怪好笑的。
“你平时不是挺自在?觉得其他人的死活与你无关吗?”她笑。
说至此,王黎忍不住忆及他平时不是抱着个人终端的资料啃,就是抱着她赖赖叽叽,但凡她说一点战争相关的,眼尾眉梢全是霜雪寒冰,漠然的要命,满满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每次看他这样,王黎都恨不得替帝国教育一下这个没有种族观念的熊孩子。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别看王黎嘴上刺他刺得轻快,可面上心里都是难以散去的沉郁,这是个举国哀悼的悲剧啊。
对下一代下手,这是亡族灭种的差事,谁要是碰就跟谁拼命。
兽族真的该死!
“……”王齐瞪她,似乎非常恼火,“帝国的守卫这么松懈吗?你们课上怎么说的?”
“老师没说,守卫也不能松懈,不然他们就不会袭击最偏的那个养育所了,应该只是一时疏忽。”王黎说。
“一时疏忽?”王齐嗤笑,“就这一时,够那些畜生把全大陆的养育所炸个遍了。”
王黎既心痛也犯愁,“按理,兽族的技术水平不比我们差,它们该不会真的带着核武器潜入境内了吧。”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看她愁的脸都皱成一团,王齐顾不上发泄自己心中对帝国的不满,赶忙安慰,“帝国肯定不是吃白饭的,这些天肯定严格排查,不会真让兽族那么猖獗。”
“这下,原定下半年的毕业季肯定会提前,我们这届应该会被提前派到前线去,肯定会组织大进攻。”
“老师跟我们透漏说,我们要提前毕业了。”
王黎小心的看他,有一句话外音没言明,那就是:你能赶上跟我一起去前线吗?
她相信王齐可以制作出改善他体质的药剂,但这些突如其来的导火索,使得她没有时间去等他了,战争没有时间了,帝国也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了。
如果王齐不能在她毕业之前让自己恢复至平均水平,那等待他们的无疑是分别。
说不好,可能是永别。
纵然如此,难过惋惜是一回事,王黎还是半开玩笑的抱了抱男人。
“你应该不会干出‘拖着这样的娇躯去前线’这样的蠢事吧?”王黎问他,“你会死的,渣都不剩。”
“说不定。”他耸肩,抚过她的肩膀,“我不放心你。”
“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先死的一定是你。然后我在战场上会分神,会担心你的处境,然后我也大概率会死在敌人手下。”王黎说。
交往的时间越长,两人越觉得感情一事,开诚布公能少走很多弯路,他们的相处也变得越来越随意和直接,这对彼此都好。
直白让两个人都觉得很舒坦。
沉默和猜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努力在你毕业前做完,如果不行,……”王齐顿了顿,“如果不行,我之后会联系那边一个实验室,去那里进展应该会更快。”
“你现在怎么不直接去实验室呢?那不是更快?”王黎白他一眼,“舍不得我?”
“明知故问。”王齐回了她一个睥睨的眼神。
“那实验室在哪儿啊,做什么研究的,帝国所属的吗?”王黎不理他的小眼神,兴致勃勃的问。
“是吧,反正是军部所属的,医疗相关。”王齐之前朝那里投过简历,也发了一些自己的小研究,军部的人十分感兴趣。
王齐走这步,一举两得,一是为了在未来自己的药剂研究方便,二则是想在军部谋个差,好光明正大的去前线追随王黎。
“军医啊,还挺适合你的。”王黎满意的点点头,笑容让眼睛眯成一条缝,“其实学校也应该有医科方向和军工方向,但我想大概是我低年级的时候这方面成绩不太好,所以根本没让我有这个选择。”
“你还有成绩不好的科目?”王齐故作吃惊,“你那么努力,每天跟头悬梁锥刺股似的,有时候晚上跟你多说一句话你都嫌我烦。”
“我什么时候嫌你烦了,你别血口喷人啊?”王黎不满的反驳他,记忆中她分明就是满分温柔大姐姐的模样。
“你是没明说,表面上跟我笑的贤惠的像那么回事似的,实际眼睛里的小刀子早就飞出来了。”王齐打趣她。
“……”似乎并不能否认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但王黎还是嘴硬的想挽回面子,“不可能,我无论何时都耐心的很,肯定是你看错了!而且,我学习的时候你就没点眼力见,非要凑上来打扰我,怪谁?”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我错了。”王齐举手投降,好男不跟女斗。
“哼哼。”王黎嘴角翘起来,“不说这个了,反正我听说学医和军工的跟我们不在一个校区,好像全部都聚到欧洲那边的总校,方便天才们火花碰撞,迸溅出智慧结晶什么的。”
“那个实验室也在欧洲。”王齐补充。
“知道你厉害咯。”闻言,王黎忍不住感叹,“阿齐你这天才的脑瓜真是不简单啊,总觉得不是池中物的亚子,一定得多为人类做贡献啊。”
“……”怎么三句话离不了根正苗红的思想呢,王齐无奈,他常因为自己的灵魂不够忠诚热血而与自己的女朋友的世界格格不入。
“听见没呀?回答呢?”王黎不满他沉默,疯狂摇晃他的胳膊。
“是是是,为了人类献上我的聪明才智。”他回答,“我现在有点想明白了,灭了兽族,没有战争,我们就可以想去哪玩去哪玩,可以每天在一起了,很棒。”
“你这个思想觉悟,……,还是有点低,不过初衷是好的。”王黎也无语。
“而且,兽族现在太猖狂了,今天能炸一个养育所,明天就能灭了新人类,威胁已经很大了。”王齐定定的说,“我不能让他们毁掉我们的未来,一丁点可能性都不能有。”
“加油啊,少年,就是这股冲劲儿!”王黎瞧他终于算是有点像样的种族使命感,心满意足的点头,欣慰不已。
“少什么年少年,叫老公。”王齐瞥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结婚?”王黎满脸你逗我的表情,“婚姻法都废了两百年了,大清亡了得有一千多年了吧,你清醒一点。”
“可法律又没规定不能结,就问你结不结吧,哪儿那么多废话?”王齐突然严肃,板起脸来真有几分唬人。
“你凶我,是吧?”王黎不吃他这一套,发将一军。
“……,不是,我没有。”王齐立马否认。
“婚前你都这种态度对我了,婚后我能有什么保障?没有婚姻法你都大声对我说话了,要真结了,等你身体恢复了,你是不是还想家暴啊?”要说从前,可能王齐的鬼心思要比王黎多得多,说话套路那更是一套一套的。但时至今日,少女早就被他宠的上能天宫揽月下能五洋捉鳖,论伶牙俐齿,王齐战斗力早就不及王黎。好像在每一段彩虹色的感情里,大多数男人的末路上,都伴着寡言厚意和无声陪伴。
他看似略显憋屈的坐在原地,闷闷的,眉眼低垂。
“怎么了?这就不高兴了,我寻思你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王黎自知理亏的凑过来,想看看他是真的不高兴还是假的。
然后,立刻被王齐亲了个正着。
“说不过你我还不能亲你吗?”他眼睛亮亮的,神采飞扬。
少女一蹦三尺高,转眼就亲了回去,缠绵悱恻。
王齐心情大好,仿佛骄阳都在眼中,眉尾散开如浓墨晕染,高挺的鼻尖蹭蹭少女的脸颊。哪里是说不过她,只是想让她说而已,一切尽在不言中。
改变和让步,都比不得活泼可爱的她令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