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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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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着打开房门,傅实钧只是站在门口,傅实钧在踏进房间的一瞬间就愣住了,房间的摆设,装饰,都和自己在‘家’的房间一摸一样。
慢慢的走到窗前,抓住窗帘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颤抖,莫华琛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心里突然会有这种愤怒的感觉,一般人看到这种情景会高兴么?会高兴吧。
身后有一只手慢慢的伸了过来按在自己的手上,灼热的气息贴上自己的后背,傅实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房间我从没进来过,看样子应该是你喜欢的摆设。”
莫华琛冷笑了一声,猛的把手从傅实钧手下抽出,走到书桌前,自己的行李已经被整理好了,书本资料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本来是被打点好了的一切,在莫华琛眼里却异常的刺眼。
傅家的人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什么都做好,什么都安排好,你拒绝不了,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来,就算心里猜忌着,脸上也要露出感谢的样子,就算知道他的目的,你也拒绝不了。就算知道结局,也同样无法摆脱。
傅实钧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眯起眼睛,“对了,老师,你中午走的太忙,好像忘记拿一样东西。”
“眼镜。”莫华琛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让傅实钧挑了挑眉,“眼镜……本来我是想还给老师的,但是我刚才突然发现,老师你不带眼镜比较好看。”
“傅实钧,你是故意想惹火我么?”莫华琛并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眼前的桌子,语气越发的冰冷,带着一丝金属敲击的质感。
傅实钧耸耸肩,只是环顾着这间他几乎从未踏进过的房间,房间的装饰是很老的色彩和搭配,家具也特意选的是老旧的款式,本来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但是莫华琛低着头站在房间里,干净的衬衫,温和的轮廓,有些瘦弱的肩,墨黑的发丝柔顺的贴在耳边,灯光打在他身上,竟有淡淡的光晕闪烁,莫名的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他本来就该属于这里,他应该是属于这里的。
莫名的一阵心慌,傅实钧一咬牙,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拉起他,力气过大差点把莫华琛拉了个踉跄,挥去心头的不安,对上他冷硬的眼神,“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房间,我不介意你和我睡一起。”
莫华琛抽出被钳制住的手腕,眼里的冷意更甚,“傅实钧,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你要是戏弄我也该有个限度。适可而止。”
“我……”
“你如果真的这么闲,最好先去搞清楚自己的事,就算我接受了你父亲的要求,住在这里,我也只是你的老师。你自己最好想清楚。”
“你说话总是这么直接么?”傅实钧垂下手,牢牢的盯着莫华琛,后者站在面前,却让人感觉好似幻影,无法捉摸。
“我说话一向直接。”莫华琛转过身去,站在窗前,语气里明显多了一丝不耐,“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傅实钧不理会莫华琛的赶人,慢悠悠的开口,“我父亲六年来不间断的找你。但是居然没有一点头绪,最后都有些放弃了,没想到你会藏在傅家老宅附近,是不是有人帮你?”
“是又怎么样?”莫华琛看着镜子,反射出房间里的光线,自己眼里一片阴翳,透出在人前没有的黑暗色彩,“你既然对我的过去这么有兴趣,不会自己查么?”
就是因为太有兴趣,所以才想听你说出来,傅实钧心里默默的说,父亲的举止的确让自己都感觉怪异。
“父亲看起来,”傅实钧的声音突然压低,“似乎对你很特别。”
“你真的以为你父亲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么?小孩子果然还是太天真,你父亲之所以愿意留下我,只是因为我对他来说还有价值。或者说,只是出于内疚而已。”莫华琛的语气还是这么冷漠,“傅伟是他弟弟,他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而已,何况,我觉得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实在是没有这些时间来想这些。”
傅实钧觉得脚有些麻,换了个重心,他的心情跟着莫华琛的语气瞬间低落,只是还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僵着一张脸,“我不会让你死的。”
莫华琛突然笑起来,“你觉得说这句话有用么?”
“本来可以接受治疗的,你为什么要拒绝?”莫华琛的笑声轻微的在空气中震动,好像一根刺,猛的扎进心肺里,瞬间感觉到窒息,喘不过气,微微的喘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傅实钧控制着很想走上前去把他拉到自己怀里的念头,只是有些硬的扔出一句。
“治疗?别天真了……”莫华琛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傅实钧,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说不定哪天就可能突然爆发,你以为治疗真的有办法么?药性早已经入骨,所谓的治疗也不过是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你倒是想的开。”傅实钧微微叹气,“别人很担心你的。”
“别人怎么想,不关我的事。”
“……”傅实钧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莫华琛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我想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课。”
傅实钧还想说什么,只是已经被莫华琛挥手打断,“记得把眼镜放在桌上。”
有些赌气一般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眼镜摆在桌上,傅实钧转身离去。莫华琛听着关门的一声巨响,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傅实钧就算他外表看起来多么老成多么精干,其实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而已。
自己十七岁的时候……莫华琛走到桌前,带起眼镜,突然变得明亮的光线让自己瞳孔紧缩,稍稍晃晃头,适应这种光线,莫华琛走到床边坐下,傅词生真是有心了,连床单的颜色都和当年的一样。
坐在床上发呆,下意识的擦了擦嘴唇,触感依旧鲜明,夹带着足以燃烧自己的热烈,让身体战栗不已。
只是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了,那种可以焚烧一切的触感,有一次,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