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语闲云之莫失莫忘》月上中天

15、 第十五章 暗根

　　才刚刚从与大婶的离别当中释怀，就被另外一件事情给影响了心情。虽然担心了许久的晕车现象迟迟没有出现，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年代的马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坐的：没有避震，也没有平坦的道路，只有石子路加上硬质马车。终于深深地了解到了什么叫做“舟车劳顿”，才坐了一会会，就觉得全身被震得腰酸背疼。。。

　　许是看到我在那边呲牙咧嘴的，萧闲云长臂一捞，便把我抱到他腿上：“赶路是有点艰辛，不过这样就好多了吧？”

　　萧闲云的怀抱坚实有力，虽然不是比不上沙发，倒也很舒适。于是我便很不客气地用手环住他腰，顺便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便对萧闲云说道：“为什么要去引玉大会争那个九转玲珑丹啊？左丘华左药师炼不出这种丹药吗?他不是最厉害的炼丹师吗？”

　　“哥哥身体不好，左药师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只有这颗百年前留下的九转玲珑丹，才有可能对他身体的恢复有所帮助。”萧闲云担忧道。

　　看到他皱起的眉头，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他哥哥想必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吧？下意识得伸出手将他的眉头抹平，柔声道：“不要太担心了，这次我们就把那颗九转玲珑丹去赢来，送给你哥哥吃，那他的身体就好会好了。”

　　萧闲云对我笑笑：“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
　　“闲云。。。”
　　“恩？”

　　“我也去参加引玉大会好不好？”我期盼的问道。想到女扮男装玉磊落山也是去去参加引玉大会的，脑海里就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画面：玉磊落山用她那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萧闲云，萧同学就再也狠不下这个心与美女对决了，于是便乖乖弃械投降。。。

　　越想就越有可能，自古以来多少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萧闲云如果在关键时候掉链子，那不是。。。“哎呦，你干什么敲我的头？”可恶的家伙，我有没招惹他，干什么好端端地就打我头？

　　“你这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些怎么呀？就这么不相信我啊，如果我答应了，那不就正好说明我心虚了？况且你这天生的祸头子，如果那个时候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你会闯出什么祸来呢?”

　　“什么叫天生的祸头子啊？我什么时候闯祸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我的沈大小姐，是谁夜闯青楼，是谁老是在大街上出糗？恩？～～～”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我是在街上出过糗，可也不用这样提醒我吧，还用这个来反驳我，真是太过分了！

　　“出糗就出糗，反正姑奶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没错！本小姐那天就是葵水来了，好巧不巧地让大婶看见，以至于整条街就看见，你想怎么样？还敢拿这个威胁我，太幼稚了！！我现在就昭告天下，我们俩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什么孩子啊，婚约啊，都是假的，假的！后面马车上的几位听到没有？咱们的萧闲云萧公子，传说中的逍遥公子，可是单身贵族，逍遥一人呢！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制造感情的机会抬头不见低头见，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冲动是魔鬼啊，魔鬼的力量果然是可怕的，就这样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我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话，我能明显后知后觉到在我说自己葵水来了的时候前面的车夫明显身形一抖，以至于整辆马车都剧烈摇晃了一下。以此类推，可想而知，后面坐着的四个人外加车夫是做何反应了。

　　在此期间，我也有幸观摩了萧闲云同学脸上精彩的颜色转变：由红变青再到黑，最后是混合色，混合到连我都形容不出来的颜色，不过女人的第六感要我感应到了那是发怒时出现的萧闲云版本的脸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不就说了几句话嘛，你反应就这么强烈，女儿家的声名你到底是要不要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我还是乖乖低头做认错状“那。。那我不参加就是了。。。可我要做你的书童混进去。。。”

　　“还敢提条件？”

　　“这不是条件，是我血泪的请求！如果我再这个扮相下去，难保不来第二对洛城双姝，第三对、第四对。。。到时候她们群起而攻之，我就是广大女性同胞的眼里的敌人了，当她们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时候，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是会死于她们的轮番攻击之下。你也见识过那戚家两姐妹说话连枪带棒的水平了吧?你的这些桃花一人一口水就会把我给淹死。。。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啊。。。”

　　萧闲云无力地揉揉额头：“行了行了，就姑且依了你这个所谓的血泪的请求吧，真搞不懂你上哪弄这么多长篇大论来，你现在还是先想想待会怎么见戚寂然他们吧，女孩子家怎么说话这么不成体统。。。”

　　“我知道啦，该怎么见就这么见呗。。。”

　　当戚寂然几人在车厢里听到我们前面的响动时，皆一愣，听到我高喊“葵水”之时，戚寂然脸上更是出现了一抹靓丽的红色，戚红泪则是很不齿地啐道：“说话真不要脸，这种事情也能说得这么大声！”

　　等到我慷慨激昂地说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以后，戚白莲更是又羞又气：“什么叫我们听到没有，好像我们在这里眼巴巴等着萧大哥看我们一样，不过。。。萧大哥跟她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吗？”

　　“哦？那就有趣了，本来我还可惜名草有主了，这样一来，大家公平竞争嘛。。。”玉磊落山别有深意道。听得戚家两姐妹一下子羞红了脸，兴奋地期待着，而戚寂然看着自己的两姐妹，再看看玉磊落山，一脸沉思。。。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而此时的我真头枕在闲云腿上安稳的睡着，殊不知自己的一番无心的话竟一下子惹得后面几个人心思各异。。。风吹云动帘也动，此时在正探头出来观赏风景的玉磊落山看来竟是这样一幅和谐的画面，温馨地任何人都不能将它打破，生生叫人嫉妒。。。

　　下车以后，萧闲云如预料中那般，就被戚家姐妹给纠缠去了，想也知道她们两个是想借此好好与萧闲云“培养感情”。既然我跟萧闲云现在还没什么婚约关系，那么她们两个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不过我在想，就算我已经嫁给了闲云，她们也不见得会比现在收敛多少。。。

　　对于那两个霸道女，我不是没有想法，只不过不想整天缠着闲云，又不是新婚燕尔，用不着耳鬓厮磨，所以她们要拉他走我也就一笑了之。再说她们的存在我从来都不担心，要担心的也只是眼前坐在我身旁的。。。玉磊落山。

　　不是我小心眼，只是同样身为女人，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眼里对闲云的欣赏和那一点点好感。我不知道她的好感是什么时候转变成爱慕的，也许是当他们交流学问的时候，也许是闲云不经意关怀的时候，也许是。。。但是我明确地知道，她现在看闲云的眼神已经。。。。。。变了。

　　闲云虽然一直桃花不断，但是以我看来，他还是一个恋爱白痴，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我也不好跟他讲这种事情，搞得好像自己神经质一样对于每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带有敌意，弄得草木皆兵。而他现在还是会毫不避忌地跟她天南地北瞎聊。

　　“沈姑娘行事果然不拘泥世俗之见，豪气干云哪，好叫玉某佩服。”玉磊落山说道。

　　“哪里哪里，这哪比得上玉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只是不知是什么让玉姑娘如此劳师动众，不辞辛苦地跑来参加引玉大会，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九转玲珑丹吗？看姑娘的秉性不像是会对此有兴趣的样子啊～～”

　　玉磊落山嫣然一笑：“想不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的装扮还是不成功啊，对你所说的巾帼不让须眉，我现在还真是愧不敢当。不过我确实不是为了九转玲珑丹才去引玉大会的，原因嘛，告诉沈姑娘也无妨。”

　　我好奇心一下子就够上来了，赶紧竖起耳朵准备听个仔细，谁知她却讲到：“不过现在这个原因已经变了，告诉你只会造成姑娘的困扰，所以就抱歉了。。。”

　　“那玉姑娘你原来的理由为何？”

　　“只想在引玉大会上找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不一定要才气过人，也不一定要英气逼人，只要能让我打心眼里佩服，我就肯跟他过完这一生。如果将来要被爹爹指给自己不喜欢不了解甚至都不认识的人，还不如趁现在自己找一个。”玉磊落山款款道。

　　我心里顿时很受触动，像她这样的有胆识的女子，恐怕也是世间少有吧。因为不甘命运的安排，所以才要奋起反抗，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在她身处的时代看来，她此番作为跟想法也恐怕是跳脱世俗了吧？想到这，我的心里更是深深地佩服起她来。想想之前对她的敌意，都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脸红，玉磊落山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有什么好腹诽的呢？

　　我说道：“如此，玉姑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玉人啊，那么祝你早日找到心目中的良人。”
　　只是，她现下的理由，恐怕是为了了解一下闲云到底有多少真才实学吧？是为了他吗？我的心里很矛盾着纠结着斗争着：一方面希望她得到幸福，另一方面有又不希望她跟闲云接触。。。

　　不知何时玉磊落山也已经走开了，而我的心情却异常复杂。无事可做，便拿出了那支玉笛，吹起了《雪千寻》。想来自从我得到了这支玉笛以后，空闲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吹起笛子。一曲还没吹完，就被枯枝折断声给转移了注意，索性停下来看看是谁在一边。居然会是戚寂然，我想到会是萧闲云会是那白莲红泪，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他不是一下车就走开了吗？

　　“早就有听到过沈姑娘的吹笛子，不过因为姑娘先前都是在自己房内吹的，这么清楚还是第一次呢！姑娘的笛音堪比仙乐啊。。。”戚寂然不加掩饰称赞道。

　　看着他灼灼的眼神，我略有尴尬，回道：“戚大哥过奖了，只是乡野之人无聊时候用以打发时间吹吹的罢了。”

　　戚寂然却道：“沈姑娘不必谦虚，虽然姑娘平时不显山露水，可是对于姑娘到底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在下还是分辨得出的。在下眼里姑娘绝非只是所谓的乡野之人，恐怕萧兄心里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一直对外宣称你们两个是有婚约关系的吧？”

　　我有点局促，果然说到这个事情上来了，只能尴尬地笑笑。可是戚寂然却突然上前朝我走了一步，在我面前仅仅一米不到的地方站直，因为身高的关系，他就那样从上往下俯瞰着我，显得格外强势。莫名的紧致压迫感让我不得不向后退去，只可惜因为我刚刚是靠着树吹笛的缘故，所以现在是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只是，”萧闲云接着说道，“不知沈姑娘对萧兄是何种感情呢？虽然你们两人的关系大家都有目共睹，早已心照不宣，可是如果没有亲口求证，我还是不甘心。。。”

　　我眨眨眼：“不甘心什么？”

　　戚寂然伸手抚上我的脸庞，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表情认真得好似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回答道：“不甘心这样一块瑰玉就让别人得了去，而我只能眼睁睁在旁边看得见，去碰不着，因为那不属于我。所以我想假如，假如你对萧兄没有那个心，那么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呢？”

　　我呆。戚寂然对我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可是我对他根本没想法得没任何想法，甚至于他是圆是扁，是胖是瘦都没有仔细辨认过，他对我而言除了知道名字和与洛城双姝的关系外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呢！可是话虽如此，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免得拖泥带水弄得大家再难坦诚相见。

　　“戚大哥，我想可能是我跟闲云的相处模式比较，恩，与众不同，所以你才会对我们的关系会产生误解。虽然我不说，但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喜欢闲云的，虽然不知道现下这种程度的喜欢称不称得上是爱，但是我清楚明白的知道，现在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他，每天想得最多的是他，关心最多的是他，担心地最多的还是他。他已经不知不觉融入了我的生活当中，我现在已经不能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我会这么过，该怎么过了。他已经从我的视线开始，一步一步地走进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