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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旧债难偿 ...

  •   玄夜在剧痛中醒来,昨天的剑伤并没有愈合,还在隐隐作痛,不知是不是提到了母亲的缘故,竟然梦到了过去的事情,这个梦太久,久到恍惚中以为自己仍在那事。玄夜睁开眼仔细看了看,眼前蓝白交叠,飘着淡淡的玉檀香,才想起这里不是他的玄夜宫,而是那位美人儿的雪霁殿,而自己昨天,刚被那位暴躁的美人儿捅了一剑。
      真是疯魔,玄夜回想着,摇了摇脑袋,只想将那梦境中的一段春梦从自己的脑袋中摇出去,不知怎么回事,本全是真实事情的梦境中,竟然混入了一段春梦,梦中自己和哥哥极尽缠绵,玄夜现下回想起来,只觉得老脸泛红,又觉得羞愧难当。
      别想了,他骗了你,你不想着问他的罪,居然还想着缠绵。
      玄夜盘腿而坐,灵力游走,运功疗伤。正当他专心为自己治疗之时,昨天那个捅他一剑的美人又推门而入,吓的玄夜差点行岔了气。
      这美人自顾自的坐下,运气为玄夜疗伤:“对不起,昨天是我太过了,以后不会了。我给你疗伤,全当是赔罪。”
      玄夜默默翻个白眼,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哦,对了,前不久他掐了自己脖子,第二天也是这么赔罪的。
      罢了,暂不计较,玄夜默默的想,回头一定找一个小本本记上,一起清算。
      玄夜不作理会,任由凌羽宁给他疗伤。
      水系灵力输入,清清凉凉,不一会伤口便不再作痛,凌羽宁又取了纱布将伤口仔细的包上,因为被剑气所伤,这皮肉怕是还要长两天才能愈合。
      治完伤,凌羽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看着故意甩脸色给他看的玄夜,问他:“你可有想过,你身上并无半分利用价值,我为何要接近你。”
      这问题确是问到了玄夜的心上,他确实十分疑惑,问他:“为何?”
      凌羽宁思量一会,对着玄夜伸出了手:“我与你,并非没有渊源。”
      但玄夜不太懂他的意思,盯着那只好看的手,皱起了眉头,问他:“何意?”
      凌羽宁却主动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手心相对,凌羽宁手指冰凉,掌心却也有些温热。这种触感,很是熟悉。
      哪里见过?明明是这么熟悉,又陪伴了很久的感觉。
      凌羽宁挥手布了一个隔音的结界,才对玄夜说道。
      “我不是水神的长子,我出生于瑶山。”
      瑶山,哦,对了,玄夜终于想起来,以前他总会做梦,梦到一位身穿白色纱衣的少年,和自己一般的年岁,他的衣衫上点着墨色的花纹,像是晕染的水墨画,衣摆和着青丝在风中猎猎飞舞,煞是好看。
      少年总是站在月下,将掌心落在一颗柳树上,对着树说话,有时候开心,有时候难过,玄夜用力的去听,想去听他说什么,可他听不见,只能看着那人的嘴唇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一个音节。
      他能感觉到那人掌心的温度,却不能和他交谈,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孤独。
      “为什么?”玄夜喃喃道
      “很熟悉?”凌羽宁抽回了手:“你不回瑶山,所以我来找你了。”
      抛弃原有的名字,换掉身份,舍弃自我,来找你了。
      “二殿下可知,瑶山王族出生时,父母会用孩子的心尖血来化成一颗种子种下,这种子与他的主人紧密相连,二殿下也有这样的一颗树,这一千多年,我一直试图通过这颗树与你联系。”凌羽宁说着,垂下眼睑,一千多年,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一座山。
      “我听不见。”玄夜回他,我能感觉到,可是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我能看见你说话,可却听不见你说了什么。
      “后来呢,你去哪了。”玄夜记得,以前这个梦境时常会有,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约六七百年前吧,他再也没有梦到过了,也就渐渐的淡忘了。
      “离开了瑶山,成了凌羽宁。”数百年所受的苦,如今想来,也不过是“成了凌羽宁”这五个字,可是没有办法,不这样,他如何入得这天宫。
      “所以,你是谁?我瑶山王族一脉单传,我应当也没有什么表哥堂哥的。”
      “我只是瑶山的一个普通精灵罢了。幼时因为天赋异禀,被选为王族的护卫,在你的母亲都还不认识你父亲的时候,我便被选出来,每日勤学苦练,被赋予保护王族的使命。”凌羽宁看着他:“被赋予辅佐和保护你的使命,而我在辛苦练功的时候,你却在想着怎么杀母仇人的儿子谈恋爱。”
      “瑶山王族覆灭以后,瑶山失去了灵力来源,草木枯死,所有精灵都离开了,只有我还守着,因为你祖父和我说,我们的少主一定会回到瑶山。”
      “我以为你被困天宫,不得脱身,想尽办法来救你,没想到”凌羽宁说着,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没想到原是我的少主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家国,只有他的哥哥。”
      玄夜低头,不敢看他,他自知自己理亏,也明白了这人缘何喜怒无常。
      大约是恨吧。
      “对不起...”
      “你若真是觉得愧疚,就和我联手,为瑶山报仇。”
      玄夜探口气:“我不能答应你,我知道我欠你的,之后自会想办法弥补,但我同样也欠哥哥的,我不能和他为敌。”
      凌羽宁不知是伤心还是失望至极,眼眶泛红,微微扬起头将眼中的湿润又憋了回去,片刻后,拂袖摔门而去。
      只留玄夜独自哀叹,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欠下了这样大的一笔债。可他不明白,正是因为生为瑶山王族却什么都不肯做,才欠下这笔债。
      天宫四季如春,一年到头都是最宜人的温度,而凌羽宁此刻却觉得有点冷。冷的像是在龙宫的那些年月,他的真身本是一只白鹤,却不得不伏于水中学着怎么做条龙。
      海水真的很凉,冷的他的羽毛上全结了霜,可他忍下来了,因为要去天宫找少主,就必须变成凌羽宁。
      因为他本来的名字,在掌刑司的罪案上。
      凌羽宁起身,来到院中就着梅香喝着闷酒,他一向喜茶不喜酒,可如今却觉得,醉一醉也没什么不好,或许醉了,他就能忘了自己摊上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少主这件事。
      凌羽宁看着酒杯中的液体,想着都说一醉解千愁。可怎么自己反而越喝越清醒呢。
      回想一下自己的人生,真真是可笑至极,你拼命守着瑶山,可你的少主搞不好都不拿那里当家了。
      “忠心吗,愚蠢罢了,凌羽宁你看,你就是这么蠢,守着别人不要的东西当至宝。”
      说着,又是一杯酒下肚,直到喝的迷迷糊糊,撑不住趴在石桌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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