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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回观松派,杀陆长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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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三夜!
陆长笙凭着灵气和随时会土崩瓦解的意志找了林凡四天三夜。一直以来,陆长笙都以为上天给了自己希望,可希望的背后是如同深渊般深不见底的绝望。
她苦苦寻找,沿着星河的流向,从上游找到下游,直到发现林凡的尸体。
尸体被河水泡得变了形,辨别不出模样,胸口瘪下去一个大坑,触目惊心。虽然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陆长笙依旧确定,这就是林凡。
林凡死了!
陆长笙抱着林凡,在星河畔边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她哭了整夜,一直到眼泪流干。
谢棋华从未见过陆长笙这般伤心,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阴霾之下,没有丝毫生气,犹如被人抽去魂魄,暗淡无光。
当谢棋华实在没有办法,想联手陆长箫将陆长笙强行带回门派时,陆长笙缓缓站了起来。她抱着林凡的尸体,眸光暗淡,一步一步走向落日余晖。惨淡的斜阳,将她的影子映照的越来越长,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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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雨,雨滴哒哒地顺着房檐落到肥厚的芭蕉叶上,鲜艳的牡丹花被雨水打落得庭院满地。陆长笙懒懒地靠在榻上,随意翻看着手里书卷。
咕咕躺在铺满棉絮的木篮,熟睡着。
小师弟通报说方抒怀来了。
方抒怀眉眼温和,收起雨伞,放在门边,掸了掸肩上的雨珠,轻声道:“刑事堂判了案子。”
陆长笙看着书卷,翻到下一页,淡淡说着:“什么结果?”
“将陆长琴贬去木灵谷十五年……”
十五年。
十五年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居然抵得过一条人命。
陆长笙神色如常,没有说话,可手中被捏皱的书角却暴露了此刻心中的情绪。
方抒怀继续道:“他爹过来求情,说陆长琴是为了整个修真界而夺魔器,只是无意害了了一个地位卑贱的杂役弟子而已。”
陆长笙深吸一口气,鼻翼微颤。
方抒怀:“陆家是四大家族之一,亦是对付魔族的主力之一,刑事峰不得不从轻发落。”
“她什么时候去木灵谷?”陆长笙继续翻动书页。
“明日!”
方抒怀走后,陆长笙踩着冰凉的地板,坐在窗前,望着林凡送个自己簪子。这支簪子细长得很,十分别致,戴在头上特别好看。
她端详了许久,起身为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戴上簪子。她看着镜子里憔悴了许多的自己,露出了微笑。
观松派的牢狱位于罗刹谷中,那里常年暗黑覆盖,又阴又湿,终日不得阳光。想到大牢探监,身上不得藏有金属物品,不得带储物袋,牢中覆盖阵法,禁止使用灵力与神识,以防犯人出现什么意外。
一身轻松的陆长笙,在狱卒的重重检查之下,踏入大牢。
正式进入牢房之前,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石道,也是进出牢房的唯一通道。昏暗的烛光看不到尽头,远处不时传来犯人的臭骂声。
身着男人灰袍子的宁乐迎面走来,抬手拦住陆长笙,声音带着些许粗沙道:“我在群英赛见过你,你就是陆长笙吧。”她刚刚探望完陆长琴。
“没错是我,你有事情吗?”陆长笙不解。
宁乐吸了一口气:“长琴师姐这般善良,你为何不肯放过她。她为人随和,行事光明磊落,对待师弟师妹们十分和善,常常不顾回报帮助他们,你是她的妹妹,你难道不了解她的单纯与善良吗,为何极力要求刑事峰处死她”,她有些激动,“你算什么妹妹。”
陆长琴帮过宁乐多次,宁乐早已将她当作大姐姐,她认为,陆长琴就是被人陷害的。而这个人,就是陆长笙。
陆长笙轻笑一声:“看来你很了解她?”
“当然。”
“你觉得刑事峰判她流放木灵谷十五年,是罚重了?”
“不是吗?仙魔之间的战斗本就有死伤,凭什么把那个杂役弟子的性命加在长琴师姐身上。”她提高嗓音,情绪更加激动。
陆长笙冷冷看她一眼:“你叫宁乐吧,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不要流于表面,是黑是白,刑事峰早已调查清楚,你若觉得陆长琴冤枉,大可去刑事峰为她鸣冤。”
宁乐难以置信:“你是她的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陆长笙微微侧头,噙着笑:“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你是吗?”
宁乐一怔,呆住了,想说出的话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陆长笙推开宁乐,不再浪费时间与她争论,大步向牢房走去。
昏暗的牢房内混合中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压抑的氛围教人难以呼吸。
假寐的陆长琴睁开双眼,看向牢门边欣长身影:“你来了。”
陆长笙:“是的,我来了。”
“来看我笑话吗。”
“是的,想来看看你有多狼狈。”
陆长琴缓缓起身,揉着酸疼的胳膊,不在意道:“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在这牢中过得甚好。”
陆长笙捂嘴笑了:“是吗,看来被罚到木灵谷十五年,你甚觉沾沾自喜啊。”
陆长琴:“妹妹,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是你同族的姐姐,你我体内留着相同的血液,那个哑巴他不过是个杂役弟子,死了就死了,毫无价值,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真的毫无悔恨之心啊。”陆长笙盯着她
陆长琴微微抬起下巴:“妹妹,今天就算我杀的是内门弟子,凭我爹实力和地位,也绝对不会让我有任何危险。不过是十五年的木灵谷罢了。”
陆长笙注视着她的眼睛,猝然靠近,话锋一转:“你很讨厌楚含娇吧。”
“没错,我讨厌楚含娇,她就是个贱人,凭什么别人说她样样都好,我哪里不如她,她就是个贱人,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陆长琴声音尖锐。
陆长笙咧出微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斗不过她吗?”
陆长琴蹙眉不解:“你什么意思?”
陆长笙附在她的耳边:“因为~”
“因为什么?”
“你就是个配角啊,一个注定是衬托楚含娇的
——恶毒女配呐!”
陆长琴仿佛瞬间参透什么,瞳孔猛缩,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退,如同看见了来自地狱恶鬼。
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
陆长笙从罗刹谷飞出时,雨已经停了,凉凉的西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她踩着虹渊枪,凝视着不远处灯火刺眼的丹峰。
她想起清仪道人。
清仪——同样与星落森林的事脱不了干系。
他来得太巧,实在太巧。魔器一落入魔族手中,他就赶来支援,随后魔修害怕逃走,这一切看似毫无漏洞,却透着过分巧合。
也许他早已赶到星落森林,但躲在暗处,一直在等,等魔器落入魔修手中。
陆长笙悬在冷风中注视着丹峰,沉思了半个时辰,最后才飞回玉珠峰。
深夜,罗刹谷传出消息,说大牢中的陆长琴死了,尸体已经凉透了,身上没有一个伤口,周围连一丝血沫子都没有。得到消息的陆家家主悲痛欲绝,风风火火赶往大牢,甚至带了仵作,却没有发现任何被人害死的蛛丝马迹。
陆长琴似乎是在沉睡中突然死去,无人知晓原因。
陆家家主震怒,要求调查当日进出牢狱的所有人,可每天来探监的没有数百也有几十。陆长琴在师弟师妹中风评甚好,光来探望她的弟子就有十几位,根本找不出任何线索。
只有宁乐断定,陆长琴的死一定是陆长笙所为,她把消息告诉陆家家主,可他们不论如何调查,也找出一丁点儿异常,而没有证据仅靠怀疑,是无法给人定罪的。
陆长笙看着窗外绿油油的芭蕉夜,取下发间的簪子,轻放进木盒,将它封存在了储物手镯的最深处。
阴沉沉的云被风吹走,闪烁的星星出来了,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