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003-机械恋人》双尾喵喵

6、状态错误

　　“啊——”陈笑颜在尖叫的同时，手下意识地伸入挎包，想把武器拿出。
　　距离最近的怪人直接用刀柄狠狠敲在她的头上。
　　血一瞬间喷洒到地上，陈笑颜倒向地面。

　　林嫒瞳孔放大，喉咙干涩，但距离怪人较远的她成功把包中的光能枪拿在手中。
　　她对准怪人们：“快停下！”
　　手压在扳机上，没曾想怪人们丝毫不顾她的威胁，反而猛冲过来。

　　他们的狞笑在视野中放大，血腥味、迫近的臭味还有极端的恐惧让林嫒的动作慢了半分，脚一滑向后倒去。
　　她很快就要被铁器打中，和伙伴们一起失去意识。
　　假如003没有在此时动手的话。

　　钢铁击打在人类的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血液喷射而出，激荡起更多的叫喊。
　　击打声没有为此起彼伏的喊叫停止，简单明快地再次加速。

　　不管是拿剑指挥的头领，还是正殴打明晓的打手，钢铁的击打一视同仁。
　　大部分怪人干脆利落地击打在腹部，破碎肾脏，也有两个是被扭断颈椎。有机生命是脆弱的，身体被破坏就会彻底死去。

　　“爱，没事了。”冰蓝色的眼睛带着玻璃的质感，美丽，却看不出一点感情。
　　003现在的笑容依然标准而明媚，血液顺着机体流淌。
　　全是怪人们的血，这些血污不会污染机体，机体与衣服表层的特殊涂料把它们全部滑入地面，让泥土吸收。

　　干净又温柔，003向林嫒伸出手。
　　“小爱，他可能…”陈笑颜想说什么，但林嫒已经拉住003的手站起来。
　　林嫒转过身，对陈笑颜摇摇头：“003刚刚救了我们。”

　　她从包里拿出止血贴，帮陈笑颜仔细贴好。
　　明晓捂着下巴站起来，他身上全是拳头打出的淤青，不需要包扎。
　　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

　　他们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可周围却有数人的尸体：杀人的是003，他们的好友，林嫒的恋人。杀人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他们。
　　不论从什么角度，他们都没办法保持平静。

　　“是他们先攻击我们的。”明晓觉得有必要打破沉默：“我们看看他们都带了什么东西吧。”
　　他仔细看了地上的怪人们几眼，捂着嘴跑到一边呕吐。
　　陈笑颜和林嫒两个女孩子倒是好得多，她们坐在地上，就像没看到周围的尸体一样。
　　一个在发呆，另外一个盯着003。

　　“003，能不能帮忙把尸体搬到林子里，我可以负责挖坑。”明晓捂着嘴走回来。他没指望003回答，只希望这句话能让林嫒转达。
　　“好。”003真的站起身，走向他。

　　为什么这一次小爱没说也愿意帮忙了？明晓不太清楚，他浑身绷紧了，003现在太奇怪，他得保护笑颜与小爱。
　　003用拎垃圾袋的动作一手一个拎起两具尸体，往树林里走去。

　　明晓不知道填埋尸体是不是正确的，教科书说古人曾经有这样的习惯。他回到仓库，拿起刚刚看到的挖掘工具，简单组装后跑向树林。
　　他必须做点什么发泄情绪。

　　“小爱，我们聊聊。”陈笑颜走到林嫒身边坐下，裙子上满是泥土。
　　“笑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003他没有变坏，他只是…还没醒。”林嫒的声音越说越小。

　　“就是因为他还没有醒，太危险了。”陈笑颜很严肃：“他刚刚杀掉那些怪人的时候，很可怕。”
　　没有任何犹豫，面带微笑，假如他们和003不认识，他也能够这样杀死他们吧？

　　“那要怎么做，这不是003的本意，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林嫒忍不住反驳：“是那些怪人的错，他们打伤了你和小明。”
　　“小爱，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怪人是什么人？”陈笑颜突然转移话题，她有种预感，也许这一点和003的变化一样重要。

　　“那些怪人说我们是天上怪物的奴隶，中枢城市在天上，怪物是说不穿拟态机体的机械生命？”林嫒嗤笑：“太奇怪了吧！我和明晓都是机械父母养大的呢。”

　　每当有有机生命情侣生育下有机生命孩子，但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投入精力与爱时，机械父母就会接管这些孩子。
　　为了有机生命的健康成长，他们会把这些孩子集中起来，一起抚育，给予他们爱、照顾与支持。
　　林嫒与明晓就是同一批次的机械父母们抚养出的孩子，算是无血缘关系的兄妹。

　　“对，机械生命和我们的关系并不是主从关系。”陈笑颜点头：“可是那些人明显不清楚这一点，他们看上去也是有机生命。”

　　她们谈到这里，看向地上还剩下的几具尸体一时无语。
　　只有有机生命这么脆弱，还会流出红色的血。拟态机体的拟态血是无色透明的金属修复液，比有机生命的红血有用许多。

　　“笑笑，你不觉得他们很危险吗？”林嫒突然后退几步：“你看，他们都携带兵器，还都是男性有机生命，看到我们就扑过来大喊奴隶什么的话。”
　　“对，这说明他们结伴的行动方针很可能是狩猎和战斗。”陈笑颜走到一具尸体前面蹲下，查看片刻后赶紧离开，怕他们是不是携带有什么特殊病毒才变得这么暴戾。

　　“老师们从来没有介绍过这些怪人，书里也没有。”林嫒有点茫然：“但中枢塔刚刚停止，他们就出现了，会不会是故意不告诉我们的？”
　　“很可能，除非他们是今天才出生就长这么大。”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陈笑颜连忙补充：“我相信大家不告诉我们他们的存在，一定是为我们好。”

　　“也是，这些怪人看上去和我们很像，万一混进来伤人就不好了。不告诉我们，应该是防止有人太好奇，主动接触他们吧。”
　　两位少女自圆其说后，对答案很满意。没有意识到她们谈论这些的时候，一直在用描述另外一种物种的语气。

　　“小爱，等003帮忙填埋好尸体后，能不能和他说暂时留在这里？”陈笑颜打断想说什么的林嫒：“放心，只是让他处于待机状态，我们的电池不多。”
　　“万一再遇到危险的怪人怎么办？”
　　“我们直接开车回中枢塔，和大家汇合。”陈笑颜猜测：“怪人应该不会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吧？有机生命很少的。而且我们都带了光能枪。”

　　“好，等找到更多电池后我们再回来。”林嫒知道陈笑颜说得对。
　　003很快就把尸体全部处理好，明晓只敢挖坑，不敢碰尸体，其他人也一样。
　　“003。”林嫒向003跑过去。
　　“003，你先别碰小爱，机体上可能沾了病菌！要先用消毒剂杀毒。”陈笑颜的提醒让003后退几步，林嫒扑了个空。

　　“刚刚的建议很正确，爱，我的温控装置坏了，现在没办法加温杀菌。”003一直维持着笑容模式，语气也渐渐贴近原本的样子。
　　能够听出一丝坚定的感情。

　　陈笑颜更加担忧了：好转比维持坏的状态还奇怪。她是这里唯一一个专业人士，却没办法提醒其他人。
　　小爱不会希望听到类似的提醒。

　　“003，你先留在实验室等我们好不好？”林嫒的双手紧握着：“节约一下电池，我们找到电池就回来。”
　　“是啊，003，靠我们可没办法制造电池，实验室电池再多也很容易用完，我们得先去中枢那边弄一些过来。”陈笑颜走过来，牵住林嫒的手。

　　“我明白，爱，我会等你回来。”003举起一只手，挥了挥：“等看不到爱的时候，我就回实验室待机。”

　　黑夜渐渐覆盖下来，遮住大地上的光。
　　电能车的电还算充足，风在四周吹拂。为了节约电力，只开了一侧的灯。

　　“小爱，有句话我必须要说。”陈笑颜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003的状态很奇怪，等我们能和另外的城市联系上的时候，再让他接触其他人好不好？”
　　“……”林嫒没有回答。

　　“这只是一个建议…”
　　“我知道，笑笑，我很快就会想通的，现在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
　　“好。”
　　夜色重归寂静，只有车在发出轻微的噪声。

　　明晓准备说点什么打破寂静的气氛，他故意咳嗽几声：“嘿，我好像迷路了！”
　　“别说谎了，你的方向感比谁都好。”陈笑颜无情揭穿。
　　“是啊，小时候走迷宫，从来都是第一名。”林嫒接住话题：“爸爸妈妈们都好惊讶，居然有有机孩子能看一眼迷宫图纸就全部记下来，还按照那个全部走对。”

　　“哈哈哈哈，被你们戳穿——”
　　明晓的声音猛地中断，三人一起看向天际。
　　伴随远处的爆鸣声，闪耀的红色光焰直冲云霄，将黑夜与白昼的界限一时混淆。

　　那个方向，是中枢塔。现在就算是路痴也不会迷路了。
　　“不要那么快赶过去！”陈笑颜尖叫一声：“往回跑！跑回实验室，那里是地下！”

　　在她尖利的提醒后，明晓入梦初醒，调转车头往回飞驰。
　　中枢塔有很多要紧的设施，虽然都有保险设置，万一大爆炸引爆其中一个，附近的人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