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169、不正经番外

　　小铃儿口角含笑：“有没有什么尖的物事？譬如簪子之类的。”

　　真珠儿信手拔下头上的珊瑚簪子：“舅舅，这个！”

　　小铃儿指尖方才触到这枚簪子，只觉得耳间嗡地一声轰响，整个人似乎倏地涨大了十分要脱体而去。她顿时明白这个簪子是自己复生的关键所在，定了定心神，缓缓吐了一口气，缩回了手：“你拿簪子轻轻扎一下这张凳子。”

　　真珠儿不解其意，随手一戳，留下一个深深的眼儿，寸半粗细的红木凳子腿被捅了个对穿。

　　这珊瑚珠簪子是金子打就的，柔软易弯，能将坚硬的红木凳子腿穿一个眼却不弯折，这手劲力委实不错了。

　　小铃儿心下大慰，女儿基础打得很好，忍不住向香药投过去一个赞许眼神，只是她回头太快，没瞧见香药几乎快要抽筋的眼角。

　　她回头对真珠儿道：“不错，你再用拳头打一下试试？”

　　真珠儿面有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提起拳头对着凳面一锤。

　　小铃儿看她拳头挥起来时还在叹息，看她的落点是凳面不是凳脚，凳脚的红木固然坚硬却不敌凳面的白玉石，这一拳头下去怕要吃苦头了，哪知道女儿嗖的一拳，凳面汉白玉咯吃一声响，裂做两半。小丫头自己也吓了一跳，缩回手在身后抖灰，面上满是惴惴不安：“舅舅，我不是故意打破凳子的，这次是力道没掌握好……”

　　小铃儿险些诧异破功，好在她方才靠近珊瑚珠子，神魂震荡，一张壳子跟不上内里的瓤儿，这才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没什么……没什么……”一边随口叨叨，一边急着想词，“这有什么呢……你娘当年也这样……”

　　香药强忍着笑，接口解围：“舅老爷，您忘了吗？小主人天生神力，三岁的时候就能打裂府里的厅堂柱子，五岁那次一拳洞穿了府里大门的门板，那可是五寸多厚的槟榔木板子啊。”

　　小铃儿冷汗都滋了出来，这该是什么异禀？难道自己当初怀她的时候，体质变异，胎里已经淬炼过她的肌体？难怪教中秘藏有云，要她找到万蛊之母，再用自己的胎儿骨血作引，方能重锻体魄，强健经脉，脱胎换骨，可是自己当时心头一软，留下了这个孩子……罢罢罢，一切都是命，自己一生心血全便宜了这个臭丫头。

　　香药觑她眸光似乎不善，想到一桩往事，心头发颤，赶紧另找话说：“小主人，你看你这金簪子戳的眼，何其光滑，这拳头捣的，木刺喷溅。劲力着于一点，收束成线，则事半功倍。”说着，并指如刀，在凳子的汉白玉板上一划，只见石屑飞溅，出现一条半寸深一尺长的光滑划痕。香药微赧：“属下功力不济，只能划这点深，可是，小主人你若来做，未必有属下划得光滑。”

　　真珠儿试了一下，果然如此，她大为惊讶，立刻抱着凳子跑到一边厢房去练个不停。

　　香药看小铃儿面上无波，小心翼翼轻轻跪下伏倒：“主人。”

　　她们主仆二人心意相通，香药这一跪，小铃儿便明白了几分，轻叹一声：“放心罢，她是我送给哥哥的孩子，我不会夺她血肉，谋她躯壳。”

　　香药舒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道：“奴婢记得本部秘藏中有一本神法，可以定魂守魄，不论躯壳是谁，主人，奴婢这就赶回去找出来。”

　　小铃儿挥挥手：“罢了，我连哥哥的孩子都不会伤害，又岂会霸占哥哥的躯体，此次还魂，怕是另有因缘际会用得到我。此事毋须再提，一切随了缘法才好。”

　　香药固然不愿小铃儿伤了真珠儿，可是不能留小铃儿在世上，更教她伤痛难禁，一时间哭倒在地。

　　小铃儿看她哭得肩胛起伏，哽咽难言，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小这几位侍女便在她面前深深自敛，罕有自己的情绪，她生气，她们便想着让她解气，她伤心，她们挖空心思让她开心，这种伤心难过外露的样子从来没有遇见过。她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香药之前尚且哭得抽抽噎噎，不敢出声，得小铃儿抚摸发顶，自她死后这数年来的念想，又和着委屈艰辛，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小铃儿的手掌，嚎啕大哭起来。小铃儿更加手足无措，只好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摸她头顶安慰。

　　真珠儿在隔壁听哭声，以为展昭有事，扔下怀里的凳子小跑过来一看，登时目瞪口呆：“舅舅，你这要对不起五舅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