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白十次后》殿上不殿下

6、.

　　第6章他向我撒娇了/他开始欺负我了
　　【一】
　　班会。
　　“上次小测验成绩出来了，你们应该也看到自己的成绩如何。现在也算正式进入高三了，每一次测验都可以检测出你们的学习成果，有些同学……”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话语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后排。

　　“希望你们好好把握高三这次重头复习的机会，别在虚度了光阴，还有，以后试卷谁也不许交白卷。”

　　台下，齐钰看了一眼身边单手撑着下巴装傻的少年。

　　“这次你们的座位有所调动。每个人按照成绩顺序选座位，学习委员你上来安排一下，出去一下”

　　齐钰是班级第一，也是年级第一。他转来的时候因为临近高二结束，加上身高原因就暂时坐在后排。

　　现在是关键时期，自然要优待学习好，有上进心的这批学生。

　　此时，洛书看似无所谓的观赏窗外风景，心脏实则早已提得老高。

　　自己成绩这么烂，两门还直接交了白卷，百分百不能和他坐在一起了，机会又少了一大半。

　　班上的第二名还是学校的校花，人美声甜性格好，据说对齐钰有点意思，长期下去……

　　不行！想得美！

　　他的手指十分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双眸紧盯身边的男生，看他会选择不动，还是毫不犹豫地站起就走。

　　被学习委员念到名字，齐钰起身，临走前没看身边的银发少年一眼。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他选择第一排靠窗的位置。

　　洛书握拳。
　　明明说好了想欺负老子，你自己怎么反倒先远离了？

　　哼，大骗子！

　　“苏秋灵。”

　　被念到名字的苏秋灵心中暗喜，抿唇笑，怀着小激动，迈出步伐朝目的地前行。

　　“咳！”
　　不算安静的教室里，有人重重咳了一声。

　　在大家的注视下，银发少年从座位上起身，手放在裤兜，往后倾，懒洋洋靠着墙。

　　他凶狠阴鸷的目光，正落在第一个选了座位的那道背影，接着，他又淡淡扫了一眼心里打鼓的苏秋灵，随后环视一圈。

　　最后，银发少年挑起漫不经心的笑，将目光落在某人身边的空位。

　　意图不能再明显，谁要敢坐那个位置试试？

　　一时间，教室里陷入诡异沉默，在心里盘算齐钰是不是惹了这位大爷，不然这位爷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弄出动静。

　　虽然洛大少爷最近安分了不少，但大家也没忘记他是个不好惹的主，发起狠来能要人命。

　　苏秋灵抿抿唇，脚步一转，选择坐在齐钰后面的位置。

　　名字一个个念下去，谁也不敢坐到齐钰身边。

　　等班主任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班上坐满了一大半，结果第一名身边的位置居然还是空荡荡的。

　　她惊讶扫了一圈教室。
　　这是怎么了？
　　排外？孤立？霸凌？她可不允许自己班上发生这种事情。

　　此时，名单上就剩一个人。
　　没等学委念出名字，某人便喜滋滋地迈出步伐，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前排。

　　在班主任复杂的目光下，他脸上挂着笑容，无辜看她。

　　“老师你看我做什么？”

　　看上去阳光又无害。

　　等老师离开的时候，洛书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轻到，风一吹就散了。

　　【二】
　　继续坐在齐钰身边，洛书心里的小人各种放肆欢呼。

　　直到听到那道意味不明的笑声，他故作镇定地扭头看过去，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目光柔柔的，柔得过于诡异。

　　洛书陡然产生一种自己被算计的错觉。

　　——“想欺负你。”

　　他想到了齐钰当时说的话。
　　所以，齐钰料到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才故意离开原来的座位，想逗他？

　　洛书咽咽口水，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

　　正怀疑，齐钰收敛了柔和，不冷不淡地冲他开口：“你上课只会睡觉，玩手机，一直在影响我学习，我觉得你还是换个地方会比较好。”

　　乍一听，洛书觉得这道嗓音听起来有些冷，也很伤人自尊，特别还是从在意的人嘴里说出来。

　　但是……
　　“你想故意羞辱我。”洛书肯定。

　　齐钰想欺负他，所以想以此羞辱他，让他难堪，让他无地自容。

　　虽然……齐钰刚才的话简直太有道理了，换做一般人可能还真会这么觉得。

　　但是这人是齐钰，洛书认为他的内心一定不是这么想的。

　　洛书笃定自己的看法，嘟囔：“你这么说老子，咳……说我，我当真了的话，会难受的。”

　　洛书只见男生闻言后，眉头微微上挑，紧接着弯眉发笑。

　　他不免也跟着笑，只不过是得意的笑。
　　这人那么聪明，怎么就糊涂了一回？明明之前都把目的告诉他了，他怎么还会上当呢。

　　所以不管这人接下来会说什么，本少爷也不会生气难过。

　　齐钰弯了弯唇，眼底的柔色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声音无起伏，说：“你难受，和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四目相对，任洛书如何找，也找不到他熟悉的那个齐钰。

　　他甚至隐约看出眼前人对他的嫌恶之情，他很讨厌他。

　　操，老子真难受了！

　　见银发少年僵硬地收起笑意，将唇抿得紧紧的，眉宇带着前所未有的难堪。

　　罪魁祸首的齐钰，上一秒还是眼中寒霜，这一秒陡然舒展眉眼，霎时抖落满目暖光碎片。

　　“难受吗？”

　　声音好似轻风吹过，拂去少年心头逐渐加深的尴尬和委屈。

　　见此，洛书讶异后豁然开朗，又欲言又止。

　　他如果喜欢这么玩的话，会把老子玩坏哒！

　　“你是不是觉得，我告诉你目的是件很傻的事情？你认为你肯定不会上当？”

　　齐钰学起少年喜欢的动作，抬手，虚虚撑住脸，黑眸透亮，似能看穿少年所有的小心思。

　　到底是谁傻呢？

　　洛书解读出了这么一句，脸登时一红，凶巴巴瞪过去。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齐钰眸中笑意不断。
　　怎么办，更想欺负这人了。

　　【三】
　　从这个星期开始，正式进入高三的同学们，开始迎来了晚自习。

　　老师不在，于是班长坐在讲台上写作业，以便于管纪律，台下偶尔有人交头接耳，大多是在交流学习。

　　因为是自愿模式，心思不在学习上的学生并没有来，所以就算老师有事不在，也没有闹得太厉害。

　　只有一个人的出现，让大家不得不在意起来。

　　除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什么坏事都要参一脚的小霸王，居然会舍弃丰富的夜生活，选择了晚自习，规矩的坐在教室里，实在叫人惊讶。

　　当时班主任看到申请表有洛书的名字，都免不了一阵讶异。

　　转念想，莫非是和齐钰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做了同桌后，多少受到影响？于是洗心革面，回头是岸了？

　　她自然乐意自己班上的学生能学好。

　　她却没想到，洛书哪是为了什么学习，而是为了泡男生，暂时把自己变乖而已。

　　安静的教室里，齐钰垂首，时不时翻阅手边的书，又在草稿纸上写步骤。

　　作为学渣的洛书无聊得紧，为了不打扰齐钰学习，他也不敢乱动乱看，生怕他真的在心里觉得自己烦。

　　洛书将手放在桌上，俯身趴下去，眼睛一眨不眨地观看身边男生的侧脸。

　　这人怎么可以生得这么好看呢？

　　一眼过去便是惊艳，看多了也不腻烦，越看越有滋味，越叫人着迷，回味无穷。

　　他如同着了魔似的，感觉盯一辈子也不会嫌腻味。

　　“你影响到我了。”

　　目光过于炽热，齐钰感受不到的话，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放下手中的笔，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只知道盯着他看的少年身上。

　　话才说完，就见少年慌忙地坐直，抬起桌上的书，乖宝宝似的认真翻阅。

　　齐钰眯眼，若有所思。

　　半分钟后，他指尖的笔灵活转动，终于肯好意提醒在认真看书的少年：“书拿倒了。”

　　一直在犯蠢的洛大少爷羞得只想抽自己，闷着脑袋，默默的把书转了过来。

　　他喜欢的人似乎变了，变得有点小坏。

　　这种变化，却不让他讨厌。

　　如果这就是齐钰的真面目，而自己可以透过表象，逐渐接近他的内在，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讨厌。

　　多了解一分，就多喜欢一分。

　　此时，坐在两人身后的苏秋灵早就没心思学习。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充满大大的困惑。

　　她是不是想多了？
　　苏秋灵目睹班上的银发大佬，又开始隔着书，痴痴地偷看齐钰了。

　　这个角度，苏秋灵正好可以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漂亮的小姑娘顿时丧气起来。
　　看来没想多。

　　要和暴躁大佬抢人？
　　不了，不了。
　　爱美人和惜命，她选择后者

　　【四】
　　晚自习的时间对于洛书来说枯燥而漫长，为了不被嫌弃，他只得老实地抱着一本书看。

　　看着看着，眼皮发沉，很快就意识模糊，枕在书上睡得香甜。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晚自习早就已经结束了，班上的那些人也都走没影了。

　　他充满困倦的坐起来，后仰，打哈欠，伸懒腰。

　　一个扭头，发现齐钰竟然还在位置上坐着，用脑子想想，肯定是他挡了他出去的路。

　　洛书立即挪动身子，不好意思地给他让路。

　　齐钰并不急着走，侧目看去，然后指着自己的嘴角，提醒：“流口水了。”

　　闻言，自以为摸清楚了他的套路，洛书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在恶意逗他。

　　他偏不抬手擦拭，装作听不见，那副小表情仿佛在说：我这次才不会被你骗到呢，哼！

　　齐钰见状，心中好笑，扬眉。

　　在洛书的视线中，他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他那边，按下快门。

　　照片中，少年嘴角有流口水的痕迹，头发微微凌乱，帅气的脸庞还有未褪去初醒的懵懂。

　　总体来说傻气兮兮的，是一种让人想欺负的可爱反差。

　　齐钰自己欣赏了几秒，才将手机屏幕的亮度调高，递到洛书眼前。

　　有力的证据摆在面前，洛书脸红了，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想抢过来销毁。

　　早有准备的齐钰灵活避开，把手机放在兜里。

　　他料准少年不敢过来抢，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在争抢的时候，会不可避免的抱在一起。

　　他笃定洛书不敢。

　　洛书抢夺无果，只能恨恨抬手，用力擦拭刚才在照片上看到的痕迹，脸已经热到不能再热。

　　以前没少睡，也没见老子这么傻，肯定是睡觉的姿势有问题，才会流了口水。

　　操操操！老子为什么成天在喜欢的人面前犯蠢丢脸啊啊啊啊！

　　银发少年在心里别扭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端起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肃的提醒想要欺负他的男生。

　　“你这么做，是欺负不到我的，我也不会哭。”

　　男子汉大丈夫，流汗流血不流泪，他好歹凶名在外，哪能随意被人欺负哭？

　　齐钰是个很乐意听取意见的人，轻声：“那要怎么样才能欺负到你，说来听听？”

　　“纯爷们不会哭！我从来没哭过。”少年骄傲仰头，“你死心吧。”

　　“这样啊。”齐钰的语气略显飘忽。

　　“嗯！”少年重重地点头。

　　齐钰微微叹气，面带遗憾：“那真可惜。”

　　说完，就错身朝外走，临了还不忘提醒：“最后走的人记得关门窗和灯。”

　　洛书傻站在原地，眨眨眼。

　　可惜？可惜什么？话要说清楚啊喂！
　　为什么你要露出一副我让你失望，你决定放弃欺负我的模样啊？

　　难道你不是应该选择努力抢救一下的吗？

　　其实、其实老子还是有救哒！

　　【五】
　　齐钰比洛书早一步到家。
　　睡前，他像往常一样牵着布布到外面遛弯。

　　没过一会儿，顶着一头惹眼银发的少年，被一头过度活泼的二哈遛了过来。

　　在两只狗惺惺相惜的功夫，少年一直沉默不语，齐钰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被灯光拉长的两道影子。

　　他目睹少年的影子，正暗搓搓地朝他这里靠。

　　几秒后，两人的影子立马交织在一起。

　　齐钰瞧见少年翘起嘴角，笑出小小的得意，似乎偷吃到了窥觊已久的糖果，眉梢都染上了雀跃。

　　这人一定很容易哄，就算被他欺负哭了，也能很快笑起来。

　　齐钰挑唇，不动声色地朝旁边挪了挪，两个影子立即分开。

　　感应到自己的小举动被当事人看穿，洛书只好跟自己生闷气。

　　小气鬼，影子贴一下都不行。

　　可最终，还是他第一个忍不住打破沉默。

　　“齐钰。”

　　“嗯？”

　　搭着鼻腔的慵懒感，撩得洛书心间一颤。

　　他目光灼灼看他，认定一件事：“你是不是想利用我对你的喜欢来欺负我？”

　　因为喜欢，所以在意。
　　一个淡漠的眼神他都能难过半天，齐钰为了欺负他到哭，肯定抓住了这点。

　　这人简直坏透了。

　　齐钰笑而不答。

　　洛书深呼吸，“你这样做不好，我会特别难受的，而且我也肯定不会哭。”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用严肃的态度和人说话。

　　以前但凡有让他难受的人，他大少爷直接凶狠开揍，哪里会和人倾诉自己的感受。

　　齐钰的存在，似乎成了他前所未有的特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齐钰将视线落在两人再次融在一起的影子上，身后是昏黄的路灯，因为背对着光源，大片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

　　在这种环境渲染下，他一贯温和的脸上只剩下晦暗不明，嘴边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伴着晚风，却嗖嗖的冷。

　　齐钰朝前走，走到明显出现了忐忑不安的洛书面前。

　　洛书朝后退一步，齐钰就朝前走一步，步步紧逼，直到无路可退。

　　他轻轻唤：“洛书。”

　　“嗯？”

　　齐钰听出少年的颤音，似乎在害怕。

　　事实上，洛书的确在害怕。
　　这样的齐钰压迫感十足，目光沉沉，叫人有些害怕。

　　齐钰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于是逐步弯身，朝他一点点地靠近。

　　两人鼻息交织，眼看亲密距离就要进入贴合状态。

　　他瞧见少年在慌乱之下，干脆闭起了眼，他稍微一个呼吸，对方的睫毛就抖得更加明显。

　　不清楚男生寓意的洛书不敢睁眼，心里紧张叫嚣。

　　来啊，造作啊！
　　快快快快点亲，黑灯瞎火的就来这么猛，老子贼他妈乐意了！

　　齐钰憋笑。只因他目睹少年居然微微嘟起了嘴，好像料定他会亲下去似的。

　　“你真的很有趣。”
　　至今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有趣。

　　齐钰直起身子，打算放过他了。

　　他才站直，手臂就被人猛然抓住，在始料未及中一股巨大的拉力把他扯过去。

　　然后，他和这个名为洛书的少年，来了一次最为亲密的接触。

　　齐钰睁着眼，对面的人也睁着眼，少年似乎在短暂的视线交汇里恢复了神智，眼中闪过明显的惊慌，迅速拉开与他的距离。

　　“我……我……”

　　洛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察觉到齐钰远离的意图，脑子就在嗡嗡作响，还未等他想明白，就已经将人拉过来，嘴也亲了上去。

　　齐钰望着慌到口齿不清的少年，在想自己要不要趁机把他欺负哭。

　　这很容易，只要在这个时候，他说出足够冰冷又恶毒的语言，对面的这人肯定会瞬间红了眼睛。

　　所以，要不要这么做呢？

　　那边，少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猝然直视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齐钰，我是真的喜欢你。”洛书朝前伸手，试探地攥着齐钰袖子的一角，“你别欺负我了，好不好？”

　　齐钰沉思，这是在撒娇吗？虽然他确实很受用，但是总觉得不划算。

　　那边的少年又大起了胆子，手指戳戳他的手，真诚的恳求：“你别想着欺负我了，好不好？”

　　齐钰收起眼帘，认真思索。
　　半晌，他答：“不好”

　　【六】

　　月朗星稀。
　　某人的第二次告白落下帷幕。
　　两人两狗，各怀心思，各回各家。

　　睡前。
　　有人关上灯，拉起被子，心想：好困，睡觉，说起来，刚才为什么没说狠话呢？明明就差一点，就能把他欺负哭了，失策。

　　有人缩在被窝里，傻笑回味，心想：有些冰，又好软，好香好甜，好想再亲一下。

　　布布&拉斯：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