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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承诺过的爱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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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君宛若冷漠的回答:“在跟你第一次上完床之后,我就去找她了,我想要她安慰我,然后她吻了我,再然后,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如果不是你,我们两个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正视这份感情,谢谢你,让我拥有了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
蓝沁此时却笑了起来,她笑得有些悲凉,说:“算来算去一场空......”
君宛若又说:“你一直知道我爱她,所以你一直都想杀了她,你装作给我提供情报,先是利用我杀死你父亲,然后派人去杀她,我得知消息以后赶过去,她已经身受重伤,为了让我逃走,她.......”
君宛若突然哽咽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叶倩华举枪自杀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
“你走啊,你想要我安心,那就好好活下去!”那是叶倩华的声音,似乎还响在君宛若的耳边。
“可是即便她自杀了,我也没能逃脱,我终归还是被你抓住了,因为我不愿意妥协,你叫人抓来了我父母,威胁我,如果离开你,你就杀了他们,可你知道吗,那时的我,完全无法想象要怎么面对你,连对你微笑一下我都做不到,我每天都被仇恨折磨着,我记不想妥协,又不想父母死,能自么办呢?只有自杀了,所以我说我要去天魁山散心,然后那天我们一家人都去了,可是运气不太好,那天下雨了,是雷阵雨,闪电一道一道的劈下来,整个世界都白花花的。”
“你就在那时,跳进了天魁湖。”蓝沁脸色灰败的接口说,不知道是不是后悔。君宛若冷冷的笑了笑,说:“对啊,所以我后来才会一直做那个梦,梦到自己在水里一直一直往下沉,天上全是霹雳闪电。我以为,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我父母,却不知道你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连他们都杀了!”
“没有.....我没有.....”蓝沁慌忙解释:“我真的没有,你妈妈是看到你跳水自杀,心脏病发作死的,你爸爸看到你妈妈死了,一定要杀我,被我手下打死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我.......”
“有什么区别嘛?”君宛若冰冷的眸子里全是杀意:‘“我的抑郁症并没有好,到现在还是活的很痛苦,不如一起去死把。”
她的枪口指着蓝沁,人群里却突然出现了骚动,君宛若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男人故意推搡着身边的人,制造混乱,借机想要溜走。君宛若咬了咬牙,收回视线时,却发现蓝沁已跌跌撞撞的逃开,君宛若对着她开枪,枪声中,蓝沁踉跄了一下,腿部受伤,却没有致命,拖着伤腿拼命的躲进了一张桌子后面。
君宛若的表情却越发冷了,她左手拔出了一把微冲,指向了眼前的人群,说:“我倒数三声,所有自觉跟我没有仇恨的人,就地趴下,数完还试图逃跑的人,格杀勿论,三,二,一.........”
绝大部分的人都在君宛若的声音中爬了下去,只有曹重庆试图跑向甲板下,只是此时没有身边人群的掩护,他显得格外醒目。
哒哒哒哒哒一片子弹射过来,连甲板都被打的木楔乱飞,曹重庆在枪声中倒了下去,君宛若的枪口再次调转,瞄准了蓝沁之前藏身的地方。
船上,只有君宛若有枪,其他人什么武器都没有,没有人会想到一场美好的婚礼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所以这是一场屠杀。
虽然君宛若并没有无限制乱杀,但是甲板上,已经倒了好些人了,基本都是蓝沁手下的打手,而君宛若追到蓝沁藏身的地方时,蓝沁已经不在了,君宛若抬头看过去,一串血迹洒向船舷边,她顺着血迹找过去,但还是没找到蓝沁,突然间却被人扑倒在地,那人狠狠的给了她一拳,续而把她手里的枪夺走了,君宛若来不及多想立刻滚开,隐蔽在了旁边的一堆缆绳边,这才发现夺枪的人是曹重庆。
曹重庆没有死,非但没死,甚至连伤都没有,只是刚才君宛若关注焦点只在蓝沁身上,所以并没有在意曹重庆。此时曹重庆连连开枪没能打准君宛若,恶狠狠的说:“我早就说过,她不能留,留着就是个祸害!”他应该是在对蓝沁说,只是蓝沁此时不知道躲在哪里。君宛若听着曹重庆的话,忽然冷笑起来,说:“是啊,我要是死了,别人怎么知道你当年收受贿赂,伪造现场,也是你说我叛变被当场击毙的,我要是死了别人又怎么能知道你才是那个叛徒!”
曹重庆顺着她的声音再次向她开枪,他抢走的是君宛若手里的一把微冲,密集的子弹打过来,冲击的缆绳四散分离,无法再掩护君宛若的身形了,君宛若再次身体滚动,却没有隐蔽的地方,只觉得腿部剧痛,已经中枪了,君宛若拔出另一把枪连连还击,曹重庆也只好隐蔽,君宛若咬牙站起来,向曹重庆走过去,却看到脸色苍白的蓝沁出现在船舷一角,说:“若儿,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是真的爱你......”
君宛若冷笑一声,说:“你现在想忏悔了?”
蓝沁说:“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君宛若闻言,似乎在没有听过比这句话更好笑的话了,她冷笑着,说:“如果你想忏悔,那现在最该干的事情,就是去死!”
她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了蓝沁,然而就在此时一片子弹打穿了她脚下的甲板。硝烟弥漫,君宛若惊得后退了好几步,就看到曹重庆重重的摔了出来,一个人抓着他手里的枪,试图把枪抢过来。
历励!
君宛若的目光收紧了,显然是曹重庆趁着君宛若说话的时候,想趁机杀了她,却被历励阻止了,两个人打在了一起,君宛若目光一冷,立刻看向了蓝沁,然而蓝沁已经不在了。
君宛若转头看着地上的曹重庆,喝了一声:“历励,让开!”
历励闻言,立刻向一边滚开,君宛若随即扣动扳机,一片子弹顿时把曹重庆打成了马蜂窝。
君宛若看着眼前的历励,说:“你怎么来了?”
历励擦了一把冷汗,说:“我去了蓝沁的公司,用她的电脑看到了宾客名单,发现客人名单上有曹重庆的化名时,就感觉不对了,曹重庆化名在国外做投资公司,你如果没有刻意调查过,是不会知道这个人就是曹重庆的,可你调查他是为了什么?肯定是为了复仇,你回复记忆了,你只是骗过了所有的人。”
君宛若却说:“你不该来的。”
历励苦笑了一下,说:“我向你承诺过,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做你最后的守护者。”
君宛若眼前突然浮现了一个小女孩的面容,那个女孩在视频里,还带着奶音的声气一字一句的说:“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你需要,就来找我,我要做你的守护者,守护你到最后一刻。”
这件事还恍如昨日一般,君宛若再看看历励,眼前却不是那个信誓旦旦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女人,她捡起曹重庆掉落在地上的枪,说:“走吧,你去复仇,我来帮你。”
甲板下有些阴暗,黑沉沉的空间里,看不到蓝沁的踪迹,君宛若和历励小心翼翼走在廊道里,远处却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君宛若急忙侧耳听去,那脚步声一步一拖,显然是跛着腿走路的,肯定是蓝沁!
她想也不想的顺着声音找了去了,却在黑暗中看到被血染红的婚纱,蓝沁手里举着一个东西,慢慢向她们走来,一边走一边说:“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这辈子遇到了你,从此陷入了万劫不复,我想尽一切办法追求,给你钱,给你各种礼物,千方百计讨好你,可你都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冷漠,我只是爱你而已。”
“你那只是变态的占有欲,控制欲,还有报复欲。”君宛若冷冷的说。
历励看到蓝沁举着的手时,脸色已经变了,因为蓝沁手里是一枚炸弹,引信是一个按钮,而且已经被按了下去,只要她一松手指,她们三个都完蛋了。但是君宛若似丝毫不在意,只是对历励说:“你走吧。”
历励摇头,蓝沁眼神里却带着疑惑,说:“报复欲?”
她看着君宛若,似乎完全不懂君宛若在说什么,君宛若说:“是啊,你只是想报复你父亲,你父亲赶走你母亲,虐待你,让你的童年都生活在黑暗中,你突然对我产生浓厚的兴趣,不过是因为发现,他对我动了真感情,这个发现大概瞬间引爆了你的兴奋点,所以你抢走了他的一切,包括我。”
蓝沁却在这时声嘶力竭的说:“不,不,我是真爱你的,你不能否定这一点,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活到现在,还发起报复?”
君宛若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说:“你如果真爱我,就因该放我生路,而不是把我逼到自杀,你的一切满足的只有你的欲望,我,只是你用来满足欲望的工具。”
“呵呵....”蓝沁突然低沉的笑了起来,笑的泪流满面:“我错了?我错了?”她似乎是在问自己,又是在问别人。历励看着她,紧张起来,抓起君宛若就要离开,蓝沁却在这时突然一把拉开引信,说:“我错了,我错了,那又怎么样?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好了!”
历励惊呼一声,转身扑向了君宛若,她们其实没有逃走的机会,蓝沁一松手指,炸弹立刻爆炸,轰然巨响中,漫天火光冲破了甲板,一抹天光从破洞中透出来。
天空还是蔚蓝的,但是君宛若看到的只有鲜血,大量的鲜血流在她的脸上,君宛若睁开眼,仔细看了看,看到历励正在流血。
历励伏在她身上,帮她挡住了炸弹致命的爆炸波,可是她的一条腿已经不见了,她的后背,后脑勺也全是血。
君宛若猛然抱紧了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历励!”
被鲜血模糊了的面孔,轻轻抽出一个笑容,说:“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该后悔为什么要唤醒你了。”
“不....不.....”君宛若抱紧了历励,痛哭失声:“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回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历励闻言,又笑了笑,说:“答应我,好好活着。”
君宛若摇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历励的一只手攥紧了她的手,说:“答应我,答应我,不要让我后悔。”
看着历励几乎有些狰狞的脸色,君宛若最后的泪水都无法流下来了,她抱紧了历励说:“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
听到这句话,历励终于笑了一下,然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船上的无辜者们还都趴在,有人报警了,但正如君宛若所说的,海警找到这里至少得一个多小时,实际上海警出现时,距离事发,已经两个小时了。
海警船靠向游轮,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满是血迹的婚纱的女人抱着另一个血淋淋的人,站在船舷边,遥望着天际。
海面上一缕轻风吹过,吹起层层波纹,一直在微微起伏的游轮无根一般飘荡着,人们看着穿着血色婚纱的女人,她低头看看怀里的历励,淡然的说:“其实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法好好活着了,上天眷顾我,让我生命里出现你们两个,上天又很残忍,在我拥有了以后,又把你们夺走,你说,我究竟怎样做,才能好好活下去呢?你给我的这个要求,太高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海警突然看到穿着血色婚纱的女人跳海了。船上的海警在惊讶中急忙指挥救援,但是她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等到海警船靠近游轮时,已经晚了。
君宛若把历励紧紧抱在胸前仰头看着水面天际,那是清澈的蓝,一望无际,她在这一望无际的蓝色中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一直一直向下沉去,似乎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