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情深（魔道～陈情）》夜寒幽月

4、忆

　　蓝氏家规森严，对于来求学的每个学子而言，都必须要遵守规则，不能沾染歪门邪道。兰室，正是学子们上课的地方。“兰室，名字倒是雅致”魏无羡“就是教书的老先生古板得紧，可人也的确了得呀！听说再草包无用，经他教养一两年，也能人模狗样”聂怀桑“我现在岂非已经人模狗样了”魏无羡“江兄、魏兄”聂怀桑打了声招呼，魏无羡他们挥手示意。“你呀，一定会成为蓝老先生教学生涯中最耻辱的一笔。”魏无羡与江澄二人渐行渐近，与聂怀桑在一起的一名学子开口。“魏兄不过是云梦的弟子，怎的也能来姑苏听学呀？”“魏兄乃是江家宗主故人之子，从小便被待若亲子。”“哦，原来如此，我说怎的江兄和魏兄瞧着不像主仆，像兄弟。”“江兄、魏兄，你们初到姑苏无聊坏了吧！”“无聊倒不至于，就是起太早”“哦，这边卯时作，也还好吧！你们什么时候起的？”“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切，就算打山鸡，我也还是第一呀！”聂怀桑一听就心动了，手中的纸扇一收一握。“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与聂怀桑一起的那名学子拍了拍聂怀桑的肩，一脸无奈的感觉。“怀桑兄，没人会拦你，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聂怀桑闻言，有些垂头丧气。

　　开课第一天，魏无羡和蓝忘机等众位学子便对讲台上的蓝启仁老先生俯首作揖，聆听三千五百条家规。魏无羡一向是闲云野鹤惯了，哪里受得了一板一眼的听课，只觉得枯燥乏味，便开始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与聂家公子聂怀桑窃窃私语，闲聊打趣。听过家规之后，各位弟子拜礼正式开始，金家大户出手阔绰，金子轩带来了父亲编就的河洛经世书送给蓝家作为见面礼，十分雍容华贵，引来众人注目。清河聂氏聂怀桑则进献紫砂丹鼎一尊，以表诚意，与聂怀桑同行的副使名为孟瑶，此人本是金宗主的私生子，曾经前去金家认亲，但却被赶了出来，这才投在了聂氏门下。许多人都看不起孟瑶，可蓝曦臣一视同仁，对孟瑶礼让有加，让孟瑶心生感动。魏辰在看到孟瑶之时，他想到他十四五岁之时下山夜猎，路过云萍城，在云萍城进行休整，却遇见了不平事。回忆：那时，他与几名蓝家子弟正在茶楼里面喝茶歇脚，听到周围那些客人说八卦。“听说了吗？我们这云萍城唯一一家青楼的艺妓孟诗。”“呵，在这云萍城还有谁不知道，那孟诗与相好的产下一子，取名孟瑶。”“还有呢，城中不是有卖剑修基础的地方吗，那孟诗便用以前赚的钱买了各种剑修基础的书给孟瑶。”“嗯，就是就是”“看来孟诗是对他寄予厚望”“可不是，我还听说这孟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至小就长得聪明伶俐，样貌更是遗传了他母亲，长大后想来也是个俊俏的”“嗯，就是可惜了，毕竟那是青楼，以后就算出去了也抬不起头来。”魏辰听到这些，心里便有了些许计较，在他想来，这孟瑶也许是个修仙的好苗子，他想将此人引进姑苏蓝氏。不过，还是要去亲眼看看才能决定，毕竟姑苏蓝氏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魏辰起身，对其几名蓝家子弟说道：“哲成【蓝雨，字哲成】，你带着其余蓝家子弟先找家客栈休息，顺便也可以逛逛这云萍城，我要出去办点事。”“是，临寒公子”魏辰点了点头，起身走出茶楼，他要去看看这位孟瑶。云萍城内，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魏辰想着还是先逛逛此城，难得对他人感兴趣。魏辰来到了青楼附近，正好青楼对面有一茶楼，他进了茶楼二楼，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从那儿望下去，正好可以看见那青楼全貌。下面只要有什么动静他都可以看到、听到，魏辰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确认这孟瑶值不值得他引进蓝氏。就在魏辰还想着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叫骂声。“孟诗，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头牌艺妓吗，不知和谁生了一个小崽子，还每天期待你那小崽子的父亲来认回你儿子，这可能吗？都十多年了，也没见到你那小崽子的父亲来看过一眼。”魏辰听到青楼前的泼妇骂街声，视线顺着声音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半老徐娘指着一女子呵斥。那名女子想来就是孟瑶的母亲了，魏辰看了看那女子，想来那女子年轻时容貌很不错。在那女子旁边有一孩子，那孩子看着大概只有十一岁，孩子紧紧扶着那女子的手臂。“孟诗，当年楼里的姐妹都劝你不要这个孩子，你却坚持将他生下来，这都十多年了，也没见他父亲来过。今日难得李老爷想为你赎身，更是要娶你做他小妾，这不是很好吗。”“妈妈，那李老爷都可以做孟姐姐的父亲了，而且李老爷更是有好几房小妾了，听说他还有特殊癖好，经常将自家小妾弄得浑身是伤，你这不是将孟姐姐推入火坑吗。”“哼，李老爷不嫌她未婚生子，还出钱为她赎身也是好的。哼，我这里可不养吃闲饭的，还带了一个拖油瓶”“思思，不要再说了，妈妈，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李老爷，阿瑶的父亲不会不认阿瑶的，等阿瑶有本事了，他父亲一定会认他的。”孟诗眼里有着期盼，心里其实很明白，那个人怕是早就忘了她，她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总想着阿瑶有出息了，那个人一定会认阿瑶的。“哼，不要再痴心妄想，李老爷那里，你不嫁也得嫁。”那老鸨不再理会孟诗，吩咐护院将孟诗母子二人带回房间看管起来，防止他们逃跑。

　　魏辰的目光扫过孟诗身边的孟瑶，以他的阅历来观察，孟瑶这孩子懂得隐忍，别看他此时低垂着头，一副乖巧的样子，他没有错过那孩子眼中闪过的一丝恨意。在青楼那样的环境里，自小就会遭受羞辱与白眼，不知道隐忍，他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但这种人记恩也记仇，只要培养好了，将来一定会成才。也就是说魏辰已经认同了孟瑶，这孟瑶也的确是个好苗子。魏辰将茶钱放在桌上，直接就从二楼飞了下去，犹如仙人般翩翩而落。街上的行人见状，都直呼“仙人”下凡，魏辰落在孟诗母子二人面前。魏辰不过十来岁，那老鸨也是有识人的眼力，并没有觉得他年龄小而表示不敬，反而一脸尊敬。老鸨看魏辰这身打扮，便知道他是姑苏蓝氏子弟，真正的仙门世家。“这位仙人降临不知有何事？”“我想为他们母子二人赎身，不知可不可以”老鸨连连点头，心里想着能攀上仙家那可是无比荣幸，哪是那凡人李老爷可比得。“可以可以，仙家能看上他们母子二人是他们的福气。”魏辰点了点头，将赎金交给老鸨，带着孟诗母子二人走了。孟诗也是自愿跟魏辰走了，她天真地想着：这位公子想来是仙门世家子弟无疑，阿瑶跟着他也可以学习正真的仙家法术了，等学有所成，那阿瑶的父亲一定会认阿瑶。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先去买住宅，反正也好比你们住在青楼要好很多，至少没有人逼你们去做不愿意的事。”很快魏辰就在一好心老妇的帮助下买下了一宅院，虽不是很大，但住孟诗母子二人也足够。“公子大恩，我母子二人无以为报。”魏辰摇了摇头，不愧为才女，知书达理。“这是孟瑶吧！我刚才在茶楼时听到那老鸨叫他名字的。”孟诗点了点头，这是魏辰与孟瑶【文中阿瑶是直男，喜欢妹子】第一次见面。孟瑶看着对面比自己大的少年，他心里还是很感激这少年对他们母子的帮助，他们母子二人今后的日子应该会好很多。这少年长得很好看，一身淡蓝，乌黑如丝绸般及腰长发，一半束在银白发冠中，一半如流水般披散在背后，配卷云纹抹额。丰神俊朗的容貌，细长的剑眉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细细长长的单凤眼，秀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色淡如水。魏辰从怀里取出一本修仙基础的书递给孟瑶，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这是微不足道的事。“孟瑶，这本书籍是是我无意发现的，我看了一下觉得还不错，今天我便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修炼，日后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和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孟瑶看了看魏辰那真挚的双眸，此人给他的感觉就是真诚，他犹豫了一下，接过魏辰递过来的书籍。“谢谢公子，只是孟瑶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嗯，我叫魏辰，字临寒。我这里还有些银两，如今你们也是自由之身，可以用这些银两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如果今后还有什么需要，就用我给你们的传讯符传讯就行。至于传讯符，那本书籍中也有……”回忆结束

　　魏辰没有想到，竟然在云深不知处见到孟瑶。当然孟瑶抬眼之时也看到了魏辰，他永远都记得，那年魏辰就如谪仙般出现在他面前，将他们母子二人救出苦海，后来他终于打探出魏辰的身份。当时，魏辰的那一身装扮，他只知道是出至姑苏蓝氏，后来他在清河聂氏那里知道，魏辰是姑苏蓝氏蓝启仁蓝老先生的嫡传弟子，并且蓝老先生还同意魏辰与蓝氏双璧一样称呼他为“叔父”，显然魏辰十分得蓝老先生喜爱。在外更是各个仙门传颂的“寒月上人”，品貌居世家公子榜第一，是各大世家女修仰慕的对象。听过家规之后，各位弟子拜礼正式开始。拜礼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直到云梦江氏江澄的拜礼，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岐山温氏的温晁带人强行闯入云深不知处，还打伤守门弟子，温晁是现任仙督温若寒的次子，此人嚣张跋扈，粗鲁无礼，目中无人地闯进了学堂，还不礼貌地打断了江澄的拜礼。“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温晁的语气很是无礼，引得众人皱眉。“不知温公子远道而来，蓝氏有失远迎。百年间，温氏从未参加过蓝氏听学，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蓝宗主【蓝曦臣在一年之前成为了姑苏蓝氏的宗主】你这就错了，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来给你送个人，再说了，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蓝氏听学……”温晁语气嚣张，就是一张欠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