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年㈠班^-^》果子寶寶

3、Chapter.3

　　白饭家。
　　“乔风鸣！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称职的男朋友！这么久都不打电话问候一句，太过分了吧！”白饭不满地嘀咕着，拨通乔风鸣的电话。
　　“喂……”疲惫的声音，在长长的嘟声之后，终于响起在耳际。
　　“风鸣，是我，白饭。”白饭亦因风鸣火候不足的声音闷闷不乐，“你是不是很忙？为什么都不理我？我好想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啊？”
　　“你说笑了，我能忙什么呢？无业游民一个。我只是有点累，所以，不太想出去，对不起。”风鸣仍旧是这样，想都不想就果断地推辞白饭的邀请。“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这样吧。”
　　“如果不喜欢我，你可以说，为什么总是对我不冷不热，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乔风鸣，我是真的不懂！”负气地挂断电话，白饭将手机重重的摔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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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风鸣家。
　　手机中单调的断线音，已响了好久，乔风鸣却还无知无觉地握着它，直到手臂举得酸痛。
　　为什么要对白饭这么冷淡？自己明明是很想她的，明明是很在意她的，明明是很渴望陪在她的身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爱的……可是，濒如她……
　　“风鸣……”乔风鸣听见濒如在低低地唤他。
　　不及多想，乔风鸣将轮椅转了个圈，朝向濒如的卧室，尽量以较快的速度，向前方滑去。
　　“濒如，你叫我吗？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不舒服？”乔风鸣江轮椅停在濒如的床前，“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叫医生？”
　　“不。”濒如勉强地对风鸣笑笑，摇头。“我没事。”
　　心疼地握住濒如冰冷的十指，乔风鸣怎么可能不知道，濒如倔强的忍耐，都是为了自己。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恐怕，濒如连一个月也捱不过了。这都是因为他的缘故……为了省下自己的医药费，好让风鸣日后独立的生活多一些保障，濒如硬是拒绝了所有的药物治疗，更不愿，踏入医院一步，甚至连止痛片，都舍不得用……拖到今天，她受了多少折磨，乔风鸣统统都看在眼里，却苦于无法给她一点帮助。
　　“濒如，对不起……”风鸣将濒如的手捧到自己的面前，在脸颊上轻轻地摩挲。
　　濒如仍是摇头。
　　“濒如，真的对不起……”乔风鸣低低地埋下头。
　　然后袋中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乔风鸣手忙脚乱地将它掏出，举到耳边。
　　“风鸣……我就在你家楼下喔！你不会不欢迎我吧？”白饭讨好的声音，从电话那端飞来，“我都还没有到你家参观过呢！”
　　“不不，我还是，下去见你吧，你乖乖在原地不要走开，我马上就来，好吗？”风鸣回头，担忧地望濒如一眼，濒如亦望着他，以极宽容的神情。
　　“风鸣是不是交女朋友啦？好幸福喔！呵呵……”看着风鸣沉重地放下电话，濒如还在强颜欢笑地逗他，“可惜，我是看不到你们喝交杯酒的那一天咯……”
　　“濒如……我不是……”明知濒如的不在意并非真心，乔风鸣还是未能将自己的解释补充完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对不起。”
　　“去吧。”乔风鸣转身前，濒如仍是，灿烂地笑着。
　　濒如，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是我太无情，恨我吧，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痛苦地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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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鸣！快点嘛！人家等你很久了耶！”白饭远远地望见乔风鸣推着轮椅，滑过设有防滑坡的残疾人专用过道，向自己行来。
　　“你怎么会来的？为什么不先向我说一声呢？”乔风鸣停在白饭面前。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有哪一次不是想都不想就拒绝我？”白饭委屈地厥起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对你的喜欢，已经多到没有办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是，濒如，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还对她的感觉不管不顾？……白饭，我承认我自私，我怕你理解不了，怕你接受不来，所以我只能瞒着你，只能身不由己地伤害你……
　　“怎么会呢？小傻瓜，我不知道有多喜欢你。”乔风鸣歉意地去拉白饭的手。
　　哼，如果我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你，那我不是很没面子？我特意跑来找你，不就是要你跟我解释清楚吗？才不会让你就这么敷衍过去呢！
　　“骗人骗人你骗人！你一定有什么理由的，我要你解释，我要你解释给我听！”白饭用力地甩开乔风鸣的手，忘了他的轮椅，还停在斜坡上。
　　然后白饭就这么看着乔风鸣的轮椅，迅速地从斜坡上滑下，来不及伸出手，拉他一把。
　　乔风鸣还未能反应过来，已被强大的冲力甩出轮椅，落在离白饭几米之外的坡底。
　　“风……风鸣……”白饭跌跌撞撞地冲到乔风鸣的身边，扶起他的上身，抱在自己的怀中，“你有没有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白饭，不用对不起……”乔风鸣努力地睁开眼。
　　“怎么会没事呢？你流了好多血……”白饭心疼地往乔风鸣擦伤的手臂上轻轻地吹气，“我现在就抱你回家，先检查一下伤口，再送你到医院去包扎，好不好？”
　　“好。”乔风鸣未经考虑地点头，全然忘记，自己往日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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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地将乔风鸣抱在怀中，白饭一脚踹开乔风鸣家虚掩的门。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盛些水，马上回来喔！”白饭将乔风鸣放在沙发上，随手端过水盆，风风火火地撞进洗手间。
　　然后乔风鸣听见濒如的卧房中传来的那一声清晰的脆响。
　　“濒如？”乔风鸣惊觉。
　　顾不得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传出的刺痛，乔风鸣吃力地将自己平放在沙发上的双腿搬到地上，望向四周，却不见自己轮椅的踪迹。
　　然后乔风鸣想起，白饭是一路将自己抱回家中的，而轮椅，还被她丢在原地……
　　“可是濒如……”乔风鸣向洗手间望去，白饭，似乎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白饭……你的动作，可以再慢一点……”乔风鸣再次扑倒在地上，脑中，是白饭跳着脚生气的模样。“如果白饭看到濒如，她会怎么想？她会相信我吗？……”
　　费力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乔风鸣愈来愈明显地感到那已经死了十三年的下半身令他难以支持的重力。
　　“濒如……”乔风鸣的身体，终于越过那道狭窄的房门。
　　然后乔风鸣看见碎成一地的玻璃，还有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濒如。
　　“濒如，濒如，你怎么了……”乔风鸣脆弱的心脏，已即将被急剧膨胀的恐惧撑裂。
　　“风……风……”濒如挣扎地撑开眼皮，却已看不清乔风鸣焦急的脸。
　　死亡，总是来得这么突然吗？……
　　乔风鸣愣愣地看着濒如涣散的目光，逐渐暗淡下去。
　　“濒如……不要……”奋力地攀上床沿，抱住濒如尚有余温，却已再也无法呼吸的身体，乔风鸣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划出的鲜血，淌了一地。
　　乔风鸣……你在干什么……你竟然……
　　白饭扶住门沿的手臂，一阵虚软。
　　“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眼里只有乔风鸣抱着濒如的刺目场景，白饭已完全看不见，地上碎裂的玻璃，与鲜艳的血迹。
　　“白饭……”乔风鸣迟钝地抬起伏在濒如身上的脑袋——在那一声带着情绪的关门声后。
　　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我的心好乱……濒如，白饭……怎么办……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