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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下午下课之前,温言完成了当天的素描作业。

      她搓了搓手,一手铅笔灰,有点难受,她拿起一块软橡皮在手里慢慢粘着铅笔灰来消磨着时间,艺术生的上课时间相对自由,所以下课时间也比陆琛他们早一点。过了会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准备去找陆琛。

      说实话,温言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去找陆琛,总觉得在学校里面这个样子怪明目张胆的,但她早上的时候答应了陆琛,想想就把时间拖到了最后一刻再出发。

      她翻开手机看了一眼,今天陆琛他们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这周末她跟陆琛要了课表,顺便导进了手机里面,她熄灭手机,抱着个速写板去室内篮球场。

      -

      去的时候,他们正好下课,陆琛手里还抱着个篮球,肖遇第一个看见温言,他怪叫了一下:“琛哥,娘娘来啦。”

      陆琛回头,看小姑娘抱着个画板乖乖巧巧地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面盯着手机,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舔了舔上牙齿,把篮球一下子扔给肖遇,随便套了件外套拿起书包就打算离开。

      看陆琛走得很急,旁边的一些男生很惊讶:“琛哥这就离开了啊?这待会结束了没活动了啊?”

      “看不到那妹子啊?”一男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言瞧,“艺术班的团宠呢,看着是挺可爱的。”他看了眼肖遇。“哎肖哥,你周末生日的时候这小姑娘是不是也在的啊?当时穿了个小裙子看着跟妹妹似的。”

      年级里面除了一些关系挺好的和温言她班一些人之外没人知道陆琛跟温言已经成了。

      男生话里语气都很轻浮,肖遇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语气里却夹着寒意:“换琛哥在这儿听了你这话,你信不信当场给你把嘴给缝起来?”他拍了一下这个男生的肩膀,“朋友,说话带点脑子啊。”

      语气里都是嘲讽,肖遇也没克制,平时年年级面的一些男生说话就不怎么入流,更何况这次说的是温言。

      男生听明白了,脸色不太好,但他讪笑了一下,岔开了话题:“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酒吧?去看看吗?”

      肖遇看了他一眼:“你们去吧,今天我有事。”

      说完,他把手里的篮球往地上轻轻一砸,球瞬间被另一个人接住,肖遇没说话,直接从旁边拿起外套,对着这边的男生简单地挥了下手便抬脚往着篮球场门口走了过去。

      这边男生见肖遇走了,顿时把之前的话题给重新捡了回来:“石冶铭,你刚才说那个艺术班的小团宠什么来着?”

      石冶铭勾了勾嘴,看着还挺嚣张地吹了个口哨:“穿个裙子就骚到不行了好吗?”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笑声。

      -

      另一边,温言看到陆琛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手往他脸上蹭了一下。

      陆琛“嘶”了一声,摸了下脸:“干嘛?勾引我?”

      温言:“嘻嘻嘻嘻嘻。”她抬手,半边手上都是铅笔灰,之前粘的时候特地留了一块就是为了现在能抹陆琛脸上。

      陆琛又摸了下脸,有些无奈,他勾住温言的背包带子,把她拉到旁边没啥人的洗手池,抓住她的手抹了点洗手液打开水龙头送了过去:“自己洗。”说完他对着水池旁边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一道黑色的铅笔灰印,他笑了,“温言你怎么这么幼稚。”

      温言没理他,把自己手洗干净之后又用水狠狠地在他脸上抹了几下,看黑印儿消失了她拍了拍陆琛:“走啦。”

      陆琛抹了下脸上的水,很无奈:“温言你连点洗手液都不舍得给我用是吗?”

      温言闻言又挤了一点洗手液作势要往陆琛脸上抹,陆琛抓住了她的手,两个人之间突然很安静,这个时候的夕阳很好,就这样斜斜地照了过来,两个人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对方。

      说实话,自从陆琛回来之后,温言觉得还是有点不习惯的。以前的陆琛虽然说不上特别混但是小说里面那种校霸该做的事多多少少涉及,不然学校里面也没这么多人抢着跟他“称兄道弟”的。但他去了趟英国,温言觉得,他就是好像突然开始收敛自己的锋芒,整个人都开始往温顺的方向发展了。

      陆琛对着她扯了个笑容,把她的手重新按回洗手池中,开始亲自帮她洗手,自来水顺着手指缝往下滴,他的手指在她的手上穿梭来穿梭去,像极了十指相扣的牵手。洗干净了之后,他将自己的手和温言的手五指交叉,他凑近到温言的耳边:“怎么办?我不想陪你走那个纯情路线了。”说完,他停顿了一会,感觉到面前小姑娘处于一种一动也不敢动的状态后,他再次笑了一下随后就咬住了她的耳垂,和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吮吸了一口。

      温言听到那声因为吮吸而发出的“啧”声的时候,整个人呆住了,一时间脑子也没反应过来陆琛刚才对她做了什么,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觉得她的耳垂热到已经肿起来了以及附带了一种酥麻感。

      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即推开陆琛,啪嗒打开他的手,她脸红了,抬起头就想骂过去的时候,陆琛又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很快就起身。

      温言:我TM???

      温言急了:“你个狗东西!”她惊得向四周看了一下,看这边没啥人她松了一口气。

      ?陆琛挑眉。

      “你就是背着我在英国偷偷找小姐姐了!”温言彻底被刚才身体不自觉抖一下这个反应给羞耻到了,“你怎么这么骚?”

      “你太可爱了。”陆琛没犹豫,他曲了曲膝盖,捏了一下她的脸,小姑娘的脸上泛着红,眼睛也水汪汪的,让人不自觉地就想欺负她,他心一软,“温温这么可爱的吗?看着就想亲你的。”

      温言动了动嘴,却没话说什么,半天憋出了一句:“你没否认你去英国找小姐姐。”

      刚说完,陆琛又俯身亲了她脸一下,他盯着她的脸,泄愤似得揉揉她的脸,他磨了磨牙:“找个屁小姐姐,光温娘娘一个人就让我想半年了。”

      温言彻底没话说了,她瞪了一眼陆琛,过了会又妥协似得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大手里面,低着头动着嘴皮:“行了,走吧?”

      陆琛捏了捏那只攥在他手里的小手,心情好到不行,但走到人多一点的地方时,那只手跟泥鳅一样又滑走了,他啧了一下:“拿走干嘛?”

      温言脸红了一下:“这里人多。”

      陆琛面无表情:“你是觉得我见不得人吗?”

      “没有。”温言嘟囔了一声,“我就是觉得我们可以低调一点。”

      陆琛冷笑:“低调个P啊。”他想拉回温言的手,“我站你班门口等你的时候你觉着这事儿还能低调吗?”

      温言:“......”温言想了一下,没找到词来反驳他,但手牵手这种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不来,她索性不再搭理陆琛,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陆琛很无奈:“别这样。”他走到温言面前,“行,我乖乖地跟你并排走好不好,绝对不动手动脚的了。”

      温言挑了下眉,脸上有一丝得意,她克制了一下:“那也行吧。”

      其实陆琛知道温言担心什么,怎么说呢,全国普遍的一个现象,禁止早恋啊,尤其在高中这种的紧要关头。

      学校里面嘴碎的多,他在同学里面又是个熟脸,指不定哪天教务处主任之类的就找上他说原因是有同学或者老师看见你在学校里跟某女同学行为举止过于亲密。

      虽然就算老师找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小姑娘不行啊。

      他歪头看了眼小姑娘,一眼就对上了她还泛着红得耳垂,他目光渐深。

      虽然他现在觉得温言这样做已经没什么用了,该传得早就传遍了,没传出去的也不会传。小姑娘这样反而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陆琛啧了一声,随她高兴吧,毕竟她才是祖宗。

      温言觉得旁边的狗子过于沉默了,她抿了抿嘴:“你怎么不说话呀?”她开始找话题,“你刚回来不会对课程不适应吗?”

      陆琛想了一下:“还行吧。”

      “周围同学呢?不会觉得很陌生吗?”

      “一般。”实话,他刚回来不久,教室里面除了肖遇,他很少跟其他人交流。

      “老师呢?”

      小姑娘跟他妈妈似的,放学回家之后向儿子打听学校情况的。他没忍住勾了下嘴角:“也还行吧。”

      “啧陆琛你看你把你的青春校园生活描述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很枯燥的样子。”温言乐了一下,“但好在你还有个色彩如此丰富的我。”她对他眨了下眼睛,给了个wink,手指还呈现八字状的在眼睛旁边比划了一下。

      说话间,陆琛拦了辆的士,他把滑落在她眼睛旁边的头发给勾到了耳朵后面,顺便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没否认她的话:“嗯,幸亏还有个色彩斑斓的你。”

      英国到中国有11000公里左右,飞机也要在天上飞八个小时。

      我不远万里,就是为了见一见能给我的生活带来波澜的你。

      -

      陆琛在英国的时候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小姑娘拽着条红领巾一直在哭,他怎么都哄不好,到最后,小姑娘会抬起那张沾满了泪水的脸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说,快了,你别哭了。

      所以当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小姑娘红起的眼眶,梦里的那种手足无措感又回来了。

      好在,这次伸手就能碰到真实的她,伸手就能帮她擦擦眼睛。

      -

      在陆岑和林鸢茵离婚之前,外界都觉得他有个很幸福的家庭,母亲体贴温柔,父亲也事业有成,加上还有个红字开头的爷爷。怎么想,都是让人羡慕的东西。

      但陆琛只觉得可笑,他见过深夜里林鸢茵站在厨房拿着一把刀对着手腕反复来反复去的摩挲也听过她隐忍的哭泣。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从外界给他编织的家庭美梦中惊醒,啧原来都是狗屁。

      陆琛不知带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他很清楚,林鸢茵一点也不快乐,陆岑也不会给林鸢茵带来快乐,这个家更不会。

      后来跟着林鸢茵去英国是因为他在他们离婚的时候想起了那个拿着刀在手腕上摩挲的影子,他不敢深想,假装只是想跟林鸢茵生活一段时间的样子去了英国。

      也是这半年,他的脾气都温顺了。

      想这些的时候陆琛已经回到了家里,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冰啤酒,放在桌上单手拉开了环,他喝了一口,等冰冷的液体全都顺着喉咙滑下去之后,他嗤笑了一下。

      能不温顺吗?自家母亲动不动就梦游的。

      他的舌头在口腔里面转了一圈,磨了磨牙。

      他又想起了昨天回来的陆岑,想起了他昨天做饭的样子,和温言满足的神情。

      他将易拉罐放在桌上,就着沙发躺了下去,闭了闭眼。

      陆岑做饭是他为数不多的能记住的儿时印象,那时候林鸢茵的笑容也是真的。那这笑容是什么时候变了质的呢,大概是陆岑转业之后的第一次争吵,不断的争吵早就耗尽了两个人对彼此的所有的耐心,与爱情。

      到了最后,两个人形同陌路,陆岑越来越少回家,林鸢茵的抑郁症也越来越严重。

      这样不离婚还干什么呢?以前陆琛经常这样想,都这样了干嘛还折磨对方呢?

      所以他们离婚的时候,陆琛跟着去了,看到一切顺利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无比轻松。

      啧,多可笑,居然会有孩子为自己父母的离婚而觉得高兴的。

      他皱了下眉,陆岑和林鸢茵的这段婚姻,对他的影响最大的体现在了他对待自己的感情上。

      去英国之前,他一直没跟温言挑明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不确定自己能喜欢温言到什么时候,这点都确定不了对小姑娘而言得多不负责?

      他一声不吭地去了英国,然后每天晚上在梦里帮她擦眼泪,第二天醒过来,一片寂寞,随之而来的还有着铺天盖地的悔意。

      哪有什么不确定?她一哭,命都恨不得给她了,还怎么会不确定?

      她说的一点没错,他的世界如此枯燥,像一场黑白电影,但她一进来,花草树木都开始有颜色了。

      是春天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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