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里的日常生活》树若

39、第 39 章

　　出了门，走上大街的贾瑞看着吵闹的人群，道路两旁有兵丁肃站，人们站在外面围观，谈论着。

　　此时，甄家的财产已搬运到尾声，出来的是扣着枷锁的甄家男男女女。

　　当贾瑞看到一少年郎时，惊讶的嘀咕出来，“宝玉。”

　　“你来晚了，没看到刚才过的一箱箱金银珠宝，玛瑙翡翠……”

　　“看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爷，公子们，现在比我们还不如。看看那一箱箱的东西，不知贪了多少银两……”

　　“甄家这是犯啥事？怎就突然被抓了，先前也没听到消息呀……”

　　“有消息还能让你给听着，早就逃了……”

　　贾瑞看着那甄府无论男女老少，大的小的。一律通通压着，连婴儿都未幸免。

　　而现在观看的百姓越来越多，讨论与吵闹也越来越大声。直到甄府的人都被押解走了，人群才渐渐散去。

　　贾瑞往甄府方向走去，到了那里，甄家的牌匾已被卸下，府门被条印封住，若败已成定局。

　　晚间，贾瑞与李则说道，“兄长可见过那甄家的宝玉。实在太像了，就跟宝玉一个模子刻出来般。两人若换上同一件衣服站在一起，几乎都不能分辨。”

　　贾瑞接着惊叹道，“若说模样有几分相似，也没什么稀奇的。更奇的是他俩的气性也差不多，从小通文墨，却不爱读书，常在女儿堆里厮混，也不知这个宝玉会如何。”

　　“若无大罪，祸不及眷。”李则说道。

　　贾瑞继续猜测着，“这甄家未抄家时，甄家当家人任钦差江南省体仁院总裁。这个位子便坐了十年，要财有财，要名有名，还有实权。这其中不可能没一点先兆，听说去年先逝的老太妃就是甄家姑娘，这会不会是先兆……”

　　“这些有司衙审定……”

　　元宵节就在众人的议论，和个人的惶恐中到来了，而甄家在这日以贪赃妄法等十条罪证，开启了流放之路。

　　而这些却和贾瑞这等平民百姓，无任何关系。

　　“今晚，便是元宵佳节。那年在金陵时，兄长曾邀我共赏佳节，未能如愿，今我特拜上文书，请兄长共赏元宵佳节，不知兄长可有时间？”贾瑞将请帖奉上。

　　李则接过请帖，笑道，“弟既诚邀，明日我定会赏光。”

　　晚饭过后，吃过汤圆的贾瑞两人便提着灯笼出了门。

　　此时，城中两岸街道早已挂起灯笼，街边各色小吃，玩乐也已开席。人们都提着灯笼赏街游玩。

　　贾瑞跟着行人往前走，来到东街，街上两边用小灯笼相连串成了红色的星空，底下各色的灯笼照亮了整街市，街中间一件和屋子高的繁华灯笼最是亮眼。

　　“两位公子，要不要来猜字谜，只要您猜了三组灯谜，这最亮的便是的”商户招揽着生意。

　　贾瑞凑热闹的说道，“我对猜谜不是了解，兄长要不来下！”

　　李则挑了个灯笼，上面写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猜个字

　　“应是，‘重’字，”李则说道。

　　接着又把其他两个猜着了。

　　商户看了看谜底，笑道，“正是，公子请拿好”。接着便把汤圆灯笼给了李则。

　　李则看着这灯笼，亮是亮，也可爱，就是提着不符合我年长的身份！

　　便转手把灯笼给贾瑞提着。

　　贾瑞觉得好看，也不不是千篇一律的花灯，高兴的拿着灯笼，沿街观赏。

　　逛了几圈，两人便出了街口，在另街中吃了一碗小汤圆，而后便慢街玩赏，走至亭芳桥，两边皆有人在放灯花。

　　贾瑞也买了灯，两人在灯上写了字。便寻一空挡处，贾瑞放下一直提着的小灯笼，捧着灯花，慢慢的放了。

　　就在这时，一声响动，天空亮了起来，璀璨的烟火瞬间绽放，贾瑞抬头看着天上的烟火，“很美。”

　　“对。”

　　放完灯火后，两人一边慢聊，一边往家回。

　　元宵节后，贾瑞在城外的无为书院听公开课，到了中午，便随便找家食铺吃午饭。

　　“瑞大爷。”

　　刚进门，就被人叫住。贾瑞一看，是冷子兴。

　　这冷子兴乃京中古董商人，而他的岳父正是贾家的管事，周瑞。

　　贾瑞过去聊道，“原来是冷三爷，什么时候到江南的。”

　　两人坐下聊道，“前些日子。”

　　这冷子兴不知在那听到些风声，先行一步，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江南。

　　果然，还未到江南，就听到甄家被抄了。

　　这抄家的东西，虽说都要上缴朝廷，充国库。但难免没个见钱眼开的兵丁，在抄家时顺手牵羊的，拿个戒子，珍珠，玉佩之类的。

　　而这些个东西，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到当铺去卖。只能偷偷摸摸的搞地下交易。

　　像冷子兴这样的外地商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就在无瓜葛，最是满意。

　　而像冷子兴这样的商人，这边低价收购，回去后改个头，换个面就能卖个大价钱。自然也很欢喜。

　　赚了个盆满的冷子兴，很高兴的与贾瑞聊着。

　　就这般，一年的休假很快便到了。贾瑞乘船回到京中。

　　刚回到京没几天，贾瑞便将从江南带到特产送去给贾府。

　　在走时，竟然遇见了薛蟠，从他口中才知，柳湘莲竟然跟一道士跑了。

　　原来那日，柳湘莲给姑母拜寿后，便上京来，先拜访了薛姨妈，方知薛蟠回京后便病倒在家，现正在修养。

　　薛姨妈感谢柳湘莲救子之恩。又说起亲事，还道万事齐备，只等人来。末了，还邀他在此住下。

　　柳湘莲自是感激不尽。

　　次日，宝玉来瞧瞧薛蟠，得知柳湘莲来此，更是欢喜，便找人一叙。

　　柳湘莲知贾琏的正房是王熙凤，那尢氏应该是二房，便笑问这这尢家情况。

　　宝玉疑惑问他家干嘛！

　　柳湘莲便把救薛蟠，遇贾琏，定婚姻一事给说了。

　　宝玉表示，尢家两姐妹是个难得的标致人物。绝世大美人，你娶了绝对值得！

　　柳湘莲听后更觉不对，说道，“我与你二哥关系平常，他家既有如此人物，怎会想到与我一个居无定所之人定亲。且如此匆忙，一顿饭食便定好。所以我心有疑问，便想找你问问。”

　　宝玉听柳湘莲如此说，便道“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而又许了定礼。如今再顾虑起来，岂不失你本性。况且珍大嫂子家的妹子性情很好。”

　　柳湘莲听尢氏是宁国府家的，大惊，“了不得，这事不好，我断断不能做这剩王八”

　　拿定注意的柳湘莲不在逗留，告辞了宝玉。找到了贾琏，去了尢家。

　　那尢三姐一听是心上人来了，满心欢喜的梳妆打扮，正来到屋门外时，却听，

　　“与兄匆忙所定，归至姑母家做寿，谁知姑母盼侄儿早日成家，与去岁订下婚事。长者一片苦心，小弟不敢推辞。今脱下这身皮囊，惭愧来此，若金帛之物，弟不敢索取，但此剑乃祖父所遗，但请赐回为幸。”

　　尢三姐已无心听贾琏言语，失魂落魄的回到屋中，

　　想当初看到此剑是如何的欢喜，而今……。

　　心下一横的尢三姐，紧握着剑，走出房门……

　　“那后来呢，”贾瑞问道。

　　薛蟠将结局说出，“那尢三姐当场自缢，三姐入土后，柳兄便消失了踪迹。我寻找多遍都未找到人影。后听闻有人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城外的道庙里。”

　　贾瑞叹道，“想柳兄平日里是这般的豪侠仗义，如今也是看破红尘……”

　　“唉！对了，说来江南甄家的宝玉，我们幼时也曾玩伴过。不知后来他家如何了？”薛蟠问道。

　　贾瑞将自己在江南听到的消息说来，“甄家与之相关的人，或大或小都判了罪。陛下隆恩，恩赦无罪的女人和儿童。归还其嫁妆。一家子靠着嫁妆勉强在城外老宅住下。但多是老的老，少的少，病的病。也不知他们如何熬过去！”

　　薛蟠听了，说道，“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观其此事，反而让我有决心考取举人。”贾瑞说道。

　　薛蟠笑道，“待考后，咱们痛痛快快喝一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