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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他妹子竟然打了太子 ...

  •   去桃花山的事倒十分顺利。

      叶菡跟沙夫人一说,沙夫人立刻同意了。只是不准叶菡同去。说家中本来事多,郡王府不日又要上门来向柯碧丝提亲,总要做些准备。

      见沙夫人如此偏心,叶菡都替盈儿难过。只得先派人到那边别院准备起来,这边又细细替盈儿准备了诸多物品,派足了婆子侍卫。

      盈儿这几日都在收拾东西,外头的消息也不断传进来。

      说是不知道什么人把退亲的事告诉了王爷,王爷火速回了京。最后也不知道郡王府内是怎么闹腾的,反正过了几日,就听说武安郡王上了书,要把杨继的世子之位废掉,转给他庶出的大哥杨经。

      随后没两日,郡王妃就请了媒人上门为杨继求娶柯碧丝,婚期订得很急,在两月后的十二月十九。

      这事轰动了全京城。

      世人尽皆感叹杨继多情,为了心中所爱竟肯舍弃一切。

      人人又都叹乔盈儿可笑。

      被人退亲,竟不哭不闹,还笑嘻嘻当场同意。

      这样呆傻,莫说杨继不肯娶她,这偌大一个京城怕也没有哪家小郎愿意娶她。

      纵使有镇国将军府这样得力的娘家,这孩子日后也必是嫁不出去了。

      筐儿听到这些话,气得又骂:“日后姑娘一定嫁一个最好的,气死这些嘴碎的玩意儿。”

      盈儿只是笑。她可巴不得这名声传得越远越好,没一人愿来娶她,她才能一个人青山绿水,永世静好。

      临出发,筥儿抱着那禁步匣子来问她要不要带上。

      她便点头。

      筥儿笑起来:“怕二奶奶要给咱们多派几个侍卫才行,回头有人来打劫这天下第一的禁步,可要糟糕。”

      说着便坐在一旁,打开禁步匣子,往里面塞丝棉,以免路途颠簸磕了碰了。

      一阵绿光闪入眼中,盈儿猛地想起一事,忙道:“你打开来我瞧瞧。”

      待匣子打开,盈儿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

      果然……这翡翠成色跟那日杨陌手上翡翠扳指的品相极为相似。

      她真是糊涂了。这样好品相的翡翠,还是三大块,必是贡品,二哥从哪里寻得来?必是东宫呀。

      她伸手啪地合上盖子:“替我送去给二奶奶吧。就说,多谢谢她辛苦替我安排桃花山的事。”

      虽然这多半是二哥立了什么功劳,杨陌赏他的,跟她没半点关系。

      可只要沾了他的边,她便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她与他,死门生路,从此两相忘。

      *****

      从来没有这般自在过。

      前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

      乔家的别院在山腰,沿着山路,走到兔儿塆只要小半个时辰。

      山下有不少农户,每日早晨,公鸡打鸣的声音络绎不绝。

      她被吵醒也不恼,便起床。

      有时在家吃早饭,吃完就在院子里盘花弄草。

      或者索性便穿得朴朴素素,带着筐儿筥儿下山,到小镇上去吃馄饨烧饼面条包子。

      吃完了,再在小镇上溜达溜达,或者去田间捉蚂蚱青蛙。

      单纯的山野,单纯的日子。

      吃睡玩乐,日复一日,她几乎都忘了这里离京城也不过两日路程,并非真的桃花源。

      这一日,她又想去镇里的老汤家饭馆吃松鼠桂鱼。

      桃花流水鳜鱼肥,这道菜最好吃的季节自然是桃花开时,不过老汤头做的松鼠桂鱼,无论什么季节,都外酥里嫩,风味绝佳,好吃得让她想连盘子一起吞下去,真真是她两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道菜。

      唯一的缺点是,只能到店里吃,若是送到山上,挂浆炸出的酥皮便不脆了。

      当然,若是她摆出镇国将军家小姐的谱,霸道地将老汤头招到家里来做,老汤头怕也不敢拒绝。

      只是她并不想叫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不然还怎么跟筐儿筥儿两个小姐妹一般在兔儿塆胡吃乱逛?

      反正走小半个时辰,对她来说也不算个事儿。就算天再冷点儿,套上车,也不过一会儿工夫。

      深秋山景已经萧瑟,风儿吹得树枝呼呼响。

      她跟筐儿筥儿三人沿着山道慢慢走,府里的侍卫们则尽职地远远跟在后面。

      行得一半,正走得小脸通红,却听见山路前方有马蹄声响。

      她并没多意外。

      这条路上,还有几家别院,都有仆妇看守。

      日常要运送东西,也会架了马车出入。

      她便与筐儿筥儿找了处略宽畅的地方,往路旁草丛树下站定,眺望山景,想让马车先上山。

      时近正午,秋阳晃眼,她微眯了眼,只见枯林山石转弯处,伴着马蹄声声,出现一人一马。

      满腔的血几乎凝住。

      为什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皇家人有皇家人的去处。便是春天桃花最盛时,他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高大的乌骓白鬃大马上,杨陌身着秋麒麟色云锦箭袖,腰束黑色缀银革带,一袭银色披风,英挺清俊,气度高华。

      转眼一人一马已经到了近前。

      她忙低头,心想自己穿得如丫头一般,他肯定认不得自己,必会纵马而过。

      正心中默念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可两条黑黑健壮的马腿还是偏偏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地在停在她面前。

      视线只敢停在两条健硕的马腿上,马匹的气味很重,她只拿头顶给他看。

      声音仍是一派的冷淡清寒,如这山里的秋风,他问:“乔姑娘要下山?”

      盈儿郁闷。他怎么认出她来的?!他又问的这是什么废话。

      不过她总不能当不认识他,当即敷衍地点点头,心里盼着他赶紧滚蛋。

      不想他却并无半点继续前行的意思,竟接着问:“去哪里?”

      盈儿真想一拳打在马腿上,说不定马儿受惊,会把这个讨厌的人带得远远的。

      可也就只能想想而已,真一拳下去,马儿先送走的人只会是她。

      “盈儿?”

      听到乔檄的声音,她如遇救兵,抬眼看去,果然见乔檄正策马上来,她忙叫道:“二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檄行到近前,扯住马缰,裂开嘴角笑道:“我与……杨公子出京办事,路过此处。想到咱家别院稍作歇息。”

      “那二哥哥赶紧带杨公子去歇息吧!”她仰起脸,心头一松。他们要歇息自去歇息他们的,反正别院里有的是婆子丫头。她下山吃完东西,等他们走了再回就好。

      哪知乔檄还没回答,杨陌却冷冷道:“有客至,你这个主人,不招待一下吗?”

      *****

      汤老头的小饭馆虽然在本地数一数二,可是跟京城华丽的酒楼没法比。

      小小的木头房子脱了漆,外头一块大红匾额,四个写得挺周正的大黑字:汤家饭馆。据说是某个上京赶考的才子所写。

      门口一副木底黑字对联:粗茶淡饭世间乐,细水长流天下欢。

      掀开蓝花门帘,里头放了七八张木头桌子。自然也不可能有包间这种东西。

      因天气渐冷,堂中没什么行商,只有一桌客人。

      盈儿跟在杨陌乔檄身后进门,等看清那桌客人,就暗叫一声不好。

      袁宝福居然也在。

      这袁宝福是本地一个小乡宦之子,生得颇为富态,十七八岁,尚未娶亲。

      一个月前她到梁家馄饨店吃早点,被他一眼看上了。

      之后她下山,时不时就会碰到他。每次他都红着脸,很害羞地远远看着,并不敢上前说什么胡话。

      见他并无什么无礼举动,她也就懒得多事,只当看不见。

      没想到七八天前,她在胡家烧饼铺又遇到他。

      他竟满脸通红地凑上来,结结巴巴地打听她是哪家的,说要遣媒婆来提亲。

      倒让她一时愣住。

      两世为人,极少见这般赤诚男子,对个丫头也郑重其事,愿意以礼相待。

      她懒得跟个小毛孩子计较,只不理他。

      离开时,他倒也并没敢继续跟着。

      只是那日她都走得老远,一回头,他居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傻傻地看着。倒叫她心生唏嘘,心里生出一丝温暖。

      如今袁宝福见着她,果然当即又红了脸,匆匆站起,笨手笨脚,带翻了桌上的一碗面汤,将他一身墨绿绸衣弄得狼藉一片不说,那汤碗还掉下来正正砸中他的脚尖。

      他痛得一跳,却没叫出声来,只脸更红,一双眼腼腼腆腆地看着她:“姑……姑……娘。”

      盈儿一下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袁宝福见她笑了,也傻傻地笑起来,眼珠子亮亮的,激动得脸更红了。

      老汤嫂是个嘴碎的婆子,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看当先进来的两位公子相貌穿着,便知人家身份不俗,以为盈儿只是碰巧跟他们一起进门,便先请两位公子稍等。一边拿着抹布使劲擦桌子,一面取笑盈儿道:“真要跟姑娘道个喜了。这位袁小爷自从知道你喜吃咱们的松鼠鱼,便日日在这里等你。今日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盈儿不觉得害羞,只觉得头痛。

      这事虽然叫杨陌知道也毫无关系,可她二哥哥乔檄在呀,别误会了她跟袁宝福有什么,怕出事把她抓回家才好。

      正要开口辩解,却听寒磬般的声音凌厉而起:“撵走!”

      老汤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装束齐整,孔武有力的锦衣侍卫,一人一边架起袁宝福,就朝店外拖。

      袁宝福蹬着双腿,挣扎大喊:“你们做什么?我犯了什么王法?盈儿姑娘,别怕,我叫人来救你……”

      盈儿瞠目结舌,反应过来,气得粉脸通红,转身就朝店外跑。

      筐儿筥儿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忙急急跟上。

      可惜盈儿没跑两步,胳膊就被人死死抓住。

      她抬眼一看,竟是杨陌,心里更是翻江倒海怒气翻腾。他凭什么要赶走袁宝福?!他凭什么抓住她?她跟他根本毫无关系。

      “不许去。”他命令道,声音波澜不兴,眼睛里却有火苗在窜。

      可盈儿已经气疯了,哪管他是什么情绪,抬脚就朝他的小腿一通乱踢,像一只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小动物,嘴里呜呜咽咽地嚷:“放开我,放开我!袁宝福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欺负他?”

      他是太子,身份高贵又如何?在她心里,他还不如一片挚诚的袁宝福!

      所有人集体呆若木鸡。

      尤其是乔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行字不断滑过——他妹子竟然打了太子他妹子竟然打了太子他妹子竟然打了太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乔檄:妹子,打太子?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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