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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人间孟婆2 ...

  •   那眼镜鬼指着曼珠楼的牌子,说道:“生当须尽欢,死亦要作乐。这个曼珠楼可是鬼界出了名的欢乐场所。老弟你跟我进去耍一耍吧?”
      姥爹顺着它指的方向一看,那曼珠楼的牌子与白天大有不同。白天看时,是黑底金字。此时看,却是黄底红字,如符咒一般。
      眼镜鬼拍拍姥爹的后背,说道:“我叫你老弟合适吗?你是什么年辰的?”
      姥爹说了自己的出生年月,隐去日子和时辰。
      眼镜鬼笑道:“三十多年?你这是说的出生年月吧?死者比较大小,是比死时的年辰。那是活着的时候的事情啦,就不要再提了。”
      姥爹忙说:“我是新死之鬼,还没有习惯呢。”既然它认定自己是才死不久的新鬼,姥爹就顺着它猜测的来说话。于是,姥爹编了不久前的一个日子,并说自己是病死的。
      眼镜鬼又道:“那我比你大,叫老弟无妨。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姥爹又说:“我是湖南人,在此地游玩时患上重病去世的。”
      “原来这样!”眼镜鬼伸手到鼻间推了推一边好一边破的金丝眼镜,“去世前没有亲人在身边,又不能将魂魄引回到家乡,真是可怜!这样吧,以后你来这曼珠楼玩,费用都算在我头上。”
      “不用不用。”姥爹并不缺钱,连忙推却。
      眼镜鬼说道:“你是新死之鬼,又没有亲人在身边,也不一定有人给你烧纸钱,你就别客气了。等有人给你烧了纸钱,你再还我就是。身在异乡,还是有个朋友帮衬比较好。你就把我当成这个朋友吧。”
      姥爹这才想到自己带来的钱在鬼界不一定能用。虽然曼珠楼还是那个曼珠楼,但是此时已经装成新鬼,付钱时倘若拿出人间使用的钱来,还不是会露馅?
      姥爹虽然跟鬼打过不少交道,但从来没有使用过鬼钱。在帮洪喜得对付鬼戏子的时候,洪喜得说赌博赢来了一些纸钱,但也没有说过鬼钱如何使用。而罗步斋在萝卜寨跟鬼灵沟通的时候,也不是用鬼钱来贿赂它们。
      想到这里,姥爹改换态度,点头道:“是啊。我虽然死了,但还从未见过鬼钱,不知道如何使用鬼钱,只能每天晚上在这里瞎转。”
      “哈哈哈,不用操心钱的事。今天跟我一起进去,以后你再来,碰不到我的话,就叫老鸨记在旧南城的账上。”它爽快地说道。
      “旧南城?好奇怪的名字。”姥爹说道,“你姓旧名南城?”
      旧南城摇头道:“我想忘记生前事,包括名字。”
      姥爹不知他生前经历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要这样刻意地忘记。初次见面虽然投缘,但问他不愿提起的事情未免有些唐突,姥爹便按下心中疑惑。
      “请问老弟你的名字?”旧南城问道。
      姥爹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名字,便说道:“那我也像你一样不再提生前的名字吧。你叫我望云路吧。”
      “行路望云情更切,不因小米故多添?”旧南城一语道破姥爹的心思。
      进曼珠楼的时候,老鸨正在门口。或许是因为旧南城是老顾客,或许是姥爹的药水掩盖了本来面目,老鸨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姥爹。姥爹便得以轻松进入曼珠楼。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之后,旧南城要了一壶酒。
      旧南城给姥爹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姥爹问道:“听外面人说,这是泪水酒,喝了可以忘记很多以前的事情?”
      旧南城笑道:“古来就有借酒消愁的说法,阴阳两界莫不相同。可是喝了酒就能忘记吗?不过是暂时躲避罢了。”
      姥爹又道:“可是外面人说,这老鸨是人间孟婆,这泪水酒可不是孟婆汤了吗?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生前事啊。”
      旧南城还没回答,另一个声音响起。
      “旧南城说得对,也说得不对。我这泪水酒,若是喝出了甜味或者苦味,就会忘记美好的事情和悲伤的事情。若是喝不出味道来,那自然是无法忘记的了。”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老鸨。
      她身姿摇曳地走到旧南城身边,挨着旧南城坐下,一手挽住旧南城的胳膊,一手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轻轻碰了碰两人的酒杯,一饮而下。饮完,老鸨说道:“若是这酒水能让人鬼忘记一切,我喝了之后岂不是要忘记酿酒的方法?”
      旧南城哈哈大笑,笑得姥爹担心左眼的镜片一片一片掉下来。
      老鸨又道:“因为我品不出它的味道,不甜也不苦。”老鸨对着姥爹问道:“这位老板,你喝起来是什么味道?”
      姥爹不敢再喝。
      “我没有什么想要忘记的。”姥爹说道。
      旧南城好奇道:“如此说来,你的记忆都是美好的。”
      姥爹道:“不是。我只是认为所有的经历,无论是悲是喜,都是必须经历的,没必要刻意记住欢喜的,没有必要刻意忘记悲伤的。”
      老鸨指着坐在其他桌的鬼客,说道:“来这里的,都或喜或悲,无论是因为欢喜喝酒,还是因为悲伤喝酒,他们都会忘记欢喜的事情或者悲伤的事情。”
      旧南城在旁小声嘀咕道:“还真能忘记?”
      老鸨道:“你既然已经忘记,又怎么知道是不是忘记了?”
      “已经忘记,就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姥爹喃喃念着老鸨说的话。倘若小米转世之后将前生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她应该是不悲不喜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忘记了什么。倘若我有意将她的阿赖耶识苏醒发芽,让她记起前生之事,她会变得欢喜或者悲伤。欢喜还好,倘若悲伤的话,是不是倒不如让她的阿赖耶识一直沉睡?
      他想起在乌镇小船上看水中倒影的时候。倘若人生可以有两种选择,选择的过程不过是跃身于水或者从水中游出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旧南城略一迟疑,说道:“你还别说,我此时真想不起生前我叫什么名字了。”
      旧南城眼神有些慌乱地看着姥爹,说道:“你刚才问我名字的时候,我还想着不要再想起生前的名字,没想到……”
      老鸨笑道:“不用惊慌。遗忘都是这样的,你想着要忘记,要忘记,以为自己会沉陷其中,可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真的忘记了。那时候,你想要再记起,都已经很难。我这酒,其实并没有遗忘的功能,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而已。”
      旧南城释然,又饮下一杯。
      “你为何迟迟不喝?”老鸨心中生疑。
      姥爹道:“迟早要踏上黄泉道,喝到孟婆汤,为何急在这一时?”
      老鸨说道:“你既不点我们的鬼妓,又不喝我们的酒,那你来我们曼珠楼干什么?难道你来我们楼另有目的?”老鸨死死盯着姥爹,双眼如冰窟一般散发寒气。
      姥爹感觉马脚即将露出。
      旧南城推了推破碎的眼镜,说道:“这位老弟是我带进来的。他刚从站在楼前,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我跟他投缘,又听说他是外乡客死此地的人,所以带他进来领略一下。”
      老鸨这次收回疑心,说道:“原来这样,抱歉!抱歉!”
      旧南城又道:“以后他来曼珠楼,不要收他的钱,都记在我的账上。”
      “好好好。”老鸨谄笑道。
      旧南城喝完酒,指了指楼上,问姥爹道:“你要不要上去?”
      姥爹知道楼上是眠花宿柳的所在,便摇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旧南城笑道:“不但她要说你,我也要说你。你来了酒也不喝,女人也不要,她挣不了钱,我还请不了客。”
      老鸨赔笑道:“你先上去吧,不要耽误了你的好时光。我会找更漂亮的把你的朋友陪好的。”
      旧南城点头道:“嗯。那好吧。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说完,它朝楼上去了。
      旧南城一走,老鸨就变了脸色。
      “没想到你走了还敢回来!”老鸨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姥爹一惊。
      “你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像死人一样,但只能骗过旧南城这样以色相识人的小鬼,却骗不过阅鬼无数的我!”老鸨低声说道。
      姥爹见已被识破,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道:“我既然敢回来,就不怕再走不出去。”
      老鸨一愣,转而钦佩道:“好胆量!”可她脸色变换极快。她的眼珠一转,几个奴仆模样的小鬼迅速围在门口,堵住姥爹逃跑的去路。
      看来她这是要瓮中捉鳖。
      “看在你跟旧南城是朋友的份上,我不打算为难你,只要你将竹美人体内的布娃娃交还于我,往事一笔勾销。不管白天晚上,你来的话还是我的客人。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老鸨狠狠道。
      姥爹道:“我倒要问你,你捕捉魂灵,夺取活人精气,赚取死人钱财,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悔过改新,放走其他被迫做了鬼还要出卖□□的魂灵,我倒是可以既往不咎!”
      老鸨冷笑道:“好大的口气!真是不自量力!”
      她打了一个响指,曼珠楼的大门立即关上了。楼上楼下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走出许多身穿甲胄的士兵来。大厅里突然变得阴气森森。连坐在大厅里喝酒的新老之鬼都哆哆嗦嗦,不知所以。

      这时,楼上响起一阵笑声。
      “哈哈哈,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为什么要弄得剑拔弩张?”楼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老鸨立即垂眉低首,如凶猛的狗见了主人一般。
      “他还真不是不自量力。我曾经有千军万马,在雾渡河边被他一人驱散。”楼上的人说道。
      姥爹心中一个咯噔。
      楼上的人终于走到了楼梯上。那人脸长目长,下巴上一撮山羊胡须,是帝王相。可惜左脸上一颗显眼的黑痣破了相。那张捕梦网仍然在他肩头晃荡。时隔十多年,他除了脸色多了一些沧桑之外,其余没有多大变化。
      “原来是你!”姥爹站了起来。此时回想起朱梅荏说的绳索和歪歪扭扭的满文,又看见满屋子的阴兵,茅塞顿开。
      泽盛从楼梯上走下,来到姥爹桌前。老鸨慌忙用手里的丝巾擦了擦长凳,让泽盛坐下。泽盛示意叫姥爹也坐下,说道:“好久不见,为何不坐下好好聊聊?”
      姥爹道:“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说不上好久。”
      泽盛明白姥爹这架势是不会买他的账,便转口说道:“马秀才说白驹过隙,是因为这些年晃晃悠悠,没有任何长进吧?你是闲云野鹤,我是林中老虎。你看到的是山水,我看到的是山河。我是要做大事的人,这些年来收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姥爹对他的山河之事毫无兴趣,无动于衷。
      泽盛瞥了姥爹一眼,继续说道:“对于答应你的事情,我也未曾放松丝毫。这些年来,终于打探到了小米的一些消息。”
      姥爹不禁一怔,朝泽盛望去。
      泽盛见姥爹终于有所反应,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只可惜……”泽盛故意长吁短叹。
      “只可惜什么?”姥爹两眼凌厉地看着泽盛,问道。
      “坐下来谈吧。”泽盛再次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姥爹坐下。
      姥爹坐了下来。
      泽盛朝老鸨摆摆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我们这点势力在马秀才面前不过是摆设而已。我跟你说过的在雾渡河的挫折,就是拜这位马秀才所赐。这样大张声势的,也会吵到各位贵客。这是我的故人,我们俩聊聊天,不会有什么事。”
      老鸨领命,让众阴兵退去,然后自己又去门口迎客,只不过眼睛时不时朝这边瞥来。护主之心,可见一斑。
      “你可不要将对我的仇恨转嫁于小米的身上,不然我对你绝不客气。”姥爹说道。姥爹自知十多年前在雾渡河驱走泽盛的阴兵全靠小米留下的玉镯子。此时玉镯子的能量已经完全掏空,自己似乎也远不如从前,被罗步斋认定为外甥级别还不如。纵然如此,姥爹说的依然是真心话,并不是虚张声势。
      泽盛笑道:“我信!我信!十多年你驱散了我的阴兵,我相信十多年后你还可以拆了我这个曼珠楼。不过我建起这曼珠楼可是为了沟通阴阳之间的消息,这对寻找小米有利无弊。我确实也打探到了小米的消息,找到了她的转世。”
      “你找到了她?”姥爹心中一紧。
      “不要着急,你听我把话说完。想想我以前为了振兴我瓜尔佳氏一族时苦研权术心术,看到过一句话,‘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面对惊吓和引诱都要毫不动心。我以前一直未能做到。在画眉村的时候,我发现你居然能做到,让我非常钦佩。那时候我还想,如果得不到你的毛壳香囊,而能等到你的辅助的话,那也不虚此行。可是现在见你心态还远不如从前了,真是可悲可叹!”姥爹越想听的,泽盛越要绕来绕去。
      姥爹对泽盛的阳奉阴违置之不理。
      “不过你真应该着急。小米的转世好像没有那么顺利。”泽盛说道。
      “不顺利是什么意思?”姥爹问道。
      泽盛拿起桌上的酒杯把玩一番,让姥爹等了许久,这才说道:“我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小米已经转世的消息。”
      “已经转世?在哪里?什么时候?她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姥爹双手抓住桌子问道。他的身子已经离开了长凳。
      泽盛笑道:“你为什么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呢?”
      姥爹双手一松,颓然坐回长凳上,虚弱道:“请继续说。我好好听就是了。”
      “我当时像你一样着急,希望马上知道她在哪里,是什么时候转世的,有多大了,是否还记得画眉村之类的事情。可是没等我去弄清楚,消息又断了。”泽盛耸肩道,好像他也非常遗憾一样。可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遗憾,反而是幸灾乐祸。
      “断了?”姥爹弱弱地问道。
      “是啊。断了。”泽盛又耸肩。
      沉默……
      姥爹在等待他继续往下说。泽盛故意等待姥爹继续央求他往下说。
      “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断了消息?”姥爹忍耐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泽盛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他得意地笑了,笑了许久,终于回答道:“断了的意思就是,她转世已经失败。”
      “为什么会失败?她是天资聪颖的人,又有那么多年的修为,怎么会失败?是你从中捣的鬼吗?”姥爹的目光直射泽盛,目光那么锋利,几乎可以杀人。
      泽盛也害怕这种目光,忙避开姥爹的目光,说道:“不是我。是她自己投胎没投好。我听阴阳间的线人说,小米投胎恰好投在一户已经生了三个女孩的穷苦人家,那户人家特别重男轻女,希望生出一个男孩。生到第四个,也就是小米出生的时候,那家户主实在养不起,又还想留些积蓄再生一个看看是不是男孩,便要把小米溺死在脸盆里。不过毕竟是亲生骨肉,户主下不了手。他又担心以后妻子不能再怀上孩子,便养着她。之后十年里,他的妻子确实一直没能再怀上孩子。”
      “那她没有失败啊!她想起前世的事情了吗?难道你说的失败,是她没能想起前世?”姥爹慌忙问道。如果小米真的没能想起前世,姥爹也不觉得多么悲伤,只要她仍然快快乐乐地生长就好。姥爹心想,前世的小米既然写下“山有木兮木有枝”这样的话,肯定是对自己有倾慕之心的,但是倘若来世小米的阿赖耶识一直沉睡,或许会喜欢上别的男子,或许喜欢的程度不逊于自己,甚至更甚于自己,那样的话,是不是该去打扰她,姥爹犹豫不定。
      今生山盟海誓地老天荒的人们在今生又分道扬镳越走越远,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何况是前世的许诺?
      更何况,小米并没有许诺过什么,他更没有答应过什么。
      “没能想起前世也好,你不要因为我去打扰她的生活。我也不会找你询问她转世的地方,请你也不要告诉我。”姥爹担忧地对泽盛说道。他怕自己知道了地方后会禁不住去寻找她。
      泽盛道:“就算我想去打扰,也打扰不了她啦。在她十岁左右的时候,她的母亲又怀上了一个孩子。她的父亲去算了一个命,结果听算命先生说,他的命里只载得住四个孩子。前面已经有了四个的话,这个新怀上的便成不了气候。倘若前面不足四个,新怀上的这个就能顺利出生。不过这新怀上的孩子到底是男还是女,这无法确定。”泽盛又瞥了姥爹一眼。他的目光虽然远没有姥爹那么锋利,但却让姥爹打了一个哆嗦。
      不用泽盛继续往下说,姥爹已经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可泽盛还是说了出来。他酝酿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最后这一段话。他略带惋惜地说道:“这个愚昧的父亲回家之后,小米就莫名其妙落入池塘溺死了。”
      虽然这个大厅里森森的阴气还没有退去,但姥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手脚禁不住地发抖。
      泽盛给姥爹倒上一杯酒,邪笑道:“这泪水酒虽然没有止痛的效果,但是遗忘的功能往往能代替止痛的功能。马秀才,要不要喝一杯试试?”
      姥爹闭上了眼睛,不说话。脸上的汗珠在下巴凝聚,滴落在大厅的地面。
      “马秀才,实在对不起,等我打探到消息的时候,小米的尸体已经在池塘里浮起来了。我的线人以为我会找那户人家的麻烦,所以死死不肯告诉我小米到底在哪里转世的。你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万一我报复了那户人家,我的线人便会受到牵连惩罚。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线人绝对不会欺骗我半分。”泽盛说道。
      顿了顿,他又说:“我是一年前得到这个消息的,本来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可是你行踪不定,弱郎大王都找不到你,我怎么找得到?没想到今天你倒登门拜访了,着实让我意外。莫非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姥爹仍然一言不发。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多一次投胎转世,便会多一次胎中之迷。每一次都是罗汉和菩萨都惧怕的巨变。哪怕小米第一次转世还有一些前世记忆,但再一次转世的话,原本没有定数的阿赖耶识便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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