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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梁上仙3 ...

  •   姥爹正在帮忙往大门上贴篓子符,听到冯俊嘉这么问,姥爹放下手中的篓子符,苦笑了一下。
      冯俊嘉见他这样,问道:“难道是小米太厉害,这个篓子符对付不了她?”
      姥爹摇头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强留的。强留的话,你以为留下了,但很可能失去的更多。”
      “哦……”冯俊嘉似懂非懂。
      贴好篓子符,在冯俊嘉家里吃完晚饭,两人便坐在屋里等候深夜的到来。颜玉兰一会儿洗碗,一会儿扫地,一会儿折衣,一会儿赶鸡回笼,没有闲下来的工夫。
      冯俊嘉悄声对姥爹说道:“她闲不下来,都是我爹妈逼的,要是她能生下个孙子给他们抱,她就不用这样了。”
      夜深人静之后,外面的蝈蝈声反而热闹了起来,虽然很吵,却叫人迷迷瞪瞪,昏昏欲睡,仿佛是故意催人入眠的咒语,试图破坏姥爹和冯俊嘉的计划。颜玉兰已经睡下,姥爹和冯俊嘉则躲在床后面。
      大概到了昨晚梁上仙出现的时间,姥爹和冯俊嘉终于又听到了扑棱扑棱的声音。
      他们知道梁上仙来了,但是不知道它是从哪里进来的,仿佛它之前就一直躲在屋里一样。
      接着,“布谷”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次姥爹只听到梁上仙叫了一声就从床后走了出来。他将桃木钉拿了出来,指着头顶的房梁厉声说道:“你给我安分点!要是再来这里作恶,我就用这桃木钉把你钉在房梁上!让你永远留在这里!”其实那时候姥爹也不知道它在那里,但循着声音能辨出大概的方向。姥爹声色俱厉,口气强硬。
      那梁上仙立即噤声了,没再发出“布谷”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鸟雀的身影出现在了窗户前,噗通一声撞在了窗沿上。其实那窗户依然没有关严实,但那布谷鸟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没了章法,可是次次不是撞在窗户上就是撞在墙壁上。
      这便是篓子符起作用了,那窗户的缝就如篓子的孔,进得来出不去的孔。
      它意识到从这个窗口是无法出去的,于是调转方向,朝门口飞去。
      门也是虚掩的,并没有关上。可是它依然数次撞在了门上或者墙壁上,就是无法恰好从那门缝中挤身而出。
      它见门口也出不去,再次调转方向,试图从门的右下角那个猫洞里钻出去。那时候农村的人为了方便猫逮老鼠,几乎都会在门的斜下角留一个能容猫身钻过的洞,名为猫洞或者猫洞眼。这猫洞在方便了猫的同时,也方便了一些鸟雀,还有蝙蝠。
      同样的,梁上仙次次撞在了猫洞的周边,就是无法从那猫洞中顺利通过。那里也贴了篓子符。
      冯俊嘉见状非常高兴,他从姥爹后面蹦了出来,伸出双手想抓住梁上仙。他嘴里还念叨着:“我见过各种鸟雀,还从来没有见过会修炼的鸟雀!让我看看会修炼的鸟雀跟其他鸟雀有什么区别!”
      梁上仙似乎听懂了冯俊嘉的话,急忙胡乱扑腾,躲开冯俊嘉的抓捕。
      好几次眼看冯俊嘉要得手,梁上仙又从他的手底下溜走。
      冯俊嘉越捉越起劲儿,信心满满。颜玉兰在他们的吵闹下早已醒了过来,她坐在床上看她丈夫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捕捉梁上仙。她眉头紧蹙,似乎有些着急,看不出她是为丈夫着急,还是为无处可逃的梁上仙着急。
      梁上仙很可能是惊慌了,它忘记了直接退回到漆黑一片的阴影里去以求自保,却奋不顾身地寻找逃跑的途径。
      门和猫洞都被冯俊嘉拦住了,梁上仙被逼退到窗户附近。它回头不停地朝窗户乱撞,如同被灯火吸引的飞蛾。
      冯俊嘉兴奋不已,目不转睛地盯着慌乱的梁上仙,说道:“这篓子符果然好用!嘿嘿,这回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了!我看你往哪里跑!”
      冯俊嘉看准了机会,再次朝梁上仙扑去。
      姥爹却突然撕掉窗户上的篓子符。
      梁上仙一下子就从窗户的缝隙里飞了出去,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从石头夹缝里游出。
      冯俊嘉愣住了。
      “你……”冯俊嘉看着姥爹,半天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姥爹偷偷看了看颜玉兰,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放下心了。姥爹心想,这女人真是心善,还怕梁上仙真被丈夫捉住。不过这女人的心思正应了姥爹的心思。姥爹并不想真的逮住梁上仙。
      姥爹对惊讶的冯俊嘉说道:“刚才吓唬吓唬它就行了,你以为我真的要将它钉在房梁上?它是受了许多人拜的,多多少少有些灵气,并不是完完全全的邪灵,要是真的钉在你家的房梁上,你这家的风水就会被破坏。这样你和它就是两败俱伤。还不如放它一条生路,你保持居家好风水,它也不敢再来,两方都好。”
      颜玉兰坐在床头点头道:“马秀才说得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它不来了就行。”
      冯俊嘉不服气道:“可是它让你怀了这么多次掉了这么多次,就这样算了?”
      “只要以后好就好。”颜玉兰说道。
      自那之后,颜玉兰晚上再也没有听到鸟叫声。
      颜玉兰跟冯俊嘉结婚是八年以前,而姥爹帮他们吓走梁上仙则是在一年之前。
      此后一年多时间里,姥爹没到冯俊嘉家里来过。
      要不是这次出来寻找小米的转世,姥爹依然不会到这个村子里来。要不是恰好遇到一场雨,姥爹依然不会到冯俊嘉的家里来。
      冯俊嘉见姥爹来到他家里避雨,非常高兴。他忙亲自给姥爹端来椅子,又亲自给姥爹泡茶。
      端椅子还好,但泡茶一般是家里女人做的活儿。姥爹见这活儿他都做了,便问道:“颜玉兰呢?”
      冯俊嘉将泡好的茶递给姥爹,说了句“小心烫”,然后说道:“她呀,又是晕又是吐。所以现在我把家里的大事小事全都包了。”
      姥爹接了茶杯,先放在了旁边等它凉一点,问道:“她怎么了?生病了吗?”
      冯俊嘉在姥爹对面坐下,脸上堆笑道:“这还不得感谢马秀才您吗?她不是生病了,是又怀上孩子了!”
      “又怀了?”姥爹心中一惊。他是来这里寻找小米的转世的,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要紧张一些。之前他在打听消息的时候,只要听到别人说家中媳妇近期怀孕,就会不太自然。
      冯俊嘉见姥爹面露担心之色,反而安慰姥爹道:“不用惊慌。多亏你一年前帮我们驱走了梁上仙,颜玉兰她已经没有听到过鸟叫声了。我想她这一胎应该会平平安安的。以前她怀了没什么反应,现在她反应很大。我想这是一种好预兆吧。”
      姥爹点头道:“以前梁上仙阻止你媳妇将孩子生下来,是为了压制你家里的人气,它好长期住在这里。所以你媳妇即使怀上了孩子也感觉不到。现在它走了,人气压制不住,你媳妇的妊娠反应就表现出来了。这是好的表现。”
      冯俊嘉吁了一口气,说道:“您这么说,我就更加放心了。”
      他们正说着,里屋传来一阵干呕声,连屋檐的雨水砸在石阶上的声音都掩盖不住。
      冯俊嘉急忙起身说道:“她又开始干呕了,我进去看看再来陪您坐。”
      姥爹挥挥手,说道:“快去吧,快去吧,我不需要陪。”
      冯俊嘉进屋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坐回姥爹的对面,脸色喜色难禁,充满希望。
      姥爹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妊娠反应的?”
      “就这几天。”冯俊嘉回答道。
      姥爹又问:“那这几天之前的晚上,你有没有在屋里听到过奇怪的动静?”
      冯俊嘉狐疑地看了看姥爹,反问道:“怎么啦?难道有什么情况不对?您不会告诉我说我媳妇这次又保不住孩子吧?”
      姥爹怕他多想,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没想到冯俊嘉接下来却说道:“马秀才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在我媳妇有强烈的妊娠反应之前的夜里,我确实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姥爹一惊,差点将手里的茶水泼掉。他的手剧烈一晃,问道:“你确实听到了奇怪的动静?什么动静?”
      “我听到窗外有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女孩子的哭声?”
      “是啊,哭得呜呜呜的,十分渗人,就在窗外的墙角下。我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大半夜受了气跑出来了。可是等我起来走到窗边的时候,那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个女孩子不见了?”
      冯俊嘉道:“我从头到尾都没见到发出哭声的人。”
      “第二天你媳妇就有了明显的妊娠反应?”姥爹问道。他越来越担心。那个发出哭声的女孩子会不会就是受了许多委屈的小米的魄?小米的魄是不是投胎到颜玉兰的肚子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颜玉兰剧烈的妊娠反应或许就有了新的解释——肚子里是魂魄不全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会使得母体非常难受。
      冯俊嘉想了想,点头道:“第二天早上她就干呕得厉害,几乎要把肠子都吐出来。”

      姥爹问他听到女孩哭声的那天是什么日子。
      冯俊嘉说了日子。
      姥爹心中又一惊。那日子正是当年小米被弱郎大王拖进水中溺死的日子。莫非她在墙角下哭泣是因为想起了当年溺死的情形?如此一想,姥爹心中冰冷如水,浑身微凉,如同没有坐在屋里避雨,而是坐在外面任由雨水浸湿衣裳。
      看来这次投胎转世她有了些心机,故意选择当年溺水的日子,好给姥爹留下一丝线索可以追寻。不过这也是渺茫的希望,因为如果不是姥爹恰好跑到这里来,又恰好碰到这场雨,姥爹根本不可能知道小米投胎转世的日子。如果不是这么碰巧,小米刻意留下的线索也会消失殆尽。因为怀孕的人极难完全确定怀上孕的日子。虽然可以从出生日期来倒推,但十月怀胎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十个月,这日期有长有短,无法确定。
      看着外面的雨,姥爹冥冥之中觉得这一丝线索虽然渺茫,却如坚韧的丝线一样将他从画眉村拉扯到这里来。或许他和小米之间一直以来就有这种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但实实在在不可断绝的联系。
      正是这种联系,让他和小米在前世的时候次次离开却又重新相逢,哪怕是他转世成为了一位高僧,而她转世成为了一株寄生草,他们依然会从这个世界的不同角落里走出来,走到恰好相逢的那个时间和地点。
      以前姥爹就觉得生命中的每一场雨都是命中注定的,现在却觉得这命中注定的雨并不是毫无目的的,而是有所指示,有所寓意。
      冯俊嘉见姥爹出了神,担忧地问道:“马秀才,是不是我媳妇这次怀孕还是不太好?”
      “可能会有点不顺利,但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姥爹将目光从雨中收了回来,他不想将小米的事情说给冯俊嘉听。如果确实是小米的魄投胎在颜玉兰的肚子里,那么颜玉兰的生产过程必定没有那么顺利。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是魂魄不全的。魂魄不全的胎儿难以顺利成长,即使生下来了,也极可能天生不足。
      姥爹决定帮助颜玉兰和冯俊嘉保护好这个孩子,让她顺利出生。待她出生之后,再想其他办法让她避免变成弱郎大王那样的人。
      冯俊嘉听了姥爹的话,稍稍放心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
      姥爹道:“现在还不是完全安心的时候。我需要帮你把这个胎儿的魂魄安稳下来,以后要经常来这里打扰你,打扰到你媳妇。”
      冯俊嘉说道:“这是哪里话?你是来帮我们的,我们就怕请都请不来!我还担心梁上仙又来找我们的麻烦呢,有你在它就更加不敢来了。”
      “梁上仙是不会来了……”说到这里,姥爹差点将真实缘由说出来,他忙假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就怕其他的东西作祟。我每天晚上来你这里,到你媳妇房间念念经,念完我就走。怎样?”
      “好啊,我还想请和尚来屋里念念经,保佑胎儿平平安安生下来呢。前面掉了那么多次,我实在是怕再出意外。”
      “那你跟颜玉兰说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姥爹说道。
      冯俊嘉说道:“她早有心理准备了,其实在有妊娠反应之前,她就问过我,问是不是要请您来我们家做点法事,保佑她以后怀上之后不再落掉。我还没去找您呢,她又叫我不要去您家里,说是怕给您添太多麻烦。”
      姥爹一笑,说:“那就好。”
      自那之后,姥爹每天傍晚吃完晚饭就赶去冯俊嘉的家里。
      外公每天吃完晚饭就看见他提着防风的煤油灯出去,出去的时候煤油灯是灭的,那时候还能看见路,回来的时候煤油灯是亮的,那时候除了一团光,连提着煤油灯的人的脸都看不到。外公就这样每天看着他父亲去去来来,风雨无阻。
      姥爹并没有将他去冯俊嘉家里的真正原因说给外公听,或许是怕外公泄漏风声,或许是担心尚若然听到了不高兴。他只是说,冯俊嘉媳妇的胎儿不稳,需要他天天去念经,让胎儿稳定下来。因此,他每次出去的时候不但要提一个煤油灯,还要在咯吱窝下面夹一本经书。那些经书是他凭记忆默写在白纸上,然后自己装订起来的。
      到了冯俊嘉家里之后,他先喝一杯茶,润润嗓子,然后将一个长了毛的小球放在颜玉兰的床边,再将自己亲手默写的经书在双膝上铺开。
      不一会儿,一种奇异的香味就在屋里漫延开来。
      姥爹嗅嗅鼻子,觉得香味要淡不淡,要浓不浓的时候,就把那长了毛的小球收起来。头一次拿出那个东西的时候,冯俊嘉问道:“这香味好独特,是檀香一类的东西吗?”
      姥爹微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那其实是他常年藏在身上的毛壳香囊。
      他之所以将毛壳香囊拿出来,是想让接下来要念的经文起到最大的作用,让颜玉兰腹中的胎儿最大程度受到经文的洗涤。谢小米去世时,他曾用毛壳香囊的香味帮助谢小米的神识记住他的话,似乎起到了一定作用。因此,他想借用类似的方法让颜玉兰腹中的胎儿在胎中之迷时记住他念的经文,植入胎儿的阿赖耶识中。
      经文有祈福、求平安、洗涤灵魂的作用。姥爹希望毛壳香囊可以加强这些作用。
      由于毛壳香囊还有其他方面的作用,所以姥爹不能让它散发出过于浓郁的香味,只能在适可而止的情况下就收起来。
      收好毛壳香囊,姥爹就开始念经文了。
      每次姥爹念经文的时候,颜玉兰就感觉舒服多了,腹中居然传来一阵暖意,仿佛那里有一个炭炉。那炭炉在姥爹开始念经文的时候开始发热,在姥爹念到结束的时候最热,在姥爹离开之后渐渐回凉。
      姥爹念的经文有很多种,金刚经、华严经、法华经、圆觉经、净土五经等等,不一而足。其实佛法内有所谓大乘小乘之分,而宗派又有所谓法相宗、三论宗、天台宗、华严宗、禅宗、净土宗、真言宗、律宗,乃至所谓俱舍成实等之分,但姥爹认为它们的目的都一样,只是途径不同而已,所以没有严格区分。
      经文念了大概三十多天,效果还算不错。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姥爹照常先喝了点茶,然后释放了一点毛壳香囊的香气,再铺开经文念了起来。这一晚,姥爹念的是《地藏经》。
      冯俊嘉和颜玉兰听得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在姥爹刚开始给他们念经的时候,他们还勉强有些兴趣,听得还算认真。但是听了十多晚之后,他们便觉得没什么好听的了。何况这经文是念给腹中胎儿听的,大人听不听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后来姥爹念经文的时候,他们的头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难以控制,时不时要掉下来。有时候姥爹念完了,还要将他们唤醒才走。
      姥爹念《地藏经》念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眼睛的余光瞥到周围有人影晃动。
      姥爹一边念一边转头看了一下身旁。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挤进来无数孤魂游鬼!
      外面还有孤魂游鬼不断地挤进来!
      姥爹没有停止念诵,他不想半途停下来。他一边念诵一边看冯俊嘉和颜玉兰。冯俊嘉和颜玉兰两人脑袋如藤上的南瓜一样垂着,已经睡着了。
      姥爹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他们看到此种情景,必定会吓得失魂落魄。冯俊嘉且不提,万一颜玉兰受了惊吓,那就极可能影响到她肚子里的胎儿。
      以前姥爹虽然熟读经书,但从来没有这么虔诚地完整地念过经文。他以前就听一位高僧说过,《地藏经》是不能随便念的,尤其是在晚上不能随便念。因为这经书不是普通经书,而是用来超度亡灵的经书。如果在晚上念诵这经书的话,很可能会招来许多鬼魂。那些鬼魂希望自己可以被超度,所以听到经文就会被吸引过来。鬼魂招来容易送走难。普通人用《地藏经》招来鬼之后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姥爹这时想起那位高僧的话来,顿时额头冒出一层微汗。
      进来的鬼魂也太多了!刚才还是十多个,眼看着就挤满了一屋!
      姥爹横下心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这么多鬼魂,那就将它们都超度了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不将它们超度,它们就会留在这个房间里,不但可能危害颜玉兰和冯俊嘉,还可能危害刚刚转世的小米。
      鬼魂将屋里的三个人团团围住,一双双幽暗如同深井的鬼眼盯着他们三个人,仿佛是饿极了的狼看到了羊一般。好在三人的阳气还算旺盛,那些鬼魂暂时还不太敢接近。但这并不令人放心,就如姥爹回家路上提着的煤油灯一样,虽然有玻璃罩挡风,但玻璃罩里面的灯火仍然忽忽闪闪,一不小心就会熄灭。
      姥爹加快念经的语速,念经的语气更加虔诚。他抛开了经书,翻书都嫌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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