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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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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2.
“我要出去。”
他放下杯子眼神平静又直接地望向李申明,“李老师,我要出去。”
此话一出不仅是李申明连池砚的轻轻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李申明的反应。
李申明温和地笑着动作自然地接过水杯,“蔚鱼小同学啊,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要多静养。”他说的很慢,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玻璃杯放上床头柜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脆响,他又笑了一下。“一个人在这儿可能是有些无聊,还是说要把这小子留下来陪陪你?听说你们,很是要好。”
最后几个字完全是对着池砚的方向说的,那张看久了越显得令人厌恶的脸转向了门口站着的池砚。
后者感受到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停顿地挤出笑容回应着同时池砚直接迈开脚步往床边走去!
这下连一直安静当背景板的虚成都往前跟着虚走了一小步,“你...”之前维护在四人之间诡异的平衡霎时被打破,虚成有些着急刚想开口斥责便又被前面李申明的眼神活生生堵了回去。
“这人类到底想干什么?”虚成有些烦躁,刚才那十几分钟他看着这三个人眼神传来传去气氛诡异僵持地令他一头雾水,“人类就是这些地方烦人!天天就算计这个算计哪个的,哪来那么多计谋!”
饶是沦落在这现世几十年学了些算计人的把戏,刚刚还勉强摆池砚一道,面对现在的局面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尴尬地瞪着眼睛闷声看着。
李申明的眼神也明显冷了下来。
“何止是要好,你看我们蔚鱼这么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谁看着不喜欢?”池砚走到床尾,准确地停在了李申明的安全距离之外,这个位置让他伸手就能摸到蔚鱼棉被下的双脚。
他确实这么做了。
池砚漫不经心地俯下身子伸出一直放在荷包里的手轻轻地摸了上去,“小可怜儿,隔着棉被摸起来都是骨头了,回家我给你好好补补,不许挑食了啊,还是要长点肉不然抱着睡觉都硌手...”他的手像极了变态恋足癖那样。
先从蔚鱼在外的右脚踝抚摸起,揉搓够了才又钻到两足之间隔着棉被反复抚摸着,语气又像是在家里卧室调情一般自然,和刚才冲进来怒气冲冲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李申明看在眼里,斜睨着池砚那只先前一直放在荷包里的此刻却在棉被上胡乱抚摸的手,他眼神闪烁了几下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我们池大少爷还有这癖好。”
而蔚鱼被池砚这突如其来的一摸脚趾下意识蜷缩起来,“?”
他感受到那双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正在分外色情地抚摸着自己的脚他忍不住地有些闪躲,拇指扭动着想要逃开的时候忽然被塞进了一块薄片。
蔚鱼上一秒还不解的表情顿了一下后忽然明白,接着他有些夸张地露出些害羞的表情,“嗯...”
在这封闭的房间,任何声响都会被加上混响放大再传到在场人的耳朵里忽然就耐人寻味起来。
连李申明都忍不住转过来看了蔚鱼一眼,眼神有些难以言喻。
“...是他的爱好,小别胜新婚不能浪费时间,你说是吧。”池砚勾起嘴角,又加上一句。
瞬间房间里僵立的气氛又掺杂了些说不清的暧昧,没人注意到池砚的手借着蓬松棉花的掩盖轻轻钻进了棉被边缘放了什么东西,而同时蔚鱼的脚趾紧紧蜷缩着。
“咳咳!”李申明重重地咳了一声。
“我要出去,李老师。”蔚鱼脸上还有未消的余红,他迎上李申明的眼光再次重复了一遍。“您当年把我带出进桑,不管您是什么目的,这份情我也是感激的。我还肯叫你一声老师,我的心意你也应该是明白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甚至连我...外婆的事情。”提到“外婆”蔚鱼心里一酸,他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我外婆的事情,还有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那些荒唐的事情你都很清楚了吧。我没有其他想法,李老师,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也断了剩下的日子怎么活,我还不知道怎么办。”
蔚鱼低下头,眼底满是压抑着的悲伤。
池砚安静地听着,只是在依靠那里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似的露出有些奇怪的神情。
“李老师,要是我还有些用的话,我愿意报您的恩。”
池砚也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哦?蔚鱼小同学,你可真是知恩图报的好学生。不过我带你出进桑也只是你自身优秀的原因罢了算得上什么恩呢?”李申明推了推眼镜腿,一种兴奋再次从身体深处蔓延上来,“你外婆的事情我也很惋惜,不过说到你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我看我们方大少爷就第一个不同意,你说是不是啊,方大少爷?”
“方?”
不仅是蔚鱼连虚成都皱起了眉头,听不懂的人形立牌越发郁闷,“好熟悉,好熟悉的姓氏...在哪里听过?”
然而蔚鱼只怔愣了一瞬,现在可不是应该被打断的是时候!
紧接着原本有些讶异的眼神活生生转成了充满眷恋不舍的幽怨,他的目光在池砚脸上停顿许久忽然又强行逼迫自己收回来一般一寸寸地扭开,“我爱他的,我还是爱他的。”
“但就是因为爱他,我...我这样的怪物不能耽误他一辈子。小砚很好,应该有更好的人陪伴他...”
蔚鱼避开了姓氏。
再看到床尾那个总是一脸张扬的少年此刻满脸错愕和震惊,“哥!你说什么呢哥!”猝不及防被发了好人卡几乎要单方面分手的池砚激动地抓住床尾的铁架,“你什么意思啊蔚鱼!”
“小砚,对不起,我...”
“虽然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但谎言永远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我好像...真的不是人。”
突出的蝴蝶骨抵着坚硬的床头那种硌人的感觉好像通过声带发着抖,是真的有点痛,蔚鱼低垂着眼睫,最后的话是真心的。
刺激和兴奋感越来越强烈的同时脑子里的计时器也准确地响了起来,李申明饶有兴致地在心里鼓掌,有些为不能看到剧情的收尾而遗憾,“真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不过现在我可没时间再陪这小孩子演狗血分手剧了。”
他悠闲地站起身,理了理袖口。
“蔚鱼小同学,你好好休息,我之后会来看你的。”
正泫然欲泣的蔚鱼一愣,抬起好不容易憋红的眼圈茫然地望着李申明,下意识缩了缩脚。
李申明盯着他的眼睛挺了好几秒忽然笑了,“以前应该让你去话剧团的,是老师没发掘到。”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对着池砚开口,“两个男人,哦不,准确来说一人一妖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方大少爷,还是赶紧找个媳妇生几个孩子延续起你们方家的族谱,免得本就剩下的这一个还长歪了方家可就彻底地断了后。到时候你哭着喊着要求一个方家复兴可就难咯。”
虚成心里一沉,这最后一句却是绕过了池砚直直对自己说的。
之前放池砚下来的事情李申明怕是都知道了,这就是在暗地着威胁他别做看不清势力乱抱树的蠢事了。
这老狐狸...
这边看着李申明转身就走的动作,蔚鱼也来不及琢磨是不是被看穿了急着便喊出了声,“老师,让我跟你走吧!我要报答你的恩情...”他在赌之前李申明掐他时下意识说的那句话,“蔚鱼,和我一起。”
“哦?”李申明也不转身,眼神还是停在池砚身上,“你怎么看呢?”
池砚感受到他还饱含兴趣的眼神,紧绷的神经松开心里蓦地松了口气,“你知道的。”
两个人互相直接又坦荡地打量起对方无声的权衡后李申明终于闷声笑起来,摇着头便往门口走,而池砚毫不犹豫跟了上去,后面的虚成正想阻拦却被李申明抬手阻止,“让他来,不过方少爷应该有东西忘在房间里了。”
“虚成,麻烦你帮他拿一下了。床尾的那截红绳,也许被被子遮住了,虚成你好生帮方少爷找找。”
池砚眼皮一跳同时扭头紧张地望过去!被发现了?!
“是。”虚成走了过去掀开被子的动作有些不自然,果真在蔚鱼凸出白皙的脚踝旁安静地躺着一截红绳。
“方少爷,红绳可是祈福平安之物,还需要好好保管才是。”李申明微笑着,眼底一丝温度都没有跨步走出了房间。
池砚手心摊着那截红绳他脸色青白很是难看,在虚成的催促下跟着出去了。
“哐当!”传来上锁的声音。
房间里又只剩下蔚鱼一人,装修的温馨的房间沉浸在死寂的气氛里越发显得诡异。等了很久很久,彻底听不到任何动静后,蔚鱼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额头的冷汗密密麻麻濡湿了碎发。
他将疲软的腿收回来,轻轻抖了两下冰凉的触感从膝弯处顺着裤管滑了下来,这才是池砚真正要给他的东西。
蔚鱼背靠在床头,晕眩的感觉已经好了不少,他举起那枚像硬币一样的东西摩挲着,上面细细密密戳了很多精细的孔,透过光看是一只长出四肢举着刀剑的鱼。
明明从未见过,此刻却涌上一种深深的熟悉感。
难道,蔚鱼忽然有些紧张,难道这就是那个...陵鱼...?即使被虚成反反复复灌输了很多,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地切实接触到那个陌生又应该熟悉的种族。
长着四肢的鱼形图腾透过暖光发出柔和又神圣的光辉,那是割不掉的脐带是一种从血液深处注定的宿命。
“如果你,你真的是神,拜托保佑...”躺在床上的俊美男子将铜钱合在手心,无比虔诚地喃喃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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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你是那个方家的儿子?!”幽暗的地底深处,一直不言语的虚成忽然发了狂鳞片暴起猛地扑向走在前面的池砚,“我艹!”池砚猝不及防被重重地摔到地上先前受伤的肩膀又活生生被震得几乎骨折。
已经半兽化儿的虚成跨坐在池砚身上,粗壮坚硬的手臂死死抵住他的肩膀几乎是嗜血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每天都有挤时间打开文档码字,但最近怎么磨都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