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为您服务》十七命

31、沟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沈尔话说一半，觉得自己这玩笑开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好不扣不扣，我再给你说两句好话，这总行了吧？”

　　“就这么说定了，多谢沈副。”梁曦低下头长出了口气，内心表示计划通。

　　她这一拳挨得可是结结实实，要是不趁机博取点同情分也太亏了。

　　“先别谢了，看你这一脖子血，赶紧先处理一下，这大晚上的再吓着路人。”

　　“没事，只是割伤，看上去有点可怕而已。”梁曦没说谎，真正严重的是她现在还在抽痛的肚子，不过缓了这么一会，现在也比刚刚的状况要好多了。“先追上吴晃再说，我担心附近还有其他追捕他的人。”

　　“不会有了。”沈尔也不知从哪变出一块止血棉来递给她。

　　梁曦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你刚刚跟我分开，是去查探这些人的身份了？你是被他们认出来……还是自报了家门？”

　　“你确实还挺聪明的。”沈尔看着她，“那不妨猜猜看。”

　　“如果不想暴露身份，你就不会让他们认出来。”梁曦轻易得出了结论，“沈副，你是想钓鱼？”

　　沈尔嘿嘿一笑，“能不能钓上大鱼来，得看他们的胆量。不过赵桓一向胆子不大，这次钓鱼，怕是没他的份。”

　　“只要能断了他的尾，我就满意了。”写做胆子不大，念做狡猾谨慎，也对昀岚社这一年的事迹有所耳闻的梁曦本来就没定下那么大的目标，只要紫皇社的出现能让赵桓忌惮，她的目的就就算达到。

　　“你真没事？除了脖子，还有哪受伤？”

　　“没事没事，去找小吴吧，看看他现在躲到哪去了。”梁曦握紧唐刀，结果刀身却忽然震颤了起来，她不在意地拍拍刀鞘，“冷静，那是个大活人，我怎么可能放你出来对付。”等陶姬安静下来，唐刀才缓缓浮出一阵微光，为两人指明方向。

　　“往北走。”

　　跟着指引又走了两条街，梁曦和沈尔在一家挺热闹的夜宵店里找到了吴晃。

　　看到梁曦，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吴晃先是松了口气，但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染了血迹的领口，立刻又紧张了起来，“先去医院。”

　　“不用不用，邑师去医院，是占用公共资源。”梁曦摸了摸粘着止血棉的伤口，“能力者的身体状况比普通人要强上数倍，包括力量，速度，恢复力，等你之后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就知道了。”

　　吴晃略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然后看了眼沈尔，“你之前说‘目前是一个人’，所以这是你的同伴？”

　　“算是我上司。”梁曦没跟他详细解释，“追兵今夜不会追过来了，你暂时安全。”

　　这个好消息却没有让吴晃有多少欣喜，他要了两碗清粥，请两人在对面坐下，“首先我要谢谢你救我出来，以及，现在可以回答我之前问你的那几个问题了吗？”

　　沈尔打量着吴晃的个头，对这刚从“绑架”案中被解救的小男孩居然能这么冷静表示不解。“他几岁？”

　　“十四。”梁曦理解他的感受，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大致情况都告诉了吴晃。“总体来说，你的猜测是对的，你母亲吴女士为了不让我把你的信息上报给邑协，和一些与我有商业摩擦的邑师合作，而他们为了利用吴女士来打压我，不仅向吴女士隐瞒了许多信息，还要把你这个‘证人’从她身边骗离，送到国外。我为了自保，只好再来西河找你。”

　　吴晃边梳理情况边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和你妈妈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告诉她把你送去国外，并不是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可否认在有些国家系统性应对魇事故的力量更加现代化，但不论到哪里，能力者更易吸引魇的体质也无法改变，如果不从你自身想办法，让你自己掌握一定的防御技巧和力量，仅仅是把你远远地送走，吴女士就能安心了吗？”

　　“我也必须道歉的是，那天我的态度也不算冷静，其实应该和吴女士解释清楚，将你的信息上报，只是为了让邑师协会了解你是能力者的情况，因为你的体质不仅会给自己带来危险，更有可能会殃及旁人。对于觉醒的能力者，协会会建议你们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培训，但如果本人不愿意，也不会有强制措施，特别是对于未满十六岁的青少年来说，如果监护人反对其成为邑师，那么协会绝不会罔顾监护人的意愿。”

　　梁曦言辞恳切，向吴晃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诉求，然而吴晃只是思考的时间更长了一点。

　　“所以，邑术师协会成立这十年以来，你口中绝不会出现的这种情况，就真的一次也没出现过吗？”

　　一句话，把梁曦给问住了。

　　看她卡壳，沈尔放下手里喝粥的勺，盯着吴晃上上下下使劲看了几眼。“我再次对你的年龄表示怀疑。”

　　“需要我出示身份证吗？”吴晃平静地反问。

　　“不需要。”沈尔挑眉，“她今年才二十岁，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协会强征能力者成为注册邑师，也就是俗称的‘抓壮丁’，当然是有的，而且次数并不少。”

　　吴晃看着他，等着下文。

　　“但那是协会成立初期那两年的事，至于为什么会抓壮丁，我也可以告诉你原因。协会成立那年出了点事情，导致协会成立之后一统计，全国经营邑师结社，做着除魇生意的邑师总数刚刚破万，你自己想想，一个西河市人口三百万，这一万邑师的数量，够干些什么？”

　　吴晃皱眉。

　　“邑协能活下来，那两年抓壮丁的成果是功不可没，但壮丁也不是随便抓的，真怕死，一点也不想和魇沾关系的人，你把他抓来就能有用吗？不搅屎就不错了。小伙子，你是聪明人，但这世上也没那么多傻子，别不把自己当回事，可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如今的协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至于非要盯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