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为您服务》十七命

21、醍醐

　　情况再紧迫，日子还得过。在想办法处理赵桓的事之前，梁曦需要先把赵莫如安排好。

　　于是第二天一早，梁曦带着赵莫如直奔协会总部。

　　因为身在蓟都离得近，梁曦从以前开始就经常跟着师父往协会跑，协会刚成立的时候更是时常来义务帮忙，所以对协会十分熟悉，不过……当年看着她长大的那群人，如今留在协会的也不多了。

　　能力者注册成为邑师的手续并不复杂，登记，基础的能力测试，然后就可以等待安排进班培训，结业之后参加每年四次的邑师执业资格考试，考试通过，就可以领证成为执业邑师了。

　　资质管理室负责登记的是个漂亮的小姐姐，手脚麻利地帮赵莫如办完手续之后，就带着她去进行能力测试，梁曦则去了休息区等她。

　　上午这个时段协会里各个部门都正忙碌，所以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梁曦接了杯咖啡，就去角落里坐着，一边发呆一边思考自救的办法。

　　坐了没多久，休息室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资料初审没问题了，接下来转人事那边，估计月底之前就有准信。”

　　“行，谢了啊老高。”

　　“跟我客气什么，我就是感慨，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一眨眼，连你都要从一线退下来了。”

　　“做这行不就是这样，过了三十这个坎再要强撑，那就是用命在填了。”

　　“唉，是啊……”

　　“喂喂喂，你是三十六不是六十三，在这老气横秋地感叹个什么劲？退了役，人生也不过就是翻了一篇，你也别总是在家窝着，多出去走走寻找诗与远方与鲜花与热情啊。”

　　“你给我打住吧。对了，我之前就想问你，你就这么直接来协会转文职，王泽明没留你？”

　　“他干嘛要留我，我又干嘛要留下？人啊，到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在什么位置谋什么职，我十几年一路送他到这儿，功成身退了。”

　　“你小子就撑着吧。”

　　“老子从来不撑。”

　　“滚，跟谁称老子呢你。”

　　两个人进门接了杯咖啡，一路聊着又走远了。

　　梁曦默默收回了目光。

　　这两个人她不陌生，一个是市场管理部的副部长高永卓，一个是紫皇社现任副社长沈尔。不过大人物嘛，当然是她眼熟人家人家不认识她。

　　没想到沈尔都到了退役的年纪了。梁曦盯着自己手中的纸杯，想着。

　　邑师这个由天择之的身份，其实很短暂。能力者的能力与生俱来，一般都会在成年前觉醒，然后在二十四至二十七岁间到达峰值。峰值之后，就是衰退期，而到达三十岁，绝大部分能力者的衰退期会突然加快，甚至有的人会一夜之间失去能力。

　　虽说时代已经不同，现代人的体质和元邑术的研究都在不断延缓邑师的急速衰退年龄线，但去年公布的数据，这个平均年龄也不过延长到了三十一周岁又七个月而已。

　　三十岁，就是一个邑师的暮年了。

　　而对有些人来说，连活着跨过这个年龄，都已经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奢望。

　　梁曦发了一会呆，甩甩脑袋把杂念抛出去，专心琢磨该怎么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资质室的小姐姐带着赵莫如来找她。

　　“测试通过，她的资料我今天会转给培训部，之后就是等通知来参加专业培训啦。”

　　“好，谢谢。”

　　和小姐姐告别，赵莫如看向她，“回去？”

　　“不，带你去一个地方。”

　　协会总部的位置在新城区的城中心，距离奥楼单向车程两个小时，而且是不堵车的情况下。赵莫如接下来要在总部旁边的培训部接受一个多月的培训，如果每天跑车实在有点可怜，所以梁曦一开始就想了个主意解决这个问题。

　　她带着人，去了离协会两站地远的一个酒吧。

　　这是一间面积不小的大型酒吧，装修风格并不浮夸，反而透露出一种简洁的品位。酒吧位置在风情街的中心，到了晚上肯定是可想而知的热闹，不过现在这个大中午的时间，酒吧还没有开门。

　　梁曦来这儿却是熟门熟路，带着赵莫如从后巷一个开着的小侧门走了进去。

　　“嗯？梁曦来了？”正蹲在库房门口地上玩纸牌的小刘看见她，抬抬手打了个招呼。

　　“区姐在吗？”

　　小刘还没回答，就听楼上传来一个慵懒的烟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梁曦抬头，看见酒吧老板区茜乐正靠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她。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区姐帮个忙。”

　　“上楼说话。”

　　领着赵莫如上楼，梁曦开门见山地跟区茜乐说明了来意，想让赵莫如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借宿在这儿，免得来回跑车。

　　“正好前两天有个小姑娘辞职，后面空出来一间，我让小刘带她去看看，你留下。”区茜乐做事一向不多废话，雷厉风行，叫了一声小刘来把人领走，等人离开，她挑眉看着梁曦。“说吧，还有什么事。”

　　“瞒不过区姐啊。”

　　“你以为你几岁我认识的你，钱上面的事？”

　　“不止，这回的麻烦有点大。”

　　梁曦简要把赵桓的意思说了。

　　区茜乐沉默了一会，“你打算怎么办？”

　　“我今天下午就去西河，找吴晃。”梁曦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昨天赵桓看似真诚，其实一定有所隐瞒。吴晃才十四岁，吴瑠龄就是再有钱，安排未成年的儿子出国，签证，手续，托人，国外的安排，这些她也不能在一夜之间都准备妥当，所以我想现在吴晃肯定还在国内，而我要突破吴瑠龄，首先就要突破吴晃，如果能由他说服他妈妈，就最好不过了。”

　　“嗯。”区茜乐点头，“然后呢？”

　　“然后？”梁曦没明白。

　　“说服了吴瑠龄，解决这一次的麻烦，然后呢？”区茜乐看着她，眼神犀利。“别说你没证据解决赵桓和昀岚社，就算你能有本事把他连根拔了，难道之后就不会有王桓李桓，昀紫社昀绿社了？小曦，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梁曦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