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为您服务》十七命

107、赌吗

　　梁曦的目光也落在了走到他们面前的人身上。

　　苍白，消瘦，稍有些长的头发，这个季节略有些厚实的大衣，还有那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眼睛。

　　和那双浅烟灰色的眼睛对上的一瞬间，梁曦和对方都很有默契地立刻错开了视线。

　　“今年东溟的新人，我负责带队。”他回答着年华的问题，与方才点评王家时的轻视不同，面对年华，他的语气明显恭敬了许多。“小姐……”

　　“停，这里没有什么小姐。”年华生硬地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反常到让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的吴晃和赵莫如都一眼看出了问题。“既然是负责带队，就做好你的事吧，我还有工作，失陪了。”只是年华现在显然没有和他们解释的心情，根本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她客气但疏离地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

　　留下默然的梁曦和两脸懵逼的赵吴两个与这位“不速之客”无言相对。

　　“小姐这两年过得好吗？”就在吴晃以为这人也该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又开了口，而这个问题，问的是梁曦。

　　“如果你是问物质上，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至少她自己认为过得还不错。但如果是问精神上，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答案。”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道了一句：“多谢。”

　　“不必。”

　　他离开之后，梁曦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一脸深沉的吴晃笑了笑，“眉毛都皱出褶子了。”

　　“但是不随意探究身世，这算是邑师之间公认的礼仪吧？”吴晃明显听出了方才那几句对话中的信息量，不过他还忍得住不去八卦。

　　“是，不过年华也并没有对自己的事情刻意隐瞒，等有机会，你可以听她自己跟你说。”梁曦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叶棠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年华突然一脸阴沉地跑过来和自己换班，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事发生，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她遇见了潘曜臣？”

　　“没有，潘曜臣应该没过来。”如果真是遇见潘曜臣，那可就不止是甩脸就走这么简单了。“是见到了谢忱。”

　　“谢忱？”

　　“唔，忘了你不认识，谢忱从前和潘曜臣一样，也是重溟会时期的干部，都是……她父亲一手带出来的。”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如果是年凤德选出来的人，那实力就算是不及潘曜臣也不会差到哪去，但据叶棠所知，如今的东溟社里却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正常。但是在十年前，知道谢忱的人可比知道潘曜臣的人多得多，有传言他才是那时年华父亲挑选的继承人，但他后来受了伤，能力失去大半，身体也伤了根基。如果不是他今天来这里，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东溟。”

　　叶棠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梁曦叹息，“毕竟也是一起长大的交情……不说了，让她自己呆一会儿就好，估计午饭时候就恢复正常了。”

　　“嗯。”

　　“不过谢忱这是搅和了我们刚才说到一半的话题，只好接着问叶总你了，这次报名单人赛的重量级人物，除了潘任徐和那个小王，还有什么人？”

　　叶棠虽然远没有年华的八卦和话多，但掌握的信息却不会比她少，而且开口就是重点。

　　“上届的前十，来了六个。”

　　梁曦心头一跳，与这届不同，上届竞技赛不仅王泽明，四大社另外三个社长也是一个都没有参加单人赛，但这绝不代表上届大赛的榜单就没有含金量，叶棠的这句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第五届竞技赛的榜单，绝对是神仙打架。

　　“劝你先别忙担心这个等级的对手，因为这一次就算你签抽得再好，要打个好名次也肯定是地狱难度。”

　　“还有什么坏消息，你一次性说完吧。”梁曦的心态已经是不佛不行了。

　　“再跟你说四个名字：孙否，江韶，崔莘，慕瑟。”

　　梁曦眼前一黑。

　　“你怎么还没走？”又忙的通宵了一个晚上，总算把手头事情搞得差不多的沈尔准备回家补觉之前习惯性地又去社长办公室转了一圈，结果推门就见同样也一宿没睡的王泽明正在那认真地看着什么，他走过去瞄了两眼，“看什么呢……花名册？”

　　“单人赛的参赛名单。”他让白颂整理紫皇社的报名情况，但不知道业务部新来的秘书是太马虎还是太认真，直接把整个单人赛所有的参赛名单都给他统计出来了，王泽明前些天根本没时间看，是想起今天就是抽签日，才抽出这么点时间坐在这里翻了翻。

　　“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喔，因为梁曦是吧？”沈尔觉得自己瞬间get到了重点，“我也来瞅瞅，看这届来了几个眼熟的。”

　　跟着在旁边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名单之后，沈尔方才戏谑的表情已经只剩下咂嘴了。

　　“小梁这运气……这届是怎么回事，是奖杯推出了限定收藏款吗？怎么这么扎堆？”

　　王泽明没说话，只是拿铅笔在上面划出了几个名字。

　　“孙，江，崔，慕。”沈尔跟着他的笔迹念出声来，“二十左右最强的几个，全在这儿了。再加上二十二到二十四区间的那六个，你别说，就是这回老虎狐狸一齐下场，恐怕都没把握说一定能笑到最后。”

　　“你觉得瑀珩能走到哪？”

　　“不好说。他只要能平稳发挥出百分之八十的水平，前三百就没问题，不过他的性格和你可是天差地别，年纪又还小，这两年在蒲州历练的成绩虽说还不错，但究竟能不能立起来，这次比赛也算是个考验。”

　　“嗯。”王泽明也认同。

　　“那你觉得梁曦又能走到哪？”沈尔还没放弃八卦的心，问得眉飞色舞，“这次的成绩，对她更关键吧？”

　　“上榜。”想都没想，王泽明就给出了答案。

　　沈尔一愣，“这么看好？实话实说，我没看出她有这种实力。”他也是和梁曦合作过的人，与王泽明的判断相差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

　　然而王泽明只是收起名单，然后抛给他两个字，“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