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为您服务》十七命

103、嫌隙

　　“不是说今天要来客人，怎么这么安静？”放学回来的吴晃进门却只见楼里静悄悄，只有赵莫如一个人在客厅，梁曦和客人都不见踪影。

　　“在书房。”原本在沙发上发呆的赵莫如回过神来，答了一句。

　　“一来就去书房？”

　　“嗯。”赵莫如问他，“饿了吗？”

　　“啊，我不饿，而且今天怎么也得等客人一起吃饭。”吴晃说着放下了书包，“那我就先去训练室练一会儿。”

　　赵莫如想了想，“我陪你？”

　　“好啊。”

　　书房外两个娃自觉地前去训练，书房内岳阳已经把带来的卷轴展开铺在了桌面上，梁曦肃着一张脸把灯光打下来，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图上的画纹。

　　从左上的角落一寸一寸看到右下，大约研究了十多分钟，梁曦才抬起头。

　　“是元氏阵法的规律没错，阵眼，脉络，还有这排布的方式都有迹可循，就是我也能看出来。”

　　“你有多少把握下这结论？”

　　“至少八成。”梁曦从书架上翻出一沓资料，熟练地从中抽出一张，放在卷轴旁与它一对比，一眼看上去，就有着些许说不出的既视感。“恰巧这段时间有人要跟我问有关元宜阵图的事情，我才刚抽空把这些阵卷整理出来，你拿来的这一张，应该和玄字集的几幅图成于同一时期，甚至可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岳阳将两张图比对着看，也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按照冯哥的研究，玄字集的编总是什么时期？”

　　“雍后期，距今一千七百年左右。”

　　“嗯……明白了。”岳阳又琢磨了一会儿，随后将他带来的卷轴又小心收了起来。

　　而等他收拾好了，一抬头，看见的就是梁曦好整以暇等他交代的表情。

　　“参谋也帮你参谋完了，说说吧？”

　　岳阳却开始眼神游移，“说……这有什么可说的，我坐好几个小时动车过来的，都快饿扁了，不是说有西葫芦馅儿饺子吗？赶紧下饺子吃晚饭，吃饭要紧。”

　　梁曦坐在书桌后面不动，一抬手，给了他一个“继续演”的眼神。

　　岳阳叹气，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锁的动作，冲梁曦一努嘴，“说是铁定不能说，不过你可以猜猜。”

　　梁曦看了他一眼，“你带来这图，墓里拓来的？”

　　“这是你猜到的啊。”岳阳赶紧撇清关系。

　　“太玄府现在还在勘墓？你们这是公然违反协会规定，是明摆着要跟协会对着干啊！”

　　“你先别激动。”岳阳示意她压低声音，“说对着干是言重了，太玄府不过是按照自古以来的老规矩办事，追根溯源，探寻元邑术的源头和秘密。你知道，现在元邑术传承最古的就仅剩下徐家一□□这根源不从古墓里找，还能有什么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规定就是规定，太玄府这种偷偷摸摸的做法要是被协会知道，先不说处罚的问题，委员会对太玄府的猜忌肯定要更深了。”

　　“你以为现在他们就对太玄府有多放心吗？我也不瞒你，这处墓穴自发现上报后，你知道阿衍等批示等了多久吗？”岳阳冷哼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八个月。一个探墓的批示整整八个月都下不来，蓟都这些个高层，是连装都懒得在我们面前装。”

　　梁曦蹙起了眉，“这岂不是……”

　　“不是岂不是，是就是你想的这样。一来墓就在凉州境内，二来太玄府申请已经打上去了，协会就是想派给别的结社也没借口，所以干脆晾着我们，这不就是在等着我们坐不住，好秋后算账吗？行，既然招式都已经亮出来了，那咱们就见招拆招，只要协会找得到我们私自探墓的证据，太玄府就认罚，绝无二话。”岳阳说着，突然想起来提醒她：“诶，不过你可别把这张图的事情透露给年华那丫头啊，不然竞技赛我可要撂挑子了。”

　　“我不会说的。”梁曦没有再多说。虽然她心中想了许多，还记起了从前师父和她说过的话。

　　“协会是所有邑师的大势所趋，太玄府现在地位特殊，但不会永远特殊。”

　　不过以岳阳和她的默契，却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拍了拍老友的肩，语气放轻松了许多，“放心，我们也不是要弄成个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场面，府里老一辈的想法我们是扭转不了，但既然现在太怀山是阿衍坐镇，就不用担心。他总能找到一条适合太玄府的路。”

　　“的确，子周从来都让人安心，你一提他，就跟给我吃定心丸一样。”

　　“这话听着，像是说我不靠谱。”

　　“这是你说的。”

　　玩笑着结束这个话题，两人心照不宣不再提探墓的事，走出了书房。

　　“快煮饺子，刚才还没觉得，现在是真要饿死了……哎对了，你那两个新丁人呢？赵妹子和那个小吴，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两人一进书房就谈了有四十多分钟，出来天都黑的差不多了，梁曦一边系围裙一边往厨房走，“书包在沙发上，都回来了，这个时候可能在训练室。”

　　“这么积极？那我正好先去看看未来队友。”

　　“手下留情啊。”

　　“放心。”

　　一下到地下室，岳阳开门看到的就是赵莫如突破吴晃的防线迅速拉近距离，一招把他撂倒在地上的场面。

　　“再来。”吴晃很快调整了呼吸起身，精神十分集中。

　　赵莫如的状态看上去依旧轻松，而吴晃已经头上见汗，可见他们两个人已经对练了一段时间，而且高下立判。

　　岳阳安静地在门口观摩了一会儿，在赵莫如第三次把人按到地上时，他开口喊了停。

　　“先歇一会儿。”

　　“岳前辈。”梁曦介绍过来人的身份，吴晃礼貌开口，赵莫如也在旁边点了点头。

　　“不用这么客气，跟着梁曦叫名字，或者叫哥都行。”岳阳这人天生没架子，也笑嘻嘻地和两人打招呼。

　　“岳阳哥是不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嘛，肯定是有，不过不着急，吃过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