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战记》余风荷

58、京城

　　小顾如是又观察了几天徐娘子跟孩子的身子，见母子都很健康，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就打发甄娘跟何大黑回去雍宁关。那何大黑虽然有些依依不舍，却不敢多言，保护着甄娘二人离开。小顾跟采琴商量之后，便带着采琴去镇上跟商先生汇合，动身前往京城。

　　这一趟回去京城，对于小顾来说，也许仅仅一会儿的工夫，但对于采琴来说，意义非凡，她很慎重又忐忑有期待的收拾完行李，仅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三个人赶到了京城。商先生带着二人七拐八绕来到了一个独门小院。

　　这个小院，看起来位置不错，前面几家临街的，都是官宦人家，人来人往，这后面角落里的，僻静不为人所知，也不惹眼，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小户人家，简单的二进院落，头排安排主人栖居之所，二进暂空着，偏房为客房，厨房，还有可供下人住的房间。一应俱全，连家具都是齐全的。两个人住是足够了。

　　采琴满意的点点头，对商先生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小院多少钱，这当口，又是京城，只怕价值不菲。

　　商先生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地契，递给采琴道：这个小院是将军让奕舒准备的，一早准备好的，离将军府不过一炷香的路程，只是怕您二人可能不满意，才先带您二人来看看。既然二人都满意，那就请将房契收下，做个暂时的歇脚之地。

　　小顾道：民律里说奴者不可有私产，不是说不能收房子么？

　　商先生道：民律里还说官不能与商通呢，我不是姓商？

　　啊哈哈哈哈，商先生你好幽默。小顾大笑起来。采琴也笑了。

　　留着小顾跟商先生说话，采琴就先去厨房烧水，片刻出来采琴亲自给商先生捧了一盏茶。

　　商先生品着茶水，心里想将军让准备的茶味道果然不错，平时见将军自己都不在意喝茶的，在这些小事上还是很用心的，只可惜面前人丝毫不懂得。

　　小顾大口喝着，纯粹给当成了解渴的水，最后连茶叶也嚼吧嚼吧面无改色咽了，商先生看的直辣眼睛。

　　采琴道：商先生在京城预备在何处落脚？可有地方住，不然就在这院子里也是一样的，方便彼此照顾。

　　商先生笑笑道：老夫在京城还有歇脚的地方，就不打扰两位姑娘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赎身的事情二人姑娘不必着急，只当在京城逛逛玩一玩散散心，等我安排好了自会来找二位姑娘，如果姑娘有事找我，也可去三条街开外的那个福来客栈找一个佟掌柜，那佟掌柜是奕舒公子在京城的一个分号的掌柜，兼任福来客栈的掌柜。

　　交代完商先生就要离开，采琴问：商先生不如让小顾送送您吧，这路上也要小心安全。

　　商先生笑道：不用，老夫自有人保护。将军给我配的有人，他们在暗处的，姑娘不知道也是有的。

　　小顾这才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道：我说呢，后门那里一直听有几个人嘀嘀咕咕，窃窃私语，我还以为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窥视呢，还准备等你走了之后揍他们一顿，没想到是你的保镖啊，莫非他们等的不耐烦了？

　　商先生沉了脸对小顾施了一礼，道：正是他们几个，我这就出去。

　　采琴跟小顾送商先生出了后门，看着那几个人瞬间闪开的身影，颇为无语。小顾对商先生道：先生莫要生气，我听他们呼吸颇为沉稳，吐纳规律，听起来像高手的样子，应该能护先生的周全，先生应该可以信任他们。

　　周围闪开的护卫小哥们听了脸色更为沮丧了，自然知道自己是比不上她的工夫的，然而商先生没见脸色已经沉的要下雨了么，还要火上浇油劝商先生更生气。

　　商先生挤出一个笑容道：姑娘请留步，有事及时通知我。

　　小顾这才回身跟采琴有兴致颇高地转了转这个小院落。采琴心里欢喜起来，搂住小顾的胳膊，开始跟小顾合计着宅院应该叫什么名字，卧室怎么布置，正厅怎么布置。

　　小顾对于身外之物除了吃食，其他均不太上心，遂将怀里的两千两银票摸出来，让采琴收了，道：你先想办法将这钱给花了，随意布置，具体我也不太懂。

　　采琴看着银票惊讶道：这些是你之前答应给沈默做保镖得来的酬劳吧，这钱我不能收，这钱应该你收着。

　　小顾道：我真的不善理财，这些东西放我这里，不定哪天就被我给弄丢了，还是你收着吧，院子里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也先添置些，等咱们自由了，怕不得在这个地方常住呢。

　　采琴这才喜滋滋的收了，开始审视这个院子，计划在院子里开辟一个地方种种菜，养养鸡。

　　京城韩家，早晨，天灰蒙蒙亮，外面依旧干冷，初冬了，入秋之后这京城竟没下过一场雨，很干燥了，郭氏只觉得自己只想发火，嘴角已经起了几个泡，用了几层厚厚的粉也遮不住。

　　采青进来对郭氏行礼道：禀夫人，老爷今早也是在毕俏的房里用的早膳，用完早膳老爷就直接穿了官服上朝去了。我问了随行的小厮阿彩，阿彩说叫夫人不用等了，按照惯例，中午老爷会在衙门里用点心，晚上回来如果要在正房用膳，阿彩会叫人给我传话的。

　　吴嬷嬷在一旁轻轻给郭氏按着太阳穴，冬日起得早就是这点不好，郭氏容易头晕，早上想着为妻的本分，早早安排了厨房候着，没想到韩俊还是一声不吭就去上了朝，连跟自己说个话都不肯。

　　吴嬷嬷挥手让采青退下了，自己一边轻声安慰着郭氏，一边质问旁边的小丫鬟：毕俏呢，怎么早上不见她来问安？老爷在要伺候老爷，这会子老爷都走了，还要伺候谁去？

　　那小丫鬟跪下来，身子有些发抖，道：这个奴婢实在不知，奴婢一早在院子门口守着，也没见毕姑娘过来。

　　吴嬷嬷对郭氏道：夫人，奴婢看那小蹄子就是不将夫人你放在眼里，仗着老爷宠爱她几日无法无天，我想夫人不如寻个错处给她个教训，也让她知道些分寸。

　　郭氏捂捂胸口道：罢了，我也乏了，先安排用膳吧，一会将小姐带过来。

　　吴嬷嬷看郭氏不接这个话，遂苦口婆心劝道：夫人，您可长点志气吧，那毕俏才只是个姑娘，连姨娘都算不上，这后院里就您最大，老太爷也站您这边呢。

　　郭氏疲惫道：算了，你看老爷宠谁超过两年的，他纵然看不上我这院里的人，又有谁能落到他心里？这些年也没见他跟谁养出孩子，也算给我面子了。与此我也无话可说。好了，嬷嬷你就别劝我了，随他吧。

　　吴嬷嬷看郭氏兴致不高，换了个话题道：老太爷那边，夫人可安排妥当了？

　　郭氏点点头道：老太爷今日的吃食单子我已经过目了，也都吩咐下去了，那老太爷厨房可是你侄媳妇在管着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且去亲自盯着你媳妇吧，我听说这两日老爷子身子有些不爽，胃口不如从前，你可仔细些，也算替我尽孝了。

　　那吴嬷嬷点点头，带着人出去了。

　　郭氏这才松了口气，看丫鬟带着女儿过来，换了个笑脸，亲自抱着女儿二人用饭。女儿用完饭洗漱了，又背了一会书，郭氏带着女人做了一回女工，这才让丫鬟领着去花园完了，又跟丫鬟叮嘱莫要让小姐跟后院里那起子接触。如果碰上什么人，避不开就领着小姐回来。那丫鬟一一应了。

　　中午用过点心，郭氏歪了一会，发了一会呆，总觉得今日有些不顺气，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坐立不安，遂叫吴嬷嬷叫了个说书女先儿来，说了时下流行的一个话本，这才开了怀。